宠妃 第30章

作者:楮绪风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宫斗 重生 升级流 古代言情

  阮嫔想起女儿发红的手就一阵心疼,宝珠那?么?努力要讨她父皇的欢心,可她父皇的眼里?却都是别的女人。

  她拿起架子上?的巾帕擦去指尖的水渍,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为公主梳妆,本?宫要去一趟御前。”

  ……

  快到暮晚,全福海正吩咐了御膳房传晚膳,宓常在来这一趟果真大有用处,皇上?晌午吃了药膳,又架不住宓常在娇气,休息了两刻钟,虽是不久,但皇上?醒来,全福海明显察觉皇上?精神头好了许多,皇上?心情一好,自然而然就赏了宓常在诸多好东西。全福海是伺候皇上?的人,可管不着后宫的娘娘主子们?这时候有多眼红,谁叫宓常在有本?事?,能哄得皇上?舒畅顺心,了得宠着呢。

  德喜到御膳房传晚膳,全福海一转身,又瞧见往乾坤宫过来的仪仗。嫔位以上?才有仪仗,这位主子身旁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全福海想都不必想,猜到来这位是上?林宫的阮嫔主子。

  昨儿阮嫔主子带着宝珠公主要求见皇上?,谁知道?来得不巧,皇上?正为西境边陲的事?儿发火呢,全福海没等通禀,就被劈头砸了一道?折子,他左思右想,阮嫔可不是个会哄皇上?的人,他出了殿门,委婉地提醒阮嫔过几日再来圣前,谁知这才过去一日,竟又来了。全福海思量,莫不是因为宓常在伴驾,阮嫔听了风声,才后脚来了乾坤宫。

  全福海上?前道?:“奴才请贵嫔主子,宝珠公主安。”

  昨儿受的气还在,阮嫔最是懒得看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皇上?偏宠宓常在,他便巴巴地上?去巴结,她有孕小产,想要见皇上?一面他便推三阻四,若非是皇上?跟前的人,她定要责罚一顿不可。

  阮嫔牵着宝珠的手,看也?不看全福海,“皇上?现在可得空,本?宫想请皇上?指点宝珠习字。”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指点旁人写字。全福海看得出阮嫔待自己的态度,他倒没什?么?想法。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皇上?的心思来,皇上?宠着宓常在,他自然要尊着敬着,皇上?忙于政务,无暇宣召六宫主子,他当然借口推辞。

  “皇上?过会儿要宣召前朝的大人们?议事?,不如贵嫔主子先回去,待奴才回禀了皇上?,得空贵嫔主子再带小公主到御前来。”

  这便又是找借口敷衍她了。

  阮嫔冷笑反问,“怎么?,全公公是看不起本?宫,能请宓常在进?殿,就不能为本?宫进?去通禀一声吗?”

  阮嫔是认定了全福海见人下菜,见她不得宠,便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全福海是看人下菜不假,但他看得全凭皇上?的心意,六宫嫔妃之多,难不成谁到御前,都要他进?去通禀?那?他这个御前大太监是不用做了。阮嫔小产过一回竟还拎不清,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哪有宓常在高,竟还借着宝珠公主的由头,执意要到御前显眼。既然如此,惹了皇上?不喜,那?也?别怪他没提醒过。

  全福海躬下身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贵嫔主子息怒,奴才这就进?去通禀便是。”

  不过一会儿,全福海出来迎阮嫔进?殿,阮嫔牵着宝珠公主的手走到全福海身侧时,她微微一顿,“全公公是御前伺候的人不假,本?宫说?句难听的话,奴才位子坐得再高,也?终究是个奴才。”

  殿门关上?,听了这席话,全福海倒是不觉得火大,毕竟他小时候吃过的苦头,受过的白眼可比今日多多了,只是心里?头一阵唏嘘,阮嫔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没看清形势,这主子啊,也?分三六九等,譬如那?些不受宠,从?未侍过寝的主子,地位还不如他这个奴才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阮嫔心高气傲没分寸,迟早得把自己折腾到没了主子的身份。

  阮嫔牵着宝珠公主的手,到御前请安,“皇上?,宝珠今儿写得字大有进?步,嫔妾想着皇上?这些日子为朝政心烦,便带着宝珠过来,给皇上?解解闷子。”

  宝珠很?懂事?道?:“父皇看看宝珠写得字吧,阿娘教了宝珠两日,宝珠就会写了。”

  她倒腾着小腿,哒哒地跑到御案边,从?怀里?掏出写满字的宣纸,呈到上?面。

  李怀修拿起宣纸,认真地看过上?面的大字,下笔虽稚嫩,却憨态可掬,圆润饱满,确实进?步颇大。

  “确实不错。”

  听见父皇夸奖,宝珠十分高兴,“都是阿娘教给宝珠的,阿娘说?父皇崇尚才学,要宝珠莫要贪玩,多读圣贤书,宝珠想要父皇开心,一直听阿娘的话。”

  小丫头三句话离不开阿娘,阮嫔十分欣慰,不枉费她耳提面命地日日教导。阮嫔未高兴多久,高位的男人掀起眼皮掠了她一眼,目光很?淡,却看得阮嫔心惊。她倏地掐住手心,恍然明白过来,皇上?最厌恶她拿宝珠争宠,而今她又犯了那?个大忌。

  她慌忙找补道?:“皇上?,宝珠听闻皇上?操劳政务,忧心皇上?龙体,嫔妾也?十分担忧。”

  “宝珠每日都想见父皇,可是阿娘说?父皇忙着政务很?累了……”宝珠怯怯的看向高的父亲,阿娘说?,皇上?是她的父亲,但父皇的子女不止有她一个。小宝珠脑袋瓜想不明白这些事?,她只知道?,阿娘想见父皇,她也?想。

  李怀修把女儿抱过来,教宝珠执笔写字,“宝珠可知道?这是什?么?字?”

  宝珠写生疏的字歪歪扭扭,她不认识,摇了摇头。

  “这是‘禄’字。”李怀修放下笔,“《戒石文》中曾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皇室之尊荣皆是由万民膏脂,赋税徭役中得来。宝珠能衣食无忧,读书习字,皆是因大魏万民所供养。”

  “父皇这个位子也?是如此。”“父皇受万民朝贡,就要担得起江山之责。父皇不止是宝珠一人的父亲,父皇要劳心的也?不只有宝珠一人之事?,你?可明白?”

  宝珠年纪尚幼,听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十几年之后,她真正担得起大魏公主的一分责任之时,才深刻体悟道?,当年父皇抱着她教她习字时,那?席话的深意。

  用过晚膳,宝珠累得先睡去了,乳母抱去了内殿,阮嫔白着脸色,跪下了身,“嫔妾知错,请皇上?恕罪。”

  李怀修倚靠在銮座上?,指腹压着眉心,不耐之色显然。近日事?多,他少去后宫,本?以为能安生一段日子,总有些坐不住的,要闹到他眼前。

  “朕最厌恶的,就是拿皇嗣作为争宠的手段。”

  皇上?以前虽有震怒,却从?未与她这般直白地挑明,阮嫔吓得身子一软,脸上?血色尽失,“皇上?,嫔妾这次真的知错了。宝珠许久没见到皇上?,每每入梦,梦中呓语都在喊父皇,嫔妾实在心疼,嫔妾只这一回,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李怀修眸色很?冷,他推着拇指的扳指,良久才开口,“过几日天凉,宝珠身子弱,你?身为生母,留在上?林宫照顾宝珠,不必再去坤宁宫请安。”

  不让她离开上?林宫,岂不就是变相得禁了她的足。同样到御前的人,皇上?就那?般喜欢那?个女子,甚至胜过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阮嫔忌恨不解,可她再不敢贸然多言,她触了皇上?太多的禁忌,再犯下去,只怕连宝珠都不能再留在身边。

  全福海对阮嫔落下的结果并不惊讶,皇上?正为前朝的政务烦心着呢,阮嫔这会儿巴巴地往前凑,又不会说?话,又没有宓常在那?般得皇上?喜爱,岂不是自寻死路。偏生不听他的好言相劝,还把他当成了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末了就是自讨苦吃。

  ……

  这日初一,敬事?房捧着点寝的名册到了御前,按理说?,初一十五皇上?都该歇在皇后那?儿,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全福海作为御前的大公公,也?该规劝着皇上?。皇上?勤政,并不贪恋女色,以前全福海从?不担心这事?儿,但自从?宓常在入了圣眼,每逢初一十五地点寝,全福海都提心吊胆,生怕皇上?一个兴头,召寝了宓常在。皇上?是高兴了,可等到太后知晓,有他好受的。

  李怀修掠了眼嫔妃的名册,目光在末首停留了一瞬,全福海眼珠子都快瞪僵了,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了两下,眼见着皇上?就要点宓常在的人,忙先开了口,“皇上?,今儿初一,坤宁宫已传了热汤,正等着皇上?过去。”

  说?完这话,全福海飞快地吹了脑袋,任由那?两道?凉飕飕的风往他脖子上?刮。

  李怀修懒懒掀眼,挥手让点寝的小太监下去,“你?如今管的事?,是越来越多了。”

  “奴才不敢!”全福海心惊肉跳地跪下身子,一脸苦涩,君心难测,他是真怕皇上?一个震怒,要了他的脑袋。

  ……

  今岁大灾,六宫节俭,凉掉的晚膳端出去热了两回。皇后静静地坐在圆凳上?,宫灯中的光亮明明晃晃,不知不觉燃了半截。

  文竹提了灯罩剪掉烛芯,用膳的东阁不比内殿暖和,娘娘一动不动地在这坐了有半个时辰,始终不见圣驾到坤宁宫的动静,文竹不免心疼,上?前为娘娘紧了紧外?披的衣衫,“奴婢想皇上?大抵是有政务处理,娘娘不如先回内殿。”

  其实文竹是想说?,到这个时候,皇上?今夜或许不会过来了。她见娘娘疲惫的神态,没忍说?出口。娘娘视皇上?如夫君,皇上?待娘娘却只有敬重,这么?多年过来,后宫的主子越来越多,皇上?跟娘娘说?的话也?越来越少,这分敬重似乎也?慢慢淡却,变得不冷不热。

  文竹心里?是有些怨恨皇上?,怨恨后宫是非不断的主子们?,可她只是一个奴才,她能心疼娘娘,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后揉了揉额角,摇头道?:“本?宫再等等。”

  “娘娘!圣驾朝坤宁宫来了!”守门的小太监一脸喜色地跑进?来,扑通跪到地上?,扬声报喜。

  銮仗停到了坤宁宫,皇后引坤宁宫伺候的宫人到宫门前接驾。

  “臣妾请皇上?安。”皇后福低了身子,眼尾眉梢流露出不曾有端庄的温柔。

  李怀修伸手虚扶起人,“皇后不必多礼。”

  宫人候到两侧,伺候着主子进?了殿门,巳时已过,宫人掀起珠帘,两人进?殿,皇后接过李怀修的玄色披风挂到梨木架上?,“暖阁热着晚膳,皇上?可要吃一些?”

  李怀修负手往殿里?走,淡淡道?:“不必,朕用过晚膳了。”

  文竹手心一紧,觑了眼娘娘黯然下的脸色,咬住了下唇。皇后脸上?的黯然转瞬即逝,宫人上?了茶水,她俯身亲手添茶,温热的清茶浮动着柔香,“臣妾知晓皇上?喜欢饮甘露泡的茶水,一早去御花园得了小半瓷瓶,皇上?且尝尝,可还是那?个味道?。”

  李怀修握着茶盏,指腹摩挲着茶盏的瓷耳,“你?是皇后,这些事?不必由你?亲自去做。”

  皇后动作僵硬一瞬,轻下声,“臣妾只是想煮一盏皇上?喜欢的茶水,六宫嫔妃不知皇上?喜好,难免有所疏漏。”

  不知是何时,皇后愈发觉得,自己与皇上?相伴十载的情谊,甚至比不上?顺湘苑新得宠的宓常在。初一十五是帝后同寝的日子,今日皇上?到坤宁宫这般得晚,可是在犹豫,要去宠妃那?处。皇后倒不在乎后宫有多少受宠的嫔妃,毕竟新人一茬一茬地进?宫,花骨朵似的开了又落,她只是觉得,自己与皇上?似乎愈发生疏。

  李怀修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掀起眼看向皇后,“朕听闻前不久皇后赏了六宫秋菊。”

  皇后回过神,温声笑道?:“秋意渐浓,六宫中难免谢花枯败,臣妾便早早让内务府培了秋菊送去各宫,添添喜气。”她微顿片刻,抿了下唇,“皇上?问臣妾此事?,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李怀修推着扳指,沉沉的黑眸盯住了皇后的脸,眼底藏着的情绪晦暗不明,良久才移开视线,声音平淡无波,“内务府到坤宁宫再到六宫难免过于大动干戈,日后直接传话给内务府便是。”

  语气淡淡,却是直接给皇后下了命令,不容置喙。皇后怔然片刻,起了身子,屈膝道?:“是臣妾思虑不周。”

第032章

  翌日一早, 圣驾离开?坤宁宫,皇后脸色立即淡了?下?来,“去查查, 内务府送的秋菊出了?什么差错。”

  文竹诧异, 秋菊送出去这么久,怕是六宫有的已经凋谢了?。她没有多言, 正要领命离开?,又被皇后娘娘叫住,“不妥。”

  “皇上既然插手?了?此事, 本宫此时去查,难免惹皇上疑心?。”

  文竹默不作声地伺候在侧,忽然想起一件事,“娘娘可记得,前不久乾坤宫召了?太医, 那日宓常在也在乾坤宫, 召见的还是太医院专治女子病症的何太医。”

  “难道……”

  文竹倏然止住了?声。

  皇后却是猜到?她要说什么, 白日的光映到?她的脸上,再过半个时辰,六宫问安的嫔妃就要来了?。皇后不禁想到?下?首坐着?的女子, 生得娇俏生动, 那副相貌,便是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后宫多这么一个宠妃算不得坏事,只是皇后没想到?,皇上对宓常在竟这般喜爱,两回到?她这提点, 都是为了?那女子。

  皇后忽然笑了?,意?味深长道:“本宫也是好奇, 倒底是谁要借着?本宫的手?,除掉皇上正宠着?的人。”

  她更好奇,这宓常在还有多大的本事,这后宫里有她在,还要翻出多大的波浪。

  ……

  丽妃的仪仗出了?坤宁宫,经过御花园,听见几个修剪花枝的宫人窃窃私语,这宫里头?竟还有如此胆大妄为,议论主子的奴才,清沅正要去呵斥,被丽妃抬手?制止。

  “俞禾姐姐,时辰也不早了?,宓常在当真会来御花园吗?”

  旁边宫女抵唇压低了?声,“昨日我听顺湘苑的宫人说的,宓常在今儿要来御花园摘花做香囊,一会儿机灵着?点,得宓常在看中,还愁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可是丽妃娘娘回重元宫,也要从这条路经过。丽妃娘娘位份尊贵,姐姐何不直接投了?丽妃娘娘?”

  “你懂什么!”那宫人语气?有了?鄙夷,“丽妃娘娘长了?宓常在八岁,论起得宠,日后自然是宓常在能得长久!”

  “姐姐慎言,万一叫旁人听去……”

  “怕什么?丽妃娘娘性子宽仁,听去也不会责罚你我……”

  那宫人有条有理,明?里暗里都是在说丽妃人老珠黄,不比年纪轻的嫔妃得皇上宠爱。清沅气?得不行,扬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地议论主子!”

  两个宫女闻声面色大变,僵硬着?身子绕过花丛,瞧见来人竟是丽妃娘娘,双腿直接软成了?面条,扑通跪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娘娘饶命,奴婢无心?之言,丽妃娘娘大恩大德,饶过奴婢们吧!”

  清沅心?里是为娘娘生气?,娘娘待宫人一向宽厚,从不苛责惩治,想不到?这般宽厚,却成了?她们妄言的倚仗。

  她转过身,“娘娘,这二人妄议主子,依照宫规,当杖责八十,打?去慎刑司劳作。”

  两宫女一听,吓得浑身如筛糠,头?摇得像拨浪鼓,连滚带爬地到?丽妃仪仗前,边哭边求,“不要啊娘娘,奴婢知道错了?,求娘娘饶过奴婢一命,求求丽妃娘娘,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丽妃娘娘的恩情……”

  丽妃身有旧疾,天一凉,怀中就要抱上汤婆子,她抚着?暖融融的青霞流云兔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宫女,“你二人进宫多久了??”

  稍长一点的宫女嘴唇发颤,极力压住发抖的声音,回道:“奴婢进宫三月余,昨日才调到?御花园伺候。”

  后面的小宫女也低低地开?口,“奴婢跟随姐姐一同进的宫。”

  丽妃淡淡笑了?,“才三个月,想必对宫规还不够熟识。”

  两宫人不解丽妃娘娘的意?思,“奴婢日后定熟记宫规,鞍前马后地伺候娘娘,求娘娘饶过奴婢的无心?之言吧!”

  丽妃似是没心?思再待下?去,“本宫饶过你们一回,日后再犯,便按宫规处置。”

  两宫女面色大喜,额头?重重叩到?地上,感激涕零,“奴婢叩谢丽妃娘娘!”

  丽妃的仪仗走远,两人直接瘫坐到?了?地上,年纪小的丫头?哪见过这等场面,又哭又笑,“姐姐,丽妃娘娘可真好。”

  俞禾望着?空荡荡的宫道,劫后余生的感觉,“是啊,丽妃娘娘大恩大德,倘若换作别的主子,怕是已经打?得昏死过去了?。”

  一想到方才那两宫女讥讽的话,清沅就气?不打?一出来,“娘娘待宫人宽厚,那些人却不记得娘娘的半点恩情,还想巴结宓常在,瞧瞧她们说的话,个个都是捧高踩低的墙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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