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来来回回把躺椅往左移了些,又往右拉回了些。
一番来回。
连明秋都?准备好茶水返回了这片空地?,盛从渊还站在那。
宋衿禾手上动作更?忙了,余光还不停警惕这周围会不会有别人突然出现。
他莫不是?想遭天打雷劈,受万千酷刑。
明明发了誓还这么明目张胆。
明秋放下茶水察觉到了主子的异样,不解地?问:“小姐,这把躺椅有什么问题吗?”
宋衿禾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躺椅放置的地?面被?她来回拉扯都?拉出了一道堆积泥土的痕迹了。
她只得松了手,身体?僵硬地?坐上了躺椅。
宋衿禾借着落座的姿势顺势又看了盛从渊一眼。
还看!
他怎么还看啊!
宋衿禾有些忍无可忍了。
她气鼓鼓地?把明秋招到身边,目光警惕地?看过周围暂且无任何人出现,这才低声吩咐道:“你去告诉盛从渊,我今日不入林。”
明秋一愣,顺着宋衿禾的视线转头看见?了远处的身影。
盛从渊站得那么远,她家?小姐居然都?能?注意到。
还要专程把自己的行程告诉他一声。
这是?为何?
明秋忍着疑惑到底是?没有多问,这便应了声迈步朝盛从渊所?在的位置走去。
直到明秋走出好一段距离后,盛从渊明显一愣,这才敢确定这名丫鬟是?朝他走来的。
而这时,元纵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他背着弓箭和箭篓,整装待发。
一边走来,一边开口道:“祈安,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出发……”
话说?一半,元纵已是?走到了盛从渊身边。
明秋也正这时来到了跟前。
元纵话音一顿,不解地?看了看这名丫鬟,又看了看盛从渊。
明秋垂着头,紧张地?向元纵福身行礼。
而后又转向盛从渊:“盛公子,我家?小姐说?,今日她不入林。”
元纵眸光微动,惊讶地?微张了双唇。
盛从渊更?是?眼前一亮,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她让你来告诉我的?”
明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忙道:“是?的,小姐只说?了这个,奴婢告退了。”
明秋迅速转身离去,背过身后,一抬眼,却见?躺椅上不知何时没了宋衿禾的身影。
元纵在身后也是?探头一看,什么也没能?看到。
但他还是?欣喜道:“怎么回事祈安,宋家?千金怎想着派人来告诉你这个,你刚才在此等我时发生什么了?”
盛从渊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敛目一瞬,默不作声地?转身迈步。
元纵连忙跟上:“祈安,你说?话啊,是?什么事啊。”
预料之中的不得回应,他只能?懊恼嘀咕:“可恶,早知早些出来了。”
明秋则是?一路找回帐篷里?,才找到了把自己脸蛋完全埋进枕头里?的宋衿禾。
也一并听见?了宋衿禾羞愤的呜咽声:“呜呜,真是?丢死人了……”
*
会错意的羞耻几乎侵扰了宋衿禾一整个上午。
待到用?过午膳的午后,她才逐渐缓和过来,重?新搬了躺椅去营地?上的空地?坐着。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不算热烈,就着山林中温柔的风吹拂而过,令人身心都?感到舒畅。
宋衿禾总算舒坦地?靠在了躺椅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她思绪放空,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宋衿禾才缓缓睁开眼来,眼睛适应了一阵突然放亮的视线,这才从躺椅上直起身来。
“什么时辰了?”
明秋:“小姐,刚过申时。”
听见?流逝的时间,宋衿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似乎是?睡着了。
算着时辰,一会入林狩猎的众人也该返回营地?了。
宋衿禾这便动了身子要起身。
她刚一抬眼,忽的注意到不远处的泥地?里?好似埋着什么东西?。
宋衿禾微眯了下眼:“那是?什么?”
明秋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去,没有看清,她便迈步走近蹲下身来。
“小姐,好像是?个玉扳指。”
宋衿禾一愣。
这里?怎会出现玉扳指?
她起身朝明秋身边走去,同样蹲下身来,便清晰看见?了埋了一半在泥土里?的玉扳指。
明秋也是?不解,但她也识货,一眼瞧出这玉扳指定是?不凡之物,便下意识伸手要去捡起来。
明秋手指还未碰到玉扳指,宋衿禾忽的出声:“别捡!”
“怎么了,小姐?”
宋衿禾眉心突突跳了几下,眼前玉扳指埋于泥土中的画面和此前盛从渊的玉佩埋在土里?时的一模一样。
他这般招数也太拙劣了吧。
同样的招数使两次,她难道还会再上当吗!
而且他都?逼迫她考虑与他成婚之事了,还搞这种花把式干什么。
宋衿禾不满地?站起身来,问:“方才我睡着时可有旁人来过这里??”
“没有的,小姐,奴婢方才一直候在您身边,没有别的人来往此地?。”
那他是?何时故意丢在这里?的?
宋衿禾不由又垂眸看了眼只露出一半的玉扳指。
不得不说?,盛从渊那块玉佩倒是?精致漂亮,但这枚玉扳指反倒有些土气了。
毫无造型,色泽浮夸,全身上下无一不在表现着所?有者的财大气粗。
一眼看去,除了贵重?,再无别的可取之处了。
宋衿禾心下不由轻嗤,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块好玉,也不知打造得漂亮些。
明秋不知自家?小姐心中所?想,也犹豫地?又看了玉扳指一眼,问:“小姐,那这枚玉扳指?”
“不管它。”宋衿禾轻哼一声,转身迈步,“他喜欢乱扔,就让它待在那儿吧,把躺椅和小桌收了,回帐篷里?吧。”
明秋更?加不明所?以了。
什么他,哪个他?
*
黄昏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已返回了营地?。
岑晓也带着她今日的收获给宋衿禾送来礼物。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麻辣兔头。
岑晓笑眯眯道:“怎么样,厉害吧,是?我自己射的!”
宋衿禾是?当真欢喜:“听说?我二哥昨日跟着李副官猎得不少猎物,我连根毛都?没瞧见?,还是?你待我好。”
两人在帐篷里?说?说?笑笑,一同享用?了麻辣兔头。
眼看天色不早了,岑晓或许是?忙着回去和楚荀谈情说?爱,这便道别了宋衿禾,离开了帐篷。
送走岑晓后,宋衿禾便打算唤明秋进帐伺候她沐浴梳洗。
她刚撩开帐帘,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快步走来。
宋衿禾一愣,下意识出声:“你落了东西?吗?”
她以为是?岑晓去而复返。
然而下一瞬,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宋衿禾都?没来得及看清,盛从渊的脸庞就已是?出现在近处,并顺势拢着她迅速蹿进了帐篷了。
宋衿禾一个踉跄,当即瞪大眼:“你来干什么?”
她这话问得生硬,显然一副下意识的防备姿态。
盛从渊明显失落一瞬,敛目自己调节了情绪后,才重?新抬眸沉声道:“我今日入林,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宋衿禾这才注意到盛从渊左手还背在身后,显然藏的便是?他给她带回来的礼物。
帐内烛光柔和,照在盛从渊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将他的神情映照地?格外清晰。
高大沉稳的男人被?镀上一圈光亮,好似连眉眼都?染上了柔色。
宋衿禾动了动唇,稍微放松了些警惕,轻声问:“你带了什么?”
盛从渊左手从身后缓缓拿出。
一束纯白花束映入眼中,花束周围点缀些许绿叶,显然是?特?意装扮整理过的样子,让人不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