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八千
陈焕觉得舒服,往她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坦的姿势。
身上又热又酸软,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
“郡主可曾这么对待过?旁人?”
枫黎掐掐他?的耳朵:“明知道没有,还?问。”
“奴才?想听郡主亲口说,何错之有?”
陈焕心中轻哼,明知他?知道,不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郡主就是这么宠他?。
“没错,陈公公怎么可能有错?”枫黎见他?病着就全顺着他?说,“要错也是我的错。”
陈焕却推了推她的腿。
他?嘟哝:“别说了。”
“怎么,我顺着你说还?不对了?”
陈焕面?色更?红了,颇为?忸怩地咬了下嘴唇。
他?说:“奴才?……”
“奴才?会想亲郡主的。”
说完,更?不好意思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真?是把脑子?烧糊涂了,这种话?多害臊。
枫黎愉悦地笑了起来,低头在他?唇畔啄了啄。
她笑道:“知道你怕把病气过?给我,但这样亲一下不是问题。”
她垂眼,就能瞧见靠在自己腿上的人脸上漾起止不住的笑意。
有点儿赧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欢喜。
“郡主,药煮好了。”
房间外响起绪白的声音。
枫黎牵起被角往陈焕身上掖了掖,给他?盖严实。
陈焕一直很忌讳在衣衫不整时被人进了卧房,只会在穿好衣裳后才?叫人进屋。
她盖好了,才?道:“进来吧。”
绪白进屋,将放着药碗和布巾的托盘递给了枫黎。
“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枫黎接碗时摸了摸绪白的手背,发现很凉,直蹙眉头。
她说:“瞧这凉的,快去喝点热乎乎的,今日?降温,也让大家都在意些,别冻着了。”
绪白应声:“是,我这就去跟大家说。”
余光瞥见陈焕窝在郡主腿上的样子?,心里谈不上厌烦,但酸溜溜的。
明明过?去跟郡主赖在一起的都是她,如今却换了个人。
陈焕这人么,对郡主绝无二心,又的确招郡主喜欢。
她起初瞧不上,替郡主不值,久而久之,瞧见陈焕的种种言行,便觉得能有个人全心全意地只为?郡主、永远把郡主放在第一位也不错。
郡主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只有人心难以叵测。
她见枫黎抬手挡了挡陈焕的脸,没忍住白了自家郡主一眼。
“郡主真?能护着,我早过?了跟他?斗嘴的阶段了。”
说完,她欠了个身遍退下了。
门被人从外关上。
枫黎摸了下药碗:“药太烫了,稍微放一下吧。”
她把托盘放在一边,拿起碗旁裹着药材的布巾,将水拧尽,掀起被子?搭在陈焕的膝盖上,又拿了条毯子?盖住他?的小腿,免得着凉。
见陈焕被露出腿脚时往后缩了缩,不由得调侃:“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陈焕略显虚弱地瞪她一眼。
“好了,起来喝药吧。”
枫黎把陈焕扶起来一点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他?就顺从地靠在她身上。
她笑了笑,用小勺盛了点儿药,喂到?他?唇畔。
陈焕美滋滋地张口,一口一口地喝。
从他?表情上都看不出碗中棕黑的药汤有多苦涩。
不一会儿,就都喝完了。
枫黎又端来一杯茶:“苦不苦,喝点水?”
陈焕乖乖地听她的,她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只是喜悦的同时,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种活儿,从前郡主都不用人伺候的,这回反倒来伺候他?了。
况且……
他?抿抿嘴唇:“怪奴才?身子?不争气,生病喝多了水,怕是……”
“别多想,不管怎么说,病了就要多喝水才?能好得快些。”枫黎回到?床边,手指蹭蹭他?的唇角,“要说真?有什么耽误事?儿的……”
陈焕清了清晕乎乎的思绪,努力正?色问:“什么?奴才?是误了什么事?么?”
他?回想,总督的寿辰距离现在还?半月有余。
那时如果需要他?去,病应该早就好了,不会耽误的。
他?解释道:“给总督的寿礼奴才?已经备好了,郡主无需担心。”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说你什么。”
枫黎轻轻拍在陈焕的背脊上,一下一下的,就跟哄人睡觉似的。
按理说,喝完了药,应该容易犯困的。
可陈焕这时候哪里睡得着。
他?追问道:“那是什么事??郡主放心与奴才?说,奴才?身子?扛得住病,又有郡主这样悉心照料,一两日?就能好得透彻了,不会耽误了郡主的事?的。”
枫黎把他?额前的发拨到?一旁。
她欲言又止,笑了笑:“到?时候再告诉你吧。”
“郡主要是不说,奴才?怕是一连几日?都要睡不好了。”
陈焕倔强起来不是一般的犟。
关键的是,他?盯着枫黎那么瞧,总是能让她心软。
枫黎叹气:“罢了。”
一方面?不想让陈焕胡思乱想,另一方面?么……
开心事?她总想立刻分享给陈焕,让他?高兴。
这事?儿讲给他?听,他?肯定要一连开心数日?了。
真?怕他?高兴得反倒睡不着觉了。
“本想到?时候给你个惊喜,可谁叫我面?对你时藏不住事?儿了呢。”
她起身,给陈焕掖了掖被角,又换了额头上的布巾。
她吩咐道:“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陈焕点点头,看着郡主离开。
不知道会是什么惊喜。
其实跟郡主生活在将军府,他?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过?得比在宫中富足悠闲多了。
再有惊喜的话?……他?能想到?的,无非是郡主给他?什么凭证,比如一块儿将军府的令牌,什么“见令牌如见将军”,可以让他?借着令牌狐假虎威;
再或者,便是给他?进军营的权利,允许他?在府中无事?的时候到?军营去伺候,免得时常一天里只有早晚能见郡主,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两者相比的话?,他?更?喜欢后者。
他?想时时刻刻地伺候在郡主身边。
可军营要地……
总归不好让外人进进出出吧。
他?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陈焕抬头看过?去,见郡主抱着个衣箱进了屋。
衣箱上显然印着郡主带他?量体裁衣那间铺子?的标记。
先前已经送来了两身做好的冬衣,所以他?认得这个箱子?。
隐隐的期待和兴奋落了下去。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失望。
于是回过?身,窝回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他?鼻子?不太通气,瓮声瓮气地说:“不过?是又有新衣制好,奴才?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呢。”
赤.裸裸的失望,装都不装一下。
准确地说,是希望枫黎因此?多哄他?几句。
枫黎站定在床边,打?开衣箱,露出里面?的衣裳。
她笑说:“陈公公,你再瞧瞧,算不算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