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多年后 第111章

作者:宁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江婉柔瘪瘪嘴,陆奉这个人,行事有心中的一套准则,十分固执。比如孝期内,夫妻俩常常相拥而眠,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有忍不住的时候。

  先帝尸骨未寒,两人肯定不能越界。但她可以用旁的法子给他纾解,她怀孕那会儿经常做。她看他忍得?辛苦才愿意?伺候他,也不算破戒。他可倒好,把?她好心当成驴肝肺,宁愿泡在冷水里也不愿碰她,叫江婉柔不禁反思,是她容颜不再了?还是她太龌龊,没有孝心。

  后?来他开了荤,快把?她折腾散架了,她才琢磨明?白?,这人就是轴!比如现在,今日是老祖宗寿辰,得?正正经经,不能越界。

  呸,这会儿装君子,她胸前明?晃晃的牙印还没消呢,脱了裤子是牲口,穿上衣裳还不认人了。

  江婉柔心中腹诽,面上依旧笑盈盈地?哄他穿上这身衣裳,今天?是个好日子,总不能叫他跟个阎罗似的,给府中的小孩儿吓坏了。

  江婉柔转而抱着他的臂膀,道?:“你看这上头的花纹,多精致,是臣妾一针一线绣的。”

  “当初为了绣这身衣裳,臣妾手?指都扎破了,夫君,圣上~”

  陆奉眉心一皱,不再计较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抓起她的手?瞧。十个手?指头圆润饱满,长长的指甲涂着艳丽的凤仙花汁,她把?贯戴的护甲卸了。

  江婉柔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无辜道?:“之前做的衣裳,你都没穿过。伤口早就好了。”

  陆奉低声“嗯”了一声,道?:“宫中有尚服局,无须你动手?。”

  陆奉一直想不明?白?,江婉柔为何钟情于给他做绣活儿,他明?明?不缺这些。正如江婉柔也想不明?白?,陆奉这么精明?的人,为何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绣工并不好。

  甚至有一次,他曾亲眼?见过金桃正在做靴子,他拿起来仔细端详,江婉柔心中忐忑,心中正想要怎么解释,陆奉放下,淡淡道?:“这丫鬟的绣工……倒是没你做得?精致。”

  江婉柔:“……”

  一直都是金桃做的,难为他睁眼?说?瞎话?。

  ……

  她笑了笑,这点小事便没有“坦诚”的必要了,叫陆奉误会下去也好,日后?用来讨可怜,这不就用上了。

  在江婉柔一通甜言蜜语和哄骗下,陆奉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件在他看来太过“文弱”的衣裳。

  淮翎和明?珠被丽夫人接了过去,两个

  孩子两岁了,正是牙牙学?步之时,丽夫人喜欢孩子,亲自纳了小鞋,教哥哥和妹妹走路。江婉柔放心地?把?双胞胎交给她,夫妻俩带着淮翊,从宫门悄悄出发,前往陆府。

  曾经煊赫一时的“陆国公府”变成了“陆伯府”,却依然人丁兴旺、热闹非凡。老祖宗的寿辰向来不请外人,二房、三房的人提前得?到消息迎接帝后?,江婉柔按住陆奉的手?臂,笑道?:“什么皇上皇后?,都是一家人,咱们大爷回来了,哪有那么多虚礼。”

  “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江婉柔言笑晏晏,陆奉斜睨她一眼?,淡道?:“今日不论君臣,进去罢。”

  他大步跨进府门,江婉柔朝着二爷、三爷和两个弟妹点点头,忙跟上陆奉的步伐。经过此事,叫府中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几分过寿的模样。

  老祖宗之前摔了一跤,养了几个月,听说?又糊涂了。江婉柔还担心她不认人,结果陆奉一来,老祖宗呵呵一笑,道?:“君持也回来了,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老祖宗瞥了一眼?身后?的江婉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老大媳妇,哎呦,今天?我老婆子高兴啊,得?喝两杯。”

  老祖宗那么大年纪,怎么能喝酒呢,果真糊涂了。江婉柔无奈地?和陆奉对视一眼?,她提起裙摆,坐到老祖宗下首陪她说?话?。可说?老祖宗糊涂吧,她说?出的话?也清醒。

  她摆摆手?,道?:“你去你男人那里,跟我一个老婆子有甚么话?好说?。”

  陆奉闷声低笑,江婉柔远远瞪了他一眼?,看向老祖宗,柔声道?:“老祖宗,您近来身子骨儿可好?”

  老祖宗笑眯眯道?:“都好。君持待你如何?这孩子面冷心热,是个好孩子。”

  这回轮到江婉柔笑了,也就老祖宗把?陆奉当成“孩子”,老祖宗耳背,得?大声说?她才能听见,江婉柔回了句“他待我极好”,差点叫全堂的人听见,羞得?她红了脸颊。

  她羞羞答答地?回到陆奉身边,这回的席位和原先一样,依然是陆奉这个一家之主高座主位,江婉柔坐在他身侧,淮翊做在老祖宗身边,他是个懂礼的孩子,老祖宗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想过后?答复,叫老祖宗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

  陆奉失笑,轻轻摇头,“这小子,倒会讨巧。”

  江婉柔给他满上酒,意?有所指道?:“孩子他爹不讨巧,只能叫孩子辛苦些。”

  陆奉挑眉,“他爹待他娘……极好。”

  江婉柔:“……”

  她把?手?悄悄伸到桌案下,借着桌帷的遮挡,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腰身。

  疼中带着一点儿酥麻,陆奉闷哼一声,脸上神?情古怪,“今日收敛些。”

  他理所当然地?把?江婉柔的恼羞成怒理解成调情求欢,毕竟方才可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出:他待我极好。

  啧,这等私密话?,等回去慢慢说?与他听,何必嚷得?人尽皆知。

  算了,家宴,就由她一次。

  陆奉唇角噙笑,大掌握住江婉柔的手?,两人的手?在桌帷下掰扯地?难舍难分,江婉柔忽然一顿,眼?尖地?在穿梭的丫鬟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姑娘的名字,二房的远房亲戚,周妙音。

  在她即将生产时抓到的探子,后?来她把?人给了陆奉,凡事不操心,便没有再关注过,她听陆奉说?这人是陈王的探子,陈王一脉都死绝了,她竟还活着?不像陆奉的手?笔。

  陆奉面上淡然,私下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道?:“不是你说?过,留她一命?”

  江婉柔一怔,她何时……对了,她先抓到周妙音,要她为她所用,周妙音为表诚意?,告诉她陆奉的身世,惊得?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降世。

  她说?话?算话?,好像真在陆奉跟前提了一嘴,“不过是个小姑娘,怪可怜的,如果牵扯不大,留一条性命吧。”

  连她都忘记了,陆奉竟然还记着!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心里。

  江婉柔身体微僵,心口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涨。

  她在这一刻明?白?,陆奉在意?她,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江婉柔久久不语,陆奉察觉到不对劲儿,低头问她:“怎么,不高兴?”

  江婉柔摇摇头,她垂下浓密的眼?睫,轻声道?:“陆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爱你。”

  “嗯?”

  陆奉冷峻的面容露出一丝疑惑,江婉柔笑了,她举起面前的酒杯,对陆奉道?:“夫君,你我结发为夫妻,蒙君爱护,寒暖相偎,有七年矣。此杯敬你,愿你君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陆奉举杯和她对碰一下,沉声道?:“你酒量不好,莫贪杯。”

  他不明?白?区区一个探子,有什么特别,叫她一会儿喜一会儿悲。江婉柔今晚兴致很高,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陆奉都拦不住,等回宫时,果然醉了。

  江婉柔醉酒和旁人不一样,她不上脸,说?话?间也言辞流畅,直到晚上在帷帐中,江婉柔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尖声道?:“很痛啊,混账!”

  陆奉额前沁了一层细汗,他一顿,再次重重用力,江婉柔喊得?更大声了,哇哇道?:“不是那里,嬷嬷说?不是哪儿,你换个地?方啊。”

  陆奉还没想明?白?这个“嬷嬷”是怎么回事,江婉柔鸦黑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她双臂搂上陆奉的脖颈,缓缓磨蹭。

  嬷嬷说?过,女人也是能够快乐的,只是要找对地?方。她清醒时羞涩不敢,如今醉了,胆子倒是大了。

  ……

  长夜漫漫,这对成婚多年的夫妻交缠着,一同攀上极乐高峰。至于明?日酒醒后?面对陆奉的黑脸?江婉柔心道?: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快活再说?。

  反正他爱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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