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别有风趣 第23章

作者:琉玉 标签: 古代言情

  黎又蘅都回娘家了,这下可真是不好收场了,吴氏二人蔫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识相地走人了。

  袁彻自己的媳妇都被气跑了,那惹是生非的二人竟然就这样被父亲放过了吗?

  徐应真见袁褚走了,一阵无奈,过去安慰袁彻道:“暨明,这会儿又蘅在气头上,你就是追出去也无用,还是等明日,娘陪你一起去黎家接人吧。”

  ……

  黎兆今日赴好友的宴,一直到天黑才回来,他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走进家门,听下人说黎又蘅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想为何,喜滋滋地往上房走去。

  “闺女回来了?人呢,快让爹瞧瞧。”

  他咧着嘴进屋,谁知进去便看见董元容坐在炕床上抹泪。

  “你还知道回来?你闺女都让人欺负死了你知不知道!”

  黎兆一脸懵,瞧见黎又蘅趴在炕桌上,拿着剪子百无聊赖地剪烛花,这才开始奇怪她怎的突然就回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他也是气得直拍桌子,“荒唐!还说什么袁家家主治家甚严,原来就是这么纵着人污蔑我女儿的吗?”

  董元容恨得不行,“当初就寻思着袁家是个体面人家,把女儿嫁过去不会吃苦受罪,谁承想竟是一窝子脏心烂肺的狗东西!刚嫁过去多久,就把人欺负成这样,以后还得了?”

  黎兆说:“我也听说过那袁家二房不成气候,今日才是真见识到了。就因为没帮他们收拾烂摊子,就想着法儿来找人不痛快,还把矛头指向我家又蘅身上,杀千刀的,亏得那袁裕差点被卷进谋逆案时候,我还帮他一把!早知他们会以怨报德,就该任他自生自灭去,这亲也不跟他们袁家结了!”

  黎又蘅着实是被气回来的,但回到家后,情绪已经平复不少,这会儿面无波澜,倒是听父亲说起袁裕的事,起了点好奇心,“爹,你说袁彻那二叔差点被卷进谋逆案是何意?”

  “那谋逆案的主谋张启被问罪后,圣上命大理寺大力清查余党,但凡和张启沾过边的,都被查办了。袁裕曾给张启送过一个美妾,本来也是要被发落的,但当时你和袁彻已经定亲,你那公爹直接求到了我跟前,我自然不能不帮,恰逢那时圣上口风松了些,意思是也不必抓得太严,没有直接伙同谋逆的行径,都可以从轻发落,我就顺势按下了那事。否则,他袁裕少说要判个流放!现在,竟然还纵着他那媳妇欺负我女儿……”

  黎又蘅也是多嘴,闲着没事多问了句:“爹,我听说当时张启认罪后提供了一份同伙名单,圣上把那些人全斩了,可见惩治叛党的心十分坚决,那怎么后面又开恩了?”

  “圣上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也抱着震慑朝堂的想法,直接下令将名单上的人都处死了。后来朝中议论,说那名单上不乏被张启诬陷的忠臣,圣上反思起来,估计也觉得自己当时处决得太果断,后面清查余党时,便生出宽宥的心吧。”

  黎又蘅一阵唏嘘,“听这意思,被砍头的人中当真有被冤枉的?”

  黎兆摇摇头,“皇命一下,人立时就断气了,不管冤不冤枉,还有谁在乎,谁为他们伸冤呢?”

  父女俩一扯扯远了,董元容拿扇子打了黎兆一下,“别扯那些闲篇了,操心操心家里的事吧!我都恨不得把那姓吴的贼妇舌头给拔了!”

  黎兆一拍脑袋,回过神来,又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敢让我闺女受委屈,我跟他们没完!我这就上他们家要说法去!”

  董元容拉住他,“回来,咱们去做什么?又蘅在娘家住着,自有他们急的。且看他们登门来怎么说吧,不过不让他们袁家吃点苦头,给我闺女出了这口恶气,我是断不能让他们把人领回去的。”

  这不仅仅是黎又蘅一时受气的事,更关乎整个黎家的脸面,他们家又不是小门小户,不可能被欺侮了连吭都不吭一声,没得让人小瞧了去。

  黎又蘅回来虽是置气,也是想让袁家作难,着急上火一阵,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亲家不是好欺负的,听父母这般商议,正和她的心意,便安心在家里住下了。

  ……

  翌日午后,徐应真领着袁彻登了黎家的门。

  昨晚袁彻一夜没睡。

  他和黎又蘅同床共枕没几日,正沉浸在一片温软中,他还庆幸二人感情马上就要培养起来了,竟突然生出这样的事。

  偌大的床只剩他一人,很不习惯。这都不值一提,真正让他挂怀的,是黎又蘅受了大委屈,让他颇感自责,更担心今日黎又蘅不愿同他回去。

  母子二人被请到厅上,足等到茶都换过两回了,董元容才不紧不慢地出来见客。

  毕竟理亏的是他们家,二人也不敢见怪,客套话说过一圈,便步入主题。

  袁彻先向丈母娘致了歉,徐应真说话时也是尽量放低姿态。

  可董元容一直是老神在在的,也不怎么搭腔,气氛很是尴尬。

  徐应真看出董元容是t?块硬骨头,怕是不好拿下,还不如让袁彻直接去找黎又蘅,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几句话便说开了。

  “暨明,你去瞧瞧又蘅吧,受委屈的是她,你跟人好好道个歉,劝解劝解。”

  袁彻颔首,却也要看董元容的意思。

  董元容听黎又蘅说,昨日袁彻一直护着她,倒是撒气也撒不到袁彻身上,便让人领着他去了。

  午后的日头挂在天上,把青石砖烤得火热,袁彻穿过庭院,带起一阵风。

  到了黎又蘅的房外,谨慎地站住脚,让人进去传话。

  黎又蘅刚午睡起来,正穿着衣裳,兰苕过来说:“少夫人,公子来了,在门外等着呢。”

  黎又蘅其实不气袁彻,但是又想耍耍小性子,在他们家受了那么大的气,总归不是和他全无关系,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见着她。

  她说不见,自己凑到风轮前吹风。

  话传到外头,袁彻眼眸暗了暗,也料到不会这么顺利。

  他指指曾青手里的食盒,对兰苕道:“我带了乳糖真雪,拿冰渥着,是她最喜欢吃的,你再去通传一声。”

  兰苕进去了,没一会儿又出来,接过了食盒。

  袁彻心下一松,已经抬步要往里走,兰苕却有些讪讪地拦住他:“少夫人说,多谢公子的心意。”

  袁彻:“……”

  好吃的收了,还把他人拦在外头吗?

  他叹气。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走,否则就更难以挽回了。

  日头火辣辣地晒着,天气实在是热,即使站在檐下的阴凉处,袁彻也热得出汗脸红。

  曾青劝他先去歇歇,他摇头,揩了揩额头上的汗,脚步不曾离开半步,只盼着黎又蘅吃了东西,心情好些,能放他进去。

  屋里,黎又蘅正愉快地和兰苕苍葭分食乳糖真雪。

  冰屑上浇了一层黏稠的乳糖,再加以酸甜的水果点缀,口感绵密,味道清甜,在这火烧一般的夏日,吃些冰冰凉凉的,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苍葭趴到窗户缝看了眼,对黎又蘅说:“公子还没走呢。”

  黎又蘅哼了一声,他要是这么快就走了,就别妄想她跟他回去。

  兰苕说:“这么热的天,让他一直在外头站着,怕要热出毛病了。”

  刚说完这话,外头传来曾青的惊呼:“公子!”

  苍葭透过窗户瞧见了,“公子热晕了!”

  黎又蘅正在戳碗里的冰,眉头一皱,“装的吧?”

第26章

  暑气蒸腾,坐在正厅里,热融融的风灌进来,扇子打得要起火,人还是热得冒汗。

  不只是天热,更是心里急躁,徐应真用手帕压了压额角的细汗,端着笑脸说:“又蘅如何了?昨日她受了委屈,我只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董元容一副冷面孔,用茶盖撇撇茶末,话里带刺:“那倒不至于,我家女儿心眼活,看得开,想想若是换个实心眼的,在婆家被这样侮辱,直接就一头撞死了。”

  两家门第相当,不存在什么高嫁低娶,此次错在袁家,徐应真在这亲家母面前不得不矮一头,纵使被阴阳怪气,也只能好言好语地说:“此事的确是我们袁家对不起又蘅。说心里话,又蘅自进门以来,乖巧懂事,妥帖得很,我真是疼她都来不及,昨个儿一家子好好吃着饭,她二婶来胡搅蛮缠一通,把我们都气得不轻。也不怕亲家母看笑话,那二房虽是我们自家亲戚,但要我说,那真是不好缠,讨人嫌,事多儿得很,当初之所以要分府,就是不想和他们搅在一起,图个清静。不过他二叔毕竟是我们老爷唯一的嫡亲兄弟,割舍不开,我们大房以往也没少给他们拿钱办事,就这一回,没遂了他们的心意,竟然算计着要给我们难堪,还把脏水泼到又蘅身上,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谁家摊上这样的亲戚都倒霉。”董元容表示了同情,又凉凉一笑,“既然亲家母心里清楚这祸端是谁,可是想好了要如何给我家女儿做主?”

  徐应真忙说:“自然是要给又蘅做主的,今日就是想把她接回去,我们也好一起商量商量,总归不会让她白受委屈的。”

  董元容却不松口:“回去的事先另说吧,我女儿要是离了我的眼,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祸害呢。你们既说要做主,今日怎么只有你和女婿来了?”

  徐应真听出她的意思,露出为难,“那毕竟是她二婶,这……也没有长辈登门给小辈低头致歉的道理啊。”

  “那你们家那泼妇逮着小辈欺侮,就是理了?”董元容脸上神色还平和着,态度可是毫不退让,“我女儿在你家被欺负成这样,你们不会以为到这儿来笑两声,就能把人领回去吧?亲家母,当初我们夫妇俩乐意将女儿嫁到你们家,就是看你和亲家公都是明事理,辨是非的人,这事你们能妥善处理吧?毕竟欺的是我女儿,踩得是你们大房的脸面,你们若是还轻轻放过,岂不是太窝囊了?”

  她这话有捧有踩,听着还算客气,实则十分难缠。要徐应真说,她恨不能把那惹是生非的吴氏绑起来揍一顿,可袁褚一向还是护着那亲弟弟一家的,不肯闹得难看了。至于吴氏,你让她上门来道不是,那是痴心妄想。

  徐应真心里惭愧,又实在作难,摇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董元容可不想听她诉苦,“你们心慈手软,宽宏大量,容得下这样的亲戚,我佩服。可我是觉得家里留着这样的蛀虫,不好好整治,日后愈发助长他们的气焰,将来少不了祸患。咱们这样的门户,看着光鲜亮丽,若是衰败也容易,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一锅粥,那只怕是连累得子孙后代也要遭罪。”

  可谓是直戳痛处,徐应真叹气:“亲家母所言极是。”

  董元容看她听进去了,那就言尽于此,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琢磨吧。

  她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皱,瞧了眼外头的天,“这日头也快落了,亲家母回吧。我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还得留又蘅在身边照顾我几日。”

  徐应真看着她那满面红光,便知分明是推辞,也全然不怕她看穿。

  今日这人是接不回去了,多说无益。本就不占理,她又性子温吞,碰上董元容这样强势的,是真没办法,还是先回去同袁褚仔细商议商议吧。

  也不知袁彻那边可把人哄好没有,她让人去叫袁彻,董元容把她往外送。

  偏巧下人来给董元容传话:“夫人,姑爷中了暑热,晕过去了。”

  徐应真一惊,忙问人怎么样了。

  下人说:“请郎中看过了,已经没有大碍,这会儿人正在我们小姐的房中歇息呢。”

  董元容“嗨呀”一声,“这还得给他抬回去。”她指了几个小厮,吩咐去抬人。

  徐应真却想着黎又蘅不回去,那不如就让袁彻在这儿住着,天大的事,也别妨碍了他们夫妻的感情才好。

  她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说:“既然还病着,那就不好上路颠簸了。亲家母,让暨明先在你家待着吧,我这就回去,请我们老爷拿个决断出来,放心,一定会给你们交代的。”

  董元容看着她逃也似地走了,自然清楚她的小九九,气得发笑:“自己儿子都不要了?”

  ……

  袁彻晕了一回,直接睡进了黎又蘅的闺房。

  身下被衾香香软软,纱帐前坠着镂空银薰球,暗香浮动,盛满冰的冰鉴就搁在床边,散开清凉的冷气。

  他在这温柔乡中躺了一会儿,慢慢缓过来。

  一睁眼,便见曾青呲着牙对他说:“少夫人出去了,让我进来看着公子。”

  曾青扶着他坐起来,嬉皮笑脸:“公子可算是开窍了,都会装病卖惨了,不过你也知会我一声嘛,说倒就倒,我差点没接住你。”

  袁彻扶住额头,语气幽怨:“什么装病?我是真的热晕了。”

  曾青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我说你怎么演这么像。”

  袁彻头还晕着,不想理他。

  曾青则说:“甭管你是真晕假晕,少夫人可是真心疼了,方才还不肯见你呢,一瞧你晕倒,忙让人扶你进屋,又是给你擦汗,又是给你喂水的。”

  竟然如此吗?袁彻眉眼舒展开,手掌抚了抚身下柔软的锦被。

  “对了,前院没谈拢,人家不愿让少夫人回去。夫人已经回家了,说既然公子病了,就先在这儿歇着。”曾青语重心长道,“公子,只能指望你自己了,你可得抓好机会。”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袁彻在心里叹气,又问:“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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