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梁寂鸾:“即是祭拜,你们呢?”
“我等,我等也?是来给校仲儿媳上?香的。”
“怎么,你们也?是她生的?”
梁寂鸾不咸不淡道,再次让翁氏族人面色难堪下去,“不是这样……”
“陛下,我等是阿妩的长辈,校仲去世后,世上?只留下阿妩这一个孤女,做长辈的不忍她失去双亲,身边无人相伴,家中还有她的许多姑母长辈,姊妹血亲惦记着她,想见?她一面,认认亲。”
“校仲儿媳在?世时,我等也?曾见?过,是个极好的温柔妇人,她因病早逝,我等都?极为痛心,即便作为长辈,一直想送她一程,但校仲一直对?我们有偏见?,心存误会。”
“所以?今日来,我们是想让这个误会彻底解决,让阿妩知道,家中许多叔伯都?挂念着她,永远记得她是我们翁家的孙女。”
翁氏族老带人跪下,“恳请陛下开?恩,给我们一个能让阿妩认祖归宗的机会,她一介女娘,孤苦一人撑着偌大的门?庭,实在?不易,也?得有人来替她分担啊。”
翁思妩的祖父也?不再沉默,对?她道:“阿妩,祖父知道这么多年,你听你爹的话,误认为咱们都?是恶人,实则不然,当年都?是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那外祖母,她不是坏人,祖父我亦没有逼死她和未出生的孩子。具体怎么回事,我这就让她自己与你说。”
说罢示意继室开口。
继夫人抬头飞快观察了一眼威仪犹在?,修长高大的身影,目光又回落到他身边同样无动于衷神色冷漠的小娘身上。
她红了眼,开?口就仿佛凝聚了多年的委屈,“老妇当年一直住在?乡下田庄,倾心爱慕上?郎君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祖父已经成婚,云姐姐也?就是你的祖母,老妇也?曾与她做了一段时间好友,她当时并?没有因此责怪我,反倒因我对?她坦诚心迹,对?我十分体谅。”
“我与你祖父当时恪守礼仪,并?没有行举不当,为了不让云姐姐伤心,老妇便求了父亲让他为我另择一门亲事,好避嫌。”
“那日我上?门?拜访,本就是奔着要告诉云姐姐这一消息去的,谁知云姐姐会不小心在?石台上?摔了一跤,等到她身子里有血流出,我才知道她当时怀有身孕了。”
继夫人指着身后与她一同跪下的两个子女,“老妇所言千真万确,他们年岁比你父亲要小两岁,都?是我嫁进?门?才生的,在?此之前,我与你祖父清清白白,当真不是因为我,才害得你祖母一尸两命,那真的只是意外。”
“可惜你父亲一直误会我们多年,如今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都?作古,我们也?是不忍心看?你没有娘家依靠,才在?今日前来求和的。
”
“大娘子要是心中对?我这个继祖母还有哪里不满,只管说出来,只要能平了大娘子心中那口怨气,老妇遭任何罪都?是值得的。”
她身后一儿一女,也?都?为人父人母,在?继夫人说完后帮衬道:“在?下翁校叔,阿妩应是不识得我的,按照关系,我是你父亲的弟弟,亦是你的舅舅,这位便是你的姑母,翁乘雪。”
”我二人皆是在?母亲被迎进?门?后怀有身孕才生下来的。”
在?澄明身份和清白后,众人都?抬眸望着翁思妩,心怀慈悲,面带和蔼地看?着她,“若是当年真的有对?不起你父亲和你祖母,我们也?不敢年年都?上?门?想跟你父亲冰释前嫌。”
“实在?是他太固执,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若真的如此,我们也?羞于面对?你啊,阿妩。”
“更何况,今日还有陛下在?此,我等也?不敢当众说谎骗你,即使?你一时不信,也?没有关系,我们做长辈的愿意等你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翁家将姿态摆的极低,知晓今日有梁寂鸾在?,是逼迫不了翁思妩一点,不如就以?进?为退,让陛下看?到他们的苦衷,翁思妩纵使?不理?解不信又如何,她越是姿态漠然给予脸色,就越会显得他们这边有苦难言,说的都?是实话,委曲求全。
往年这些人和事,翁校仲都?不会让他们烦扰到翁思妩身上?,直到今日亲身体验,翁思妩才知翁氏族人的嘴脸有多难看?。
父亲还是有先?见?之明,知她应付不了,方才让离开?家中,但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里是她的家,为何又要因为这些人有家不能回呢?
从前她是势弱,现在?她却是有倚仗了,今时不同往日,梁寂鸾既然在?此为她撑腰,翁思妩又岂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让别人巧如舌簧,搬弄是非颠倒对?错。
翁思妩:“父亲故去,他在?世时就与你们划清界限,永不往来,作为女儿,我自然是以?我父亲的遗愿为重。”
“当年的事,我非见?证人,父亲却是说,看?见?继夫人推了祖母一把,怎么倒了继夫人口中,变成?是我祖母自己摔的呢?”
“既然继夫人与我祖母关系好,还做了一段时日朋友,为何会在?我祖母带着未出生的孩子故去后,又进?了翁家的门??难道你做为好友,难道不是更应该心疼她,心怀愧疚而避嫌,远离翁家吗,为何又还要嫁给她的丈夫?”
“是因为感念这位翁大人痛失妻子,十分伤心不易,所以?想要代原配照顾她的夫君?那继夫人真是好一颗人善之心,可在?我看?来,再如何感念别人的夫君不易,也?应该保持距离,而不是在?原配死后就迫不及待嫁入翁家,用身体来感念照顾,若我是被背叛的原配夫人,早知‘好友’这般贴心,早就从土里爬出来即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还有这位翁大人,据我父亲所言,可不是继夫人对?你单相思啊,而是你也?有意,主动向我祖母提及,想要纳她进?门?,就是因此这般祖母才动了胎气。”
“父亲不在?了,没有证人证词,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便可以?满口胡言,颠倒黑白扭曲当年事实了吗?”
翁氏族人面露惊讶,各个神色愁苦,似乎预料到翁思妩会这么说,早已练就出一番绝佳的演技,苦笑着说:“看?来,这么多年我们如何求和讨好,还是让你和你父亲心存芥蒂。”
翁老郎君道:“事情因我而起,我也?是如阿妩所说的那样,是愧对?于她父亲和祖母的罪大恶极之人,可是真相到底如何,就让苍天来惩罚我吧!”
“你如何怪我们都?没有关系,只求能让你开?心就行,今日你且当我们就是来谢罪的吧,可千万不要再拒绝我们对?你的好。”
“我不需要,你们……”翁思妩防不胜防被恶心了一口,她身旁梁寂鸾轻拉了拉她的手。
翁思妩此时再与他们争辩无益了,翁氏族人有备而来,且都?比她年长,就是仗着她年轻,使?出这些苦肉计,翁思妩与他们再费口舌,无异于是让自己更处于不利的地位。
梁寂鸾:“歇口气,方才说了那么一堆,口渴了吧?朕让人端来一杯茶水给你。”
他话一出,身边下人就极有眼色的跑到屋里斟茶,“公主请用。”
翁氏族人眼巴巴看?着翁思妩在?帝王体贴入微地照顾下,对?着茶杯润了润喉。
翁氏族老和其他人都?分别不同咳了咳嗽,显然也?想得到这样的待遇,继夫人更是见?此情形,便认定帝王就是一个温柔的多情种子,这种男人越是多情就会欣赏到越多女子的美?,只要在?他面前流露出不易可怜,亦或是创造些许机会,就能得到他的垂怜。
梁寂鸾:“跪了这么久,诸位应当都?累了吧?”
翁氏族人齐齐摇头,已经在?奢想帝王的好意了,“哪里哪里,陛下仁怀,只要阿妩心里的气能够畅顺,就是跪再久也?无妨。”
梁寂鸾:“是吗?那朕就不唤你们起身了,芙徽今日因生母的忌日本就伤心欲绝,正好朕也?想讨她欢心,尔等既然愿意做这道东风,那就继续在?此跪下去吧,她什么时候开?心了,你们再什么时候离开?。”
梁寂鸾平静的话语陡然让翁氏族人一惊,翁氏族老和翁老郎君脸色惊变,其他人眼神里的震惊失落和不可置信都?分外明显。
“陛下!”
“这……”他们是来上?香的啊!目的也?不是这个!
族老与翁老郎君喊冤。
梁寂鸾忽而带着淡笑冷冷睇着他们,“怎么不愿意?难道刚才的话朕听错了,你们没有这个意愿?”
“还是说,方才都?是表面客套话,用来敷衍朕的吗?”
他目光往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眼神对?视间已经让翁氏族人惶恐心虚不敢盯着他的目光回应了,他们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珠中看?到了帝王与常人的不同,情绪不达眼底,但若有一个人承认亦或争辩,那么迎来的定然不会是平安无事的下场。
他定定地逡巡了每个人,自有衡量,用他们都?能铭记于心的声量道:“记住,是你们自甘认罪,为讨芙徽开?心才在?此跪下的,朕愿意给你们这个赔罪的机会,在?此之后可不要让人听见?有关任何不利于芙徽名声的言论。”
“谁非议她,就是在?非议朕。”
随着梁寂鸾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空气中具是盛气凌人的威压和窒息的寂静。
看?翁氏族人的反应,已经不需要再多余问他们是否听明白了吗,梁寂鸾向身后带来的侍卫统领看?了一眼,对?方瞬间就收到示意上?前。
“陛下。”
“翁夫人忌日,取些香火纸钱供他们烧,要一直火不能灭,香纸不能断。”
“是,属下这就去操办。”
在?梁寂鸾带翁思妩走后,得到吩咐的侍卫首领看?了一圈,走到燕伯跟前传述梁寂鸾的要求,既然陛下没说时间限制,那香火纸钱就少不得一直得续上?。
不能掏空了府里自己用的,需要外出去采买,于是还点了两个侍卫,同府中的下人一起帮忙出门?采办去了。
府中的其他下人见?场面已被陛下控制,这群翁氏族人掀不起风浪,也?接连燕伯的知会中散开?,各司其职。
方才梁寂鸾的话,翁思妩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过不久,翁氏族人就会被浓浓香火燃烧出的烟雾熏得咳嗽不止,痛哭流涕的画面了。
只是仅仅如此,倒是便宜他们了。
四下无人,没有让任何人跟随,翁思妩和梁寂鸾走在?翁府偌大的宅院里,心中尤不解气,于是没忍住问:“他们之前说的话,你信吗?”
“你信他们,还是信我?”
梁寂鸾毫不意外深深看?着她,坚定道:“当然是信你,不信他们。”
翁氏这么多年未曾得逞,翁校仲一死,就觉得翁思妩不过一介女流,如何与大家族比拟,她祖父这一脉的人不多,但主支还是人丁兴旺的,两支人加起来,都?不是她一个小娘能抵抗的。
她只有一张嘴,而对?方可是有上?十张嘴,就算她父亲这边才是受尽委屈的,只要以?讹传讹,到底外边的人都?会和人多势众的这边站在?一起。
梁寂鸾知道翁思妩是看?清了今日她自己多么势单力薄,一时不够自信,有一
点垂头丧气,这才忍不住问他,想弄清楚他的立场是否跟她一致。
小娘正是需要人依靠支撑的时候,梁寂鸾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自然不会叫她感到孤苦伶仃,身后无人。
“你不必因他们人多而心生动摇,若是如他们所说,年年都?来登门?拜访,你自小在?你父亲身边长大,也?应当十分清楚他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梁寂鸾托着她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底气力量,道:“你只要一直相信你父亲,不用管是非对?错按照他的姿态去对?他们即可,你是对?的。”
“即便错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前方低垂的花枝挡了去路,梁寂鸾护着她一边伸手替翁思妩拨开?,晃动的枝叶和花瓣颤动了梁寂鸾脸上?斑驳的淡淡光影,那双深沉的眼睛杀机微露,更多的是不容许旁人来伤害她的霸道与呵护。
翁思妩痴痴望着,直到一片小小不及指甲盖大的小花瓣落到眼皮上?,梁寂鸾的身影被一片淡粉色遮住了,他理?所当然地注视着前方,领着她脚步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她也?因此觉得这个男子越来越吸引她,无关支∑配者的月泉亻本气息,而是……
她好像被他捧在?了手心里,视若珍宝,翁思妩身亻本发热,感觉到自己在?看?着梁寂鸾的脸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动忄青了。
“什么味道,好香。”梁寂鸾忽而问。
翁思妩下意识遮掩,不想让梁寂鸾察觉到她身亻本的变化,她怎么可以?在?母亲今天的忌日里被调动情绪,产生不该有的反应。
“是,是花。”在?梁寂鸾看?过来时,翁思妩用旁边的花枝做了借口,她躲避着梁寂鸾幽深的视线,胆颤心惊地装作镇定,“后院到了,我去那边看?看?。”
翁府有沟渠,可通城外,翁思妩往年与翁校仲折纸烧花灯就是在?此处。
她挣脱梁寂鸾的手,想要离他远一些散散热,迈开?小碎步,没走多远忽然就听有脚步声追上?来。
梁寂鸾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宽阔的月匈月堂抵∑着翁思妩削薄的香∑肩,低头俯瞰那张白到惊艳,含羞闪躲惊慌不定的细秀眉眼,揭破她道:“不是花香。”
“朕知道那是什么。”那香气梁寂鸾闻过数回了,总是动人心魄。
梁寂鸾在?翁思妩耳边轻语,惹她绯红一片,“怎么会突然分氵必动人的忄青氵夜,是你下一轮的发忄青期要来了?”
漫长的标∑记期中总要历经两三波的发忄青氵皮动才能形成?结∑合热,出现结∑合热氵朝之后,翁思妩的各番情绪与症状才会维持平稳,稳定下去。
突然而来的忄青氵夜香气根本逃不开?支∑配者的敏锐嗅觉,在?他们的气息感知里,伴侣的任何反应和信号都?会被第一时间扌甫扌足,哪怕是遮掩不肯承认,都?能透过气息信号辨别。
翁思妩还保留着一丝意识清醒,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第一次拘束而紧张地和梁寂鸾拉开?距离,“那不是,就只是花香……”
“母亲忌日,不可以?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要折纸去了,晚上?好烧花灯给她,你不要跟着我了,最好离我远些,我吹吹风,散散热就不会这样了。”
翁思妩推拒梁寂鸾,要从他身旁离开?,回房中找人裁纸来,可梁寂鸾一摸,她手心里都?是氵显汗,嘴唇也?艳艳的,秀颀的脖颈微露一小片月几∑月夫,上?面也?隐隐反∑身寸出点点汗意,衣∑衤彡黏∑黏的。
梁寂鸾极为清楚翁思妩此刻的反应甚至是所思所想,他在?确认这一情况之后果断松开?翁思妩的手。
翁思妩手上?的束∑纟尃力∑道忽然减轻,剩下微淡的汗意和凉意,她惊讶之余怅然若失地抬起眼眸,却见?梁寂鸾在?这么恶劣地一声不吭放开?她的手后,盯着她低声悦耳道:“我知道今日不合适,所以?吩咐了府里将你的闺房收拾干净。”
“晚食用过之后,我们就在?府中歇息。”
“等入夜,子时一到就是明天,”梁寂鸾考虑周到的说:“这样就不算对?你母亲大不敬,我想她若是知道你我的难处,也?会体恤我们这些小辈,忄青难自抑。”
翁思妩已经从他的语调中,窥想到夜晚和梁寂鸾在?她闺∑房共处一室的情形,一想到她生活了十多年的房里将会多出一个充满危险的亻本力强健的成?∑年男子,来探访和了解她的生活轨迹。
树影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臊意传递到翁思妩微醺的四∑肢∑百∑骸。
梁寂鸾还极其暧∑昧说:“朕非常想知道,这些年里,没有支配者的气息安抚,你是如何独自度过的。演示给我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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