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O被帝王A独宠了 第7章

作者:六棋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翁思妩温声细语慢慢道来,她气息平静下来,日光下树荫半遮半掩中,她的脸秀白透亮,黛眉纤细,面颊残留一丝宛若血气的粉晕。

  如此镇定,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当下陈氏兄妹三人看她的眼神表情都发生转变,想不到瞧着人畜无害娇娇柔柔的翁思妩,竟然也不是那等没有性子的真傻子。

  而且她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句句言辞有理,更是间接提醒了他们,可别忘乎所以。

  哪怕是背后倚仗着太后,可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在太后之上更有权威的帝王呢?

  陈诗予打破如死般的静默,“阿妩说得对,都是我们糊涂了。”

  他对着翁思妩的态度,忽然变得和先前有那么点不同,连“芙徽公主”也不称呼了,自然而然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陈诗问更是定定观察着翁思妩,突地粲然一笑,眸中兴趣横生,“阿妩妹妹,真是个妙人,我大哥说的是,刚才只是着相了,阿织她也是无心之言。”

  “你是不知,我们都是陛下的表亲,也渴望与陛下亲近,不过表兄他性子使人,待谁都一样,阿织只是受挫罢了。阿妩妹妹,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陈家人陈诗予少言偏稳重,陈诗问更巧言善辩外放些。

  陈诗织到现在清楚知道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到底是贵女出身,通晓分寸再不高兴也没上前跟翁思妩议论。

  翁思妩方才被无礼对待的微火也发泄出来,柔声说:“哪里就往心里去呢,大家做人,心如明镜,是否真是那样的,自己清楚就好了。”

  话音落地,陈家兄妹三人神色上纷纷展露着被语出惊人的震撼与沉默。

  “哈……”

  “真是出乎意料。”

  没人知道,在通往太后宫殿与花园的路上还有另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

  陈诗问等人背对着的身后,丁松泉望着有青松遮掩的前方几个身影,一边余光觑着看不到神情的梁寂鸾,说:“这翁娘子,可真会啊。好一副伶牙利嘴,真是人不可貌相。”

  凭他们第一眼就能看出翁家这个小女娘,她确实是乖顺的。

  而且据丁松泉所知,翁家关系复杂,翁校仲出身嫡系,却与家中叔伯舅母都不亲,他家就一个女儿,妻子病弱,英年早逝,而他一个寡夫独自抚养独女,多年来都不曾续弦,堪称深情。

  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女子定然是十分“贤惠“的。

  换句话说,有很大可能会怕事,甚至不懂许多规矩,一个家中若是没有主母,下面的子女就不可能有好的教养,执掌中馈、管家接待、为人处世这些都要做主母的阶层以及眼界底气去言传身教,方能培养出一个真正的世家贵女。

  仅是替代,管教,远不可能养出这样的品性。

  而眼下,这个在所有人眼中第一印象就是娇柔像朵小白花的女娘,她并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样容易摧折,等伤到了肉里,才知花枝上长满了尖锐的刺棱,扎起来生疼。

  意识到翁思妩不是只任人宰割的白兔子,陈家兄妹对她的态度彻底起了变化,以陈诗问表现最甚。

  他对翁思妩短短一瞬间,可以说是姿态殷勤,从之前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居然开始围着翁思妩转,而陈诗予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兄弟间对她的称呼都改了口。

  陈诗织碍于之前被翁思妩所说的吓唬住,对她多了几分忌惮,不再像刚才那样口无遮拦,轻狂跳脱。

  陈诗问:“阿妩妹妹,你……”

  忽而一道声音打断他,“前面可是芙徽公主、陈家公子和娘子?”

  丁松泉不知何时从另一个口子出现,他的禁卫统领的衣服及腰牌很好的昭示了他的身份。

  陈诗予率先道:“是丁统领。”

  陈家人来宫中机会不少,对梁寂鸾身边也熟,丁松泉一出现就让他们紧张起来,疑心之前发生的事有没有被此人知道。

  帝王身边从不缺爪牙,而丁家向来就是侍奉追随梁氏君主的鹰犬。

  若不是丁松泉陡然现身,真叫他们差点忘了,翁思妩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们就是仗着陈家的身份,以及与梁寂鸾的亲缘关系,方才忘了规矩。

  这是在帝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讲的地方。

  陈诗予:“不知丁统领有何贵干?”

  丁松泉:“不是在下,在下亦不过是来传话。”

  能传唤一介禁卫统领做事的人还能有谁?

  丁松泉面带微笑,向面色惊讶看着他的年轻公子女娘道:“是陛下,两位公子和陈小娘子许久未来宫里一趟,好不容易齐聚一堂,陛下今日正当闲,愿意与表弟妹叙叙旧,谈谈心,诸位可往?”

  之前几人对梁寂鸾态度不够热络还颇有微词,现下都面面相觑,变得古怪起来。

  难不成真有顺风耳,千里眼?

  丁松泉在旁虎视眈眈,令陈诗予等人不敢不应,又无退路,只好咬着牙答应,“好,我们这就……赴约。”

  而他倏地转头,冷不丁对一旁又一副娴雅如花的娇小娘子道:“芙徽公主也去吧。”

  本不关事的翁思妩诧然一惊,“我,我?”

  丁松泉留下耐人寻味地话语:“是啊,陛下指明让你也去,就是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芙徽公主。”

第8章 水汪汪。

  这一路上,由丁松泉领着赴宴,陈氏兄妹与翁思妩心思各异,面上不显,实则都有些惴惴不安的预感。

  仿佛即将前往的是什么鸿门宴。

  更想不起,他们不久前还为此争执不满地说,帝王表兄性子冷淡,与他们这些表亲不亲。

  现在梁寂鸾终于肯与他们亲近了,一个两个却变得忧虑迟疑。

  倒是翁思妩,反应还算镇定,但在听见帝王指明她也要到场后,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瞳孔微颤,神色纠结。

  离开太后所居的桂宫,丁松泉带着他们越走越远,甚至已经不在陈太后的地盘范围内。

  墙花路草渐渐陌生,曲径越来越长,周围盯视他们,巡视把守的禁军侍卫越来越多,无声弥漫着鞭笞天下傲睨万物的气势,从未私下见过梁寂鸾的陈氏兄妹已然完全变得拘束。

  “怎么,越走越远……”

  陈诗织紧跟在兄长身旁,“丁统领,还没到吗?”

  整场祸是由她先开始惹出来的,论心虚,没人比陈诗织感觉更甚了。

  她不由的埋怨地看了一旁同行的翁思妩一眼,都怪她,要不是她非要那么较真,动静哪里会闹那么大。

  翁思妩也觉得走了好远,这是她第一次走出陈太后桂宫的范围,知道帝宫很大,却不知这么广阔,走了一回深深感受到真让她一个出来,她真的会迷路的。

  就是不清楚丁松泉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她好奇地看过去。

  丁松泉不咸不淡地说道:“宫中有座湖心亭,陛下就在那里,诸位,可别叫陛下久等了。”

  陈诗织敢怒不敢言地望他一眼,终究忍气吞声地低下了脑袋。

  帝宫占地上万亩,前朝与后宫分开,中间修建的便是花园,每个园子都相通风格却各不相同,更不用谈一座接一座的琼楼玉宇。

  太远的出行都要乘辇,只是他们等人并无官位也非妃嫔,没到分位有资格乘车,方才步行去拜见。

  丁松泉:“诸位,到了。”

  翁思妩从渡舟上下来,打量所在的这片小湖岛,不靠近水边,根本瞧不出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是在湖上,景色清幽,和任何一座厅殿楼阁没什么区别。

  “陛下就在前面,芙徽公主,陈公子陈娘子,请吧。”

  丁松泉一抬手,几人走了几步,发现丁统领根本没打算再跟上,只能四人结伴前去面圣。

  陈诗织说:“芙徽公主是陛下的‘阿妹’,身份尊贵,理应站在前排。”

  说罢,与陈诗问挤在一起,还是陈诗予打了个圆场,暂且化解了对前路微渺的阴霾。

  陈诗予:“那我和阿妩一块走吧,诗织和诗问一起。”

  翁思妩本就无所谓,只是陈诗织先前非议梁寂鸾,现在又拿梁寂鸾当洪水猛兽的做派太明显了,还想拿她来做挡箭牌。

  翁思妩缓缓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坚定,“那还是陈大公子先行吧,大公子最年长,小妹跟着你就行。”

  这下好了,翁思妩直接排中间,不用打头阵也不用站前面,怎样都有人,她更安全。

  刹那间,陈诗织看翁思妩的表情一言难尽,此刻不光是做贼心虚的陈氏兄妹忌惮起他们的帝王表兄,翁思妩也不想当那个惹眼前锋。

  她没忘了,一凑近那个人她就会变得十分奇怪,举止难耐,万一被人发现当众出丑,那丢的可是一辈子的脸面。

  四人拖拖拉拉迈进门槛,先前在陈太后宫中见到梁寂鸾,帝王之威气度尽显,换个僻静清雅的地方看又不一样了。

  身如翠竹,神仪明秀。

  阴影之下深藏眉骨,气态沉敛,侧面的轮廓超乎寻常的优越。

  “为何来的这么晚。”

  梁寂鸾:“朕不记得神风禁卫收纳了些散兵,还需你们在外面排兵布阵。”

  讲者有意,听者脸上一红。

  这是讽刺他们刚刚拖拉那么久,迟迟不敢到他跟前面圣。

  除了翁思妩,陈诗予等人都跪了下去,“陛下恕罪,适才在外面是为了不御前失礼,整理仪容,这才来晚了些,让陛下久等,是我等之过。”

  陈诗予率先回话,陈诗问和陈诗织跟着附和,“请陛下恕罪。”

  站在跪着的人的中间,翁思妩犹如独苗那样招眼,她一瞬间根本不敢与那双如玉似墨的冷静眼珠对视,只要梁寂鸾所在之处,那股能牵扯她身体躁动的气息从四面包围席卷,直往她身上扑。

  翁思妩抵抗不住,微微瑟缩着垂下小脸,哼唧出一句:“阿妩,也请阿兄……宽恕。”

  她声音不大,还需仔细听才能听清。

  奈何周围人都惧他,四下鸦雀无声,那句含糊不清的“阿兄”,还是落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预想中的帝王之怒并没有出现,在翁思妩说完话之后,梁寂鸾极为平淡地从她身上滑过视线,恩准道:“起身吧。”

  陈氏兄妹忙不迭应下:“是,陛下宽厚,多谢陛下。”

  起身后,陈诗问主动打破尴尬的气氛,自然地笑着说:“早知宫中星虎苑有座湖心岛,碧波如瑶池,景色如仙家后院,没想到今日终于有幸来这里一观了。”

  “这要多谢表兄相邀,诗问当感荣幸之至。”

  他骤然称呼梁寂鸾,令陈诗予心吓一跳,皱眉,“诗问,不得无礼。”

  陈诗问无辜道:“怎么了,哥,我无礼在何处,你可不要冤枉我。”

  陈诗予:“陛下万金之躯,你不要不知规矩,该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

  陈诗问年少,不管是做出委屈的神态还是疑惑的模样都有他的英气灵动,他大可以仗着年纪小指出,“陛下是陛下,难道就不是我等表兄了?大哥,你且太生分了些,我们同为一个母族,哪里不知陛下该尊重,但身为表亲,做弟弟妹妹的,自然也想同表兄亲近啊。”

  “阿妩妹妹,你是陛下的阿妹,应当能理解我这份兄友弟恭之情,你说,我说的有错吗?”

  翁思妩愣住,不知陈诗问拉她入场做什么,莫非是想在她跟前证明,他们与帝王才是一脉相承,是骨肉血脉之亲,比她这个异姓公主可要名正言顺多了。

  她不想参与这场纷争,哪能做得了帝王的主,于是微微抬眸,偷偷看向梁寂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