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时锦
说完,只见江见先行去了一棵参天巨树下,打量了一番树的枝枝叶叶,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棵了!”
就如同一个相中了好木材的伐木人,江见满脸都写着中意。
“你这是……”
就在云桑都要以为江见准备砍树的时候,少年转过身来,朝她张开怀抱。
“娘子,快过来!”
就跟找到了什么好玩意邀请小伙伴过来一同分享的姿态,云桑虽然诧异,但还是老实迈步过去了。
反正江见总不会伤害她。
刚立在江见跟前,云桑都没来及问他想做什么,就察觉到腰肢缠上一条有力的臂膀,紧跟着人就飞起来了。
是的,飞起来,直到落在这棵刚被江见相中的树上,云桑才再次踩到实处。
脚下不再是长满细碎杂草的地面,而是一截粗壮的枝干,如大腿一般粗,看起来很是结实。
“我就要离开一会,怕留你一个人遇上猛兽,娘子先在树上待一会,我很快回来。”
云桑抱着一旁的枝干,脑袋空了一瞬,木木地点了点头。
上都上来了,在这等便在这等吧。
少年轻笑,身姿如燕般闪身走了,云桑安静地看着那道白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叹了一口气,云桑继续抱着身畔的树枝,虽然脚下的枝干很粗壮,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掉下去。
偶尔有胆大的山雀飞到她跟前,歪着小脑袋看她一会,然后很快便会飞走。
除此之外,便只有山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
云桑站得有些累了,扶着枝干小心翼翼地坐下,双腿垂在空中晃荡着,竟十分惬意。
就是肚子好饿,她眼巴巴地看着江见消失的方向,期盼他的身影再次出现。
然江见没等回来,却是等到了一条慢吞吞爬上她身下枝干的小蛇。
一条身形娇小的的,浅黄色的小蛇,正吐着蛇信子往她这边滑动。
它看起来并没有很凶残,行动也懒洋洋的,丝毫没有要攻击她的架势,但这些不足以云桑卸去对蛇类的恐惧。
这一瞬,云桑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凝固了起来。
眼看着它还要继续爬过来,朝着自己,一点一点蜿蜒着自己柔滑湿凉的身躯,云桑呼吸都跟着紊乱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江见不在,没人能帮她,云桑急躁的情绪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强忍着害怕,鼓起了勇气。
见到那蛇已经游到了她的裙摆边缘,因为巨大的刺激,云桑脑袋一阵眩晕,在鼓声密集的心跳声中捏住了那条蛇的七寸。
比云桑想象中的更加湿滑冰凉,她险些喊出来。
本想着将其捏住便扔下树,却不料被捏住心脏要害的蛇浑身扭曲着将云桑的手缠住了,让她想扔也扔不掉。
云桑好想哭一鼻子,但她知道这都是无用功,强忍住情绪,不敢松开这正在嘶嘶吐信子的蛇一点。
“你、你别乱动,要不然我就掐死你!”
云桑紧张地语无伦次,颤抖着将这番原本威势赫赫的话说得绵软无力,若是那蛇可以听懂人言,定是要笑死在树上。
心中的恐惧和焦急时刻烹煎着她那颗本就不坚硬的心,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意,干脆撇过头去不再看那可怖的一团蛇,心中默念着江见这个人。
此时此刻,云桑特别希望江见能在她身侧,这样她就不用一直和这条可怕的蛇紧挨着了。
这条蛇起初被云桑捏住时还剧烈挣扎着,但它只是一条小蛇,和人拼死爆发出来的力量存在悬殊,压根挣脱不开。
意识到这点,并且也感受到这个人类少女没有要取它性命的意思,它也不费劲了,只不时朝着攥着它七寸的云桑不断吐着蛇信子,想让其放开它。
但这个人类丝毫没有领会到它的意思,只会傻傻地将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它一眼。
一人一蛇僵持了许久,在云桑看来仿佛有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她总算是听到了一道破风声。
云桑激动地几乎要落泪,热意凝结在眼眶中,她于一片模糊中看见了那道白袍身影。
被恐怖小蛇折磨了好半天的云桑再忍不住情绪了,对着那片模糊移动的白便大喊起来。
“江见!江见!有蛇咬我,快来救救我!”
虽然她并没有真的被咬,但这并不影响身心恐惧的云桑夸大其词。
那厢,江见记挂着正饿着肚子的娘子,打了一只肥兔便火急火燎往回赶。
本以为自己将人放到树上便没什么问题了,如今甫一靠近听到少女带着哭腔的呼唤声,江见心脏跟着一紧,暗道一声坏了。
千防万防被防住会会爬树的蛇,也不知是什么蛇,有毒无毒,人怎么样了。
原本兴高采烈回来的江见瞬间没了笑,一颗心像油煎似的,将手里的肥兔往树下一丢,几息间便蹿上了树,看清了树上他以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的娘子还好端端坐在树上,一张白净俏脸此刻簌簌落着泪珠,漂亮清澈的眼眸哭得像他刚逮到的兔子眼睛,水盈盈的发红。
目光再一转,江见看到一条被云桑攥着七寸,也同样紧紧缠着云桑的食草蛇。
他忽地笑了出来,觉得这一切莫名滑稽。
但也只是笑了一瞬,毕竟少女的泪珠太过美丽,也太过触动心扉,簌簌往下落,像晶莹剔透的露珠一般,看得他心田酸涩难过。
“松手。”
他先是低声道了一句,将手一探,从云桑攥得紧紧的手心中将那条被捏了好半晌已经恹恹无力的小蛇扯了出来,狠狠往远处一抛,很快那小蛇便不知被甩到了哪里,再不见踪影。
树上终究不稳当,江见动作麻利地将人抱在怀中飞身下了树。
“好了没事了,那蛇只是个吃素的小蛇,也没毒,已经被我扔掉了,娘子快别哭了。”
这还是云桑头一回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大哭,江见难免不知所措。
他应付过最穷凶极恶的歹徒,最残忍无情的杀手,但从未遇到过这般梨花带雨的姑娘,还是让自己满心欢喜的姑娘。
江见笨拙地安慰着,见云桑面上泪痕不止,忙不迭用自己粗糙的衣袖去给人擦。
不算细腻的不料刮蹭在少女细嫩脆弱的脸上,立即引起了云桑的抗拒,她左扭右扭着避开江见的衣袖。
“好了好了,我不哭了还不行吗!”
蛇离了手,双脚落了地,云桑的心绪已经平稳了大半,又被江见胡乱擦拭了几下,云桑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过来,将泪意收了回来。
她先前也不知是怎的,明明完全可以忍住的眼泪,却在江见归来的那一刻决堤了,她想收也收不回去。
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意识到自己这一会眼泪掉的有多凶猛,她心底生出了些尴尬,觉得江见一定更觉得她娇滴滴了。
云桑本想说两句那蛇摸起来有多可怕,话还没出口,一双胳膊就被江见捞了过去,覆在上面的衣袖也被利落地掀起来……
浅金色的暖阳立即洒在了少女那双白净莹润的藕臂,远远瞧着就像是美玉雕刻成的,只不过分外纤柔罢了。
“江见你要做什么!”
第14章 霜叶
尽管知道江见不是那等乱来的人,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云桑还是被他的行为吓到了。
想将自己的胳膊从江见那里抽回来,奈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咕蛹了两下根本撼动不了对方。
“娘子别闹,我看看你有没有被蛇咬,虽然那食草蛇无毒,但被咬一口也疼。”
只见江见上下翻转着将她裸.着的两条胳膊检查了个遍,嘴里嘀嘀咕咕道。
没发现伤口,江见可算是放了她的胳膊一马,云桑忙将白生生的胳膊缩回到衣袖下,既羞又恼,然偏生还没话说他。
江见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说了也没用,谁让她现在是人家的娘子呢。
本以为江见瞧完了胳膊便安生了,结果他
不放心其他地方,还要检查。
不过他倒是没有青天白日地去解她的衣裳,只是一双手试探性地在她身体各处摸索着,似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别摸了,我没有被蛇咬到!”
啪的一声,羞愤的云桑抬手拍在了江见还在认真摸索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腰间那双手立即顿住了,慢吞吞地收回来,带着一种粘腻的不舍。
“那便好。”
像个没事人一样朝云桑笑了笑,仿佛先前那等孟浪的事跟他没关系。
人不要脸真是无敌啊,云桑默默腹诽,放弃了纠结。
算了,既应了人成了夫妻,日后怕是有更过分的,若事事都要计较,怕是她得劳心而死。
知道云桑饿了,待解除了危险,江见提着那只肥兔便去水边了。
云桑不用看都知道江见要对那只肥兔做什么血腥的事,她自是没兴趣去瞧的。
只不过她想起自己的手先前跟那条蛇亲密接触过,想起那道湿滑感,忙不迭也跑到了水边将手洗了洗。
一瞥眼,江见用从蹀躞带上解下来的匕首将肥兔开膛破肚了,血红一片,云桑立马老实地转过了头,跑回了树下。
本想着坐着等江见回来,又想起待会江见定是要烤了这只兔子,没有柴火怎么能行。
饿肚子的云桑自是心急的,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都不能干的废人,忙去周围捡枯树枝去了。
此刻虽是春日,但往年挤压的枯枝落叶不少,云桑寻起来一点也不难。
不过她没敢跑远,就在这一片活动,就像是江见说得那样,怕走远了被什么猛兽叼走了。
洒满金色暖阳的清肃的山林,一个兢兢业业地捡着枯树枝,一个任劳任怨地处理着肥兔,一时间和谐静谧极了。
云桑踩出的噼啪声响引起了正在收拾肥兔的江见注意,他偶尔回头看着像蜂子一样忙活的少女,心里头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甜丝丝的,又让人觉得心田发软,是江见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新奇。
云桑捡的柴很好地发挥了它们的作用,燃起炽热滚烫的火焰,将肥兔烤得开始冒油。
这是一项技术活,云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捂着肚子看着江见手法娴熟地上下忙活。
不想江见这样行走在外的人,竟还随身带着盐巴,还是最为细腻珍贵的细盐。
上一篇:娇女O被帝王A独宠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