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 第50章

作者:酒时醒 标签: 古代言情

  “你就想偷跑出去跟你那?高中探花的竹马私奔吗?!”

第54章 (修改结尾,建议重看!)难道……

  岭南偏远荒芜,只有逢年过节时,街头巷尾才会多出些新鲜玩意儿。

  有年元宵,京都来了一支杂耍班子,戏法?尤其变得活灵活现,“唰”一下红脸变白脸,再扭个头,白脸又会变黑脸,嘴巴里还会喷出火球,宋知意很喜欢,连着?三四日都拉着?他二哥哥去瞧热闹,好似怎么也看不腻。

  可是此刻,她懵懂又惊吓地看着?昨日才温润如玉地唤她“知意”、今早却又恶狠狠喊她“宋知意”愠怒质问的男人,忽然又不是很喜欢变戏法?了。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她慢吞吞坐起身来,拽着?被角往床角挪了挪,稳住心神,还算冷静地问:“我何?时说过要与卫兄私奔了?这事关我的名誉和清白,你怎么能胡言乱语污蔑我呢?”

  赵珩幽暗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宋知意的脸庞,可竟也从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反倒多的是不敢表露出来的畏惧,若不是心里藏了秘密,她为什么要怕他?

  赵珩回?头指着?桌案上?的包袱和食盒,逼问声愈发凛冽:“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宋知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恍然明白他大抵是误会了什么,表情无辜地解释道:“明日是梅香姐姐的婚仪,冬青嚷嚷着?要去,那是我给她们路上?准备的吃食,她们不会骑马,宫苑又没?有马车,只能跟内侍坐采买的牛车回?城,梅香家?往京城东南方向还要走上?十几里路,很慢的。再说,谁去吃酒不要带贺礼,不要穿着?光鲜得体些呀?”

  赵珩身子微微一僵,脸庞紧绷着?,却是不可抑制地想:给两个丫头准备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她的屋子?直接放在厢房岂不是更?便?利?

  顷刻间,赵珩的脸色又冷下来,他跌坐在床边,一步步逼近宋知意:“你在狡辩,在找由头搪塞我是不是?”

  他质问的语气太过冷厉,仿若宋知意是什么犯下弥天大罪的犯人一般,宋知意下意识再往后挪了挪,无奈道:“我搪塞你做什么呢?”

  赵珩冷笑:“当然是你准备偷偷逃跑出去找你那贼心不死的竹马!”

  偷偷,逃跑,贼心不死。

  他短短一句话,便?跟刀子一样?尖锐地刺中人心。

  宋知意失望地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费解,眼前这个生性多疑刻薄冷漠的赵珩,比新婚夜她所见到的还要令人生畏,她有些无话可说,“倘若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说罢,宋知意不高兴地推开赵珩,起身下了床。

  赵珩眼睁睁看着?,不敢置信。

  她现在竟然连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了么?

  赵珩踉跄站起身,猛地抓住她手腕,语气透出慌乱:“你要去哪?”

  紧接着?,他又恶狠狠地威胁说:“没?有我的命令,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

  “……?!”宋知意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郁闷。

  她头也不回?,用力想挣脱开攥在手腕上?的掌心。可赵珩的力道简直跟他这个油盐不进的臭脾气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反倒是弄得她手腕疼得厉害。

  她眼眶泛起委屈的红,恼得一口咬在赵珩手背。

  赵珩见状,心底的愠怒控制不住地一层层蹿了上?来,几乎要淹没?手背被咬出血痕的疼痛,他冰冷地讽刺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见那个野男人么?他有什么好的?”

  野男人?

  宋知意错愕地抬头看向赵珩。

  她万万没?想到,这样?下流粗鄙的用词竟然也会从一个自幼钟鸣鼎食饱读诗书?且曾为太子殿下的人口里说出来!

  那他认为她要私奔,心里不就?是把她想成了世俗里最?不检点最?不堪的、抛下病重残疾丈夫远走高飞的粗鄙女子?

  “对!没?错!”宋知意凶巴巴地瞪了赵珩一眼,愤然道。

  既然他偏要这么认为,那她也这么说,气死他好了。大不了就?是去守皇陵,两年三年后她宋知意也不过才十八岁,正是大好青春年华。

  “我今日就?是要去见还明哥哥,他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邻家?竹马,才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温柔体贴,千好万好,若不是圣旨不可违,我不愿让爹爹多年来勤勉上?进的苦心白费,也不会辜负还明哥哥一番心意,更?不会像是牛皮糖一样?不厌其烦地眼巴巴围着?你转!你敏感多疑,刻薄冷漠,阴晴不定,总是凭一己私念,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处境,你除了这副好皮囊,简直一无是处!”

  赵珩猛地一怔,下意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吗?

  二人僵持半响,清晨柔和的日光一点点升起来,落在知意通红的眼眶,她咬着?唇,眼泪啪嗒掉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源源不断地砸在赵珩手背。

  他紧攥住她的力道,终是颓然松开了。

  宋知意揉着?眼睛,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庆嬷嬷急匆匆赶来,都没?能拦住她,再进屋一看,赵珩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庆嬷嬷简直两眼一黑,只觉天都要塌了。

  这小夫妻不是才好好的吗?怎么又吵起来了啊!

  这边庆嬷嬷着?急忙慌地找封太医来,又找内侍帮着?把赵珩抬回?屋里,焉知赵珩虚弱指着?听松阁的方向,没?了法?,庆嬷嬷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办。

  其实听松阁被烧坏的屋子早就?恢复如初了,只是赵珩一直没?提要回?去,庆嬷嬷盼着?两个主?子好,自然默契不提。

  另一边,宋知意跑回?主?屋,抹干净了泪珠子,就?开始收拾东西。

  冬青和梅香双双跑来,担忧得不行,问道:“咱们要回?家?去吗?”

  “嗯。”宋知意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凝重鼻音,不过她对二人笑笑,示意她们放宽心,提醒道,“你们先跟牛车回?城吧,不然要赶不上?明日的酒席了。”

  梅香心疼坏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酒席,连忙帮着?收拾。

  冬青便?说:“奴婢这就?给夫人送话回?去,叫忠叔赶马车来接咱们!”

  庆嬷嬷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瞧见主?仆几个这阵仗,便?知大事不妙,一向善解人意性子柔软的皇子妃都被气成这样?,可见她一个老奴来是劝不住的,只得跑回?听松阁。

  解铃还需系铃人。

  然而赵珩已经昏了过去。

  封太医施了针,摇头说:“一切都得等殿下醒了再议。”

  庆嬷嬷等到傍晚时分,终于见赵珩冷汗淋漓地醒来,大喜,连忙报信:“殿下,皇子妃收拾行囊,要回?家?去了!”

  “……她要回?就?让她回?。”赵珩面无表情地别?开脸。

  庆嬷嬷当场愣住,“那您的意思是——”

  赵珩沉默半响,墨色翻滚的眼底闪过愤怒、不甘、犹豫,最?后变成无可奈何?的妥协。他冷静地坐起身来,重新包裹了一层纱布的手掌撑着?床沿下了地,可身形踉跄,竟还是有些站不稳。

  庆嬷嬷连忙搀扶他坐到轮椅上?。

  赵珩望着?自己的腿,良久,低声吩咐道:“你去准备笔墨纸砚。”

  他缓缓滑动轮椅来到桌案前,抬手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锦盒,放在一边。待庆嬷嬷研好墨,便?提笔,只是墨水滴落,也迟迟落不下纸。他烦躁得把纸揉成一团丢开。

  庆嬷嬷难为情地劝:“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皇子妃待咱们这些底下人一向是很好的,梅香姐姐出嫁她甚至送了不少贵重的礼物,昨日霍姑娘给她送信,邀她去看灯会,她心里放不下您,硬是写信婉拒了。您可千万不要在气头上?做出懊悔终生的决定啊!”

  赵珩默然望向窗外?,暮色低垂,晚风拂来,烛光跟着?摇晃。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玄色寝衣,在这冷清的夜里更?显孤寂。

  他也并不在气头上?,只是烦闷,半响过后,才重新沾了墨水,终究还是落了笔。

  其实宋知意说的没?错。

  原本,这就?是皇帝和陈太傅为冲喜乱点的一通鸳鸯谱,圣旨不可违,三人既定的命运轨迹全然被打乱。

  只是幸运的是,他没?有再遇到魏国?公嫡女那般对他避之不及厌恶闪躲的女子。

  相?反,他遇到了一个真挚善良又柔软的好姑娘。

  悲惨的是,宋知意嫁不了千好万好的竹马,偏偏还遇到一个像他这样?疑神疑鬼只知刻薄伤人的残废。日夜陪在他身边,与吃苦受罪无异。

  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留得住人也是徒生痛苦。不如就?此成全了她,也不枉她真心盼他好一场。

  他也讨厌这种有了期望又惶恐落空的颓败感,讨厌心绪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掀起汹涌波涛的失控和无力。

  书?信密密麻麻写了两封。

  赵珩折起来,一封放在黑色锦盒上?,叫庆嬷嬷拿去给宋知意。

  庆嬷嬷眼看劝不了,只得叹气去了。

  琼安院内,宋知意正在为那几只小流浪猫犯难,余光瞥见庆嬷嬷走近,顿时不乐意地走开,“嬷嬷,你今夜便?是把天说破,我也不会听的。”

  庆嬷嬷苦笑道:“老奴是代殿下给您送东西的。”

  宋知意这才看了眼,赫然只见书?信上?和离书?三个大字,她惊讶不已,忙拿过来拆开扫了眼,边问庆嬷嬷:“原来皇上?赐婚也是可以和离的吗?”

  庆嬷嬷默了默,“老奴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毕竟皇上?金口玉言,但只要皇上?改了心意,准允了,应当可以。”

  宋知意尚有些泛红的眼睛顿时亮了,立马宝贝似地把和离书?收好起来,再打开锦盒。

  没?想到竟是一整盒的金子!

  夜幕里金光闪闪的。

  她“哇”了声,赶紧接过来,那沉甸甸的重量都有些捧不住,于是叫冬青来收好,思量一番,脚步飞快地要去听松阁。

  没?想到,刚到听松阁外?的垂花门,迎面碰上?早上?那气势汹汹的男人。

  赵珩见到知意,微微一愣——她是要去找他吗?

  或许,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她多少也是有些情意在的吧?否则谁可以做到那么细致入微呢。

  赵珩缓和脸色,正要开口,却先听知意冷哼一声,很谨慎地说:“既然要和离,还得烦请你给皇上?写封信,就?道你厌烦了我,一刻也容忍不了我了,但你也不能说我照顾不周……反正你得说清咱们必须两相?分开,往后各自嫁娶,余生安好,不然单单给我一封和离书?,我走了,皇上?那边不准,岂不是变成我抗旨不准,祸连家?人全族?”

  赵珩轻置于轮椅扶手上?的掌心骤然一紧。

  宋知意继续说:“还有,我照顾你这么久,事事尽心尽力,不说功劳有苦劳,难不成你就?用一盒金子打发我了吗?你当是打发小猫小狗呢!”

  赵珩彻底黑了一张脸,拳头攥得邦硬,咬牙切齿道:“宋知意!”谁家?小猫小狗能用金子?

  “干什么!”宋知意也用很凶很凶的语气,只是她嗓音天生就?偏柔软,落进耳里一点气势也没?有,不过并不妨碍她叉腰瞪赵珩,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少凶我!”

  赵珩看她这凶巴巴的模样?,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点点滴滴的温馨美好,竟又气不起来了,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股子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

  留不住心,留得住人也是好的。

  再把卫还明弄得远远的,不就?好了吗?

  赵珩一言不发,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在宋知意震惊不已的眼神里,夺走了她收在袖口的和离书?,撕个粉碎,扬在无边夜色里。

  “你你你……”宋知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恍惚想起,早上?他是怎么来她屋子的?好像他也站起来了,只是当时她气得要死,压根没?注意到,如今她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男人,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赵珩便?往前一步。

  只是他的步子很慢,还有些踉跄不稳,宋知意见状不妙,转头就?跑,可惜不一会,只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她吓得回?头,却见是赵珩重重摔倒在地。

  宋知意硬生生停在原地,看他匍匐在地上?狼狈往前爬的模样?,终究做不到视若无睹。

  她不忍心地走回?来,想扶他起来,可惜尚未有动作,整个人就?被赵珩紧紧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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