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流
侍剑和舞刀她们来见过林雪兰,很快就下去忙她们的了。
厅堂上只剩下林雪兰和沈若锦还有乔夏三个人。
林雪兰抬手摸了摸沈若锦的脸,“还好,锦儿没瘦,你这些时日东奔西跑的,母亲可担心坏了。”
沈若锦笑道:“何止是没瘦,我脸都圆了。”
“哪里圆了?”林雪兰左看看右看看,“我瞧着现在这样正好,你以前太瘦了。”
乔夏附和道:“我也这么觉着。”
“好了,咱们也在这坐着了,又不是生客。”林雪兰说:“锦儿带我们去看看你住的院子。”
“好啊。”
沈若锦当即应下,带着她们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西周城的平西王府很大,后面还有个练武场,沈若锦想着母亲对这种地方不怎么感兴趣,就带着林雪兰她们在园子里逛了一圈。
八月底,桂花已经开始飘香。
林雪兰和乔夏从江南来,一路奔波,沈若锦就想着让她们先歇会儿。
乔夏却说:“我不累,坐了一路的马车,醒醒睡睡,已经睡的够多了。”
要做以前,乔夏出行肯定是骑马的。
不过这次她为了照顾林雪兰,就陪着一道坐马车,一路上尽睡觉了。
林雪兰也说不困,拉着沈若锦说:“跟母亲说说你在北漠都城的事吧。”
沈若锦知道,母亲肯定是想秦琅了。
自己养大的儿子,远去万里,不仅不是本国之人,还成了敌国的皇帝。
连书信都不方便通。
沈若锦笑着说:“我刚去北漠都城的时候,北漠的那些大臣都不想让我做皇后,后来我说我不稀罕当什么皇后,他们反而又求着我当。”
乔夏惊诧道:“你连皇后都不稀罕当,你要当什么?”
沈若锦道:“他们也是这么问我的。”
乔夏忍不住追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沈若锦道:“我为什么要回答?”
乔夏顿时:“……”
说得好有道理。
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回答。
林雪兰见状又问沈若锦:“二郎……二郎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秦琅是什么样的人,母亲应该最清楚。”沈若锦道:“他都不管在哪,都只有他欺负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
唯一能让秦琅不开心的,大概就只有跟她分开这件事了。
林雪兰笑着说:“也是。二郎那样的人……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秦琅虽然不是林雪兰亲生的,但是她倾心养育了这么多年。
早就跟亲生的没有两样。
皇帝这个位子不好做,被下面那么多人盯着,还要防着别人谋杀暗害。
林雪兰回江南的这些时日,看似不问世事,其实心里一直都牵挂着秦琅。
现在从沈若锦口中,得知他过得不错。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林雪兰又问沈若锦,“锦儿回西疆是准备做什么?”
连乔夏都不明白,沈若锦为什么会放着北漠皇后不做,跑来西疆来。
林雪兰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江南来北境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沈若锦道:“自然是准备起事。”
“你真要替元平报仇?”
乔夏远在江南也听说了元平是被裴璟和李相联手谋害的,如今裴璟改名元璟登基为帝。
沈若锦此时回到西疆起事,拿为元平报仇这个由头起事,最为占理。
沈若锦道:“为元平报仇只是其一。”
乔夏道:“倒也不必跟我们说得这么清楚。”
沈若锦道:“还有一事,我要告知母亲。”
林雪兰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事会跟秦骅有关,她神色如常道:“锦儿但说无妨。”
沈若锦道:“我沈家一旦起事,最先要拿下的就是北境。”
林雪兰不语。
沈若锦又道:“如今元璟重新启用了父亲和大哥,沈家想要拿下北境,必然会跟他们对上。”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林雪兰说:“我跟秦骅已经和离,他往后如何,是生是死,都跟我没有关系。”
沈若锦点头说:“好。”
林雪兰拍了拍沈若锦的手背,语重心长到:“锦儿,我只要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其他的人和事……我都不管。”
第490章 我正要找你
同年九月初,霍飞光正式向东州开战。
东南两地,战火连城。
沈家儿郎也带着沈家军往北去,北境得知消息,派出秦祁劝说沈家人退守西疆。
沈若锦随军同往,在军营里见了秦祁一面。
秦祁见到沈若锦,就想起他为元和做事时,曾败于沈若锦之手,被她取走了兵符。
直接导致元和谋夺帝位失败。
身上的伤早就养好了,但心头的伤还在,让他一想起沈若锦就隐隐作痛。
沈家几个儿郎,除了留守西州城的沈知洲之外,沈知安和沈知扬、沈知行都在进攻北境的军营里。
秦祁请见这几人,入了沈家军营,却发现坐在主位上的人是沈若锦。
她没有以前那么清瘦了,看起来气色极好。
见到他,也并不意外,笑着招呼他坐下。
沈若锦道:“大哥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秦祁见到沈若锦笑,苦涩痛楚齐齐涌上心头,他以为沈若锦去了北漠,会好好留在秦琅身边做她的北漠皇后,没想到她竟然回了西疆,还说动沈家人起事,来攻占北境。
秦祁正色道:“我为北境和西疆两地和平共处而来,你找我又是要做什么?”
沈若锦道:“我自然也是为了两地和平共处,能不开战自然是不开战的好。”
秦祁问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若锦道:“我知道大哥和父亲能回到北境领军是裴璟重新启用了你们,但是裴璟是谋害君主之人,这大齐的皇位他注定坐不得,所以我希望父亲和大哥能明辨是非,随我一同入京杀了裴璟,拥立有德之人做新帝。”
“不可能。”秦祁不假思索道:“我与父王绝不会做图谋大齐江山的乱臣贼子!”
沈若锦道:“你不想做乱臣贼子,却帮着乱臣贼子,此举与贼子何异?”
秦祁道:“沈若锦,你不要这混淆视听!”
沈若锦正色道:“秦祁,是你在自欺欺人!”
两人说到这里,已然发现不可能说服对方。
尤其是秦祁,本来就是谁能重用他,他就帮着谁做事。
以前跟着元和是这样。
现在帮着裴璟也是这样。
他觉得沈若锦可能早就已经看穿了他。
可他不愿承认。
秦祁试图劝说沈知安和沈知扬、沈知行他们。
他说:“沈若锦是为了秦琅才来搅这趟浑水,难道你们沈家也要帮着北漠人来祸害大齐江山吗?”
沈知安道:“什么帮着北漠人来祸害大齐江山?你小看了小十,也小看了我们沈家人。”
沈知扬道:“秦祁,你以为你帮着裴璟做事,就是为了大齐好吗?一个谋害君王上位的乱臣贼子,凭什么做皇帝?这样的人做了皇帝,百姓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沈知行道:“如今天下大乱,你秦家父子只想着帮裴璟固守北境,即便守住了北境又如何,其他地方的乱局如何收场?”
沈家儿郎一人一句把秦祁问得哑口无言。
沈若锦道:“秦祁,我还愿意喊你一声大哥,是看在你也曾经与我沈家交好的份上。不然,光凭你愿意替裴璟做事,今日便该有来无回。”
秦祁震惊地看向沈若锦,原来在她心里,他竟然已是该死之人。
沈若锦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走吧。”
“来人。”沈知扬立刻开口道:“送客。”
帐外守卫应声而入,对秦祁说:“请吧。”
秦祁领走之前,问沈若锦:“沈家当真不愿退守西疆?”
沈若锦道:“不得北境,不回西疆。”
秦祁深深地看了沈若锦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帐中只剩下沈若锦和三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