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 第37章

作者:顾青姿 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言情

  杜从宜;“我是……你什么意思?”

  赵诚赶紧给她倒杯水,小媳妇还挺难哄的。

  “喝杯水,消消气。你若是不解气,吃完饭,我带你去都亭侯府再骂一顿。”

  杜从宜有柔肠百转,有很多想和他表达的东西,她想说说心里的不自在,和很多内心想要表达的感情,以及和这个世界的隔阂,也想解释她这么做的由,想听听他的意见,她此刻需要一个贴心的伴侣……

  结果狗男人像个木头,一句话将她的情绪打的七零八落。

  她没好气吃着早午饭,一下又变得不生动了。

  等吃完赵诚问:“要不要去城外逛逛?去坐船。”

  “要!”

  刚才的情绪瞬间都忘了。心里的那个矫情小人立刻也不见了。

  “但是你要等一等,我交代一点事情。”

  杜从宜画了花样子,然后教惠安用缠线的方式,做缠花。银屏不愧是手工达人,看一眼就懂了,只管说:“大娘子只管去,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来教惠安姐姐。”

  惠安没好气:“就我最笨是吧?你个小蹄子。”

  杜从宜跟着赵诚出门,也是从宋门出去,门口遇上他手底下的人,他也是和和气气,尤其手底下的兵都对他有些放肆,看得出来善意。

  杜从宜有点意外,他这种二世祖,居然混的不错。

  出了宋门赵诚直接带着她下了河岸进了一艘花船,船并不大,他站在船头给她指着岸上说:“夜晚两岸都是夜市,沿着南河往东,就是虹桥。”

  杜从宜站在船头,兴致勃勃,四处张望,今日大约是市集,两岸这时候已经人声鼎沸,她开始回忆《清明上河图》里面的那些鲜活的小人物,感觉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赵诚今日则是出城看那些货船的。

  到虹桥两人下船,上了虹桥,杜从宜还真看到了漕运的船自东而来,两岸有人驻足张望,有人争吵,有人吆喝,有人看热闹,有人沿街叫卖、牙人揽客、算命的卜卦、游医摇铃,牵驴子的主顾在人群里躲着人行走……

  赵诚则是看到漕运船后面的红色船队,他领着杜从宜,穿行在人群里,穿过虹桥,还在桥上耽误了一会儿,接着沿着北岸向东靠近,岸上杜从宜随着他穿梭在行人中,十分新奇,也由着他抓着自己,在人群里穿梭,她满心新鲜,有种自己在画里游的奇妙感觉。

  等到了北岸码头,赵诚问:“要不要吃东西?”

  杜从宜:“不吃。我就是看看。”

  赵诚找了个地方,安顿好她,起身在码头散落的脚夫里寻了一个问:“听说今天码头到运木材的船,到了吗?”

  那精装的脚夫扭头看他,奇怪问:“没听说,只听说运粮船到了,还有一些零散的货船,你要不去其他地方问问。”

  赵诚点头谢过脚夫,掏出几文零散的钱顺手给脚夫,脚夫只管感谢。那脚夫可能又觉得这个钱拿的不好意思,就顺口补充了一句:“只是晚上靠岸的货船也多,但那些船人家有自己的人卸船,不用我们这些闲帮外人。”

  赵诚回头看他点头:“你们这一天能赚多少?”

  “嗐,遇上好的时候,三五十文,差的时候没有活儿。就比如今天。”

  赵诚点头,杜从宜已经从茶棚里出来了,顺口问:“不能做些其他跑腿的活儿吗?”

  那脚夫憨厚笑说:“贵人说笑了,各有各的规矩,哪里能横插一杠进去搅局。再说码头是个苦力活,卖力气总能活得下去。”

  赵诚转身问杜从宜:“娘子带碎银子了吗?”

  杜从宜不知他发什么疯,讲自己荷包解下递给他。赵诚翻出来几小块碎银子,递给那脚夫,说;“大相国寺往西,有一家家具行,隔壁是布行。这几日有木材的船要是来了,你记得去报一声,当然若是有其他船队的动静,也捎带盯着些,运木材的船队逾期一直未到,听到其他船队的消息,我们也能有个心准备。”

  那脚夫擦了擦手,才伸手接了钱只管说:“小的叫麻二,住城外落水滩,叫诨名坡二狗,大官人在码头上一打听就知道。,保证给大人盯的仔仔细细。”

  赵诚点头:“你只管盯着就是,其他的有掌柜处。”

  “是。”

  他显然知道赵诚是谁了,而且也毫不犹豫想抓住这个机会,果真市井里摸爬滚打的人不容小觑。

  赵诚也不介意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谁,给了钱,就带着杜从宜往东,杜从宜还好奇问;“木材丢了?”

  “没丢。”

  “那怎么了?”

  “南方涨水,船延误了。”

  “那别人的船怎么都到了?”

  “别人的船大。”

  杜从宜站住,眼神不善盯着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你明明在查什么,我不过问一声,你若是不想说,就回绝了我,为何要骗人?”

  赵诚才不会承认,他才不管闲事。

  一张帅脸无比真诚答:“真是南方水灾延误了。我就是打听打听其他的船都是怎么来的。”

  杜从宜有点摸不准这个人了。

  她从前经常吐槽那些脸蛋好看的年轻偶像是死鱼眼,狗男人的眼睛看人肆无忌惮,可恨她道行不深,招架不住。

  赵诚见她终于乖了,才说:“再往城外走,就是骡马牛羊市场,河两岸倒是有饮子,味道苦你喝不惯的。等会儿回城去吃饭。”

  杜从宜看的兴致勃勃,这可是人在画中游。

  赵诚也不催促,由着她四处张望,两人沿着街一路走,暑热难耐,她又好奇,到底给她买了饮子,她尝了一口闭着眼睛好半天没睁开。

  赵诚只管接过,其他路过买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是周全拿着。

  远远看到城门,她惊呼:“那家店卖什么的?”

  “羊肉。隔壁是卖酒。”

  “刚才出来的时候怎么没见?”

  周全解释:“回大娘子,咱们刚才出来的时候走的是东角子门,坐船出来,是看不到这里的。”

  城门进去,就看到酒楼林立,赵诚问:“你想吃什么?”

  杜从宜:“你看吧,我又不认识。”

  赵诚领着她去了矾楼,这是她第一次去,矾楼繁华名不虚传,她站在一楼看着穿梭不停的跑堂的伙计,赵诚领着她上楼,三个人坐在包间里,因为不是吃饭的时候,但楼上依旧客如云来。

  杜从宜:“这里的老板……”

  赵诚:“这里归公,只是各家租赁经营。”

  杜从宜真被惊住了,商业这么先进吗?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有公私合营了?

  赵诚其实已经摸清楚她的性格了,她绝对是富养长大的小孩,又挑剔又好说话。有点叛逆胆大,但又不强烈,就说明是家里管的严,现在反弹了,胆子大是习惯性的。

  心里有点小文青的思想,喜欢浪漫,爱多想。

  反正男女思维差异,还是很大的。

  杜从宜逛了一整天,买了一堆东西,去了故事里的矾楼,心情彻底好了,等晚上回来,赵诚又出门走了,说是去当值。杜从宜也不计较。

  惠安今天非常骄傲,因为她做成了一朵缠枝花,而且没有别人帮忙,都是她自己独立完成的,一晚上都在说:“那个真真难,我练习了一整日,才做成一朵。”

  杜从宜也不反驳:“那你真的厉害,很不容易。”

  来安听着杜从宜哄惠安,总觉得很违和,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但又说不上来挺和谐。

  来安眼里,惠安这种性格的人,就不可能出现在内宅中,说得好听是实在,说的不好听就是缺心眼。也不知道杜家怎么会陪嫁这种管事的女使。

  第一她不懂内宅规矩,分不清轻重,有时候完全看不懂人的眼色。

  第二她情绪起伏,根本没个定数,也不会为主子想,也处不了内宅的事,反而一直是杜从宜照看哄着她。

  最重要是,她经常出言不逊,言语中经常训斥杜从宜,没大没小。

  尽管她后来了解,惠安伺候过大娘子的母亲,等哪位张小娘过世后,惠安一直照顾大娘子,但也没这个道。而且也看不出来她是怎么照顾的,反而大娘子一直哄着她。

  杜从宜习惯了惠安的唠叨,因为她口无遮掩,算不上什么罪过。心不坏就是好人。

  她也不知道张小娘当年为什么要买下惠安,但是惠安这个人都很有活力,说话眉飞色舞,声情并茂的,遇上大事情都要喊两声‘天爷哟’,说话一惊一乍的。

  但要是习惯了,就会觉得有了惠安,家里就热闹了,不会孤寂了。

第037章 他看起来

  当然,杜从宜的这一帮徒弟里,手艺最好的还是银屏,杜从宜对银屏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手脚麻利话不多的女孩子,她平日里不怎么进屋子,结婚那天她那个同伴银朱,因为犯了错,被来安打发到厨房里干活了,银屏反而十分避讳进屋子里伺候,一直在东厢房工作和做针线。

  不得不说,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惠安、云雀、云杏、青桃,四个加起来,都不如银屏一个人手巧,银屏凭借前一晚杜从宜给她的指点,她已经学会配花色,还知道不加热夹扁的花瓣,做毛茸茸的团花。青桃勉强能跟得上她的脚步,但不如她技艺纯熟。

  而且小孩心思也重,可能是觉得自己压过了她带来的四个笨姑娘,就用自己攒钱买的丝线,做了四朵绒花送给四个笨姑娘。

  杜从宜都怀疑了,她这里是水土不好吗?养的几个胖姑娘就知道吃,全是实心的,没一个开窍的。

  就青桃好一点,结果惠安还吓唬她说,不安分。

  给人直接吓得又不开窍了。

  银屏见她看自己做的,就很紧张,但是又很雀跃。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要表扬的。

  杜从宜夸她;“真是天生是做这个的好材料,瞧那几个笨的。花色和样品都是根据花样子调整,等我画好花样子,你自己挑着做。”

  银屏:“大娘子,这些还可以加金银流苏点缀。”

  杜从宜笑着摸摸她的脸:“瞧这个聪明劲儿,你瞧那几个。”

  云雀吃糕点正吃的起劲,还时不时给云杏尝一口。

  来安都笑了。

  杜从宜站起身,才认真说:“你们谁若是愿意,想去铺子里管事,只管和我说。有一门手艺傍身,将来自己的前程自己做主。想要出去的,我只管放你们出去做大师傅,将来嫁人我给你们备足嫁妆。”

  银屏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惠安一个眼疾手快将人拉起来:“跪什么跪,她又不喜欢人下跪。”

  来安都不知道她的胳膊肘怎么里外来回拐的。

  杜从宜不爱管家,但也知道这几天府里忙的很,问来安:“二房那边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来安:“二夫人忙的脚不沾地,府里将二房东面连着的隔壁的宅子买了,准备和二房打通,将来二房都搬到那边去,直接在那边院子里给六哥准备婚房。”

  杜从宜:“其他人愿意吗?”

  “那边的宅子大,院子就宽敞了,这边原本的院子也劈出一半,归二房,这样,咱们家的院子,和那边的院子,还有府里原本的院子,里分得清清楚楚了,就是等将来分家,只要墙一砌就可以了。连王爷都吱声,那就是大家都愿意的。”

  杜从宜:“那也挺好,祖母那边怎么样?”

  来安看了眼房子里的人,改口说:“我这里正好有这个月的账簿,您正好看看。”

  杜从宜这才领着来安回了房间,两个人坐在罗汉床上,来安才说:“二房一直在闹,二爷和四哥媳妇的贴身女婢厮混在一起,四哥媳妇回娘家一直都没回来,说是没脸了。那是六品撰修学士,门第是不高但胜在清贵,更重要是人家弹劾端王府的二爷私德有亏,大爷听了后,回来就将二爷关在书房里打了一顿,二太太便又不依不饶,和大娘子夹枪带棍吵了一次,这不僵持住了。老王爷听的消息,也不管院子里的事了,由着老太太和大娘子做主,形似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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