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然后她被抱起来,抵着屏风便进去了。
第一遭便由他这般抱着开始。
初时节奏不很快,棠袖还能空出心神想,多亏大扫除时换的是这花梨木的座屏风,倘若换成别的,恐怕一上来就要直接撞倒了。
注意到陈樾神态游刃有余,途中她捏把?陈樾胳膊,他肌肉硬实得要命,一点?都不抖,但很明?显,他在特意留着手?,没真的一上来就使劲折腾,省得她到后面没力气。
后续转换地点?,看她还算精神,陈樾果然提出要求,让她在上面。
“之前?那次刚开始就结束了,生日那天也是,”他贴着她耳廓,连着她耳边发丝也在刚才被他含得浸透,空气中布满不可?言说的潮湿气息,“这次你得让我尽兴。”
棠袖闻言,眼尾轻轻一撩,又?媚又?傲慢,勾得陈樾心一下就热了。
她慢条斯理道:“是你让你自己尽兴,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陈樾说:“你有。”
他躺下来,眸光亮亮地盯着处于上方的她。
他能体会到的感受全部由她给?予——
如此,怎么?不算她本事?
况且他就喜欢看她从初始的掌控全局,到最后有心无力地将搞出来的烂摊子丢给?他。
倒也不能说烂摊子。
她怎样弄,他都喜欢。
心中过于隐秘的想法无从说出,陈樾只能愈发紧盯着棠袖,口中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夫人。”
棠袖道:“不许叫夫人。”
她神态更傲慢了。
“那叫什么??”
“叫小姐。”
“小姐。”陈樾这种时候一贯好说话?,也一贯能舍得下脸皮,立即便道,“求小姐怜惜。”
小姐倨傲地看他一眼,坐下了。
只这一下,陈樾立时觉得头皮发麻,酥了半边身。
他情不自禁攥住她手?腕。
口中虽仍在喊小姐,但那表情一点?都不恭敬,仿佛随时准备以下犯上。
小姐并不在乎。
她也不在乎什么怜惜不怜惜,她只顾顺着自己的心意,她自己快乐才是正道。
于是潮起潮落,她一头?秀发浸得更透了。
及至全部的力气用光,她瞌着眼,懒懒散散地往底下人身上趴,恩赐般地说你可?以动了,按捺良久的陈樾却没起来,而是就着这姿势继续,真切应了那句尽兴。
好容易他彻底结束,棠袖已?是累得腰和腿都直打颤。
她抵着陈樾颈窝歇了会儿,抬眸,陈樾正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看着看着,再次亲上了。
亲了数息,察觉陈樾又?想继续,棠袖按住他作乱的那只手?,对着他已?经有好几道牙印的喉结再咬了口:“你该走了。”
陈樾喉头?微动。
然后说:“不走。”
他不死心地动动手?,棠袖却按着不肯松。
她道:“已?经正旦了。”
陈樾道:“又?不举行大朝会。”
话?是这么?说,但他手?老实了,没再试图继续。
只能恶狠狠再亲她几下,心想他这情郎未免当得太有出息,小姐居然找借口主?动叫停。
随即听棠袖说皇上不上朝也就算了,每年这么?重要的大朝会也许久不举行时,回道:“那又?如何?,这些年多少人劝皇上,皇上根本连理都不理。”
这确实不能如何?。
皇帝就是天,天不想上朝不想举行大朝会,文?武百官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除非有人能让皇帝改变心意。
可?即使是棠袖,她也从没想过自己能说服皇帝上朝。
这话?题就此作罢。
棠袖打个哈欠。
她嘟囔道:“身上好黏。”
陈樾道:“那我们去洗澡。”
他抱着棠袖去浴室。
洗完澡,床也重新铺好,棠袖没等陈樾给?她头?发擦干就睡着了。
她睡了,陈樾却没立即睡。
他继续给?她擦头?发,若有所思?。
她这次睡前?……
没让吹灯。
一如陈樾说今年照例免了百官向皇帝朝贺的大朝会,赐宴也一并免了,命妇这边的却没免。
因而棠袖没睡多久就起来,今天正旦,万历三十七年第一天,她一年一度唯一一次会做全套侯夫人诰命服打扮的日子。
这次打扮比以往任何?时候花费的时间都长?。
棠袖觉得她脖子都僵了,才听流彩宛若天籁般的一句好了。
她睁眼,起身,七翟冠、金凤簪,鸾凤霞帔、云蟒金坠,端的是珠围翠绕流光溢彩,十二分的雍容与华贵。
这样的打扮,但凡身高长?相气质等有一点?点?的不足,都会被完全凸显出来,幸而棠袖能撑得起这身,行走间更是禁步不晃裙裾不动,极其的端庄稳重。她是不爱守礼,但不代表她礼仪学得不好。
待丫鬟们再给?披上斗篷,系上围脖,棠袖遗憾地看眼因为戴了翟冠而没法再戴的卧兔儿,简单收拾收拾便出发前?往紫禁城。
因除夕夜下了雪,直到凌晨才停,宫人们尚未来得及清理紫禁城里的积雪,此刻朝阳映照着朱红宫墙上的皑皑白雪,重重宫阙殿宇的琉璃瓦反射出灿灿的金碧辉煌,命妇们行走其中,只觉这座有着近两百年历史的宫城无声彰显出一种古朴大气。
到了坤宁宫,等了不多时,太子妃先来了。
“参见太子妃。”
周围命妇向沈珠玑行礼,棠袖则趁机去到沈珠玑旁边,神情和动作俱都不能更自然地往沈珠玑手?里塞了一个小油纸包。
沈珠玑并无意外。
她同样很自然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果然是两块尚还温热着的小饼。
正巧命妇们都清楚江夏侯夫人和太子妃关系好,见棠袖来了纷纷散开,沈珠玑便借着棠袖的遮挡迅速吃小饼。吃完正用帕子擦拭,就听棠袖说:“我就猜到你一大早肯定没吃东西。”
沈珠玑说:“那是因为我猜到你肯定会给?我带吃的。”
棠袖道:“礼尚往来,等下就靠你了。”
话?落,与皇贵妃一同抵达的福王妃朝她们这边看了眼,似和皇贵妃说了什么?,皇贵妃也朝这边看来。
棠袖遥遥对皇贵妃点?了点?头?,沈珠玑亦对皇贵妃一笑,皇贵妃收回目光,没再关注她们。
这一茬便算过了。
沈珠玑收起帕子,压低声音道:“怎么?觉得你和皇贵妃有些生疏了?”
棠袖道:“有吗?”
沈珠玑道:“至少我能感觉得出来。”
沈珠玑想问是不是因为皇贵妃催她跟江夏侯复合,她嫌烦,就有意生疏,但思?及周围人多眼杂,沈珠玑没问,只说一些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的。
太子妃点?到即止。
棠袖嗯了声:“我心里有数。”
过会儿太后皇后等驾到,棠袖脱掉斗篷,与其余命妇一起行庆贺礼。
行礼过后便是赐宴。
内外命妇加在一起人太多,棠袖不想跟人挤着走,索性先溜进座偏殿,准备歇歇再过去。
才坐下,陈樾过来了。
见陈樾来,流彩悄无声息退出偏殿。
偏殿里没有宫人,陈樾堂而皇之地在棠袖身边坐下,问:“沉不沉?”
棠袖扶着额头?,没答他的话?。
何?止沉。
她这会儿真是连眨眼都嫌累得慌。
陈樾见状笑了笑,她一年也就累这么?一次,别的命妇还不知要比她多累多少次。
瞥见他笑,棠袖不乐意了。
“就知道笑话?我。”
陈樾道:“谁笑话?你,我心疼还来不及。”
语毕在不会碰乱她翟冠和头?发的前?提下轻轻给?她按揉额角穴位,顺便从两侧托着,帮她减轻点?重量。
按了片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该赶紧去宴上,陈樾收手?,给?她理了理正红大衫下的立领:“走吧,等晚上我再找你。”
棠袖说好。
不过没能等到晚上,赐宴结束,棠袖才寻到冯镜嫆,准备娘俩儿一起出宫回家,就听冯镜嫆冷不丁道:“藏藏。”
“昨夜你房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