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第118章

作者:鹿时眠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古代言情

  不然他怕失去理智,想要咬疼她,在她脂玉一样的肌肤上,蹂|躏出痕迹。

  姜令檀只觉得掐着她后颈的大掌一松,那道笼在她身上的威压也淡了许多。

  下意识转头看去,却瞥见他无名指上还沾着她下唇的血,雪白的帕子被他握着,慢条斯理,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他的手生得好,修长白皙,如同上等的骨瓷,只有指腹常年握笔的地方,覆着一层不明显的薄茧。

  帕子染了血迹,他一点也不在意收进袖中,沉默少顷:“好。”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谢珩离开,去了外院的书房。

  “姑娘。”常妈妈进屋掌灯,声音哑得厉害,也不知她在外边吹了多久的冷风。

  姜令檀站在幢幢的昏暗中,良久才反应过来:“我有些饿了,摆膳吧。”

  常妈妈‘哎’了一声,僵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也不敢耽搁,朝外边喊冬夏去厨房把早早就准备好的晚膳提过来。

  噼啪一声轻响,书房顿时亮堂起来,常妈妈用银簪挑了灯花,又拿剪子剪去一些,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宴席单上:“姑娘这明日采买要用的单子,可要老奴给你现在送到灶台婆子那。”

  姜令檀视线落在那上面好一会儿,摇了摇头:“再等等,我重新写一份你送过去。”

  她也说出是出于什么缘由,鬼使神差把太子亲笔写的宴席单子藏了下来。

  次日

  一早。

  姜令檀辰时不到就醒了,她缩在衾被下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才发出一点细微的动静,外边就有脚步声走上前。

  “奴婢伺候姑娘洗漱。”

  姜令檀一愣,伸手挑了帐幔一角:“吉喜,你不好好休息,守在外边作何?”

  吉喜脸色瞧着比昨日好了不少,脸上笑吟吟的:“都是小伤。”

  “那日受罚,芜菁姑姑给奴婢留了情面。再上几日药,等背上的结痂掉了就无碍的。”

  姜令檀不赞同皱眉,吉喜要来扶她,她往床榻里侧避开:“常妈妈和冬夏都在,你这样只会让我担心。”

  “姑娘。”吉喜摇头,眼底有绝望,在她所有的认知里,无用的死士是不配存活的。

  姜令檀无法,只能朝一旁的冬夏招手:“去把妆奁左边檀木匣里的小瓷瓶拿给我。”

  冬夏转身去了。

  “那这个你拿去涂。”姜令檀接过冬夏递给她的东西,不由分说塞到吉喜手里。

  “姑娘。”

  “奴婢、奴婢只是小伤,用不上这样贵重的东西。”吉喜一眼就认出,瓷瓶里的东西是‘莹玉’,她吓得手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姜令檀握着吉喜的手,语气少有的强势:“你若不要,那就别来我身边伺候。”

  吉喜掌心猛地一僵,艰难点头收下。

  可这东西说到底还是过于贵重,吉喜更清楚太子的脾性,她没敢私自留下。

  外院书房。

  临窗的书桌上摆着半人高的折子,廊外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无。

  吉喜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托着一个淡青色的瓷瓶。

  她双臂不受控制颤抖,也不知这样跪了多久。

  伯仁悄无声息守在一旁,眼中闪过不忍,欲言又止。

  直到天色渐暗,马上要到除夕宴席的时辰,这是他与她的第一个年,他不想耽搁。

  谢珩面无表情放下手里握着的书,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站起来往外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善善是你的主子,既然是她赏赐的东西。”

  “无需同孤说。”

  男人清冽的身影,站在风雪漫天的长廊下,声音不大,透着凉夜的冷戾,掌握生杀予夺之权。

  吉喜身体微微地抖,背脊上冷汗多得如同是水里捞出来,她跌坐在地上,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

  幽静书房,伯仁手心握紧又松开,然后收敛情绪上前把瘫软在地上的人给扶起来,他不敢多耽搁,快步跟上太子。

  除旧迎新,宅子内年节的气氛在最后一日终于热闹起来。

  谢珩走进花厅,红衣玉带,贵若美玉。

  他快速扫一眼,不见姜令檀的身影。

  施故渊正躲在屏风后方不起眼的角落剥花生,他听见声音往屏风外探了探头,轻嗤一声讽刺道:“殿下这样喜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日您是新郎官呐。”

  “可惜善善心里没有你 ,她去前院接陆听澜了。”

  谢珩冷哼,神色压着,明显不满。

  给一个丫鬟‘莹玉’他忍忍也就算了,陆听澜有手有脚凭什么要她去接,还有施故渊,“善善”也是他能这样叫的。

  他冷冷想着,目光落在门外良久,直到看到外头院子姜令檀的身影。

  然而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正同严既清行礼,笑得落落大方是那种乖巧讨喜的模样,两个不算特别明显的酒窝若隐若现。

  谢珩目光忽然一沉,灼灼视线落在她与陆听澜一起亲亲密密牵着手上,一向幽深平和的眸底好像燃着团火,他十分清楚这是嫉妒。

  “善善。”

  “过来。”

  他终于忍不住,指腹摁住微微胀痛的太阳穴,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以至于有一种暴风雪来临前的安宁。

  姜令檀听见他喊她,只觉得有些危险,想要躲开,可花厅就这点地方,她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奇怪。

  然而太子速度更快,几步就走到她身后站定,透着一股极端强势的占有欲,叫她不敢轻举妄动。

  “殿下。”姜令檀心跳如鼓,想要离他远一些,毕竟众目睽睽这么多人看着,若造成什么误会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可他没有一点要避嫌的意思。

  落座前,严既清作为长辈,又是几人的老师,自然坐于上首。

  姜令檀本要和陆听澜坐在施故渊那个方向,她却被谢珩强势拉着手腕,借着衣袖的遮挡,两人坐到一处。

  “殿下,这样不妥。”她忍了又忍,压低了声音。

  谢珩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夹了一筷子凉拌鸡丝到她碗里:“尝尝。”

  姜令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悄悄往宴席桌上看一眼。

  严大人正在研究一颗用果子雕成的花,好像很有兴趣。

  施小侯爷嚼着花生米没往这边看。

  陆听澜捏着瓷勺在喝汤,眼帘垂得低低的。

  还好,大家都没发现。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没注意严既清背脊僵硬,那朵用果子雕成的花都快被他捏烂了,施故渊忍得一脸牙疼的表情,连花生壳都吃进嘴里,陆听澜被热汤烫了舌尖,动都没敢动一下。

  只有太子放肆无端,冷得如同坚冰一样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威胁警告的意味十足。

  姜令檀端起茶盏也没细看,浅浅喝了一口,顿觉得甜滋滋的。

  “这是什么?”她指了指。

  “果子酒。”谢珩牵起嘴角,嗓音微深,“孤特意吩咐人酿好,从玉京送过来的。”

  “你若喜欢,多喝一些也无妨。”

  “反正都在家中。”

  他把‘家’这个字,咬得重,但是没说这果子酒尝着虽入口香甜,可那后劲大得厉害。酒量不好的人喝多了,保不齐要醉的,何况是她这种从未饮过酒的。

  这果子酒是特意准备的,但一开始没打算今日拿出来,可她近来许是被他纵得厉害,早就忘了天高地厚。

  日日想着要如何离开他就罢了,还不愿分出一点心思给他。

  所以他觉得该给她一些教训,能让她长些记性最好,若是不能也无伤大雅,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手段阴险些,也算正常。

  醉了,正合他心意。

第97章 醉酒

  “嗯。”姜令檀端着杯盏, 嫣然一笑,脸颊显出几分红晕来。

  她看着不像是醉了,但朝他笑的次数却多了许多, 也顾不上宴席上众人的视线,他给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什么,她也都乖乖吃下。

  若是遇上觉得不错的, 还会很大方地分他一口, 就连玫瑰松子瓤蜂糕上装饰用的萝卜花, 也都拿了要亲自喂进他嘴里。

  “好看,你吃。”姜令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动作变得迟缓。

  “好。”谢珩低哑笑了声。

  他微侧过头, 牙齿从她柔软的指尖擦过, 用舌尖把那萝卜花含进去,一点点在口腔里磨烂,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那两片被酒水浸得红润的唇上,像果子熟透能掐出汁水, 无辜而诱引。

  “还有这个,你也吃。”姜令檀这回夹的是一块胭脂鹅脯。

  谢珩低下头,静静看她许久。

  自那年亲手养的兔子死后,他再也吃不下任何红肉,以至于后来连荤腥都忌了,酒也基本不沾。但她亲手喂给他的,是不一样的,比起胭脂鹅脯, 他更想尝尝她唇上果子酒的清甜。

  这种修道之人的清规戒律,对他而已不过是自我束缚的牢笼,就算守得不严格也无妨, 因为他又不算真的入道。

  “好。”谢珩低低应了声,张口咬住那块胭脂鹅脯,慢慢咀嚼吞入腹中。

  姜令檀见谢珩吃完,她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夹了一筷子云片火腿放到陆听澜的碗中:“听澜,这个好吃。”

  “啧。”陆听澜挑衅般朝谢珩扬眉。

  “是吗?”

  “好善善,都醉成这模样也记得我的好处,平日没白疼惜你。”

  “吃,我没醉。”姜令檀摇头,说话声越来越慢。

  陆听澜垂下浓睫,在太子阴郁要杀人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吃了碗里的云片火腿,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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