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第172章

作者:鹿时眠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古代言情

  五年,心底那一道已经快要愈合又好似从来不会愈合的缝隙,就这样让她无法收住的泪水给填满了。

  “谢珩,你怎么不说。”

  “你若告诉我,我……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的。”

  姜令檀再也忍不住,就像五年前的那场分别一样,她捂着脸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

  谢珩稍稍抬起手,轻拍她白皙的后背:“善善,一切都过去了,比起失去你,我宁可永远得不到。”

  *

  永安三十一年,冬。

  消失近半年的新帝终于归京。

  据说与帝王一同回来的不光有未来的太子殿下,还有那位小太子的生母。

  至于太子生母是何人,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昭容长公主早早就收到了姜令檀从雍州寄给她的信,至于京城里的那些猜测,她也只是心底冷笑。

  新帝俊美,更无后宫,自从他登基后多少世家贵女都伸长了脖子坐等新帝封妃,可这位新帝才登基不久就把国事丢给了谢三王爷,自个儿消失不见了。

  眼下好不容易回来,玉京哪个世家大族不是等着用手段往宫里塞人,可偏偏谁也没想到谢珩消失半年后,不光带回来一个五岁大的未来太子,还带回了那位身份神秘的太子生母。

  有人猜测那女子可能是漠北部族的公主,或者是西靖身份神秘的长公主,谁都有可能,只是没人往新帝还是太子时藏在东阁那颗明珠。

  团团很乖坐在姜令檀和谢珩的中间,他乌黑的眼睛睁得很圆:“阿娘,我们以后还回雍州吗?”

  姜令檀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当然要回去的,雍州也是阿娘和团团的家。”

  “等你谢叔叔病好了,我们夏天就去雍州避暑,冬日时回玉京躲寒。”

  谢珩轻咳一声:“叫父皇。”

  团团不解:“父皇就是父亲的意思吗?”

  谢珩点头:“对。”

  姜令檀她扯了一下谢珩的衣袖,但没说话。

  谢珩知道她要说什么,团团是她当年在雍州领回家的孤儿,毕竟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有她就足够了,血脉又算什么。

  只要这个孩子尊重她爱护她,未来江山给谁都行,就算没有团团这个孩子,他也早早打定主意,等他百年后南燕的江山有能者居上。

  她身体自小就不好,前些年因为他的毒,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这天底下就算是再好的医者也不能保证,妇人生产能一切平安,他能得到她的原谅已经是最好的恩惠,孩子他宁可不要。

  马车行驶在玉京宽阔的官道上,因为的帝王圣驾,路上熙熙攘攘都是想要一探究竟的百姓。

  人群中有一个苍老佝偻的妇人,她用力想往前挤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气得她破口大骂。

  可能是声音太大的缘故,姜令檀觉得耳熟,她拉起车帘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你……你啊啊啊……。”妇人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珠子,她干裂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因为激动发出咔咔咔的怪音。

  姜令檀也是被那人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等许久她才反应过来,那个佝偻的身子的妇人竟然是长宁侯府的大夫人周氏。

  她在雍州这么多年,也没听说长宁侯府的变故,可周氏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谢珩一直都在看姜令檀,见她脸上表情不对:“怎么了?”

  “长宁侯府出了变故?”姜令檀有些不解。

  谢珩想了想道:“也不算是什么变故,你回到雍州后,长宁侯府长房因为贪墨被人告上御书房,后来各房为了明哲保身就迅速分了家,分家后,大房长子染上了赌瘾。”

  说到这里谢珩就停住,姜令檀当然能猜得到结局,大房丢官嫡子又染上赌赢,就算有再多的银钱也要败落掉,难怪周氏变得如此落魄。

  其实谢珩没说,在她离开的这五年,他除了想她之外,还会时不时记起玉京那些暗中欺负过她的人,只要他有了空闲,就一桩桩一件件地查出来,查到哪家就轮到哪家完蛋。

  每处理一家,他至少能平静安睡三个时辰,若是再想她了,就把她以前养的那只绿毛鹦鹉挂在一旁,学着她往日的样子,剥一点花生瓜子去逗逗,就像她一直未曾离去,只是他上朝她在安睡,他回到寝宫是,她又正巧带着宫女在花园散心。

  姜令檀拉过谢珩的手,像是安抚一样去抚摸他脉搏上那道疤痕,她也知道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都没有告诉她,但是一切都还来得及,因为她们未来还有很多个五年。

  曾经错失的,总会慢慢弥补,时间不光能愈合伤口,也能让他们共同成长。

  *

  永安三十六年,夏。

  谢珩唯一的嫡子谢妄被正式册封为太子。

  而姜令檀作为整个南燕开国以来最清闲的皇后,她在太子册封礼后,就从玉京回到了雍州小住。

  在雍州时,她还是那位青云药庐里为人治病的善娘子,药庐内不光是她和吉喜,就连吹笙还有冬夏都跟着芜菁娘子学了一门好医术。

  吹笙的孩子已经五岁了,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见过她的人都夸是观音坐下的小仙童。

  姜令檀洗过手,用了盏茶,门口的帘子就被一只雪白的手给由外朝内挑了起来。

  来人一身绛红色缠枝骑装,窄窄的袖子更显得她身量高挑,腰上更是缠着一串挂满五彩斑斓宝石的腰带,乌发如云。

  “怎么回来了?”姜令檀看见人也不意外。

  陆听澜自顾拿了桌上的茶水喝:“怎么我来了,你也不欢迎我?”

  姜令檀笑了笑:“西靖待不下去了?”

  陆听澜摆了摆手:“你若不收留我,我就要去漠北了。”

  “自从去年应淮序那只狗知道我和贺兰歧

  在西靖根本没有所谓的夫妻关系,他现在不是去找贺兰歧疯了,反而天天去西靖堵我。”

  “我能怎么办呢。”

  “贺兰歧连皇帝都不当了,让给他长姐,我为了两国的和平总得和他姐姐贺兰宜搞好关系吧。”

  “结果贺兰歧这个贱人,转头就去问应淮序介不介意再二娶一次,然后把我到西靖后所有的事都说了,现在应淮序看见我像闻了肉味的狗,我能不躲吗。”

  姜令檀叹了口气:“一开始你就不应该玩那么大,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陆听澜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烦死应淮序那狗样了。”

  “刚巧贺兰歧问我愿不愿意去西靖玩一玩,他保我自由我假装嫁给他。”

  姜令檀看着陆听澜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她安安静静翻过一页医书:“怎么样都好,只要我们觉得快乐。”

  然后她想到什么,忽然扑哧笑了一声:“你这次回来,不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要把谢三绑到西靖去吧?”

  姜令檀做了个十分夸张的表情:“贺兰宜她胆子好大,谢三可是疯子。”

  陆听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别让谢三在玉京都闻到味了。”

  “善善,我的好善善,你可千万别找陛下通风报信。”

  “报什么信?”谢珩面无表情掀开了帘子,他也不知道在外边院子听了多久。

  当场陆听澜觉得冷汗都下来了,她露出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结果从谢珩身后走出来一个更面无表情的男人。

  “我寻你好久。”应淮序冷着一张脸,死死盯着陆听澜。

  陆听澜转身要跑,可是应淮序的动作更快。

  ……

  夏天的风吹过雁荡山每一寸草木,有缘且相爱的人,总会得到关于爱与被爱的回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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