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第128章

作者:鹿时眠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古代言情

  “凉。”

  她身体一贯娇气敏感,怕冷又怕热而且还怕痒,寻常只要轻轻一摁就能留下一道薄薄的胭脂粉,何况落在她肌肤上的大手,冷得就像冬日檐上挂着的冰凌。

  她终于知道,之前他为什么要握一块冰在手心把玩。

  姜令檀觉得他定是生气,因为她身上这些难以启齿的伤痕,或者因为别的什么。

  但在这种时候,她不敢惹他。

  “太冷了。”姜令檀浑身颤栗,缩在他怀里呢喃。

  谢珩冷峻侧脸敛凉薄之色,漆眸深处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矜贵。

  他根本就不为所动。

  “殿、下,还没、好吗。”姜令檀勉强保持镇静,嗓音断断续续问。

  然而谢珩根本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他暗藏怒意的视线也就浅浅一顿,继而不给她半点喘息的余地,沾着‘莹玉’的指尖,重新握了块冰。

  他需要宣泄,也必须让她好好长一次教训,不光是记住夜里的嗜血痕迹,就连上药治伤,他都存了惩罚的心思,更是病态扭曲觉得这一切必须有始有终。

  就算最后一刻时,他心软过。

  “痒。”

  “我错了。”姜令檀细碎声音带上哭腔,觉得他做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羞耻。

  男人冰冷的手掌在落在背脊上,一路游走往下,已忍耐到极限,她快承|受|不住。

  头昏脑胀,脖颈以上滚烫一片,脖颈往下如同三九寒天浸泡在带着冰碴的水里,时冷时热,全身肌肤透着一抹诱人的烟霞色。

  “你没有错。”

  “是孤错了,也是孤太纵容你。”谢珩冷白的眉心皱了皱,语调淡得像风霜刮过。

  “呜呜。”姜令檀恼得想要张嘴咬他,可偏偏被他惩戒怕了,只敢暗地里委屈得磨牙。

  她哭了半天,全身上下每一处的肌肤都被他亲手涂抹上‘莹玉’,涂过药,虽然依旧觉得冷,但身上高热不退体温也降下去许多。

  她手指无力抠着他衣摆,哭得久了,就算重新裹上大氅,她紧紧绷着的身体依旧在轻轻颤抖。

  “你坏。”姜令檀哑着音色咕哝一声,闭上眼睛不看他。

  “生气了?”谢珩轻轻问,声调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晦暗。

  姜令檀何止是生气,她打定主意不想理他。

  男人带着药香的指腹从她咬得发红的唇,不轻不重擦着,低声说:“吉喜无事,已经被伯仁救走。”

  “你与孤先行一步回玉京。”

  “陆听澜之后会与老师一同,等春末河床上的冰化尽后走水路转至玉京。”

  “常妈妈的病,孤请了芜菁娘子亲自调理,你的丫鬟冬夏留下来照顾。”

  姜令檀动了动唇,果然睁开眼睛看他。

  谢珩搭着眼帘,把眸底的欲念藏得滴水不漏:“善善,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实在有违礼教。”

  “不光是我,殿下您也不该这样。”姜令檀说。

  谢珩笑了声,凝视她许久说:“孤从来不在乎。”

  姜令檀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总觉得自此来了雍州后,往日在玉京端方守礼的太子竟然变得如此油盐不进。

  她不得不怀疑是雍州的民风不光养人,而且彪悍,太子这样的君子都变

  得混账无耻了。

  但这样的话,她也只敢放在心里悄悄地想一想。

  姜令檀轻“哼”一声,目光往侧边避开些。

  然而当视线落到太子从她后腰穿过的手掌时,蓦地一凝。

  他受伤了,掌心位置缠着雪白的绷带,也许因为之前给她抹药或者是她挣扎时,再次撞到。

  绷带上很明显地渗出了丝丝的血红,格外刺目。

  “殿下,您这伤?”姜令檀不敢看他,声音却透出紧张。

  “嗯。”

  “从雪松林带你出来时伤的。”谢珩眼睛完全没有笑意,神色冷淡又从容。

  姜令檀呼吸倏地一滞,身体上的温度一点点褪尽。

  她清楚记得,昨夜不堪受辱拔了发髻上的簪子宁可选择以死明志时,神秘贵人用手挡了一下,簪子刺到他手心里,扎得极深。

  同样都是左手。

  她不敢往深想,万般难以掩饰的恐惧涌上来,甚至连呼吸都不可控制变得急促起来。

  谢珩好整以暇打量她,低头一笑,淡声问:“在害怕什么?”

  “没、没有。”她被他平和的目光扫视,浑身发寒。

  姜令檀心乱如麻,仿佛脚下的每一步都是未知的危险,随时可能掉入没有尽头的深渊。

  “真的没有?”男人薄唇勾了勾,又轻轻问了一句。

  “我……”姜令檀良久没有声音,她眼中有顾虑,也有迟疑。

  想了许久,她还是没忍住找了借口小声问:“我在关心殿下,您这样金尊玉贵的身体怎么能受伤呢?”

  “伤口疼吗?需要重新打开伤药吗?”

  “您三番两次救我性命,我……我替您上药也是应该的。”

  “我……”

  姜令檀咬住唇,白皙的喉咙滚了滚嗓音干涩,偏生她还想藏着心思,故作镇静不想他发现。

  谢珩静默片刻,慢慢把手臂从她后腰抽出来,笑吟吟伸至她眼前。

  “既然好奇,不妨打开看看。”

  姜令檀心跳如鼓,他这样坦然,她反而心虚不敢看他。

  “如果殿下不愿,那就算了。”

  谢珩手腕一转按住她的手,俯身下问:“孤何时说过不愿?”

  姜令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她自认还算一个冷静克制的人,但这半年来经历的事实在太多,太过于冗杂。很多东西看似不在意,其实大多数时候只是偷偷藏在心里,她记得他的好,也在努力忘记他偶尔做过那些过分的事,毕竟大部分都情有可原。

  恐怕唯一让她不能原谅的,只有叫她胆寒的神秘嗜血贵人。

  他若真的是那个“恶魔”。

  想到这里,她浑身都僵硬了,颤抖的手抚上他缠着纱布的掌心。

  ……

第106章 吃定

  ……

  姜令檀指尖掐紧了他手掌心缠着的纱布, 却不敢用力扯开。

  谢珩盯着她,语调渐低:“善善,你怎么就不敢了呢?”

  他倾身往前一靠, 冰冷的唇就这样突兀落在她眉心上,呢喃说:“孤不知你究竟在怕什么,只是伤口狰狞, 若瞧了少不得要落泪的。”

  姜令檀被他这么一吻, 整个眉心都凉透了, 连带着手掌心霎时覆上一层涔涔冷汗,萌生出退意。

  “我……”她指尖一抖, 纱布顿时被扯松了一些。

  本来伤口周围缠得紧, 就算有血渗出一点点来, 也不会让人觉得十分严重。

  可现在纱布被扯松,伤口周围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再次涌出来。

  姜令檀愣了一瞬,顿时就慌乱。

  “殿下, 止血的药在哪里。”她眼皮一跳,已经顾不得揣测他的心思。

  谢珩只是勾着唇好似感觉不到痛,侧身从后方暗格里摸出一个玉白色的小瓷递给她。

  姜令檀忍了又忍,还是深吸一口气,慢慢解开他手上的纱布。

  皮肉翻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横贯整个掌心。

  谢珩叹了口气:“善善,不看了,闭眼。”

  “我不要。”姜令檀用手扯紧裹在身上的大氅, 挣扎从他怀里坐起来。

  她看起来很倔强,眼眶红了一圈,委屈得好像随时能哭出来。

  谢珩没忍住单手把人往怀里巅了巅, 抱得更紧,无奈说:“不哭,小伤而已。”

  “孤都说了,你瞧着少不得要落泪的。”

  “你说是不是?”

  “等会儿受了惊吓,本来身上高热未退,夜里少不得要闹。”

  他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反而觉得十分愉悦,淡淡笑出声。

  姜令檀原本也只是觉得心疼,被他这么一说,声音顿时就哽住了:“疼不疼啊?”

  谢珩笑着看她,没有说话。

  姜令檀用手轻轻托住他的掌心,嘴唇微微地发抖,颤声问:“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你给我上药,我并不知道你手上有伤。”

  “我们那样实在不合礼教,我……我挣扎,我不知道会弄伤你。”

  她看着殷红的血珠,顺着他掌心的纹路蜿蜒过腕骨,顺着他手臂滴落,不过一会儿就染红了大片的袖摆,连带她身上裹着的大氅都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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