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那是因为我小叔……小叔没出手,若是小叔派人去抓,哪有抓不到的!”明知娇用肩膀抵了抵徐蜜缃,“你说是不是?”
徐蜜缃还在想一件事,茫然地回应了一声:“
是吧。”
她明显的心不在焉让两个小姐妹又搂着她逼问:“在想什么?”
徐蜜缃咬着手指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乌戎国……还会开战吗?”
这个问题一出,马车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这有什么,他们若战,那便战。”闻恪笑了笑,掰了掰手指,“正好,也轮到我建功立业了。”
徐蜜缃立刻说道:“我也要建功立业,我也要战!”
“好,我们到时候都做女将军!保家卫国。”
兰静想了想:“我不擅长打战,但我可以做探子。”
四个人立刻在马车里分配好了各自的身份,甚至打算模拟一场战役,奈何没人愿意扮演乌戎人,只得作罢。
他们出来看孔雀公子,自然是选择了同在钱赌坊的对面酒楼。
四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吃吃喝喝时一直盯着对面赌坊。来上菜的小二见状,熟门熟路说道:“孔雀公子不在赌坊。”
对上四张呆滞的脸,小二慌忙说道:“孔雀公子只有晚上才来赌坊,只赌一局。几位要看孔雀公子得换个时辰。”
四个泮宫的生徒面面相觑。
明知娇捂着脸:“天黑之后我要是没出现在寝院,我家会炸锅的。”
“唔……下次我可以假装兄长。”兰静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如此就能出来了。”
徐蜜缃忽然想到,她兴奋地拍着手:“我下次可以让殿下陪我出来赏月!对,用这种方式!”
“然后让小叔看见你出来看漂亮男人的?”明知娇抱着手臂抖了抖,“谢谢,饶过我吧,我不想被牵连。”
徐蜜缃认真解释:“只是看来孔雀公子,不是看漂亮男人。毕竟……”
徐蜜缃骄傲地挺起胸膛:“没有人比殿下漂亮!”
面对这个话,三个小伙伴还真没有反驳的能力。
“……今天也只能这样了,看来我们是不适合去看那个孔雀公子,阿缃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吧。”闻恪拍板。
一行人无奈,只能大吃特吃一顿找补回来,期间明知娇还提前走漏了一个消息。
“我还有一个月就及笄了,我爹说,祖母想我,让我及笄礼回封地办。”明知娇趴在桌上唉声叹气,“本来我都想好了请你们做赞者,到时候我的赞者一定是最有面儿的。可惜了。”
宣王封地远在东乡,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月。也就是明知娇大概没几天就要出发去封地了。
“那岂不是等你回来,都已经满十五了?”
“那岂不是你就不用参加考试了?”
明知娇和兰静分别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十五岁就是大姑娘了,羡慕你。”徐蜜缃恨不得自己这会儿也能满十五,长叹一口气。
“这有什么,你不是也快了吗,你的及笄礼,说不定才是最风光的,我不在京中办也好,免得倒是被人拉来与你比对。”明知娇说道。
“我人虽然不在京中办笄礼,但是你们礼物不能少,我回来一定要的。”明知娇提醒。
徐蜜缃笑眯眯说道:“还用你说,早就备好了。”
闻恪在一侧试探着问道:“女孩子的笄礼,我也是能送礼物的吗?”
“这话说得,当然可以了。”明知娇说道,“闻子律你惨了,三份及笄礼,你慢慢准备吧你。”
闻恪闻言下意识看向徐蜜缃:“你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徐蜜缃才张嘴就被兰静捂着嘴了:“你只需要知道她是哪个月的就行,旁的也不准多问。”
闻恪失望地哦了一声:“那行吧,反正她及笄我也是要去的。”
徐蜜缃拉下兰静的手,补充了一句:“及笄礼,不是生辰当天,这个你该知道吧?”
闻恪摸了摸鼻尖:“是么,哈哈哈,我家中没有姊妹,还真不知。”
经过明知娇的这一番提起告知,得知她大概没几天就要离京,今日索性当做她的饯别宴,一行人难得奢侈去了小春里馆,大手一挥包下身价最高的五个戏子,请来她们厢中唱了一出《十八里相送》,徐蜜缃和兰静执手相看泪眼,可给明知娇恶心坏了,嚷嚷着不要《十八相送》要《十八摸》。
闻恪作为唯一的小郎,劝了又劝没劝住,还是让五个戏子在厢里唱起了不太适合小姑娘们的东西。
徐蜜缃乍一听,没觉着有什么,再细一听,人麻了。扭头盯着明知娇看。
“你就是要请我们听这个吗?”
明知娇也还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词儿,她哪知道是这样的,人傻了但嘴巴还很硬。
“对啊,不好听吗?”
闻恪却稍微松了口气,暗中给那五个戏子竖了个大拇指。台上五个戏子对视一眼,深藏功与名。
一出娇滴滴的戏妻后,天色也晚了,除明知娇外三个人凑钱给小春里馆结账,账面开支三百两,一人一百两,然而还未掏出钱来,掌柜的小跑过来点头哈腰说道:“我们少东家吩咐了,徐姑娘来,不收钱。姑娘随时来怎么玩乐都行,以后也都不收钱。”
徐蜜缃一愣,少东家三个字让她想到了孔雀公子。然而比她嘴快的明知娇已经问出口了:“该不会是同在钱赌坊的少东家吧?”
掌柜的哈哈大笑,拱手道:“我主家姓范,少东家是府上姑娘。”
徐蜜缃这才懂了。原来是范瑶。
从第一次登门后,范瑶之后陆续还上了几次门。每次徐蜜缃拒绝不收礼后,范瑶就带着更多的银票来。最后一次来时,范瑶带了足足三千两的银票,扬言徐蜜缃要是不收,她就只能卖身为婢,跟着徐蜜缃了。
给徐蜜缃吓得够呛,还专门去问了明玉泉的态度。
“她给你就收下。她买一个安心,你买一个清净。”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蜜缃也没弄明白,但是既然明玉泉都让她收下,徐蜜缃也只能收下。足足三千两的银票,和她的大金砖一起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每天睡觉都要回头看一眼的程度。
“那就多谢了。”
这个钱徐蜜缃是掏不出去的,她也认了。
饯别宴后五天左右,明知娇就离京了。
而徐蜜缃已经正式展开了她的学习大业。
每日里温书练字,还要在酉时去和明玉泉练一练手上功夫。明玉泉教的基础,只教她怎么提升体力耐力,以及容易藏在衣裳里的小武器。教她长时间屏息憋气,甚至还会教她怎么看舆图。
和徐蜜缃想象中的嘿哈练武截然不同。
这些都是针对她个人一点一点确定下来最适合目前的她学习方式。若是真的有什么是和嘿哈练武有关的,就是每天需要空挥一百次木剑。其目的也只是增加她的臂力和耐性,为以后做基础。
如此练了一个月,徐蜜缃终于开始学射箭了。
这可把她得意坏了,天天和自己的姐妹嘚瑟自己三箭中了两箭,麟王殿下还专门给她做了一套袖里箭。
“这么厉害,那回头我带你去西岭狩猎,你可以和我比看谁的猎物多。”
闻恪给徐蜜缃不断吹嘘西岭的风景,到处都是好山好水,还有温泉,兔子都会泡温泉,肉质很鲜嫩很好吃。
徐蜜缃听得有些心动,回去后在演武场练箭时有些心不在焉,旁边坐在躺椅上摇着酒杯悠哉的麟王殿下瞥了她一眼。
“怎么,本王终于惹了你厌烦?”
徐蜜缃还没回过神嘴巴自己就动了:“全天下最喜欢殿下,最不会厌烦的就是殿下了。”
明玉泉嘴角一翘,慢悠悠喝下杯中酒,懒洋洋往后一靠:“啧……闲着没事就会说好听的哄本王,也就是本王心软,你说什么都
信。”
徐蜜缃收起箭,哒哒跑到明玉泉的躺椅旁边。
夏日炎热,她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裙,因为练武时间,还专门在手腕上绑着两条护腕。
这会儿她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一侧的阿彤自觉捏着锦帕准备被徐蜜缃擦汗,却半道被明玉泉劫下。
明玉泉一个眼神,徐蜜缃就懂了,把躺椅旁的小凳儿搬来一坐,抬着头闭上眼。
明玉泉轻啧了一声,用锦帕给她擦拭额头的薄汗。她运动过后小脸通红,散发着热意。不施粉黛的小脸是随着长开愈发浓烈的美艳。
睁开眼时就不一样了,清澈覆盖了她的烈焰,显得格外单纯。
“子律说,西岭山水特别漂亮,可以打猎,他说我现在的箭术,能打一百个猎物!”
明玉泉听到子律两个字,下意识就撇了撇嘴。
“……难道就只有西岭能打猎吗?想打猎等你考完旬假,本王带你去围场。若你嫌围场不够,本王的封地随你猎。”
徐蜜缃还真有些心动,默默攥着明玉泉的袖子。
“那说好了哦,等我夏旬考完试,带我出去玩。”
“而且,而且我要是考到丁字舍前十就有奖励……”徐蜜缃话还没说完,明玉泉眼睛一眯,皮笑肉不笑说道,“等等,你是不是以为本王不记得了?”
徐蜜缃心虚地疯狂眨眼,梗着脖子大声嚷嚷。
“殿下在说什么啊不是说好的丁字舍前十吗?”
明玉泉被这句话逗乐了,弯腰与坐在小凳子上的徐蜜缃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丁字舍只有二十人。”
徐蜜缃在明玉泉的视线下慢慢缩起了脖子,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她仰着头和明玉泉几乎要鼻尖对上鼻尖。
“但是殿下之前也没有说不是丁字舍的前十啊,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殿下就应该这样答应。”
这句话里的强词夺理比最无赖的强盗还要强硬,明玉泉按理说是要撅回去并且给她一个脑瓜崩,但是粉扑扑的脸蛋就凑到他跟前,来自她身上沐浴过后淡淡的花蜜香扑入鼻息后,明玉泉第一时间忘了反驳。
而徐蜜缃已经扬起甜滋滋的笑容,下意识地往前,轻轻蹭了蹭明玉泉的鼻尖。
“殿下真好,最喜欢殿下了。”
明玉泉心神一荡。
而后往后退了退,抬手抵着鼻尖,扭过头干咳了声。
“本王是管不了你了,打个赌都要在里面耍赖。罢了罢了,随你。”
徐蜜缃成功赖成了丁字舍的前十,这让她觉着胜利在望,每日学习都多了两份干劲。这般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头让兰静和闻恪都有些震惊,劝着她稍微休息休息,放松一下自己,免得还没有夏旬考试,她都要学傻了。
徐蜜缃一听此话在理,她这一个多月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在是辛苦,的确该犒劳一下自己。
但是若是说起玩乐,徐蜜缃和兰静都是其中生手,对于享乐属于最低敏的,放纵他们去玩,两人面面相觑都找不到一个能玩的乐子。
还是闻恪在外面跑得多,给他们出了个点子。包一条花船请一船歌舞妓陪她们在江上赏景。
找一船漂亮的歌舞妓,那岂不是空气都香喷喷的?
徐蜜缃和兰静当即同意,立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