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刚好是月中旬假,徐蜜缃给明玉泉汇报自己的行程,说旬假第一天要去江上泛舟,明玉泉一问和谁,得知是和她的小伙伴以及一船的歌舞妓,明玉泉叮嘱她让带上一个侍卫。才说出口就改了口,直接指定燕仰。
徐蜜缃和燕仰之间不算很对付,每次都要呛两句,但若说有安全感的话,燕仰还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次日,徐蜜缃换上一身新做的桃花洒金裙,还披着两条橙红哑金的披帛。
她让盼莹给她将发髻梳成了双螺髻,两边分别簪着一朵金丝贝壳花,简单清爽。
徐蜜缃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转圈时,察觉到自己身量上的变化,满意地点头。
不错不错,这才是出去玩的大姑娘模样。
京中的花船分有好多个档,徐蜜缃他们自然是最好的,偌大的花船停靠在码头时就已经很壮观了,整体三层高,每一层都精雕细琢着百花,又有十几个花枝招展的美人站在码头迎接客人。
徐蜜缃和兰静闻恪刚一下马车,就被一群美人团团包围。
“姑娘来,奴家牵着您走,您靠在奴家身上,保证软的您舒舒服服。”
“姑娘何必走着上船,不若让奴家抱着您吧。”
徐蜜缃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香粉美人牵着拉着,在燕仰震惊到后退中,埋没在香粉美人之中,她根本没明白自己怎么走到船上的,只知道自己被花娘们三两下就送到了船厅中,软香扑鼻的美人们围着她落座,一眼望去,不是丰韵的白,就是纤细的串铃腰肢。
满船都像是在熏香里熏过似的,没有一处异味,全船只接待了三位客人,而闻恪一进来就自己寻了个角落摆手婉拒了花娘们的靠近,看见燕仰索性拉了他来,两个少年一起喝酒。
徐蜜缃和兰静两人就在花娘们的绵软中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晕乎乎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神志清醒。
坐在左侧的花娘衣着大胆,又足够热情,抱着琵琶朝徐蜜缃眨了眨眼,手指一拨珠落玉盘。
厅中舞姬们翩然起舞,也不像是献艺,更像是玩乐,她们在鼓点中飞跃,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满脸都是享受的愉悦。
地毯上多了几个舞姬脱下的披帛,色彩交织在一起,艳丽又靡颓。
徐蜜缃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张着嘴哇哦时,旁边的歌姬扶着酒杯递到她的嘴边。
“姑娘吃酒。”
徐蜜缃一时不察饮下了一口酒。她下意识要皱眉,然而入口的酒香甜绵软,和她去岁年节时喝到的截然不同。她咦了一声。
船在江上慢悠悠晃着,窗外的风景一变再变,偶有小小的船只路过,里面的人伸着脖子看这艘庞大的画舫。
“可好吃?”歌姬笑眯眯扶着酒杯喂着徐蜜缃吃完,“知道今儿的客人是学生姑娘,专门备下的清甜果酒。”
徐蜜缃吃着的确好吃。眼睛朝酒杯一转,歌姬了然,又给徐蜜缃喂了一杯。
徐蜜缃和兰静分别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表达了喜爱。
这真是太舒服了。
徐蜜缃几乎是半躺在花娘的怀中,花娘十指丹蔻,细软温柔,捻着水果喂到她口中,替她整理头发,还有个年纪小的给她捏肩,拿着扇子替她扇凉。
徐蜜缃歌舞甚至都没有仔细看仔细听,闭着眼几乎就是享受到要融化过去。
从前也不知道还有这种休闲的方式。
“子律,你真厉害,这里都能找到玩的。”徐蜜缃对闻恪发出了赞赏。
一屋子女人,闻恪也算他厉害,就坐在角落里和燕仰喝酒,偶尔看看舞姬跳舞,脑袋愣是没忘穿着清凉的花娘身上看。
闻恪抬眸扫了眼徐蜜缃。她几乎要融化在花娘怀里了,软绵绵地躺在那儿,满脸都是享受。
“听我娘说的,女人也喜欢歌舞画舫,也喜欢放松。但是我娘不一样,我娘……”闻恪嘴角抽了抽,小声说道,“是让小郎们伺候。”
兰静一口酒险些吐出,她默默地擦了擦嘴角,高举起手指。
“闻夫人乃吾辈楷模。”
徐蜜缃似懂非懂:“还能有小郎?”
“当然可以,”花娘闻言立刻温柔地用手指拂过徐蜜缃的脸颊,“姑娘若是喜欢小郎伺候,奴家就叫家中弟弟来,他生得好嘴儿甜,最是能哄姑娘开心。”
“不行啊!”远处燕仰却像是受了刺激,瞪大了眼,“我们家姑娘只能女娘伺候,不准找小郎!”
徐蜜缃眨了眨眼,花娘像是懂了,埋头在徐蜜缃耳边低声问:“姑娘家中夫君可是管得严?”
徐蜜缃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不,不算是……”
麟王殿下到底算是夫君吗?徐蜜缃自己也闹不明白。
花娘见多
识广,随意接触一下就知道怀中这位矜贵的姑娘到底如何,捂着唇低声笑着:“若是姑娘不能让小郎伺候,不若回去让家中郎君伺候?”
徐蜜缃还未来得及解释,只听见伺候两个字,两眼放光:“如何?”
花娘笑眯眯贴着徐蜜缃的耳廓。
“姑娘只管听奴家说的做,奴家保管,今晚姑娘会被家里郎君伺候的……舒舒服服。”
画舫游船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期间徐蜜缃享受够了,等下了船时,兰静才发现徐蜜缃换了一身衣裳,她衣裳外头添了一条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只悄悄掀开给她看了眼。兰静当场倒吸一口气,而后对徐蜜缃竖起拇指。
“你这身……自己保重。”
徐蜜缃笑得甜滋滋的:“那姐姐说,殿下肯定喜欢。”
“你家殿下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你若是这样……”兰静思考了一下问道,“明儿休息一天够吗?”
徐蜜缃之前的话本都被收了,没听懂兰静的话,懵懵懂懂地回答。
“够了啊。”
兰静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行,你……且保重。”
徐蜜缃和好友们告别,上了马车。燕仰当做马夫在外头驾马,嘴里还在和徐蜜缃说着。
“这种地方看着太消磨人意志了,若是常来只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姑娘若是被哄高兴了,下回再来,多来两回,学业就会被耽误。”
徐蜜缃想了想,自己还真打算之后再来的,但是听燕仰这么一说,忍痛回答:“大不了我夏旬考试过了再来。”
燕仰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主子,属下尽力了。”
徐蜜缃回到东厢房,也没有洗漱,按照花娘教给她的,手里拿了一本书,裹着斗篷哒哒哒就去正房。
正房早就对她没有禁制,徐蜜缃顺利进入。夏日的夜晚炎热又干燥。夹间空中悬挂着六把芭蕉扇,无风自动。
“殿下,我来啦。”
徐蜜缃欢快地喊着。
然而夹间并未见到麟王殿下,而是在耳房依稀听见有水声哗哗。
徐蜜缃一愣。
那边的耳房,好像是麟王殿下的浴房。
麟王殿下在沐浴?!
徐蜜缃下意识地扭头就要走。
水声却在这时停了。
“阿缃?”
徐蜜缃听见隔着一层门的耳房中,传来有些雾蒙蒙的声音。
徐蜜缃连忙答应:“是我,殿下。”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徐蜜缃也就不躲了。她大大方方在夹间等候。期间有侍女前来上了一份果盘,而后房中伺候的人全部退下。
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房中只有麟王殿下和徐蜜缃,那么都不会留下伺候的人。
他们两人在一起,总是不爱用侍人的。
徐蜜缃见没有外人。按照花娘姐姐教的,将身上的斗篷脱下。
她略有些别扭地晃了晃腰,吐出一口气。
勒得可真紧。
但是……她低头一看,盈盈一握的小腰上缠着的一圈摇铃,的确很好看。
再忍忍?
徐蜜缃本来只是随手拿了一本书作为幌子。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她靠在美人榻上翻开书,又陷入了学习之中。
嘎吱一声,夹间和耳房中的门被拉开。
一股水雾弥漫出来。
空气中的湿意冲散了炎炎夏日的干燥。男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这么晚不去睡,跑来找本王……”
明玉泉的话还未说完,戛然而止。
美人榻上,徐蜜缃潜移默化学会了他平日里侧躺的模样。
这会儿捧着一本书躺在他每天会躺着的榻上,正津津有味看着书。
但是……
“你穿的,是哪里来的衣裳?”明玉泉忍了又忍,偏过头去,声音低沉了几分。
徐蜜缃听见明玉泉的声音坐起身来,她披帛滑落,露出半透的上襦,以及直到腰肢的短衫,与裙之间露着一截腰肢。纤细的腰上缠着一圈摇铃,她一动,摇铃晃动。
艳丽色的红裙似乎若隐若现她腿间轮廓,裙下的小腿似乎缠着什么犹如花藤一般的东西。
尤其是她这半年疯长,身量已然长开,悄然之间盛开的丰盈,彰显着她长大的痕迹。
白皙与赤红缠绕,而她清澈的眼眸,脸颊上更是染着一丝不懂世事的无辜。
“花娘姐姐给的,说是穿这个回来给殿下看,殿下会很开心。”
徐蜜缃站起身来,学着舞姬姐姐的模样摊开手轻盈地在原地转了个圈。
而后眨着眼充满期待地甜甜笑着问。
“殿下,喜欢吗?”
第35章
这是要被强取豪夺了吗……
叮铃清脆, 明玉泉眼神暗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咬紧了后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