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没关系,殿下想说什么我都可以听,我的答案永远不会变。”徐蜜缃高傲地抬起下巴,展露着她最纯粹的爱意。
“阿缃。”
明玉泉忽然喊她了声。
“嗯?”
徐蜜缃迷茫地发出一个单音。
明玉泉看向她的眼神,郑重了许多。
“我……我……我……”他连说了三个我,每次之间沉默的时间都更长,似乎有关于他的千言万语要展露给徐蜜缃,最后却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眼神。
“不会后悔吗?”
徐蜜缃奇怪地盯着他:“不会,殿下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明玉泉听明白了,他抬手落在徐蜜缃的后脑勺上揉了揉。
“本王明白了。”
“然后呢?”徐蜜缃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明玉泉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嘴角一翘,带着一抹笑容懒洋洋地朝徐蜜缃眨了眨眼。
“答案已经告诉你了,若你想不明白,就继续想。”
徐蜜缃小脸皱皱巴巴地:“殿下这不是欺负人么,那我要想到什么时候?”
“唔……”明玉泉笑眯眯看着她,“若是一直想不明白,那冬月初九本王在亲口告诉你,如何?”
徐蜜缃愣住了。
冬月初九,她成年的生辰。这一天,她将长大。
徐蜜缃脸上荡开笑意,甜滋滋地朝明玉泉奉献自己的喜悦。
“我果然,最喜欢殿下了。”
明玉泉闻言侧过头去,面颊浮现出一抹红晕。
“……知道了。”
徐蜜缃又膝盖往前挪,脸蛋都要凑到明玉泉的眼皮子底下。
她超级大声地说道:“我,好喜欢殿下!殿下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
“……差不多就行了啊。”明玉泉清楚徐蜜缃想看什么,但是他还是没忍住自己脸上飞起的红晕,只好努力板着脸。
徐蜜缃才不怕他呢,双手捧着腮嘿嘿笑着打量明玉泉的脸蛋。
“殿下真好看,害羞的时候更好看。我果然无时无刻都想亲近殿下。”
明玉泉有些招架不住,眼前的人最会得寸进尺,只要知道他的态度,顺杆爬的速度比谁都快。
“行了,你该回自己房间了。”
徐蜜缃左看右看,怎么看明玉泉怎么喜欢。他在她眼中这一刻就像是最最最美味可口的佳肴,恨不得一口吞下,有想要细细品尝。
徐蜜缃忽然无师自通了心悦之人的另外一点。
“殿下,你的脸,看起来好像很想让我亲。”徐蜜缃苦恼地问,“你是想要我亲亲你吗?”
第40章
阿缃:贫寒少女再就业……
徐蜜缃解决了一件放在心头的大事后, 这个人都显得格外轻松。哪怕面对迫在眉睫的夏旬考试,也能在整理复习的时候乐出声。
坐在她身侧的兰静早就知道她只要有任何傻乎乎的行为,一定和她家那位殿下脱不了干系, 根本不问的, 只找了个时间告诉徐蜜缃, 她的兄长兰轩已经确定要外放金州了。
徐蜜缃彼时正在抓耳挠腮写策论, 忽地听到金州二字, 笔尖在纸上化出一条墨痕来。
“金州?”她抬眸。
“嗯, 南边
的金州。是个山清水秀, 富饶的好地方。祖父为了兄长也是费劲了心思。”
徐蜜缃眨了眨眼睛,低头换了自己的纸,重新开始誊抄策论。写着写着,笔抵着下巴,忍不住侧眸看向窗外。
如今已经是夏日的尾巴,盛夏暖风蝉鸣,绿茵茵的垂柳遮挡万物,就连阳光也只能透过一星半点来。
金州啊……
没几天,兰静又问徐蜜缃, 要不要去送别兰轩。
到底是好友的兄长, 徐蜜缃自然是答应了, 顺便还给兰轩准备了一份离别礼。临出门前, 她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去岁生辰明玉泉给她的金砖,郑重其事装进盒子里, 连同离别礼都放在一起。
兰府嫡长公子身上发生了一些官司,被迫离开京中,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能知道的, 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人。
在京城外的十里亭,徐蜜缃跟着闻恪,按照兰静交代的时间抵达时,兰家兄妹瞧上去累得两眼无神,许是已经经历了一批又一批的送别者。
“阿缃!”
兰静本来都累得趴在十里亭的围栏处,眼睛瞥见刚下马车的徐蜜缃和闻恪,眼睛一亮连忙招手叫她去。
兰府的亲人许是早早就送过了自己孩子,这里只交给了兄妹二人。徐蜜缃走过去就被兰静牵住了手。
“徐姑娘。”作为被送别的当事人,兰轩自然是在的。他与徐蜜缃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都是文质彬彬地涵雅,举手投足总有一种淡然的恬静感。
兰轩率先行过礼,他的目光第一次正经落在徐蜜缃的身上。
徐蜜缃客客气气回了礼,又从阿彤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双手递出。
“兰公子,此后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万望公子此后一番风顺。”
兰轩接过小匣子,眉眼处多了一丝温柔。
“多谢徐姑娘。”
兰轩接过小盒子,朝徐蜜缃露出了一个稍显温柔的笑意,下一刻,他就克制地收回视线,妥帖地主动退后两步。
风吹起徐蜜缃鬓角的发丝,炎炎夏日,哪怕是上午也热得人一身汗。她给闻恪让开了位置,跟兰静牵着手到角落说话,那边让给了闻恪。
“兰阿兄,我家在西岭,距离金州也不算很远。若是兰阿兄在金州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只管写信给我爹。”
闻恪和兰轩的对话就相比较自然又随意得多。
“有闻兄弟这话,拙兄定然要去叨扰闻世伯。闻兄弟入京读书两年,不知可有什么手书或者话需要拙兄转达的?”
旁边的徐蜜缃听到这里,悄悄抬头去看兰轩。
“西岭和金州有多远?”
兰静想了想:“许是二三百里路吧。”
那的确不远。金州是个好地方,繁华富饶,位置就在西岭所保护的平原,隔开一个西岭,就是崇山峻岭。
徐蜜缃又看了眼兰轩。
金州啊……
兰轩若有所感,他在与闻恪说话之余,微微回眸。
徐蜜缃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兄长真的……像极了书中的君子。”
也是如此,哪怕周娘子亲口说指使她下毒的是兰公子,也几乎无人能信。说来周娘子昏迷了几个月,也不知还能不能醒来。只有她醒来,才能知道最终的答案。
徐蜜缃微微叹气。
“是啊,就是脑子不好,认死理。”兰静对自己的兄长口中可不客气。
徐蜜缃可不敢笑。她还在纠结一件事,趴在兰静怀中叹气。
直到闻恪和兰轩的交谈结束,兰轩走入凉亭,掀起的竹帘带进来一股热风。
徐蜜缃讪讪地坐直了身体,故作端庄。
“刚刚和闻兄弟说到要去西岭看望闻世伯。徐姑娘可有在金州或者西岭的亲朋好友,轩可代为探望。”
兰轩停在徐蜜缃前面几步远的位置,客气地问道。
徐蜜缃起身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对着兰轩屈膝行了个礼。
“本不想劳烦兰公子,但兰公子开了这个口,蜜缃厚颜,请兰公子……代蜜缃转交一物。”
徐蜜缃头一次这么拜托人,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还好兰轩极有耐心也温和指导她:“不知是何家何姓?是一家还是单指某位?”
徐蜜缃将含在口中许久的字吐出。
“金州陆氏,三房长子陆鸢则之妻。”
徐蜜缃没说出那人的名字,但是金州陆氏三房陆鸢则年近三十,三年前才娶妻。
徐蜜缃立刻叫来阿彤,将她早上犹豫了很久还是装上的檀木小匣子拿出,有些重,她吃力地抱着,递交给兰轩。
“不知要给这位夫人带什么话?徐姑娘可写了信?”兰轩接过小匣子沉重的分量入手他面不改色问道。
她交给兰轩后,自己低着头脚尖蹭着地。
“也没有什么,只告诉她,我很好。”
兰轩了然。
这一番送别,眼见着天快正午,再不出发就是日头最晒的时候。兰轩身边的下人已经套好了马车,等待着他。
“那……就此别过。”
兰轩抬手拂过自己妹妹的头,对两位小友微微拱手后,转身离开。
他的衣摆扬起一道弧度,他的背影在夏风之中是青竹一般的笔挺高洁。
临上马车时,兰轩脚下顿住。他迟疑地转过身。
十里亭中,兰静眼眶有些发红,徐蜜缃魂不守舍,唯有闻恪是最看得清局势的,朝着他抱了抱拳。
兰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眼凉亭之中的人,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此后几天,徐蜜缃经常问兰静从京城到金州有几天,她兄长什么时候能到。
“若不是我知道你与我兄长都没见过几次,我都要以为你对我兄长起了什么心思呢,这么在意他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