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良缘 第81章

作者:三分雨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洛阳与?她紧密联系的只剩卫国公府,江砚必然?清楚她会在得到卫国公回来的消息后暗中打探,故意传出会让她关心则乱的消息。

  要么逼她回扬州,要么逼她现身。

  她的确是以为父亲命在旦夕,才急切地想要与?宋岐致一刀两断后,劝哄崔忱陪她回扬州。

  不想行?差踏错,让她落入江砚圈套。

  难道她来晋阳,江砚也算到这一步?

  江砚好似看穿她心中所想,不以为意道:“你会去博陵,的确在我意料外。”

  他在洛阳与?扬州布下天罗地网,独独未料到姚芙绵会遇上崔忱,还跟着崔忱回去博陵,又来了晋阳。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躲了那?样?久,最终还是敌不过江砚的算计,姚芙绵不禁郁闷。如今她婚事没了,崔忱也见不到,还落入江砚手中,怎一个凄惨了得。

  倘若当初宋岐致能与?卫国公一同回去,也不至于有后来的麻烦。

  思?及此,姚芙绵恍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宋岐致在朝中步履维艰,想留在晋阳立功,莫非也是你所为?”

  “是我从?中作梗。”江砚直认不讳,看着她,缓缓笑了,“怎么,芙娘要为他讨回公道报复我?”

  姚芙绵看着江砚略显阴晦的笑意,气焰顿时萎靡,嚅嗫道:“不敢……”

  如今她自身难保,哪还有手段对江砚做什么。

  “留晋阳是他自愿抉择,倘若他想回洛阳,自会有旁人替上,无人逼他。你以为你能让他为你不顾一切,舍弃唾手可得的权势,不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刻薄地评价:“你们二人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姚芙绵攥紧拳头,怒目而视。

  即便?她与?宋岐致再?无可能,也不想被江砚出言讥讽,何况与?宋岐致相处的那?段时日的确令她快乐,即使宋岐致选择权势,她能理解,亦不会责怪。

  姚芙绵偏过脸,毫不示弱。

  “我与?宋岐致如何又与?你何干。”

  江砚凉凉看着她,连嗓音都似浸在冰水中,令人背脊发寒。

  “你倒是看得开,与?宋岐致断清关系后片刻不缓,马不停蹄地要去找崔忱。”

  想到崔忱,江砚面色瞬间冷下去,心中也好似结了一团郁气。

  当初他让姚芙绵放弃与?宋岐致的婚事,她死活不肯,如今不过与?崔忱相处短短两月,陪她来一趟晋阳,她便?毫不犹疑地为崔忱取消婚约。

  姚芙绵听得面色发白,江砚这话在暗讽她移情太快,好似她是什么轻浮的女子。可她一旦决心与?谁交好,从?来可都与?旁的男子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越举动。

  唯一一次……

  “即便?是我用?情不专又如何,我看表哥倒是不介怀。从?前即使我与?宋世子有婚约,你不也照样?想要与?我欢好。如今明知我要去找崔郎君,还将我留在身边。”姚芙绵轻轻瞪了他一眼,眼尾如钩子扫过,“表哥如此计较,莫不是因为我不将心放你身上。”

  她这番话说?完,江砚脸色已变得极为恐怖,好似下一刻便?要把她给?撕碎吃了,姚芙绵不由得心里发虚。

  “难不成你还想与?谁旧情复燃?”

  江砚这话问得已有几?分咬牙切齿,他想,姚芙绵若当真?敢说?出宋岐致或崔忱,或是旁人的名姓,他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姚芙绵瞧着江砚难看的脸色已经不敢再?顶嘴,她不欲在此事多?谈,敷衍道:“我哪里敢,自是一心一意心中只有砚郎一人。”

第七十一章

  江砚未料到她会如此说, 微愣了愣,料想这大概又是她拿来糊弄他的话?,但心头火气无声消减, 到底未再出言讽刺什么。

  姚芙绵将那些信件收起,找到自己带来的包裹, 看了江砚两眼, 拿起一套衣裳走?到屏风后,想要将他的长袍换下。

  尽管两人已经看过彼此袒露的模样, 姚芙绵仍是无法做到淡然地在江砚面前换衣物。

  江砚并未说什么, 在这时起身, 打开房门离开。

  门被关?上, 脚步声逐渐远去,再无其它声响。

  换好衣裙出来,姚芙绵轻手轻脚地靠近房门,倾身附耳在门板上, 细听外边动静。

  仅有几声很模糊的交谈, 像是驿卒被交代去干活, 一切听起来都很寻常。

  她伸手,试探地去开门。

  出乎她意料, 门并未落锁,她轻而易举地便能?将其拉开。

  只是当姚芙绵将门完全打开, 守在门两旁的侍卫同时偏头看过来, 目光警惕、锐利。

  侍卫面无表情道:“娘子请回去,有事等主公回来。”

  姚芙绵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刀柄上。

  她并非想要逃走?, 毕竟江砚人还在此处, 对她的看管必不会松懈。

  但宋岐致是知晓她在这里的,崔忱若未得到她的消息, 想是会去向宋岐致询问,既如此,她出来看看,若是能?碰上与他们二人有关?的消息也是好的。

  她笑了笑,说道:“屋里闷,我出来透透气。”

  那侍卫不为所?动,面容冷峻,语气无情得与江砚别无二致。

  “娘子可以待在里面,开窗开门均可,唯一不可的便是踏出房门。”

  如此不近人情,姚芙绵收了笑,露出些不耐烦。

  她身处二楼,踮起脚尖可窥见一楼大堂一角。

  侍卫遍布驿站各处,昨日尚且是统一的服式,今日便有许多人换回原本的着装,上头有江氏的族徽。

  姚芙绵看得气闷,不愧是江砚想出来的伎俩,同他一般惯会伪装。

  倏尔瞧见一熟悉身影,姚芙绵高?声喊道:“肃炼?”

  肃炼循声源望去,待看清姚芙绵,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好似见到鬼一般,掉头便走?,丝毫不理会她的热切。

  肃炼虽是江砚的贴身侍从,但比江砚要好应付得多,从他口中兴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见他要走?,姚芙绵想也未想便要追上去,只踏出半步便被门口的侍卫用刀鞘拦下。

  “属下不想伤害娘子,还请娘子回去。”

  姚芙绵指了指肃炼离开的方?向,说道:“我找他说几句话?,不会走?远,很快回来。何况他也是表哥身边的人,还能?让我跑了不成?”

  两侍卫对视一眼,依旧漠然不动。

  眼见着肃炼即将走?出视野,姚芙绵急得又喊一句。

  肃炼背脊一僵,姚芙绵嗓音清脆,他略一迟滞后想要加快步伐,却突然瞧见一人影。

  姚芙绵原本都要放弃,好在肃炼终于停下来,回身同拦住她的侍卫抬手示意,守在门口的两人见状退开,放姚芙绵出去。

  姚芙绵顾不得其他,提裙跑下楼,她跑了两步,因?江砚折腾的缘故有些腿软,不得已停下来歇会,在阶梯拐角处开口。

  “我有些事问……”

  她面上轻松愉悦的神情在看到肃炼身旁的江砚时转变成惊慌,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想问什么?”江砚平静道,“与我说也是一样。”

  姚芙绵低头,小声开口:“没什么……”

  江砚不语,抬步朝她走?过来。

  想到江砚对自己的威胁,姚芙绵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无勇气背对他跑掉。

  江砚很快走?到她面前,目光淡淡从她腰腹扫过。

  “既能?走?能?跑,想是已经无碍。”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姚芙绵却是明白什么意思,羞愤得她顷刻涨红脸。

  昨日他发了狠地折磨她,休息缓解过后,小腹仍有不适,只能?刻意去忽视,经他一提,因?抽动而起的胀痛好似更加清晰,如同潮起的海水一般席卷而来。

  她身侧的手攥成拳,惊于江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下|流的话?,尽管只他们二人听得见,仍是忍不住在心中大骂。

  江砚怎的如此、如此恬不知耻!

  江砚对姚芙绵瞪向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只道:“去收拾东西。”

  姚芙绵深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没那么恼火,问道:“要去哪?”

  “晋阳。”

  *

  姚芙绵与江砚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她心神不宁。

  回到晋阳,说不准她还能?再见宋岐致一面。

  只是以宋岐致如今自身难保的处境,他能?从江砚手里救她出去吗……

  姚芙绵惆怅地叹了口气,江砚放下手中书卷,朝她投来一眼,冷冷道:“不必想着再回到宋岐致身边,与我而言,要取他性命并非难事。何况你?若再敢跑——”

  他扯了扯嘴角,“芙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被江砚扼住脖颈的触感犹在,姚芙绵呼吸一滞,忙道:“不必……我不会跑了,我会一直待在砚郎身边……”

  两人在夜晚来临前抵达晋阳。

  魏刺史早先便收到有洛阳的权贵要来晋阳的消息,料想该早些到的,不知何故推迟至今日。

  他并未过问,早已为他们备好府邸。

  魏刺史来找江砚时,姚芙绵正坐在江砚身侧抄录经书。

  她不久前才?来过晋阳,是以宋岐致未婚妻子的名义,隔了不过短短几日,又出现在江砚身边,难免不引人遐想。

  她偏头悄悄看了江砚一眼,江砚已经让人将魏刺史请进来。

  魏刺史并未见过姚芙绵,只是对传言中修身洁行的江砚竟会带着宠妾出行有些惊讶,他很快收回目光,笑悠悠地与江砚寒暄。

  “想当年你?父亲也是这般,带着你?母亲来晋阳办事,那时你?尚在腹中,一晃眼便长这般大了。”

  魏刺史与江巍有过两面之缘,听闻江巍仅育有一子,当年他身旁的女子已是孕态,想来腹中胎儿?便是江砚。

  想起当年之事,魏刺史还有几分感慨,彼时江巍夫人身子不适,江巍寸步不离,悉心照料,连处理政务时都要守在他夫人身边。

  姚芙绵知魏刺史是误会了,所?幸并未认出她来,她自然不会多嘴解释。

  江砚温和笑道:“魏大人治理并州多年,施惠百姓,劳苦功高?,晚辈久仰。”

  魏刺史摆摆手:“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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