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咦,怎么脸红了?”韩千君,“我还?没开?始夸你呢…”
辛泽渊忍无可忍,“你出去。”
韩千君转过头,对上辛公子肃然?的面色,缩了缩脖子,正欲起身?,意?识到了问题,“我去哪儿?”这?不是辛公子的院子吗。
辛泽渊大抵被她气糊涂了,又才同几?人道:“你们?先去课室。”
待学子们?一一走了,他再回头找人算账,韩千君早已逃离到了他的三丈之外,对杨风道:“杨公子,午食我和夫君能吃到你做的扯面吗?”
杨风:……
——
有前车之鉴,杨风进厨房前,不许她靠近半步。
辛公子在泡茶,脸色不是很好,韩千君暂时不敢去招惹他,走去了廊下,见雨点越来越大,突然?一记响雷鸣劈下来,韩千君退后?了两步,身?子往后?一仰,扭头同里面的人道:“夫君,雨大了,今晚咱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这?一幕很熟悉。
当初她与辛公子第一次在此相拥而眠,便是托了老天爷的福。
雨花溅起来,湿了裙摆,辛公子不知何?时起身?到了她身?旁,握住她胳膊往后?拉了拉,“雨太大,进屋里去,茶我已泡好了,先歇息会儿,我晚些时候回来。”
辛公子是位好先生,抓住一切时机给学子们?上课。
两人心里的愧疚,大抵一辈子都不会抵消了,欠下的命债还?不清,唯有把感情和精力加倍地倾注在这?些幸存的学子头上。
“辛苦夫君了。”韩千君催着他快去,看?他举着伞蹚入雨雾,挺拔的背影与两年前一点都没变,突然?有了一瞬的恍惚,眼下的一切与两年前的那一幕重叠在了一起。
彷佛这?间私塾内的所有人都在,都在等?着他们?的先生前去授课。
——
如韩千君所料,午后?下起了雷雨。
午食时辛公子没回来,与学子们?一块在课室用饭。
韩千君吃了杨风做的扯面,午后?吴媪便上来替他们?收拾好了床榻,“今日雨大,侯爷和夫人就别急着赶路,在此将就一夜,那几?个臭小子,整日念叨他们?先生,这?会子只怕在心里正感谢着老天爷呢…”
韩千君点头,与吴媪说了一阵话,问的都是学子们?的近况。
昨夜被辛公子折腾了半夜,韩千君没睡好,待吴媪一走,便倒去床榻上睡了,一觉醒来,已到了傍晚。
外面还?在下雨,杨风点了灯,备好了热水。
一切都与两年前一样?,她更完衣,坐在床榻上等?着辛公子,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两人已是正经夫妻,不用在偷偷摸摸。
突然?想起了什么,下床去翻找胡床旁的橱柜、木几?、寻遍了都没寻到,正趴在床上翻着枕头,辛公子回来了,问道:“找什么?”
“夫君回来了。”韩千君头发都乱了,往后?拢了拢,“我耳铛呢?”
辛泽渊目光躲开?,“什么耳铛?”
“就是那晚,我作弊,打了夫君手掌心,我记得当时耳铛被你没收了,你放哪儿的,我怎么没找到。”
找得到才怪,辛泽渊没回答她,拿了换洗的衣裳,去往净室,“我先去沐浴。”
耳铛没找到,但戒尺还?在。
被她在枕头下找了出来,好奇那之后?辛公子没用过这?把戒尺了吗?
待辛公子出来,韩千君便对他挥了挥手里的戒尺,无不挑衅地道:“我那日是不是把夫君打疼了?所以?之后?你都没体罚过学子了?”
辛泽渊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大抵是这?个世上最不长?记性的人,“待会儿让你感受一回?”
韩千君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又菜又爱玩,“夫君要猜丁?”
“可以?。”
雨夜漫漫,是独处的最好时机,韩千君让出了床榻位置,人一旦熟悉了后?,总喜欢追问对方之对自己的感受,韩千君也不例外,猜丁前,眨了眨眼睛,问辛公子,“那夜我留宿,占了辛公子的床榻,辛公子当时心里怎么想的?”
辛泽渊没出声?。
韩千君拿戒尺戳他,“问你呢。”
辛泽渊撩眼看?着跟前不知死活的女人,“让你哭。”
韩千君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了,惊愕又侥幸地道:“你居然?想打我手心,幸好我聪明提前作弊,夫君,你太坏了…”
这?回虽无法作弊,但怎么也能靠点运气赢一把也好,她想再看?看?辛公子茫然?又兴味的眼神。
谁知她输得一塌糊涂…
辛公子没打她手心,捉住了她的脚,打了她的脚心,力道不重,但很羞。
再是腿。
最后?是臀…
在他用手指擦去她满脸的泪痕时,韩千君总算明白了适才那句‘让你哭’是何?意?,可惜为时已晚。
——
雨下了一夜,噼里啪啦的声?响掩盖住了屋内所有的动静和呜咽。
韩千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黎明时被涨醒,睁开?眼睛意?识到了什么,头皮都发麻了,为保命,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继续装睡。
直到彻底天亮,辛公子才抽身?。
连续两夜,韩千君觉得她要被撑死了,异物感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明显,辛公子已起身?去洗漱,她却有一种他依然?还?在的错觉。
翻了个身?,全身?经脉都被扯了起来,哪儿都疼。
小心翼翼侧过身?,目光正好看?到了辛公子褪下后?放在木几?上的衣物。
衣物上有一只荷包,她绣的。
曾被他戏称为‘牛屁股’,没想到他竟然?敢用。
不知堂堂定国侯,荷包里面会装多少金锭子,韩千君勾起胳膊,顺了过来,意?外地很轻,打开?一看?,没有金银,只有一只耳铛。
珍珠耳铛,很大一颗海珠,是父亲送给她的及笄礼,也是那夜被辛公子没收的那只。
韩千君愣了一阵,没有拿,也没打算质问他,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她知道,在他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这?是她唯一陪着他度日的东西。
他舍不得还?,她也舍不得拿走。
但他们?的日子还?很长?。
这?两日播下的种子,十月后?也有了收获,韩千君诞下了一位男婴。
五年后?又添了一位闺女。
至此,儿女双全,一夫一妻,一生恩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