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二嫁 第42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这与她在宫中嬷嬷那学?来的不一样,今夜两人的行为多半已经逾越了,但韩千君不后悔,躲在他怀里,唤他:“辛公子。”

  “嗯。”

  “子京。”

  “嗯。”

  “快些把我娶回去?罢…”

  辛泽渊气息未平,头埋在她满头青丝之间?,闭眼嗅了嗅,“好。”

  —

  两人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后,金秋时节。

  那日回去?,鸣春守在墙角一看到她就哭了,“娘子,奴婢都快急死了…”

  不知道国公爷和郑氏在忙什么?,竟然没发现她一夜未归之事,鸣春机灵,黄昏时便对院子里的人说?,“娘子已经歇下了。”

  除了鸣春和映霞,无人知道她在外宿了一夜的消息。次日辛夫人便来了府上,与国公爷夫妻俩商议婚期。

  府上二娘子婚期在即,刚办完一场婚宴,怕国公府忙不过来,辛夫人有?意让了两月,若非如此?,只怕恨不得下个月就把人接到府上。

  她着急接儿?媳妇,辛家的老夫人如今有?快八十的高寿,抱重孙的心也迫在眉睫,许亲当?日便把媒婆叫过来,问她道:“小娘子如何?”

  媒婆自然夸好,“老夫人放心,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富贵的主?了,模样好脾气好,谁见了都欢喜…”

  做过贵妃的人能不富贵,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问道:“听说?她没认出那臭小子?”

  这事从?国公府传出来,不到两日,便传得人尽皆知,辛家前去?提亲,那前贵妃娘娘囔着不嫁状元郎,要?嫁她喜欢的穷书生辛公子。

  “可不是,三娘子不曾见过辛公子,还道另有?其人,把国公夫人气得在榻上歪了一下午…”

  老夫人笑问:“她是如何说?的?”

  媒婆说?得声色并茂,“三娘子说?,凭他辛家大公子多富贵多有?钱,她除了辛公子,谁也不嫁。”

  辛家老夫人哈哈大笑。

  媒婆与老夫人娘家沾了一层亲,说?话没有?顾及,“恭喜老夫人了,寻了一位好孙媳妇,祖宗们讲究的门当?户对,也不无道理,贵府从?深渊里杀回来,披荆斩棘走到今日这步,还非得要?这样的人才镇得住…”

  嫁过皇帝怎么?了?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国公府,当?朝哪个家族里的小娘子能做到?

  看清现实,急流勇退,聪慧的可不是国公府里的谁,而是那位做过贵妃娘娘的小娘子。

  媒婆说?话时,辛夫人也在一旁,今日上门来,一为商议婚期,二为好生看看自己的那位准儿?媳妇。

  府上姑娘要?看期,几个房里的婶子姑娘都来了。

  先进来的是二房两个姑娘,辛夫人瞧了还暗自叹了一番,国公府几辈人一辈赛一辈,模样越来越整齐。后来正主?儿?一进来,辛夫人便觉眼前一亮,确实如媒婆所?说?,一身的朝气,只一眼便压过了旁的姑娘。

  人到了跟前,垂目与她见礼,辛夫人也不好盯着她一直瞧,先夸了几句,再送上了见面礼,趁着说?话的功夫,暗里慢慢地打探。

  脸颊饱满,有?血有?肉,一双眼睛如同葡萄,好几回瞪向?一旁要?插嘴的四娘子,模样说?不出的霸道威风。

  辛夫人大抵明白了自己儿?子的眼光,怪不得不惜劳财伤命,日日奔波…

  韩千君也是头一回见辛夫人,与她想象中的温婉不一样,容貌偏英气,身上有?一股隐隐的英姿飒爽。

  做贵妃的那一年,辛家乃商户,没资格进宫参加宫宴,庆幸先前没在宫中相见,辛夫人没对她磕过头,也没见过她威风凛然的模样。

  今日不用郑氏说?,她全程乖乖巧巧地坐在郑氏身边,自认为给未来的婆母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两家婚期定下来,府上便该大摆宴席了。

  可翌日韩国公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好友们递上邀请函,御史台突然在早朝上弹劾韩觅阳,检举韩国公府上作风不正,不顾百姓疾苦,生活奢靡无度,为求一壶美酒大肆糟蹋粮食,私底下更是兴起了烤活牛这样伤风败俗的恶习。

  一副字画动辄几百两,挂在廊下招摇,有?意蛊惑上门拜访的官员。

  从?决定为秦家翻案的那一刻起,韩国公便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只不过用这个里头就想拿下他,未免太小看他了。韩国公当?场便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单凭你们御史台一句空口诬陷,便要?定我的罪了?陛下一双慧眼,明察秋毫,容得了你们在此?公报私仇?”转头看了一眼左侧的薛侯爷,恍然大悟般,“我道侯爷昨夜宴请御史台徐大人,是为何事,原来是商议着要?收拾老臣啊…”

  御史台徐大人脸色一变,心中震撼他打探消息的能力。

  韩觅阳不想与他们废话,“要?查便查,要?搜就搜,横竖我这个国公爷软弱好欺,人人都能来踩一脚,不过提醒你们一句,前段日子,府上起了一场火,我那屋子烧得一团漆黑,前两日又落了雨,还没来得及修缮…”

  御史台的徐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韩觅阳软弱好欺?

  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牙。

  一旁的薛侯爷笑了笑,讽刺道:“国公爷的这场火烧得倒是时候。”

  韩觅阳转头瞪着他,唾沫星子都快飞到他脸上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然灾害防不胜防,起火能是我控制的?我要?有?这本事,不一个火星子飞过去?,先烧了你侯府?我是多想不开,烧自己的屋…”

  满朝文武都知道韩薛两家水火不容,一个是皇帝的母亲,一个是昭德皇后的娘家,这样的争论,隔上几日便会发生,见怪不怪。

  更热闹的时候都有?,一个姜家,一个薛家,一个韩家,相互咬起来,比听戏还精彩。

  皇帝大多时候懒得去?管,任由他们吵完。

  今日少了一方,韩国公似乎还觉得不够热闹,突然质问御史台,“怎么?着,这是抓人抓上瘾了,前几日早朝下来,姜大人还没走出宫殿呢,你们便急着把人抓走,扣了一个莫虚乌有?的罪名,私自贩盐,关了三四日,至今人还没把人放出来,到底查清楚了没有?,他有?没有?犯罪?”

  此?话一出,底下一群臣子不免诧异,交头接耳。

  谁不知道皇帝宠爱姜家的庶女漓妃娘娘,为此?不顾昭德皇后的脸面,把国公府的嫡女,贵妃娘娘都退了回去?。

  作为贵妃娘娘的父亲,姜观痕入狱,韩觅阳不该拍手称快吗,怎么?今日为姜观痕说?起话来了。

  “什么?贩盐…不就是前几日姜大人给陛下递了一份沉冤的奏折,便把你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了…”

  御史台徐大人预感到大事不好,心中大骇,求救地看向?薛侯爷。

  薛侯爷的脸色也变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韩觅阳也没必要?再等了,脚步出列上前掀袍跪下,将袖中的一道折子呈到了头顶,朗声道:“启禀陛下,臣今日有?冤要?请。”

  薛侯爷也上前,跪下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奏,臣…”

  皇帝打断道:“韩大人有?何冤?”

  薛侯爷心凉了半截,完全不懂如今的皇帝到底是怎么?了,为了一个秦家余孽,竟要?把刀对准自己?他疯了吗?他连太上皇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薛侯爷急忙阻止,“陛下…”

  韩觅阳比他的声音更高,“并非臣有?冤,近日臣听闻秦家老宅夜里时常闹鬼,喊冤之声凄厉悲惨,百姓人心惶惶,怀疑秦家当?年叛国一案另有?隐情,臣为查明真相,找到了当?年的几样物证,事情巨细都呈在了折子上,秦家叛国之罪实乃冤枉,臣恳请陛下为秦家翻案…”

  平静的湖面,突然掷下一颗大石头,惊起了圈圈浪潮,殿内安静了一瞬,议论声犹如蜂群碾过。

  薛侯爷反应过来,当?下反驳道:“秦家叛国一案,乃当?年太上皇与陛下亲自结的案子,人证物证俱有?,韩大人此?时喊冤,是为何意,莫非是想说?陛下昏庸无道,冤枉了忠臣?”

  韩觅阳不理他,只跪在地上同皇帝道,“陛下英明。”

  “呈上来。”

  皇帝突然发话,殿下瞬间?又恢复安静。

  个个屏住呼吸,看着高沾从?御台上下来,走到韩国公跟前拿走了他手里的奏折,又登上御阶,递给了皇帝。

  漫长的安静后,皇帝缓缓抬头,问道:“秦家闹鬼,就韩国公韩大人一个人听见了,你们听不见?”

第37章 等不了一点

  国公爷下朝回来,老夫人还在同郑氏明算账,“字画烧了?便烧了?,也买不了?一样的回来,我认栽…折成银钱赔给我便是,十几?匹上好的蜀锦化成了?灰,几?十匣珠宝首饰全烧成了?疙瘩,得赔吧,你们父亲在世时给我置办的二十八张皮子,也该赔…”

  自从韩千君与辛家的亲事定期了?之?后,老夫人一日来两回,找郑氏算账。

  郑氏耳朵都听出?了?茧子,实在不堪其扰,便道:“我和觅阳屋里的东西?,母亲瞧上了?哪样,儿媳让人给您送过去。”

  她这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两口子活着?是为了?什?么,都当上国公爷了?,居然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和尚姑子都不如,“冤有头债有主。”老夫人一口咬定,“东西?是那孽障烧的,就该她来赔。”

  郑氏点头,“她倒是还有两万两,母亲问她要便是。”

  老夫人一愣,她去要?

  是不想安宁了??

  当初就是为了?那两万两银子,被孽障一把火连屋子带宝贝烧了?她几?十年的存货,再去要?如今住的屋子只怕也不保了?,老夫人没那么糊涂,直言道:“辛家有钱,让姑爷赔…”

  知道她打的是这番主意。

  郑氏对这位婆母,也曾生过无数次疑惑,当年韩家的老爷子怎么就看上了?她?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命好。儿时父母乃一方父母官,家庭优渥,后来战乱家没了?,却遇上了?一个好夫君,一辈子都在照顾她,人老了?,膝下儿女又争气,大女儿乃皇后,大儿子乃国公爷,到了?晚年,儿孙满堂,依旧在空闲里过日子…

  一辈子什?么事都没干,却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羡慕不来的幸福。

  都是命。

  郑氏道:“那便等?她嫁去辛家,成了?辛家的主母,母亲再同她要。”

  老夫人等?的便是她这句话,“我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咱先立个字据…”

  “立什?么字据?”国公爷人还在纱帘外面,粗声打断老夫人的话,“我看烧得好,烧得妙!”

  他又发什?么疯?

  老夫人算是察觉出?来了?,自从她搬出?了?正院后,这位国公爷对她的态度是愈发的不耐烦了?,当下又急又气又委屈,“你,你怎么说?话,就如此不待见我了?,是不是想早早盼着?我死…”

  这番话但凡换个日子,国公爷或许还会反省自己的态度,今日不吃她那一套,没好气地道:“我怎么说?话了??母亲不知道吧,适才在早朝上御史台弹劾咱们府上,奢靡无度,日子过得比皇帝还奢侈,带着?整个官场吹起了?穷奢极欲的风气…”

  老夫人听他说?被御史台弹劾,愣了?愣,但在她心里,这辈子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没本事,让人家给参本子了?,你冲我囔囔有何用?”

  韩国公被她一噎,真想叫她一声祖宗,最?不做事的人,往往就是那个最?能戳人心窝子的人。

  赤白着?脸道:“五百两一壶的玉酿,几?百两银子一副的字画挂得满院子都是,每日山珍海味,出?门穿金戴银,屋子里布置得金碧辉煌,比皇宫还要亮堂,说?的是不是您?”

  老夫人听完后,怔了?怔,“合着?这是冲我来的?”

  韩国公道不然呢?“除了?母亲您,还有老二那一窝子,也不是个省油灯。我韩觅阳一家五口,能有什?么把柄让他们抓?入仕以来,儿子一向勤俭节约,与今芙成亲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哪一回您有见到咱俩铺张过?”

  老夫人觉得他不讲道理,“你自己不愿意享受,如今还怪起别?人了?,我一没偷二没抢,所?有的东西?都是用自己的银钱买的,他们管得着?嘛…”

  国公爷被她气到眼前发白,反问道:“母亲的银钱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从昭德皇后那,从儿子这拿的。可昭德皇后和儿子今日的地位,又是谁给的呢?”

  见国公爷一进门便发难,郑氏看出?了?他今日情绪不对,转头示意阮嬷嬷出?去把门关上。

  韩觅阳今日确实有话要说?,坐去了?郑氏身旁,继续问老夫人,“母亲忘了?韩家是靠什?么起家的了??”问完,国公爷便扶额道:“我糊涂了?,问您做什?么,您老一辈子只知道吃吃喝喝,从来不知韩家的过往,也不考虑以后。”

  老夫人正欲反驳,韩国公又喃喃地道:“当初若无寒门的支持,韩家哪里来的兵马,又哪里来的谋士,助我韩家成就大业,替周家打下了?这片江山?人性容易忘本,太上皇登基后,转眼便忌惮咱们韩家的势利,几?度欲废皇后,欲废太子,重新启用起了?贵族,六年前太子战死,秦家覆灭,当年跟着韩家一道入仕的寒门,还未来得及欢呼,便一个个被太上皇清除的清除,贬得贬。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人,便是那些被战争吓的屁滚尿流,躲在背后接受着?寒门用性命换来和平的贵族后代…”

  说?到此处,韩国公眼底犹如一泓深潭,回忆起过往,满是疲惫和自责,眸子里也有了?湿意,“父亲当年所?结拜的那些寒门将领,若是看到今日的局面,得多寒心啊…”

  说是太上皇背叛了韩家,可韩家对寒门,又何尝不是辜负和背叛?

  寒门几?乎被清得干干净净,韩家却还活在荣光里。

  韩国公看着?老夫人,宣布道:“儿子今日亲手向皇帝递上了?奏折,替秦家满门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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