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二嫁 第59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杨风手抖了?,“名字。”

  莺儿忙道:“黄莺。”

  韩千君愣了?愣,“和你一个名?”

  莺儿点头,“花楼里的娘子们,大多都是?这个名,刘莺,张莺,蒋莺,但也有几个不能叫莺儿的。”

  韩千君好奇问道:“为何?”

  莺儿道:“她,她姓苍。”若是?叫了?苍莺,便接不到客人?了?。

  韩千君明白了?。

  这花楼有问题。

  这么多人?都叫莺儿,只有一个可能,在故意混淆那个真正叫莺儿的人?。

  辛泽渊示意杨风。

  杨风收了?刀,从后腰处摸出一副画像,展开?在莺儿面前,“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那画像都快被他怼到脸上了?,莺儿看?不清,“你拿远点。”

  杨风又想摸刀了?。

  最后莺儿自己把那副画像推开?了?一些,很快认了?出来,惊喜地道:“奴,奴认识,这是?黄莺娘子,奴小时候见过她,长得可好看?了?,是?楼里的花魁娘子,平日里恩客最多…”

  韩千君好奇去?瞧。

  画像上的人?她也认识,然而与莺儿说的身份却不一样?。

  画像上的人?乃薛贵妃,九年?前殁了?后,太上皇追其为宣安皇后。

  听完莺儿所说,韩千君满脑子震惊。朝中谁不知道宣安皇后乃薛家薛侯爷的亲妹子,太上皇的白月光,为了?她,太上皇几次想要废了?昭德皇后和先太子,怎么可能是?花楼的人??

  韩千君问莺儿,“你没认错?”毕竟这副画像乃宣安皇后年?轻时的模样?。

  莺儿摇头,“不会认错。”说着指向宣安皇后的眼?角,“黄莺娘子眼?角有颗痣,颜色尤其独特,像是?桃花滴出来的汁水,当初曾风靡扬州,引了?许多娘子效仿,用水粉也在自己眼?角点上粉痣…”那时她四五岁,还曾偷偷学着点过。

  “可惜黄莺娘子命薄,奴听母亲说她不慎落井淹死了?,整个花楼的人?都在害怕,慢慢地散了?个干净,母亲也带着奴离开?了?那座花楼,去?了?另一家…奴先前的名字也并非叫莺儿,奴叫阿晴,莺儿一名是?后来花楼的妈妈替奴改的,说是?都叫莺儿好记…”

  韩千君怔愣地看?向辛泽渊。

  辛泽渊面上没什么波动,示意她坐:“病刚好,不累?”

  韩千君大抵猜出了?他所说的正事是?什么了?。

  太上皇快不行了?,皇帝表哥要报仇。不仅是?秦家翻案这么简单,还得让太上皇身败名裂,把当年?自己所受的一切加倍还给他。

  为何会留下辛泽渊一命,并非是?因为自己的那番威胁,而是?辛泽渊对他来说还有所用途。

  他得利用辛泽渊商会头目的身份,在外寻找能证明宣安皇后身份的线索和证人?。

  韩千君没想到自己顺手收留下来的姑娘,会是?如此关键人?物。

  证人?找到了?,辛泽渊该归朝了?。

  他来兆昌还真是?有正事,并非为了?她。

  隐隐的失落爬上脸,韩千君坐回筵席上,神色恹恹地道:“莺儿,你跟辛公子走吧,他不会为难你的。”

  莺儿上过当受过骗,谁也不信,她敢保准自己只要一走出这个屋子,身后那位凶巴巴的杀手,又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而跟前这位满脸温润的公子爷,会即刻对她翻脸,慌忙求救,“奴哪儿也不去?,奴要跟着韩娘子,韩娘子您救救奴…”

  “他真不会…”

  谁知莺儿是?个死脑筋,脑袋都晃出了?重影,“奴,奴就算撞死也不会跟着他们走,要走奴只跟着韩娘子走…”

  咦——

  真的吗。

  她何时如此可信了??韩千君捧着脸为难地道,“我?风寒才好,哪儿也去?不了?,不过我?敢担保,他们不会伤害你,会带你去?京城…”

  “奴不去?!”莺儿抱住韩千君身前的木几脚,吓得不轻,哀求道:“奴不能去?京城…”

  扬州不能回,京城不能去?,她不去?的地方还挺多,杨风收了?画像,冷冰冰地丢了?一句,“由不得你。”

  莺儿生怕他来拖她,他拽人?胳膊的时候可疼了?,忙往韩千君跟前挪去?,“韩娘子,娘子…”

  韩千君见她吓成这样?,问道:“为何不能去?京城?”

  这回莺儿脸上露出了?更真实的恐慌,“奴与娘子曾提过,七年?前奴所在的花楼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放火烧楼的人?,便是?从京城而来,奴不敢去?奴怕被他们烧死…”

  “你怎知道是?京城的人??”韩千君问。

  “奴听见了?他们讲话?,是?京城的口音…”

  韩千君知道她母亲为何不要她再回扬州了?,其余人?都被灭了?口,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指认出当年?那位黄莺身份的证人?。也是?她命大,无意之中逃到了?兆昌,七年?来才没被人?查到她的踪迹。

  眼?下该怎么办呢。

  证人?不愿意跟辛公子走,但如杨风所说,由不得她,辛公子完全可以把人?打晕,掠回京城。

  如何打算,辛公子说了?算。

  “五日后出发去?京城。”不待莺儿哭喊出声,辛泽渊又道,“我?和韩三娘子,与你一道同行。”

  她没说要回去?啊,五日后就走,那大夫开?的半个月药怎么办,她还没喝完,韩千君按捺住兴奋,转头看?辛泽渊。

  辛泽渊:“怎么,还想留在兆昌?”

  韩千君摇头,“有我?在兆昌,三兄还得分?心照顾我?,施展不开?拳脚,我?本打算年?前回京,没想到辛公子会来兆昌办事。”韩千君客气地道:“路上又要给辛公子添麻烦了?…”

  话?音刚落,辛泽渊的手便落在了?她头上,一通乱揉,揉成了?鸡窝,“吃饱了??吃饱了?喝药…”

  莺儿见韩千君坐在那老老实实地让他揉,也不生气,对于韩三娘子如今到底是?跟了?皇帝还是?跟了?小王爷,还是?跟了?跟前的辛公子,脑子已经?彻底被搅糊涂了?,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大抵也知道自己这一趟京城非去?不可,比起被打晕扔在马车上绑回京城,有韩娘子一道相随,已是?最好的选择,莺儿没再执拗,忙道:“奴,奴去?…”

  —

  年?关还未到,她要与辛公子一道回京城,这和先前和韩韫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韩韫记得很清楚,那日她说她与辛公子再也没有可能了?。

  往后不会再去?纠缠辛泽渊,即便将来碰了?面也会避开?他,她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他祈祷,祈祷他一切都安好,还要祝福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而她呢,就待在兆昌等韩韫期满,三年?后与他一道回家。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泪流满面,神色悲痛欲绝,彷佛受到了?巨大的情伤,要与爱人?生离别,从此去?做个小姑子,一辈子伴着青灯。

  韩韫还为此湿了?眼?眶。

  后来见她答应了?小王爷的求亲,韩韫还觉得挺不错,总有一天?她能走出来。

  原来某些人?心口不一啊。

  韩千君看?着对面一脸质问的三兄,目光几经?闪躲,解释道:“不是?我?想要回去?,是?莺儿离不开?我?…”

  韩韫打断她,“韩千君,为兄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你肚子里有没有蛔虫,我?会不知道?”

  韩千君呵呵笑了?两声,正色道:“但这次真的不一样?…”

  “我?没骗兄长,你不知道…出大事了?。”韩千君打算用一条惊人?的消息转移韩韫的注意力?,“你知道辛公子来兆昌是?为了?什么吗?”

  “你呗。”韩韫斜她一眼?。

  韩千君摇头,“不是?,是?莺儿,为兄可知她是?谁?”

  本以为韩韫会好奇问下去?,但韩韫面色淡淡,“知道,辛泽渊来的当日便告诉我?了?,怎么了??这与你出尔反尔有什么关系吗?”

  韩千君:……

  他知道啊。

  “兄长放心,我?绝对不……”

  “打住,别发誓。”韩韫扶额,交代道:“路上仔细些,虽说辛泽渊手里有不少人?,为兄不担心,但暗箭难防,你别整日傻乎乎的只知道盯着人?家脸看?,也帮他盯着周围,莺儿一旦被带出兆昌,消息便会走漏出去?,对方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进京…”

  “为兄本不太赞成你同他一道。”韩韫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轻声同她道:“但为兄知道,你怕的从来都不是?与他一同犯险,而是?亏欠,倘若辛泽渊这回再出了?事,将会压垮支撑着你走到今日的最后一根稻草,到那时为兄这位从不知畏惧是?何物的幼妹,便彻底找不回来了?。”

  韩韫戳了?一下她头,戳得她往后仰,“别做缩头乌龟了?,有时候对方并不会觉得你的避让,便是?他想要的,你想想,他如此拼命何尝又不是?为了?想与你天?长地久,不想让你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你若是?再因愧疚不敢接近他,那他岂非白忙乎了?一场?”

  韩韫顿了?顿,彷佛在搜肠刮肚,继续道:“人?活着不是?我?欠你,便是?你欠我?,谁算得清楚?可先人?们不也是?在这种?牵牵绊绊之中,存活了?上千年?…”

  见韩千君呆呆地望着他,要哭不哭,韩韫心疼地道:“傻丫头,爱情从来不是?负担,它是?盔甲,辛公子身上的盔甲,何尝不是?你给他的呢?”

  暖心的话?像一股涓涓细流,温暖了?心田,这就是?亲情,韩千君热泪盈眶,起身扑过去?,抱住了?韩韫,“三兄…”

  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了?,韩千君才慢慢反应过来,起身诧异地问道:“三兄为何突然懂这些了??”

  在书院读书时,有小娘子偷偷写信函给他,被他当场交给老师,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证明清白,“先生,我?绝无作弊之心,她想诬陷我?…”

  还有出席宴会时,有小娘子看?到他后含羞地转过头,与同伴低声耳语,被他瞧见,气势汹汹地找上自己,“你去?听听她们到底在说我?什么坏话?,那小娘子我?压根儿不认识,哪里得罪她了?,犯得着在我?眼?皮子底下编排我?,我?将来还要娶妻呢,名声不好如何是?好…”

  那时韩千君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上妻了?,今夜居然破天?荒给她讲出了?这样?一段感天?地泣鬼神的话?。

  韩韫感慨道:“为兄这不都是?从你坎坷的感情中,悟出来的。”

  几年?后,韩千君才从自己将来那位三嫂的口中得知,他的三兄一面背着辛泽渊写给他的话?,一面嫌弃道:“这也太肉麻了?,她又不是?猪脑子,哪能这般容易感动…”

  以及对辛泽渊千交代万交代,“辛公子,辛妹夫,你可得保证路上不会出现任何风险,她要是?出事了?,不是?我?吓唬你,国?公爷真会砍死我?的…”

  但当时的韩千君很感动,眼?睛都哭红了?。

第50章 出发

  五日后,韩千君辞别了韩韫。

  兆昌县令乃韩韫伸展拳脚的第一份官职,旁人等着看他这位国公府三公子是如何?做县令的,他自己也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一心?扑在了兆昌的农耕上,如今过去一年,韩千君觉得还是看得见变化,起码到?了夜里,兆昌不再是家家房门紧闭,有不少人出来摆摊,城门口也有一队象模象样的侍卫把守了。

  该说?的昨儿夜里都说?了,临行前韩千君对他道:“三年期满后,早些?回来…”瞧了一眼他比来时明显黝黑的肤色,和?他那头还算浓密的头发,由衷劝说?道:“别熬夜,当心?秃头。”

  “你才秃…”

  可惜韩千君永远都秃不了,她头大?,发量惊人。

  见辛泽渊在与学子们说?话,韩千君便交代道:“当初带那帮学子出城,你还满脸不乐意,叫你一声小?舅舅,到?底便宜了你,我把他们留在兆昌,你可别使劲儿压榨,单青那孩子先前是头野马,突然变成了良驹,是因亲眼看见他的师兄死在了自己跟前,病积在心?,若不时常疏通,日子长了迟早得大?病一场,莫要只顾着搞成就,抽空多带带他们去外面玩耍…”

  这一趟辛泽渊送莺儿入京,凶多吉少,不能带学子们走。

  且前两日辛泽渊也问过了学子们,若是想?回京城,年后接他们回私塾,单青主动道:“先生,师娘,学生想?留在兆昌,在京城学子也帮不上先生和?师娘什么忙,不如留在小?舅舅这儿替他打打下手,能为百姓出一份力,是学生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况且有榜眼小?舅舅在侧,学生将来的学业也不会落下,先生放心?,学子来年便会参加科考,争取能与韦郡师兄一般,考中秀才…”

  若非韦郡出事,他便会成为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将来一步一步踏进官场,站在先生身后,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挥洒热血,这才是身为学子对先生最好的回报。

  单青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一天,但他想?努力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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