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二嫁 第97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赌小了没意思。”韩千君道:“咱们赌点大的,输光了没关系,我这儿有,你们打借条来借。”

  这话?说的,好像她?一人能赢了所有人似的,赌习惯了的人,没有几个能抵抗赌注的诱惑。

  且投壶这等?把戏,从儿时便开?始流行,与贫富不挂钩,家境贫瘠的你也会玩。

  韩千君让鸣春和映夏把带来的两只匣子一起打开?,里头金灿灿的金锭子被阳光一照,灼目的金光险些闪瞎了姨娘们的眼睛。

  玩个投壶,竟然拿这些金锭子来。

  早听大爷说这位侯夫人在娘家时,便是一个败家子,如?今见她?如?此?挥金如?土,不由信了几分。

  赌就赌呗,八个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娘子…

  ——

  等?辛家大爷听说后院出事了,匆匆从外赶回来,看到的便是一团乱,八个姨娘你拽我我拽你,不仅如?此?,还在拉拽孩子。

  大人叫,小娃哭,一片鬼哭狼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爷一声呵斥完,只起了到了几息的作用,之后又拽在了一起。

  “这群女人,反了天了!”大爷气得跺脚,进?了院子后,才看到自己?的大侄子和侄媳妇两人一人一张竹椅,坐在院子里看戏。

  大爷当下愣了愣,又对着一众人怒吼,“停!都给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扣了你们这个月的伙食!”

  这回总算有了成效,前头拽着孩子的姨娘一脸的义愤填膺,同他状告道:“大爷,是老三她?自己?输了,说要?把媚姐儿过在我膝下,有侯爷和侯夫人作证,如?今她?想抵赖,哪来的道理…”

  什么玩意儿,孩子都输了?

  这群该死的婆娘,大爷气得狠狠抹了一把脸,一天到晚就知道摸牌,他还不知道,那老三最近输得像个斗鸡眼儿了,竟然敢把女儿抵出去…

  好,好得很,大爷伸手指点了点几人的头,“是不是要?气死我,当真以为我不会休了你们?”

  再回头看向自己?的侄子,辛家的一家之主,大爷咬牙道:“你,你就任由她?们胡闹?”

  辛泽渊,“都是婶子,我管不着。”

  什么婶子?哪门子的婶子。

  韩千君也起身?,对大爷晃了晃手里的借条,“大伯,这些都是姨娘们输给我的,不用给现银了,就从这个月的分红里面扣了。”又道:“不够扣的,算我借给大伯的,都是一家人,息子钱我给您算便宜一些…”

第88章 婚后日常(我知道我们第……

  什么?赌约,什么?息子钱?大爷一头?雾水,但看韩千君手里的借条,白纸黑字,似乎还摁了手印,眼?皮便止不住地跳。

  他早知道这位前贵妃娘娘,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她?嫁进来那一刻,他便防范着了,两个月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也算太平,今日突然杀来他的院子,闹得他的姬妾们自?相残杀,还输得卖儿卖女…

  太过?分了!

  辛大爷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大侄,他不管的吗?

  他不能对着一个小娘子发难,唯有问辛泽渊,“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什么?叫欺负人?

  不待辛泽渊回答,韩千君唤来了适才抢娃的姨娘,当着大爷的面问她?,“我可有胁迫你们?我有没有提前同你们说,赌钱会有风险?”

  二姨娘膝下无子,这些年看着别人跟前的孩子无不羡慕,这几日在牌桌上的手气不行,可投壶的手气好,便想把之前的老本一道捞回来,恰好遇上了手气同样好的三姨娘。

  两人一碰上,谁也不怕谁,把自?己往后十几年的月俸都搭了进去后,干脆来了一个大的。

  二姨娘看中了三姨娘的娃。

  媚姐儿都十岁了,即便给了老二,她?能养的家?况且三姨娘看着她?跟前的那一匣子金元宝,怀着自?己怎么?也不会输的心,押上了孩子。

  韩千君见过?赌徒,一旦输红了眼?,什么?都能赌上,待后悔时,早已来不及了。

  二姨娘是赢了的一方,人老了就指望着膝前有个陪着自?己说话?的人,大房没有主母,姨娘们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养。

  那媚姐儿生来乖巧,成日被老三是眼?见老三唤来呼去,从未有过?怨言,性子温柔又?孝顺,这样的姑娘即便将来嫁了人,也不会忘记自?己这个养母。

  离媚姐儿出嫁还有几年的功夫,她?不信能比老三养得差,人终于赢了过?来,她?怎能甘心,“大爷,都是奴自?个儿向少夫人借的,奴往后几十年的月俸都不用要了,可今日这媚姐儿是老三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押给奴的,您可得做主…”

  三姨娘原本觉得谁养都一样,可临了交人时,突然见到媚姐儿脸上的一行泪,心口仿佛被人拿刀子刺了一下,总算有了一点当母亲的良知,后悔了。

  被老二状告,三姨娘惶惶地道:“老爷,媚姐儿是奴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可能给旁人养…奴不过?是与?二姐姐说句玩笑话?…”怕老二不服气,三姨娘赶紧回头?望了一圈,目光落在老六身上,“六妹妹,她?三个孩子…平日里不说被烦死了吗,时常打骂孩子,要不二姐姐养一个…”

  “我呸!”六姨娘今日输了个精光,听三姨娘打起了她?的主意,顿时指着她?鼻子骂,“老三,你缺不缺德,你自?己输了女儿,想拿我填坑,你怎么?那么?会来事…想要养孩子也可以,把那匣子金锭子给我,我倒可以考虑…”

  大爷听她?们一句一句地吵,脑子早就炸开了,又?听一个要卖孩子的,眼?前一黑,被身旁的小厮及时扶住,才没栽在地上。

  他都要气死了,可跟前的姨娘,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又?开始吵了起来…

  辛泽渊看戏看够了,转头?看向一眼?脸色发白的大爷,神色淡然,嗓音却带了些冷意,“大伯庆幸今日的赌局,只是在你的后院,而不是赌坊。”

  说完扫了一眼?跟前相互咒骂的姨娘们,眉头?皱了皱,面上带了一些嫌弃,没管大爷是什么?心情,轻握住身旁韩千君的手肘,“回罢。”

  隔了老远,两人都快走出院子了,还能听到身后姨娘们的叫骂声,老夫人和辛夫人必然已经知道了,估计还会惊动辛太傅。

  她?是打算长痛不如?短痛,利刀子割腐肉,想让他们看清楚事态的本相,不要再继续发酵下来,惹出祸事,给她?的夫君脸上摸黑。

  但韩千君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歪头?看向身旁的俊美公子,“夫君…”

  辛泽渊转头?,“嗯?”

  辛公子身上还穿着官服,色泽明亮鲜艳,光线将他的侧脸模糊在一片光爆之中,就像是从春光里孕育出来的妖精。

  突然想起姜家大娘子对她?说的那句,“成婚后,怎么?觉得你家辛公子春风满面,越来越有味道了,老实说…是不是被你滋养太多…”

  女人成婚前与成婚后聊的话?题,几乎是断崖式的。没成亲前,几个姑娘一提起哪家的小郎君都会忍不住脸红,如?今什么?样的虎狼之词都能说出来了。

  韩千君轻挠了一下妖精的掌心,“夫君,我性子急,又?是头?一回做人的妻子,慢慢的探索路途中若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告诉我。”

  掌心被她?的手指头?挠来挠去,又?酥又?痒,尤其是那句‘头?一回做人的妻子’,听起来莫名顺畅,唇角不自?觉上扬,捏了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轻声道:“你做得挺好。”

  适才从她?主动退出赌局,开始赊金锭子出去时,辛泽渊便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这几年辛家遭遇的大事太多,一来他没有闲工夫去管后宅的事,二来,他多少对大伯有些愧疚。

  在辛家没出事之前,大伯也曾在朝堂任职,后来因为自?己的一个决断把辛家拉进了深渊里,当他选择从商之时,本以为大伯会反对,但意外地,他一句没吭,还告诉自?己,“我辛家一族,一荣俱荣,走到今日这步,不是谁一个人的过?错,别给自?己找太大的压力。”

  这些年来,他便也记住了这一点,无论他做什么?,都会看在当年那句话?的份上,一再对他宽恕。

  原本想着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今日一瞧,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也该是时候整治。

  她?能替自?己分忧,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她?,牵她?上了屋檐,与?她?十指紧扣,一块儿跨入了门?槛,夸赞道:“夫人何时如?此聪慧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玩个投壶把姨娘们赔得倾家荡产,她?倒稳赚不亏,当起了放息子的钱庄。

  见他并没有介意,韩千君心头?一宽,如?此上头?的长辈们怪罪下来,便有他个高的顶着了。

  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她?彷佛习惯了有辛公子在身边替她?善后,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心头?很?踏实,做起事情来,不会心有旁骛。

  两人同时去净手,韩千君先走到了铜盆前,春季来了,气温回暖,待辛泽渊走过?来时,韩千君便扬起手指,洒了几滴水珠子在他脸上,故作凶巴巴地道:“夫君那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辛泽渊防不胜防,被她?甩了一脸的水,眯眼?躲避,被韩千君继续追问,“我什么?时候不聪慧了?”

  “没想到咱们的定国侯如?此不自?信,你要知道你娶的是京城内最最最…聪慧的姑娘,如?此聪慧又?貌美的小娘子,旁人能娶到吗…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韩千君一顿胡吹,自?己都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我夸的有些过?分了,但辛公子你要相信,你眼?光绝对没问题…”

  越说越离谱,越想笑,“咯咯咯”地笑了一通,霸道地对跟前的郎君发号施令,“我能笑,夫君不能笑啊,否则我会分辨不出来,你是被我逗笑的,还是在嘲笑我…”

  辛泽渊喜欢看她?脸上的笑容,身处困境之中看到时,她?是一道照亮黑暗的光,身在阳光底下再看,她?便是他用半条命换来的锦绣浮光。

  辛泽渊抿住唇,但笑不语,将她?的张牙舞爪的一双手擒住,摁在了水里,缓缓地替她?清洗手指,“你没夸张。”

  韩千君喜欢这样的惬意日子,喜欢依偎在他身边,自?认为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可同辛公子在一起后,永远都不会腻,可惜平日里他要上朝,回来后又?是生意上的事,两人相见一般都是傍晚或是夜里,难得在艳阳高照的时候,与?他你侬我侬,头?依偎在他的胳膊上,韩千君期待地看着他,听他半天没了下文,摇了摇他,催道:“夫君继续说。”

  辛泽渊半垂着头?,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夫人好看。”

  “嗯。”

  辛泽渊又?道:“夫人聪慧。”

  韩千君很?满意,笑着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辛泽渊转头?看她?,便对上了一双亮堂堂的眼?睛,圆溜溜的眼?眸黑白分明,里头?的机灵古怪,是这个世上最让人赏心悦目的东西,辛泽渊盯着她?看了几息,重?复道:“美。”

  从他渐渐深邃的神色中,韩千君看出来了他说的是真心话?,接着诱导道:“那夫君,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刚开始嫁过?来,她?一时改不了称呼,如?今一口一个夫君,叫的格外顺口,而他应承的那句,“等你何时学会了改口再说。”也履行了承诺。

  第一次听他清醒着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是在回门?的那个晚上。

  她?饮了果子酒,醉了但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辛公子却愿意宠着她?,当着父亲和兄长的面,背着她?回到了她?所?住的小院。

  在进院子时,她?突然拍他的肩膀,让他停下来,双手捧起了他的下颚,微微往上抬,要他往上看,“看到了没?”

  辛公子不明,“什么??”

  “牌匾啊。”韩千君指给他看,“明、月、轩,辛公子终于亲眼?看到它了。”

  不等他问,她?便凑在他耳边道:“辛公子在我心里就像天上的明月,一眼?就让我沦陷了,那回在街市上第一次见到辛公子,我便让人做了这块牌匾,以明月命名,以辛公子为目标,不追到手誓不罢休…”

  她?带着醉意,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抱住她?双腿的手往上搂了搂,看了那牌匾好一阵,忽然道:“那不是第一次。”

  “嗯?”韩千君想起来了,“对,第一次见辛公子是在西江,可当时黑灯瞎火的,我没看清辛公子的脸,不算…”

  谁知辛泽渊又?道:“也不是那次。”

  韩千君愣了愣,饮了酒虽不至于醉倒不省人事,可脑袋浑浑噩噩,诧异地道:“那不是咱们第一次见吗?难道我与?辛公子还见过?面?”

  那是什么?时候,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辛公子没答,背着她?跨入了院子,“仔细再想想。”

  她?想什么?,脑袋疼死了,但辛公子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几番追问之下,见他依旧没有回答,便睡了过?去。

  睡到迷迷糊糊,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起身蹭了床前的靴子,“哒哒哒——”跑到了屏风另一侧的胡床上,激动地摇醒了睡梦中的人,“辛公子,辛公子,我知道了…”

  她?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第一次见了。

  辛公子根本没睡着,偏头?看着趴在他榻前的姑娘。

  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回门?时不能在娘家过?夜,即便过?夜也不能同房,可他的新?夫人舍不得与?他分开,便想出来了这么?个昏招,以屏风为他隔出了一块小天地,形式上算是分了房。

  头?一回住在她?的闺房内,辛泽渊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香软’,房内全是她?身上那股清甜的气息,无处不在,钻入鼻尖,游荡在肺腑内,挠得人心尖发痒,避不开,又?抱不住,唯有极为克制,忍住不去看她?。

  见她?跑过?来,趴在自?己身旁,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嗓音沙哑又?轻柔,问她?:“何时?”

  “前殿,辛公子跪在烈日底下。”韩千君适才突然想起了父亲曾与?她?说过?,她?曾给辛家大公子撑过?伞,彼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辛公子,便是辛家大公子,这会子想了起来,曾经的这一段偶遇便成了两人人生中最值得回味的邂逅,自?然珍贵,她?搜肠刮肚地去想,当日她?除了替他撑伞,有没有与?他说过?话?。

  应该是说过?的,但说了什么?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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