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 第21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全当作放屁,轻应一声,拿着药箱跟上。

  锦盘随她一起走出伤兵大帐。

  萧陆举着火把静静观察两人一瞬,两人身上都穿着方便做事的马球服,衣裳所用布料虽不算顶好但也是要费不少银子的中等绫罗,由此可见她们家境富足。

  而且瞧她身边丫鬟寸步不离的劲头,想必这女医出身应是颇为讲规矩的人家。

  如此,他更放心了些。

  不过该说的话萧陆还是要说:“一会儿进中军大帐后莫要东张西望,为侯爷治伤时我会帮你,你的丫鬟不能进帐。”

  锦盘闻言小脸顿时皱起:“不行,我不能离开姑娘身边。”

  见她这般态度,萧陆心底的担忧终于散了。

  “只能顾大夫一人进。”

  此时他们离伤兵大帐已有数十丈远,萧陆说罢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姜幼安道:“若是不行,还请顾大夫早做决定,莫要耽误侯爷治伤。”

  这可是千载难逢跟萧无衍“敌明我暗”的机会,姜幼安怎么可能说不行?

  她果断看向锦盘,弯了弯凤眸道:“阿盘听话,在账外等我。”

  锦盘不想听话,可殿下的命令她又不能不听,末了只好垂眸握紧双拳,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姜幼安拍拍她的肩,转眸对领路的人道:“小陆大人,走吧。”

  萧陆心里其实比她们着急,如今既然疑虑尽消,他脚下的步子顿时迈得又大又快:“跟紧了。”

  姜幼安提步跟上:“好。”

  中军大帐离伤兵营帐不算太远,约莫小半刻后,萧陆便将大夫带到账外。

  守在账外的是萧无衍麾下另外两个年轻副将,齐雷和齐阳兄弟,见萧陆带回一女大夫,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不满。

  只是人已经带到了,再折返回去便要平白浪费许多功夫。

  所以他们并未说什么,只是在萧陆将姜幼安领进帐中后吩咐麾下小兵将他们的马牵来。

  若这女大夫不行,他们干脆直接带侯爷去找军医。

  中军大帐分前后两处,前帐是镇远侯处理公务以及与军中将领议事之地,后账才是他平时休憩的地方。

  甫一进帐,率先映入姜幼安眼帘的便是镇远军行军图和用来模拟战事的沙盘。

  萧陆边走边面容严肃的提醒她:“顾女医切记,莫要乱瞧。”

  姜幼安轻轻勾了勾面巾下的唇角,撒谎不眨眼道:“小陆大人,这些打仗的东西你便是让我瞧,我也瞧不懂啊。”

  萧陆心道也是,穿过以数个屏风搭起的墙,将人带入后账。

  与此同时,原本坐在床榻上等大夫的萧无衍却是目光一凛:萧陆在跟谁说话?为何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就在他凝眉思索间,姜幼安终于走进后账,看见她离开长安以后便一直想见的镇远……

  “萧公子?”

  她凤眸倏紧,看着床榻上少年那张熟悉的脸,霎时间思绪纷飞。

  萧无衍腾地一下站起,连声指着萧陆道:“莫误会,顾姑娘,我绝非镇远侯,他可为我作证。”

  “???”

  萧陆诧异看他一眼:您不是侯爷是谁?

第24章

  “嗯,知道了。”……

  然萧陆只敢腹诽,断不敢真揭侯爷老底。

  “是!他说的是,他不是侯爷。”

  微妙的眼神对视后,萧陆反应极快地顺着萧无衍的话圆了下去。

  “可是小陆大人,方才来中军大帐前,您分明说是来给侯爷看伤……”姜幼安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稳定心神,不管少年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她如今唯一能做且该做的事便是为他治伤。

  所以她话问到一半便忽地顿住,垂眸道:“算了。萧公子是谁其实与我没什么干系,我只管看伤就是。”

  说罢走向少年,轻抬凤眸,上上下下地扫他一眼。

  他脸颊、脖颈处共有三处擦伤,不重,此时也已不再流血,可以最后再处理;右胳膊上臂和手腕上两指处的小臂受了刀伤,伤口略深,血流未止,比较严重,应当优先处理。

  但最棘手的伤是那支扎在他左肩上的断箭,虽未伤到要害,但箭头显然刺入皮肉,需要动刀才能将断箭取出。

  思及此,姜幼安压眸,及至少年身边便道:“坐下。”

  而萧无衍此时也已恢复镇定,闻言立即听话的坐回床榻,同时极冷静的编了一套说辞:“顾姑娘,我当真不是镇远侯。只是最近这两个月刚好轮到我在侯爷账外值守,而我又与侯爷身形相似,所以此次与柔然交战,侯爷才命我穿上他的盔甲、佯装成他诱敌。”

  听起来倒像是镇远侯会做之事,但眼下姜幼安并不着急确认这件事的真相。

  因为无论萧伍所言是真是假,今日这遭都将助她更快看清“镇远侯”是否暗藏狼子野心。

  若他是,以这段时间表兄与其相处时情况来看,他对大燕并无不忠;若当真不是,那今日之后,萧伍和顾勺两人也可为她所用。

  这般想着,姜幼安敛神凝眉从药箱中拿出剪刀,清声说道:“萧公子少说些话,便是想解释你们为何骗我,也请等我为你看完伤。”

  萧无衍自知无理,闻言不禁乖觉又略显落寞地垂落眼眸,好半晌才抿着薄唇低低应声:“好。”

  此时姜幼安已剪去他左肩处的玄衣,露出他沾满血迹的皮肤,好在血色是正常的鲜红色,这代表箭头并未浸毒。

  姜幼安略松口气,扬声:“小陆大人,请帮萧公子清理箭伤旁的血迹。”

  “啊?哦!好好好!”萧陆匆忙掩下对侯爷演技的吃惊,连声应着走来。

  床前早就备好烈酒、油灯、热水等物,在萧陆给萧无衍擦拭伤口的间隙,姜幼安从药箱中取出刀具、钳子和银针,先用烈酒一一清洗,继而又分别拿到油灯火焰上炙烤。

  待萧陆为萧无衍清理完毕,姜幼安也做好为其取箭的准备。

  “小陆大人,麻烦扶萧公子躺下。”

  “哦,是。”自从得知顾女医是与侯爷相识之人,萧陆与她说话时的语气总是不自觉的恭谨起来。

  萧无衍瞥萧陆一眼,余光略显嫌弃,却不得不为他着补:“顾姑娘,萧陆是家弟,你需要他做什么,直言就是。”

  家弟?原来之前在伤兵营帐,那些伤兵喊得不是小陆而是萧陆啊。

  不过如今所有从萧伍口中说出来的话都存疑,姜幼安听罢面上表情几乎没有起伏,只是淡淡瞧萧陆一眼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你可知道我备好的这些物件都叫什么名字?”

  萧陆忙不迭点头:“认得,往日军中无战,我常去军营帐中帮忙。”

  话落便看向方才炙烤过的那几柄刀具,一一念出它们的名字。

  姜幼安见状轻轻点头:“很好,那你便先净手,而后再用烈酒擦拭双手,一会儿我要什么你便递什么。”

  萧陆闻言连连颔首。与此同时,萧无衍亦谨遵医嘱的自觉平躺至床榻上。

  姜幼安再不耽搁,走到床边俯身仔细观察扎在他左肩上的断箭——箭头扁平呈三角状,并无倒刺,看来只是普通的锥形箭。

  这种类型的箭杀伤力和破甲力都比较一般,不过胜在造价便宜,在战场上,通常是普通箭手才会用。

  当然,普通箭手的射杀目标也不会是敌军主帅或大将,而是军中寻常士兵。

  这般看来,萧伍方才所言或许是真的。毕竟如果他真是镇远侯,这会儿刺在他肩上的恐怕不会是这普通锥箭,而是能一箭毙命的断喉箭,又或是淬了剧毒能射穿人骨的飞燕箭。

  柔然野心勃勃,断不会放过能取她大燕主帅性命的机会。

  思及此,姜幼安敛敛心神,取出银针为其施针封穴。

  锥箭虽难以致命,但一旦刺入皮肉便不能轻易拔出,只能用燧石刀切开箭头周围的皮肤,而后再用镊子将箭头取出,最后再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要比缝合刀伤剑伤的伤口要慢很多,且用针灸封穴止疼,银针扎在穴位上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三刻,否则极有可能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损伤。

  于是刚刚施完针,姜幼安便向萧伍和萧陆两人讲清原委:“萧公子 ,军中麻沸散耗尽,所以我只能用银针帮你减轻些疼痛。但若无法在三刻钟内完成取箭,我便要先将封穴银针取下,如此一来,萧公子的痛觉会在半刻内恢复,到时还请萧公子忍耐,也请二位莫要惊慌。”

  毕竟不管萧伍先前所言是真是假,他如今对外的身份就是“镇远侯”,她可不想取箭取到一半便遭无妄之灾。

  然萧无衍其实早就做好了忍痛的准备,闻言轻勾唇角道:“顾姑娘,当初师兄的性命便是你救的,我相信你的医术。”

  话落又特意点萧陆一句:“顾姑娘是我与师兄的恩人,不许怠慢。”

  此言一出,萧陆细眼微睁,终于明白侯爷为何要隐瞒身份……原来顾女医便是顾将军的救命恩人,当初侯爷和顾将军跟人家相识时便说了假话,如今陡然叫人撞破,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谎。

  他看向姜幼安,不仅歉然道:“方才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顾女医莫要见怪。”

  “言重了,无妨。”

  姜幼安并不想与他们闲话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既然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如今她只想尽快取箭,遂从方才炙烤过的刀具中取出燧石刀道:“萧陆,记得算着时辰。”

  萧陆正色颔首,旋即全神贯注地做起助手。擦血,擦汗,换刀,递镊子,待姜幼安终于将箭头取出,萧无衍左肩伤口处开始往外渗血时,他又连忙拿起在热水喝烈酒中浸泡过的干净棉帕擦拭掉血迹。

  好在姜幼安为萧无衍封穴止疼时也同时施下了止血针,所以萧无衍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并不多,只需稍加清理便能止住。

  另一厢,姜幼安再次净手后拿起早就备好的针线为其缝合伤口。

  此时,萧陆在取箭刚开始时点燃的香恰好升起最后一抹烟。

  姜幼安似有所觉,抬眸望一眼燃成灰烬的香不禁松了口气,一炷香大约是两刻钟,剩下的时间足够她为萧伍缝合。

  只不过一会儿处理他手臂刀伤的时候,他可能还是要吃些苦头。

  想到这儿,姜幼安刚刚放平的眉头顿时又蹙了起来。

  萧无衍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心头微动,这两刻钟来,他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为他取箭时的认真,遇到难处时的担忧,还有方才无意识间的放松与急迫。

  虽不知她在为何而急迫,但想起取箭前她说的话,萧无衍想,或许顾姑娘是想让他少受些疼痛和皮肉之苦。

  只是这般自怜的话萧无衍并不能当着萧陆这小子的面说出口。末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暗暗下定决心,待取下银针后无论多疼都要忍住。

  约莫半刻后,姜幼安终于缝合好伤口,但她却一刻不敢停,紧接着便从药箱中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敷在萧伍的伤口上,而后便对萧陆道:“你来给他包扎,我先处理他手臂上的伤。”

  萧陆“欸”一声,连忙从姜幼安手中接过纱布。

  姜幼安则转身将两方干净棉帕和缝合伤口用的针线放入药箱,继而提着药箱大步走到床尾,几乎未经思考便脱鞋踩上床榻绕到萧伍身子右侧来为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萧陆给自家侯爷包扎的动作不禁顿了顿。

  讲道理,方才顾女医让他帮侯爷包扎伤口时他还以为顾女医是突然顾忌起男女大防,所以才不想为袒露着半边身子的侯爷包扎,怕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但如今萧陆觉得自己想错了。

  能这般毫无顾忌的跑到床榻里侧为侯爷看伤,想来顾女医在行医救人时……应当是不拘小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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