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 第3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如今十九年过去,大燕百姓的生活虽不能与文帝鼎盛时期相比,但总算有当年的七八成,姜文弗和顾永年也终于可以将收回兵权之事提上议程。

  常山王乃异姓王,远在庆州封地,顾永年年初已派学生前往庆州上任探其底细。

  镇远侯萧山三年前病逝,其嫡长子萧无衍年少从军在萧家军中颇有威望。

  只是当年武帝不曾放在眼里的北地游牧民族近年来却频繁挑衅大燕边境,仁宗之后的四年内乱,他们竟夺去大燕三座城池。

  如今三座城池收回两座,萧家的这位少年将军仍在北地边塞浴血奋战,姜文弗和顾永年并不想擅动他。

  所以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正是明日要回长安的东兴侯谢峥。

  这些事,姜幼安身为太子,自然也知晓。

  因此她此番游学之行,除了父皇交待的事外,探查萧无衍有没有反叛之心亦是重中之重。

  思及此,姜幼安落下车帘,沉声吩咐叶晋:“改道,往北行。”

第3章

  行医少女VS从军少年

  南地锦绣富庶,风景宜人,是皇帝为太子安排的最佳去处。

  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太子殿下要去北地,叶晋也不敢不从。

  出城后,由暗卫探查方圆,确定周围无人后,一行人便在无人居住的农家小院中派出一队人乔装改扮换上太子和叶晋、锦月、锦盘的衣服,乘上奢贵精致的马车一路往东行。

  太子、叶晋、锦月、锦盘四人则暂且换上普通豪绅装扮,乘上一驾富贵但并不惹眼的马车往北行。

  远山层叠,天光乍破,两拨人分道扬镳,各自奔向新目的地。

  与此同时,宰相顾永年正率百官守在长安南城门前迎东兴侯谢峥凯旋。

  皇宫里,很快便有侍卫入殿向皇帝姜文弗禀报“谢家军已驻扎城外、东兴侯携副将奔赴城门”的消息。

  皇帝听罢,这才将遥遥望向南方天际的视线收回,召来刘喜:“摆驾。”

  卯时三刻,东兴侯谢峥与其副将们姗姗来迟,甫一下马,风尘仆仆的东兴侯便朝领头的顾永年拱手作揖:“顾相!本侯安置大军来迟了些!劳顾相久等!”

  顾永年含笑回礼:“西梁进犯,谢侯领兵护卫国土,乃大燕功臣,莫说我等只是等了区区两刻,便是等上两个时辰也是应该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朝臣便有人附和——“谢侯乃我大燕功臣,我等今日能在城门前恭迎谢侯,乃我等之幸……”

  说着就躬身揖礼,高声领头:“下官恭迎谢侯!”

  其他人纷纷效仿:“恭迎谢侯!”

  一时间百官齐贺,其声势竟与上朝觐见皇帝时不遑多让。

  御撵便是这时从城门内缓缓驶出,姜文弗笑眯眯地看向谢峥和文武百官,仿佛对此情此景没有一点不满。

  谢峥心里倏地突突了两下,忙上前扫袖,高声行跪拜之礼:“微臣参加陛下——”

  他是武将,身强体壮中气十足,这一声喊竟真在此起彼伏的“恭迎谢侯”中闯出一道路来,身后副将遂跟他一起行礼,威声震耳,转瞬间便扭转局势,带动文武百官齐齐跪拜皇帝。

  姜文弗走下御撵,大手一挥:“众爱卿平身。”话落,笑眯眯俯身扶起谢峥。

  谢峥受宠若惊,又是一声诚惶诚恐的——“谢陛下。”

  君臣和睦,场面温馨,姜文弗率文武百官一道回宫。

  而太子殿下没来

  城门口迎人一事则不知不觉被众人抛到了脑后。

  便是有人想起,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多问,毕竟太子殿下素有顽劣之名,昨天下午把叶老太傅气晕之事更是半夜就传进百官耳里,这会儿即便有人心中生疑,也只当太子殿下惹陛下生气,被陛下关了禁闭。

  直到大半个月后的某日朝会,素来会在朝会上装隐身的兵部侍郎破天荒进言为“疑似禁足东宫”的太子殿下求情,龙椅上的皇帝才忽地一拍大腿,惊道:“瞧朕这记性,忘了知会众爱卿,太子顽劣,屡教不改,那日他气晕老太傅,朕一时生气将他赶出宫游学去了!”

  “!!!”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

  “陛下!怎可让太子殿下孤身去游学?危险呐!”

  “陛下!请您速派禁卫军前去保护太子!”

  “不不不!此言不妥!陛下!请您速派禁卫军接太子回宫!”

  朝堂之上众大臣争论不休,谢峥未发一言,仿佛对太子殿下去了何处全然不关心,然下朝后,他却秘密召来副将命其暗中搜查太子下落。

  *

  定州,橘田县。

  六月下旬是小麦丰收的季节,今年天公作美,风调雨顺,橘田县的农户们迎来大丰收,一大早便头戴斗笠、手拿镰刀喜气洋洋地弯进麦田里收割小麦。

  羊肠小道两侧是大片大片金黄的麦田。

  晌午时分,一辆朴素马车缓缓驶进不太平稳的泥土地。

  距离小道最近的顾青树听见车响,直腰抬起斗笠细细观察一番马车,驾车之人穿着绫罗,但那身绫罗已经洗得有些褪色,可见此人家境虽不贫寒,却也绝非大富大贵之家。

  马车行驶的更近,顾青树用力嗅了两下空气,果不其然闻见一阵药香,旋即便看见挂在马车尾的布帆,上头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顾氏医馆”。

  姓顾,说不准跟他还是同宗。

  顾青树略略放心,提着镰刀走到麦田中央,向身穿玄色布衣的少年人说:“师弟,瞧着并无异常。”

  少年人弯腰隔着小麦,连头都未曾抬一下:“知道了。”

  马车缓慢而平稳的穿过麦田,眼瞧着便要驶进树林,麦田中却有一农女忽然惊呼:“娘!娘!娘流了好多血!官爷!求官爷救救我娘!”

  原是有农妇不慎用镰刀划破了腿,血流不止,其女惊慌,连连向在田中帮忙割麦的官兵求救。

  少年人终于放下镰刀,冷声道:“速去取金疮药。”

  与此同时,那辆挂着“顾氏医馆”的马车帘内亦伸出一只玉白如瓷的手,玉手主人轻扯车头铃,声若黄鹂:“表哥,停车。”

  驾车青年闻声立即轻吁一声,勒停马车,搬下马凳。

  马车里抱剑的少女率先推开后车门,径直跳下,而后头戴素白帷帽身穿胭脂雪交领襦裙的少女才背着药箱走下马车。

  抱剑少女被留在马车车尾静守,背着药箱的少女则由兄长陪同疾步赶去受伤农妇所在的麦田。

  兄妹二人赶到时,顾青树已经将金疮药不要钱似地大量洒在农妇被镰刀划破的腿上,然效果甚微,农妇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身材高挑的少女背着药箱俯身,冷静道:“我是大夫,烦请诸位散开,莫要围堵在此。”

  或许是好心,在农妇女儿惊呼喊人求救之后,离农妇一家较近的官兵和一些热心邻居全都围了上来,想着能帮忙做点事。

  此时听见少女所言,他们整张脸顿时皱起,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真有本事救人?

  这些人脸上的质疑毫不遮挡,少女表兄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并不意外,且随时准备为表妹应对质疑。

  纳罕的是,这些人却没有出声质问,而是不约而同看向人群中戴着斗笠的高大少年。

  少年头戴斗笠,脸微微垂着,大半张脸都隐在帷帽下,只露出紧绷成线的薄唇和一截线条清晰的下颌。

  “都散开!别打扰大夫治病!”

  然而紧接着帮兄妹二人说话的人却是方才拿着金疮药跑来的魁梧青年,围观众人竟也十分听话,顿做鸟兽散。

  魁梧青年与少年站在一起,少女表兄见状微微怔松,难不成方才是他看错了,围观众人不是在看这斗笠少年?

  “表哥,帮我按住伤口上方。”

  众人都散开后,少女略略调整站位摘下帷帽,朝无人处半跪在麦田,继而动作麻利地打开药箱,又从药箱中拿出剪刀剪开农妇伤口附近的布料。

  听见喊声,少女表兄收敛心思,撩袍俯身,专心为少女打起下手。

  普通割伤,倘若伤口不深,清理过后洒上金疮药再用纱布包扎便可止血。像农妇这种上过金疮药却仍血流不止的,乃是伤口太深、伤到血管之故,如此则需要在初步止血之后快速缝合伤口,再行包扎。

  因此少女表兄用双手大力箍住农妇伤口上方的皮肤后,少女便用约莫三指宽的长布条紧紧缠住农妇小腿,接着又拿起先前那些官兵用来清理农妇伤口的热水把敷在农妇伤口上的金疮药尽数冲净。

  农妇顿时疼得嗷嗷大叫,手脚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

  少女见状从药箱中拿出衔枚交到农妇女儿手里,“让她咬住此物,可防受伤。”

  衔枚是军中秘密行军用的物件,以防不慎弄出声响,将士们常将此物横咬于口中。

  军中麻沸散不足或伤兵过多时,军医也常用此物来让伤兵忍痛,不过此物在民间药堂中却不多见,毕竟寻常药堂不会短缺麻沸散。

  可是农妇女儿这会儿六神无主,怔怔从少女手中接过衔枚后却不知该怎么用,下意识便看向斗笠少年求助。

  斗笠少年薄唇为抿,从她手中拿过衔枚,一言不发地走到农妇身后,将衔枚横放于农妇口中,同时帮行医少女按住农妇因受不了疼而胡乱挥舞的双手。

  农妇的双腿则由少女表兄按住。

  少女则点烛烧针,开始为农妇缝合伤口。

  当银针穿入皮肉,农妇顿时咬着衔枚瞪大双眼,到底还是昏死了过去。

  农妇女儿见状心口一窒,以为自己娘亲就这么没了,差点朝行医少女打来,好险被顾青树及时擒住双腕,解释道:“大娘没事,只是疼晕了。”

  斗笠少年蹙眉,暗中抬眸向顾青树使了个眼神。

  顾青树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继而便半是强硬半是礼貌地把农妇女儿拉出了麦田。

  少女表兄这会儿背对着两人,因此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约莫一刻钟后,农妇的伤口终于处理妥当,顺利止住了血。

  这时,斗笠少年总算扶着农妇仰起脸来看向兄妹二人,声音竟略显拘谨:“兄台、姑娘,扈大娘家中离麦田甚远,我等皆是骑马而来,不便相送,不知可否请二位将扈大娘送回家中?”

  少女抬着袖子在擦拭鬓边薄汗,闻声并未看向少年,只道:“她家住何处?若与我们顺路,捎上一程也无妨。”

  倒是少女表兄认真打量起斗笠少年,但见少年黑眸澄澈无暇,面容俊秀,似乎还有两分稚气未脱,表兄那双与少女有三分相似的凤眸倏地亮起,不仅全然打消先前怀疑,还思考起这少年做表妹夫婿的可能性。

  下一瞬,他便听到少年回答表妹的问题:“扈大娘家住在橘田县北边与云州相邻的村子。”

  那便是顺路。

  他们也是往北去。

  表兄眸光愈发灼灼,当即道:“我听妹妹的,妹妹说送那我们便送,不过方才这大娘家人似乎对我们有些误解,你可方便与我们同行,好替我们向这位大娘的家人解释一二?”

  “这是自然,二位医者仁心,扈姑娘是一时情急才会误会。”

  少年说罢扯起唇角拘谨地笑了笑,只是熟悉少年的人都知道,那笑容其实半点真心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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