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 第7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锦月望见姜幼安,先在她跟前福了福礼,而后才道:“姑娘,来人名唤扈三娘,是在青禾镇孙里正二儿媳李氏跟前伺候的嬷嬷,她今日来非是给自己看病,而是想请姑娘去孙家给李氏诊脉。”

  姜幼安闻言凝眉想了想,转而看向叶晋:“表哥,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在橘田县遇见的农妇?她女儿是不是也姓扈?”

  叶晋明白姜幼安想做什么,略略颔首,道:“表妹稍等片刻,我去前堂探探。”

  姜幼安嗯一声:“快去快回。”

  小半刻后,叶晋面色轻松的回了二进,向姜幼安道:“这扈三娘是橘田县扈姑娘的姑母,方才暗卫也探了消息回来,孙家并无危险,只要表妹愿意便可去孙家出诊。”

  姜幼安听罢放了心,唇角开心弯起:“既然没有危险,那自然是要去的。表哥锦月,你二人留在医馆,锦盘随我一道去孙家。”

  锦月和叶晋应是,锦盘抱剑随姜幼安走去前堂。

  扈三娘在医馆中前前后后等了快两刻,这医馆的人也前前后后往后院跑了好几回,那位传说中的女大夫却始终没有出现。

  若非亲眼见到大嫂小腿上的疤在涂上女大夫留下来的药膏后一天天变浅,她这会儿定会当这顾氏医馆的女大夫是在拿乔。

  可她见过那些,知道这医馆里的女大夫事有真本事,扈三娘便愿意等下去,甚至担心女大夫会拒绝出诊。

  毕竟大嫂和侄女都说过,这女大夫性子冷清。

  正想着,扈三娘一抬头便看见穿着红粉玉素色衫裙头戴月白轻纱帷帽的高挑少女背着药箱,姿态从容地迈过门槛,姗姗走到她眼前,声音清脆若黄鹂:“烦请带路。”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冷着脸的黑衣抱剑少女。

  扈三娘心神莫名颤了颤,竟下意识垂下双眼,恭谨道:“是,二位请随我来。”

  出了门,扈三娘本想请女大夫和她身边的抱剑少女与她同乘马车,可走到马车跟前一转头,却见抱剑少女正一手抱剑一手扶着女大夫走上医馆马车。

  那马车后头挂着顾氏医馆的布帆,内里宽敞,四面有窗,窗外皆挂着竹帘,朴素而雅致。

  扈三娘在李氏身边伺候十多年,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自然也就知晓这马车虽看着不打眼,但夏日晚上坐这样的马车却极为舒爽。

  若不是要顾及主家颜面,她都想厚着脸皮过去蹭坐了。

  扈三娘想着轻叹口气,遗憾地踩着马凳登上孙家厚实的榆木马车,同时催促车夫:“快些带路,二夫人在家中等着呢。”

  没一会儿,两辆风格不一的马车先后驶离顾氏医馆。

  与此同时,此行隐藏在暗处负责保护姜幼安安危的死士亦出动半数。

  好在孙家之行无惊无险,李氏身子是一年前小产时落下的病根,孙家也曾给李氏请大夫看过,只是一连吃了大半年苦药却始终不见好,李氏的月事仍是隔三差五便来一回,以致李氏的夫君已经一年没与她行过房。

  姜幼安诊脉过后先问李氏要了从前大夫给她开过的方子,一一看过,然后才从药箱中取出针灸为李氏行针。

  一刻钟后,她为李氏取下银针,同时将药方交给扈三娘:“这里有两副药方,前十五日吃第一副,早、中、晚,一日需吃三回;后十五日吃第二副,只需早晚各吃一回,再辅以针灸,如此一个月后便可痊愈。”

  李氏今年不过二十有五,这一年来却让这病症折磨得身心俱疲,闻言灰败的眸子里顿时燃起希望,激动抓住姜幼安手腕:“顾大夫此言可当真?”

  姜幼安轻轻抽出自己手腕:“每隔三天去医馆找我行针一次,半个月后你的症状便会减轻,但切记一个月内万万不可行房,否则你的症状会比之前更严重。”

  李氏牢牢点头:“妾身记下了。”话落便朝扈嬷嬷使了个眼神。

  扈三娘暗暗点头,在送姜幼安和锦盘离开孙家时竟往锦盘手中多塞了点什么东西,又说:“二位莫要推脱,这是二夫人对顾大夫的一点心意。”

  说完转身就走,利落关门。

  锦盘对扈嬷嬷的举动再熟悉不过。

  身为殿下身边红人,哪怕锦盘再缺根弦,想贿赂她的人却还是一茬接一茬。

  过去她都是哪送的还哪儿,但现在这东西是别人贿赂殿下的……

  锦盘为难地眨眨眼睛,摊开手掌,看向殿下问:“姑娘,这、这该怎么处理?”

  姜幼安凤眸中也透出一丝新奇,从前都是她赏赐别人,没想到今日竟被她的病人赏了一片银叶子。

  她不禁轻笑:“好好收着,锦盘,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笔诊金,这片银叶子必须得留下来做纪念……”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若山间清泉。

  萧无衍驾马一路狂奔,远远便看见那辆挂着“顾氏医馆”的布帆马车。

  此时听见顾姑娘说话的声音他一路紧绷的心神总算定了定,对绑在身后的顾青树说:“师兄,坚持住!”

  话落扬声高呼:“敢问前方可是顾姑娘——”

  藏在暗处的死士早在萧无衍骑马出现在这条青石板路上时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即射杀此二人。

  姜幼安听见喊声笑意一凝,循声望去,便看见那骑着马喊她之人竟满脸是血。

  她秀眉微蹙,看着锦盘疑道:“此人是谁?我见过么?”

  锦盘眯眼望向远方:“回姑娘,这二人……这二人好像是在橘田县跟我们一同送农妇回家的官差。”

  哦,想起来了。

  是那个故意不要她药膏的少年。

  姜幼安蹙起的眉缓缓放平。

第8章

  “是我心思狭隘,误会了顾姑娘……

  顾氏医馆。

  锦盘端着一盆血水走出厢房,满院馥郁花香冲淡鼻尖的血腥气,她脚步飞快地走到院子角落将血水倒进废水渠,接着就来到厨房又端了一盆热水回厢房。

  叶大人和锦月姐姐都在帮殿下救治病人,她不会医术便只能做些跑腿的活。

  把热水送到厢房,锦盘又跑回到厨房往灶台底下添柴,添完柴便马不停蹄地提着木桶来到二进院落里的井边打了满满两大桶水。

  锦盘天生力大,这些事于她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二进院子里也有间医馆前堂专用的厨房,这会儿也烧上了备用热水。

  锦盘把热水舀进空桶,然后再将刚打好的井水倒进锅里烧,最后才提着两桶热水麻利而稳当地回后院厢房。

  来到西厢房廊下,锦盘看见锦月端着一盘血水从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急忙加快脚步:“锦月姐姐,我来,你回去帮姑娘。”

  锦月看着累得鬓发冒汗的锦盘,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里不禁溢出心疼:“顾公子的血已经止住了,里面暂且用不上我,热水也够用,你送完这两桶水便不要再跑了。”

  锦盘闻言松快地笑了笑,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姑娘终于能歇息了。”

  话落,她便提着两桶热水步伐轻快地大步走进厢房。

  锦月看着她健步如飞的背影,轻叹口气,摇摇头失笑。

  顾勺身上共受了六处剑伤,右肩、后背各一道,左手臂上有两道,再有就是左大腿上也有一道,不过这些伤口都不算深,只需止血清理过后包扎即可,最致命的是他左侧胸腹之间被人以利剑贯穿皮肉的伤口。

  姜幼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汗流浃背才好不容易保住他的小命。

  幸好对方刺偏了些,否则就凭他们在路上耽搁的那小半时辰,届时别说是她,便是将宫中御医全都请来也回天乏术。

  病床前,姜幼安捏着一方血帕子直起腰,然后才看向屋中满脸血痕的少年,问他:“顾公子的命眼下算是保住了,但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接下来的三天哪怕只是头疼脑热都能要了他的命,你这三天最好时时陪在他左右。”

  少年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言辞简短:“嗯。”

  姜幼安便道:“好,一会儿锦月会教你该怎

  么照顾病人。”

  话落,她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片息,他其实也受了伤,左肩、右手小臂上都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只是他身着黑衣,这两道血痕看起来便不太显眼,且这少年从遇见她那刻起便没说过一句疼,只是恳求她救他的师兄。

  思及此,姜幼安凤眸轻眨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叶晋:“表哥,这里交给你了。”

  总归不是什么致命伤,一会儿表哥和锦月瞧见自会给这少年处理伤口,她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叶晋跟着打了一晚上下手,脖子泛酸,本来在揉着后颈仰头看窗外的丹桂树,闻言立即放下血糊糊的手应声:“好。”

  又对刚刚放下两桶热水的锦盘道:“送表妹回房休息。”

  锦盘顿时咧开嘴角笑了:“嗯!姑娘,我送你回房——”说着走到姜幼安身边,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手臂往外走。

  萧无衍余光掠过主仆二人的背影,却并未在意,毕竟顾姑娘忙累了一晚上,家仆搀扶实属正常。

  他的注意力很快便移到顾青树身上,眉宇间倏然染上一层阴霾。

  今夜在橘田县林中伏击他们的人究竟是谁……

  叶晋在姜幼安走后又揉了会儿酸胀的脖子,好不容易缓过来劲,他走到厢房桌前给自己倒凉茶,一口气牛饮了两三杯畅快舒气,然后才看向守在床头的黑衣少年:“对了小兄弟,我只知晓顾兄名讳,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你与顾兄是师兄弟?”

  萧无衍背对着叶晋,闻言瞬间收敛神思,颔首起身看向叶晋:“是,秦兄,我姓萧名伍,师兄的父亲是我师父,不过我十二岁才拜入师父门下,学艺不精,若不然师兄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

  叶晋听罢不由放下手中茶盏,“萧兄弟,你别怪我多问,只是我和表妹初来乍到实在不想惹事上身,你和顾兄……这是去做什么差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若非咱们之前在橘田县见过面,我和表妹知道你们是官差,不然还真不敢为顾兄医治。”

  萧无衍闻言拱手作揖,黑眸澄澈,模样诚恳:“今日多谢顾姑娘和秦兄出手相助,此番恩德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必定结草衔环。只是……”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犹豫片刻才接着道:“只是我与师兄的差事乃是机密,如今不便告知秦兄,但请秦兄放心,我二人在镇远侯军中做事,绝不会为秦兄和顾姑娘惹来祸事。”

  “镇远侯?”叶晋蹭地一下站起,当即一个箭步冲向萧无衍,快到他身前时又堪堪停住脚步抱拳回礼:“原来如此!原来萧兄弟和顾兄是为我大燕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儿郎!方才是我失礼!还请萧兄弟莫怪!”

  锦月端着热茶和点心回到厢房时便看见心肝玲珑的叶公子正在长袖善舞,不由垂眸,配合的敲了敲门扉:“表公子,请您小声些,顾公子是病人,需要静养。”

  叶晋听见提醒脸色一红,眼神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连忙小声向萧无衍道歉:“萧兄弟见谅,我一时太过激动,罢了,我还是早些回房,不叨扰萧兄弟和顾兄。”

  萧无衍乖觉本分地颔首:“无妨,秦兄慢走。”

  叶晋又拱拱手,而后便轻手轻脚地往厢房外走去。

  锦月则朝病床走来向少年交待今晚该如何照顾病人,等走近了却发现少年身上也有伤口,顿时正色:“公子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也需要尽快处理,还请公子将上衣脱下……”

  叶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听见这话当即又翻身折回:“萧兄弟也受伤了?嘶,怪我眼拙,这伤口得不浅呐。”

  匆匆走到病榻前,他模样担忧地抢在锦月之前查看萧无衍的伤口,然后自然而然道:“锦月,你去打盆热水来,我来照顾萧兄弟,便当是弥补方才过错。”

  锦月奇怪地看了叶晋一眼,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但她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配合地点点头:“也好,有劳表公子。”话落转身出门,又往厨房跑了一趟。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姜幼安回房后由锦盘伺候着褪去沾满血污的衣服,用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两刻钟澡。

  这会儿她一身舒爽地跨出浴桶,擦干身子后径直走到卧榻趴下,下巴抵着柔软舒服的枕头,姜幼安凤眸焉哒哒地眨了没两下便睡了过去。

  锦盘拿着干爽的布帕来到卧榻,见殿下已然睡着,她不由放轻呼吸,轻轻拿起被子为殿下盖上,接着又蹲下身子一缕一缕地为殿下把滴水的青丝绞干。

  旭日东升,夜里凉爽的青禾镇随着越升越高的太阳逐渐变得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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