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童生的小女儿 第39章

　　“我这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俞荷只当没看到她变脸，笑着说。

　　“好一个出生牛犊不怕虎！”胡嬷嬷彻底冷了脸。

　　俞荷看了眼旁边被胡嬷嬷吓着的大姑姑，一笑，高门大户的一个嬷嬷气势好汹。

　　“明天你给她留吗？”俞有花忧心忡忡，要是留了，她不要怎么办。

　　“不留。后天过节，明天生意好，她来的迟我早收摊了。过了十五谁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话。我一个平头百姓会怕她一个嬷嬷。”

　　俞有花脸上带出一分笑来。

　　卖完二十只烧鸡，俞荷看看订单，明天得准备三十只，大公鸡得准备二十五只。

　　成武今天做了四十斤米，午时一过也卖完了，收摊回家。

　　简单的胡辣汤配菜少，成武买了黄花菜木耳二斤豆腐。

　　俞荷一回家就去屋里给阿奶说要杀三十只鸡，然后回屋记账数钱。

　　俞有钱来帮忙。

　　马三面去把丈夫和孙子们叫回来，提前一个小时开始烧水准备，晚上又陪着俞荷看锅，等三十只烧鸡捞到大缸里泡着，才熄火刷锅。

　　半夜三更，成武起来磨米浆，俞有粮等他干了一个多时辰也来帮忙，唐二婶负责蒸米皮。

　　简单版的胡辣汤还是李二娘做，家里人都试了，数她做的好吃。

　　“今天的米皮好像多些？”

　　“用了五十斤米。昨天街上人多，码头上的人也来，卖的很快。”唐大丫笑呵呵的说：“老三昨天没去，我们俞荷顶一个大人。买烧鸡的人都夸她能干。我看了她写的订单，就想着我也得学着认些字。”

　　“有二嫂和二哥成武她大姑父大姑看着，我和她爹放心。”李二娘一边炸豆腐，一边笑着说。

　　“你们放心，街上有我们看着呢。”唐大丫骄傲的说。

　　“他大伯买的果树和花椒树往哪里栽？得快点种好吧。”

　　“梁上种的麦，俞荷说花椒树麦地里不长，随她，她花钱买的，看她种哪里！”李二娘锅里炒着姜蒜辣椒坛子肉，倒进去一桶水，等水开。

　　不一会儿厨房收拾好，两大笸箩米皮搬上牛车，胡辣汤出锅，和俞荷两个人开始往干净的大背篓里装烧鸡。

　　俞有钱来帮忙，烧鸡背篓放好，俞有粮驾车带着四人要上街。

　　赵娟屋里闻着胡辣汤的味要吃，俞有钱问了马三面给舀了一勺。

　　“黑糊糊的胡辣汤真好吃！”赵娟几口吃完，笑着说。

　　“这是花椒和胡椒锈了锅，俞荷还说省了买酱油的钱。明天过节吃烧鸡，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等会洗完尿布去给大哥帮忙种树，俞荷要把果树和花椒树种在旁边的这一亩地，位置都给老大划好的。”

　　“家里——你做什么饭，我吃什么。”赵娟想跟着吃大锅饭，不想每顿都吃荷包蛋和米。

　　到了镇上，俞荷刚刚摆好，就有昨天定的两个人来取，俞荷就说明天家里过节，十六正常出摊，这两个人又各买了一只小鸡。

　　又有两个人来取，俞荷还是这话，有一个人多买了一只。

　　“俞荷，你比你三叔会做生意。”俞有花旁边看了半天，夸道。

　　顾大安今天也出摊，半只猪一会就卖完了，俞有花不担心了，有心思

　　和俞荷说话。

　　“哪里，我三叔能说会道，我不及他。我就想着多提醒一下，多问一句，买卖双方都高兴。大姑也可以问问主顾明天要什么肉，大概要多少斤，能留的就可以提前留，没有的也可以提前准备点。”客人预定好，他们卖东西也有个数。尤其大姑父人缘好，各个主顾定了基本上不会退。

　　有人来买肉，俞有花去忙了，俞荷伸伸懒腰，踮脚看着背篓里剩下的烧鸡，现在时间还早，乡邻要等会儿才来。

　　看见二哥给客人调的红辣辣一大碗热米皮，俞荷觉得自己又饿了。

第48章

　　不行，等中午再吃。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俞荷边卖边说明天不出摊，不到一个时辰三十只烧鸡就卖完。坐下吃了一小碗米皮，背篓留给二叔看着，蹦蹦跳跳先回家。

　　顾大安的肉都卖完，收摊，成武的热米皮一卖完，俞有粮都没看到胡管事，连忙赶牛车收摊回家。

　　唐大丫看着被牛车抛在身后的白水镇，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今天街上人真多。明天过节，十六人怕少，二十大集我们多做点米。肯定向卖。”唐大丫笑着和打瞌睡的成武。

　　“不出正月，我们就能把买米的钱挣回来。到时候我给俞荷纳几双鞋底，让你大娘给做绣花鞋。”

　　——

　　“阿爹，桃树和苹果树种的太密了。”俞荷一看两米远的间距，小小的树苗，都想把这行拔了重种。

　　“密了啊，那没事。我再种。”俞有地看了眼偷笑的俞有钱，说着就开始拔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卖的快啊。都是昨天预定的客人。”看眼站着看热闹的三叔，俞荷自豪的笑着说：“二叔也快回来了。今天生意都好。我走的时候大姑父的一头猪也快卖完，他们留了猪头和猪肠和猪蹄，明天要来过节。”

　　“等会儿你记得提醒你阿奶，让多做点杂粮馒头。”俞有地又开始挖坑，俞有钱自觉帮忙。

　　父女三个把十几棵果树种好，俞老头带着成文几个来帮忙栽花椒树，提水灌。

　　下午不用准备明天的货，家里能去的都去河边捡石头，他们这几天捡的石头，门口旁边堆半圈，够做大门口的围墙。

　　俞老头商量着明天休息一天，早上带孙子们去江上钓鱼。

　　马三面拿出风干的排骨泡上，晚上婆媳三个蒸了三笼杂粮大馒头，一笼屉白面多的豆腐洋芋辣子油包子做晚饭。

　　“阿奶，包子真好吃。赶明儿蒸了去卖！”俞荷解决了一个大包子，手上沾了油，还想吃。

　　“你个猢狲，什么都想着换钱，你马上开学，家里大人都有事。洋芋不多还要留种。”马三面笑着递给她一个小包子。

　　“也是噢。”俞荷接过来接着吃，她要去上学，烧鸡谁卖？

　　马三面骂人，家里人都躲得远远的，厨房现在就婆孙俩。

　　“阿奶，后天你跟着二叔去卖烧鸡，半个月我给你二百文。”

　　“让你大姑帮你卖。”十五天二百文，都赶上酒楼跑堂伙计一个月的工钱。

　　“那不行。大姑也要做肉夹馍生意，我建议她带卖卤肉，猪头猪肘子白水大料煮了，第二天用辣椒油凉拌，她答应我说要考虑考虑。”

　　马三面听得有些着急，明天她得说说有花，这买卖一听就能带着做，家里做辣椒油，蒜汁，都有方子，不怕她传出去。

　　“行，她要真开张。我去帮忙卖烧鸡。”

　　“阿奶，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俞荷一个大油嘴吧唧亲在马三面脸上，撒丫子跑了。

　　外面吃饭的人还以为俞荷挨打了，也不好问，都不说话。

　　俞荷笑着进自己屋用手帕擦了手，蹦蹬倒在床上，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抱着肚子起来，去后院棚子里看地窖取出来的洋芋。

　　洋芋还剩下两百多斤，俞荷厨房取割韭菜的刀片，点着蜡烛切洋芋种，有芽点的地方切成块，拳头大的洋芋能切出六七块种，一窝种两块，切好三粪斗，月亮出来，俞荷去厨房掏了一斗草木灰拌匀。

　　洗洗就睡。

　　过年有“小初一大十五”的说法，正月十五闹元宵，闹元宵讲究的就是一个热闹。

　　马三面早早起来，俞老头带着儿子去坟上点灯，回来又去祠堂上香磕头，回来家里点灯，放鞭炮。

　　被院子里热闹叫起来的俞荷，刚刚起床就被告知白水镇今天有大戏看，中午还有各村的社火表演，下午有划船比赛。

　　一问村长，才知道他们昨天回来的太早了，通知是下午贴出来。

　　“俞荷，快洗漱吃饭，完了跟你哥姐去看大戏！”对着一脸错失了金子的俞荷，也就马三面还能笑着吩咐。

　　“阿奶，我今天有活，你们去看吧。”俞荷慢条斯理的洗脸，俞梅成文几个已经收拾妥帖要上街。

　　俞有地李二娘，唐大丫俞有粮成武也去。

　　等他们都走了，俞荷去后院草棚把土豆块倒进背篓里，背着往她这一亩地靠里边的地边来。

　　大堆的粪阿爷二叔帮忙堆成了小堆，散的满地都是，家里其他在这里堆肥的粪也都用牛车散到地里去了，留下一个个粪窝窝，是阿奶清明种南瓜的好地方。

　　地犁过三遍，土壤很松，俞荷比划好一窝窝洋芋苗的间距，开始用锄头挖坑，挖好二十个坑，俞荷用粪斗铲粪一窝窝的先下肥，再一窝窝两个种块，最后盖上厚厚的一层熟土。

　　两行种下来，俞荷累的满头大汗，洋芋种下去一半。

　　岳家报喜回来后院溜达的俞有钱看见了，赶紧来帮忙，一边嘴里唠叨。

　　“咋不叫你爷给你帮忙，你年纪小，累着了会不长个儿，快回去喝口水，把你爷爷叫来帮忙。你妹妹等会要醒，我得回去去抱孩子。”

　　“不急，这点洋芋种种上我就要休息。”

　　俞有钱能说什么，哼哧哼哧挖坑，看着俞荷下粪，啧啧两声真舍得下肥料，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上俞老头就扛着锄头来了，什么话也没说接过俞荷手里的粪斗下粪，俞荷只得提着篮子两个一窝埋洋芋种。

　　种了长长的四行，拿来的洋芋种完，俞荷弱弱的和阿爷解释道：“阿爷，是我自己要种地的，就不能依靠别人。以后我种的地会越来越多，我得自己摸索经验。书上说洋芋埋在地里不会冻坏，我就想做个实验看看。”

　　“嗯。明天还想种啥给我说，我给你帮忙。”小孙女这软话把俞老头说的心软了。

　　“俞荷啊，快去煮肉，我来种洋芋，你阿奶说你一个人在种地呢，我赶紧过来看看！”顾大安笑着地头走过来，笑着说，忙和俞老头打招呼，接过他手里的锄头和粪斗。

　　“我力气大，种田可是一把好手！”顾大安认真给俞荷比划了两下子，一口气挖了十几个窝窝。

　　俞老头看俞荷一眼，笑着说：“你去帮你阿奶煮肉，我和你姑父给你挖好窝窝，下好肥，等你空闲再种洋芋。你准备种多少？”

　　“阿爷，再种四行。剩下的地等二月种棉花花生番麦红小豆。”

　　“行了，你去吧！”俞老头挥挥手，顾大安一行挖好，已经拾起来粪斗下肥。

　　俞荷只好回来，马三面在厨房烧猪头，俞有钱在烧两幅猪蹄，俞有花把干净的肥肠再洗了一遍。

　　“大姑，我教你做卤肉，卤肥肠。”俞荷拿个秤，把十几味大料拿出来，一斤肉搭配多少大料煮，该煮多长时间，一一说给俞有花。

　　等猪头肉洗好，俞荷先用麦芽糖炒糖色，锅里倒水下大料下猪肉开始煮。

　　猪头肉和一条五花肉煮好，再下肥肠开始卤煮，肥肠要小火慢炖。

　　马三面把猪头肉切了一小碟子，给俞有花和俞荷尝味道。

　　看着红亮的颜色，俞有花激动的夹起一块，五香味的卤肉味道很香。

　　“俞荷，这样煮的肉真好吃。”

　　“确实好吃。”马三面尝了一片也跟着说。

　　俞荷也吃了一片不腻，香味浓郁 ，口感特别好，“大姑，等凉了，拌上蒜汁辣椒油香菜葱花炸花生花椒粉，你再尝。”

　　俞荷说的调料家里有现成的，马三面打发她去后院菜地拔葱和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