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第40章

作者:野梨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宫斗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来寿敲了下他脑袋瓜子,喜滋滋地命道:“烧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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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盈盈方踏进殿里,便忽被一道颀长身影抵在雕花门上。晏绪礼浑身滚烫,石青绸面袍子松散系着,里头露出的雪白中衣,竟已叫热汗浸透半幅。

  五指深深掐进她腰间软肉,晏绪礼呼吸沉沉,焦躁难安地追问:

  “为什么回来?”

  “盈盈,为何要回来?”

  这一声破天荒的“盈盈”,浑似火星子迸进油锅,噼里啪啦烧灼了永夜。

  尚盈盈仰着脸儿,眼底忽然便汪起两泓秋水,喉间哽咽,挤得字字发颤:

  “那您又为何要派奴婢去呢?”

  “拿奴婢最不可得之物来诱,好引奴婢犯错吗?万岁爷好狠的算计……”

  话音未落,尚盈盈忽觉天旋地转,竟是被晏绪礼一把扛去肩上。

  明黄帐子随风摇晃,龙尾巴勾着缠枝牡丹,在锦褥里陷下深深人影。

  晏绪礼将尚盈盈按去榻上,鼻尖蹭着她耳后细绒,热息喷得那片肌肤泛起胭脂色。

  尚盈盈忽觉抵上何物,隔着层层衣料犹自彰然。她惊得浑身一紧,指尖猛地揪住脑后茉莉花枕。

  晏绪礼如初次吻她时一般,嘴唇贴着她颈侧淡青血脉,痴迷般吮咬摩挲,不住诱哄道:

  “盈盈,朕的好盈盈……”

  唇齿间忽然尝到咸湿,晏绪礼强忍下来,微微后仰腰背,仔细去分辨尚盈盈脸上神情。

  可就连尚盈盈自己都说不清,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或许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太急,尚盈盈无所适从,像迷失了来路归途的羊羔,轻轻啜泣:

  “主子爷,奴婢害怕……”

  满心直想将这羊羔捉来磨牙,晏绪礼忽然扯过尚盈盈的手,引她往下去按。

  尚盈盈神魂失张,指尖碰着烧红火刀,便没忍住突地瑟缩。

  腕间美人条晃荡一下,正正磕在晏绪礼身上。晏绪礼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埋首在她颈间,恨声道:

  “尚盈盈,你忒可恶!”

  尚盈盈被连名带姓地骂了一声,慌忙伸臂抱住晏绪礼后背,骇得语无伦次:

  “是、是奴婢的错。主子爷,您没事吧……”

  “当然是你的错。”

  晏绪礼蛮横地含住尚盈盈耳垂,又将她腕上玉镯扽起半寸,卡在小臂正中,叫那害人的镯子再也滑落不得。

  杏红肚兜忽被撩至锁骨之上,晏绪礼俯贴在尚盈盈心口前,头也不抬,便能与她交握着手掌,准确地往下慢捋。

  尚盈盈眼前一片朦胧,却固执地要在黑暗里仰头,拼命去看晏绪礼的眼睛。反复确认这份欲望里藏着的,是对她的不忍毁坏。

  春燠如夏,渐行渐生,暖意顺着经脉往上爬,先燎心肝,再灼肺腑。

  晏绪礼忽觉颈间锐痛,原是这小祖宗发狠咬来。分神低笑一声,晏绪礼忙托着她下巴转向,嗓子哑得不成调:

  “在朕颈上留印子?”

  拇指揉开尚盈盈唇瓣,晏绪礼扶她往自己肩头伏去:

  “往这儿咬吧。不然明儿个叫人瞧见,你还活不活得成了?”

  这一夜实在太漫长,尚盈盈都快闷热得人事不省,晏绪礼才终于松开了桎梏。

  尚盈盈捂着脸儿直抽噎,手掌心却比脸还烫。

  趁着晏绪礼此刻不备,尚盈盈一骨碌爬起来,拢上松垮乱散的长袄,便跌跌撞撞地扑出门外。

  这一动作才发觉,豆绿裙摆竟湿漉漉地黏在腿上。寒风吹过,沾了殿内的热气儿还未散尽,叫人忽视不得。

  尚盈盈怕被瞧见,慌忙去扯,指尖碰到又猛地缩回来,活像被火舌舔过。

  “哟!”

  见尚盈盈自己走出来,来寿瞪大了眼珠子,赶忙近前虚托她一把:

  “姑娘怎么出来了……万岁爷呢?您二位在里头……”

  来寿嘴里像塞了热茄子,直张不开嘴巴似的,只能从鼻腔里学蚊子哼哼。

  外头夜色已深,酌兰瞧不清尚盈盈神色,只隐约见她鬓发微散,登时哭出声来:

  “姑姑,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守住茶房,让墨歆带人闯进去,闹出这番幺蛾子……”

  “万岁爷是不是动怒了?怹在里头打您了?您哪儿疼啊?让奴婢瞧瞧……”

  见尚盈盈掩面,酌兰忙抬手去摸,触到她脸颊烫得像发烧,顿时以为她挨了耳刮子。

  “嘿唷!”

  来寿白眼都快翻上天,右拳头砸进左掌心,满心无奈地撵人道:

  “酌兰姑娘,您就快回去吧,回屋睡觉去,这里没您的事儿!”

  

第34章 掠夺才是帝王本性,何必……

  逃到殿外不多时,尚盈盈到底记挂被她撂在榻上的晏绪礼,不由站在原地踌躇起来。

  恰巧来寿把金盆塞进她手中,半哄半骗了几句,便又将她扭送回殿里。

  殿门自身后无情掩上,尚盈盈没法子,只好磨磨蹭蹭地靠近榻边。盆中热气熏得她玉面透红,如同搽了胭脂般粉艳。

  晏绪礼此刻已安闲如常,随意半拢着中衣,忽见尚盈盈进来,不由低笑道:

  “朕还当你今晚要学小鹌鹑,一头钻进沙子里,再不肯露面了。”

  “主子爷说笑了,奴婢还得侍奉您就寝呢。”

  一闻见帐内的暧昧气息,尚盈盈便直欲逃之夭夭。可她不想被旁人知晓,便只得自己进来料理。

  从水盆里投了条热帕子,尚盈盈本应跪下去替晏绪礼擦拭,可指尖刚伸到半途,便已抖得不成样儿。

  尚盈盈攥着冒白气儿的帕子,忽地往晏绪礼手边一搭:

  “主子爷,您便自个儿擦擦吧。”

  尚盈盈声如蚊蚋,连余光都不敢往皇帝身上瞟,生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见尚盈盈低垂粉颈,晏绪礼方才餍足,此刻竟难得的好脾气,半点儿都没为难她。

  听着上首传来衣料窸窣的动静,尚盈盈忽觉掌心间又叫嚣起灼烫,不禁背去身后,只当自己没生这双手。

  半晌后,晏绪礼倾身过来,慢条斯理地在盆里绞了帕子,水声哗啦响得人心尖儿发颤。末了,还要故作体贴地补上一句:

  “方才是不是弄脏你衣裙了?”

  晏绪礼吹了吹气,嗓音还带着情事后的低哑:

  “朕也替你擦擦?”

  尚盈盈顿时像只炸了毛的猫儿,慌得直往后缩,却被晏绪礼捉住腕子,硬生生拉了回来。

  将尚盈盈圈在榻间,晏绪礼勾唇吓唬道:

  “你这会子不抹干净,说不准就怀上朕的崽儿了。”

  尚盈盈眉心颦蹙,心道她才不信。哪有摸摸就会生孩子的道理?猫儿不是这样打架的。

  歪头陷进软枕里,尚盈盈悄悄堵住耳朵,极力忽视腿上被温水擦拭过的触感。

  可那帕子浸水后温暖湿润,一寸寸掠过肌肤,叫她浑身绷得紧紧的,连脚趾都蜷了起来。

  耳畔传来晏绪礼渐渐沉重的吐息声,尚盈盈心跳如擂,羞怯地蜷起双腿,忽而瓮声瓮气道:

  “明日一早就把墨歆赶走。”

  “她罔顾龙体,胡作非为,断不能留。”

  若不是墨歆自作主张,调换了清火散热的茶水,又哪会有今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晏绪礼眼中含笑,指腹摩挲着尚盈盈脸颊,懒洋洋应道:

  “都依姑姑的。”

  说罢,晏绪礼忽而解开中

  衣,露出肩头浅浅的月牙印。他点着那处,揶揄尚盈盈道:

  “那你张口咬朕,又该当何罪?”

  尚盈盈抬指点上去,虚虚遮住那牙印,活脱脱一副掩耳盗铃的架势。

  晏绪礼却拨开她手指,端的是不依不饶。

  尚盈盈心虚地躲闪目光,最后只得伏去皇帝肩上,飞快地亲了亲那印子。可不知怎的,她竟搭错心弦,鬼使神差地探出舌尖,轻轻在上头舔舐一下。

  这可真是灶王爷翻跟头——胡闹锅台!

  晏绪礼呼吸骤沉,一把扣住尚盈盈手腕,眼底欲色翻涌:

  “乖,再帮帮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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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日午后,送顾嫔回府的众人,又一同乘马车回宫,照旧停在乾明宫外的丹墀前。

  顾嫔省亲归来,自当进殿同皇帝谢恩。尚盈盈奉茶出来,恰巧在廊上与顾嫔相遇,只见她回王府一趟,整个人都鲜活神气不少。

  说到底皇权至高,再高贵的出身,也贵不过里头那位。本来无拘无束之人,都要或情愿、或被迫地踏入高墙围城。

  尚盈盈暗笑一声,心道自己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又替人家惋惜什么?

  杏书下车瞧见尚盈盈,忙噙笑向她走来,伸手拂去她肩头落雪,道:

  “这大冷天的,妹妹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尚盈盈抿唇一笑:“屋里炭气重,倒不如出来透透风儿。况且头回跟姐姐分开这么久,总得出来迎迎。”

  杏书扑哧笑出声来,故意撇嘴儿道:“你可顾不上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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