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表哥 第40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秦谏没说话,程瑾知已经开始着急:“我还没给母亲准备生日贺礼呢,母亲没说要办生日,但总得小办一下,好在初三能回,还来得及。”

  说完她看向秦谏:“我们是一起送个贺礼,还是我就送自己的?”

  秦谏回答:“随你,从前我都没送过。”

  程瑾知并没想到他连这种表面礼节都没敷衍,迟疑一瞬,最后道:“那我送自己的。”

  秦谏不置可否,似乎是不在意。

  最后她问:“表哥在书画院忙得怎样了?”

  秦谏道:“今日我也有件事,大概后日,等下午我早点回来,你和我出去一趟。”

  “后日?”那就是自己出门前一天了,家中应该有许多事要安排吧,她问:“出去做什么?”

  秦谏却卖起关子:“总之是好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看着他,不知能有什么好事。

  过两天,她早早安排好家中的事,又备好第二日要出行的东西,便等着他,他果然回得早,一回来就让她带上惯用的笔,然后带她出门,两人乘车出去,到一间店铺前停了下来,程瑾知下车一看,上面挂着匾,写着“铭箴堂”。

  她疑惑,不知这是做什么的地方,秦谏和她道:“随我来。”

  两人进门,便有个店小二迎上来,才开口,里面又走出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似是东家,朝秦谏恭敬地拱手道:“秦大人来了,这便是尊夫人?”

  秦谏脸上露出轻笑:“正是。”

  那东家连忙朝程瑾知道:“久仰久仰,秦夫人不只有惊世之才,竟也生得国色天香,恍如神妃仙子,与秦大人实在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那!”

  程瑾知不知他为何知道自己,只是浅笑,并未多言,秦谏这几日类似的话听得不少,却还没听腻,怡然地得地受了,朝东家道:“吴老板谬赞了,我夫人明日要出门,今日便将书丹完成。”

  “这边请,这边请——”东家在前引路。

  再往前走,便能听到后面传来阵阵金石雕刻声,又看到前厅摆着许多刻好的石碑,程瑾知明白了,这是家专门刻印石碑的地方。

  只是秦谏带她来做什么?为什么说她要完成书丹?书什么丹?

  直到东家带二人去一块石碑前,上面已经用白线划了格子,朱砂颜料也在一旁,只等人来书丹。

  所谓书丹,就是在石碑上用红色的朱砂写好字,再由刻石师傅按朱砂印迹刻出文字,如此便是一篇碑文,可保千百年不毁。

  秦谏此时拿出那篇“翰林院之书画院序”来,和她道:“殿下有令,要将你之前的字刻印成碑文,所以得劳烦你再写一遍。”

  程瑾知吃了一惊:“碑文?太子殿下说的?是要立在书画院?”

  “对,如何?今日能写得完么?”随后他解释:“前日才下的令,急事急办,今日备好了石料,所以来让你写着试试,今日若完不成,那就等你从许昌回来。”

  程瑾知一时都接受不了这消息,实在冲击太大。

  但显然来都来了,秦谏也不是开玩笑。

  她拿出手中的笔匣,半晌才道:“我试试。”

  秦谏替她摆好凳子让到一旁。

  她便坐下来,洗了笔,蘸了朱砂,在石碑上开始写。

  一开始对朱砂不熟悉,擦了几次,随后便适应了,一个字一个字往下写。

  阳光慢慢偏西,她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全神贯注写着笔下的字,旁边刻碑的师傅突然弄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她也似乎没听到一样,竟目不斜视,在石碑上写出一道道殷红而端方的横竖撇捺。

  秦谏就坐在一旁看她,看着金黄色的阳光下,她被照得镶了金边的发丝,看着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看着她极端认真的眼神,似乎也忘了时光流逝与周围的嘈杂。

  他想,也许此生他会一直记得这一幕,记得她在石碑前写字,阳光洒在她身上,他在一旁看着她,觉得时光几乎静止,而这一切都在往他心中铭刻。

  

第39章 她的信

  二人书丹完出去时,天已见暮色。

  秦谏带她去八仙楼用了饭才回去,从马车上下来,夜色苍茫,四周静谧,侯府似乎已经安睡,一道银钩似的月牙挂在天空,满天繁星将夜照得璀璨。

  如此美景,两人相伴,他牵起她的手,看看那泛着银色光辉的星月,轻声道:“我好像明白了一句诗的意思。”

  “什么?”她问。

  “原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程瑾知也看向天空,柔声道:“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秦谏看她一眼,回头朝夕露等人道:“你们先回去点灯备水吧,我与夫人在院子里走走。”

  夕露几人应下,从后面过来往前而去,此地就留了两人。

  待她们远去,他突然拽过她,将她按向走道旁边墙上,猝不及防就吻过来。

  她呼吸一窒,在他侵掠下微有怔神,又唯恐周围还有人,却又神魂俱失,身体发软,不由就轻轻抬手抓住了他臂膀上的衣衫。

  他将她越按越紧,一手托起她后脑深深探入吸吮,耳边几乎都能听到唇舌相缠的声音。

  甚至,她到感觉他身体的急速变化,他抚着她腿侧,紧紧朝她倾压,直至后来,他开始撩她裙摆竟有想进来的趋势。

  她用最后残存的理智推开他,轻声道:“别……等会被人看见……”

  他也明白此时不允许,若真被人看见,那可是府上的大新闻了,但他一时半会儿按捺不住,再次抱住她亲吻好久才又拽起她往绿影园走。

  走到院门外,没了灯笼,黑夜中一片幽深,他再次忍不住抱了她亲一阵,这才进屋去。

  后来,浴房漫了大滩的水,床褥也一片凌乱,他在最后的震颤之后紧紧将她抱住,在她上方看着她道:“喜欢吗,我,喜欢你所嫁的这个男人吗?”

  她脸色酡红,轻轻喘息,看着他点点头:“表哥这样的男人,谁会不喜欢?”

  他一笑,回道:“那叫我夫君。”

  “夫君……”她眼中带着蒙蒙水气,轻唤一声。

  他低头,散乱的头发从上面垂下来,扫落在她肩头,再次吻向她。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程瑾知一身素服,乘上马车与秦禹一同出发,前往许昌。

  此行并没有带多少东西,除了丫鬟就是几个骑马带刀的护卫,轻装简行,准备在天黑前到许昌。

  秦禹与程瑾知两人都没怎么出过远门,她是身份束缚,而秦禹是被母亲管得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读书,此番出来,尽管是奔丧,两人却都有些雀跃。

  马车出了城门,能看见城外路旁的柳树,还有不远处绿油油的农田,朝阳从天边冒出头,一行白鹭自田间飞上天空,程瑾知撩起车帘看向外面,觉得好美。

  到日头高升,人马都有些累了,旁边正好见茶棚,程瑾知便让队伍停下来歇息,喝口水喂马草。

  她在马车上待了半天,也颠得厉害,就戴了帷帽,从马车上下来。

  秦禹也从后面马车上跳下,看看远处,又看看茶棚,眉眼间明显的轻松惬意。

  到茶棚寻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秦禹问:“嫂嫂去过许昌吗?我只知曹操迎献帝至许都,虽与京城不远,却从去过。”

  程瑾知回道:“你都没过去,我就更没去过了。”

  秦禹喝了一口茶,赞道:“没想到这茶棚简陋,茶却好喝。”

  程瑾知笑了笑:“这只是普通的毛尖,你觉得好喝是因它是茶棚的茶,你没喝过。”

  秦禹问:“嫂嫂喝过?”

  程瑾知叹声:“我自然也没有。我是没办法,你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出去走走。”

  “母亲不让,要我专心读书……”秦禹落寞道,“大哥就不同,他以前就算是读书也常和同窗出去,身边随便带两个人就去什么泰山,黄山,庐山,或是西湖,白帝城,祖父

  也管不了他。”

  他说这话,脸上不无向往。

  程瑾知回道:“下次他再出去,你主动和他说,让他带上你。”

  秦禹摇头:“还是算了,看见大哥我会紧张。”

  两人正聊着,又有一行人过来,其中一人高声大气,说道:“店家,来三碗茶。”

  另一人道:“店家,你这有斗笠卖么?今日太阳大,可晒死我了。”

  听见这声音,程瑾知与秦禹两人同时看过去。

  说话那人一身窄袖圆领袍,身量明显比另两人矮小,细皮嫩肉,像个娇贵的小公子。

  但程瑾知和秦禹都认了出来,这是姚望男。

  秦禹大为吃惊,一动不动盯着这边的姚望男,而姚望男则看着店家,没注意这边,听店家说没斗笠。

  程瑾知叫来秦禹身边的小书僮,和他轻声吩咐几句,那小书僮疑惑地往前边去,随后同姚望男道:“公子,我家主人有斗笠可以让给你。”

  姚望男连忙道:“真的,那可太好了!”

  书僮接着道:“我家主人说,一两银子。”

  姚望男吃了一惊:“一个斗笠,外面才卖十文,你家要卖一两?”

  她一反问,书僮倒有些磕巴起来,“我,我家主人说的。”

  “我去与你家主人亲自说。”姚望男往这边来,见到一个戴帷帽的女子,还有一个……

  那人从桌边起身:“见过姚姑娘。”

  姚望男再次大惊,这不是瑾知她表弟,秦家那个二公子吗?

  那这位女子是?

  程瑾知抬起头,将帷帽撩起来,看着她道:“所谓物以稀为贵,这荒路上哪有斗笠卖,姚姑娘家大业大,还舍不得一两银子?”

  姚望男又惊又喜:“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程瑾知回答:“许昌有位远房表姐过世,我与禹弟去送殡。”

  “可是郑家?”姚望男立刻问。

  程瑾知点头:“正是。”

  姚望男大喜:“那可太巧了,我也要去郑家,他们家瓷器买的我家的,那边货出了些问题,我亲自过去看看。”

  “问题大吗?”程瑾知关心。

  姚望男摇头:“没什么,小事,等会儿我们一起走。”说着她回头朝后面道:“张叔,裴叔,你们把马背上的包袱取下来放好,再喂好马,水壶也满上,完了喝口茶,吃些点心,待会儿我付钱,我包袱里还有只烧鸡,你们也拿出来吃,我就在这边和程娘子说会儿话。”

  那两人似乎是姚家的伙计,听她吩咐,连忙应声,很快就依吩咐去做事了,虽说比她年长,却丝毫不见刁钻油滑,对她很是恭敬。

  程瑾知想了想,她既细致,不容欺瞒,又敬人,还大方,做伙计的如何能不喜欢?

  她往里去,让姚望男坐自己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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