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表哥 第41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姚望男坐下,先朝秦禹道谢,秦禹连说客气,又向她道谢,说自己愧受那些重礼。

  姚望男高兴道:“你喜欢那文房六宝么?那个不好卖,却是我私心喜欢的,所以还是烧了一点点,就送了你一套。”

  秦禹立刻道:“自然喜欢,我从未见过这样有趣的东西,让人将它放在了架子上,怕不慎摔了。”

  姚望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摔了让人去铺子里同我说一声,我马上再给你送新的。”

  “那……那怎么好,我也定不会摔的。”秦禹认真道。

  程瑾知在一旁看着,想起姑母的话。

  她不愿让望男知道姑母的轻视来惹她伤心,也觉得他们远没有那样的心思,便想,回头和禹弟交待,让他不要把路上遇到姚望男的事和秦夫人说。

  ……

  沈夷清将那锦盒放在了自己书房,晚上却梦见秦谏被戴了绿帽子,伤心之下跑来找他喝酒,发现他早知道却没告诉他,于是一怒之下给了自己一拳,沈夷清就被打醒了。

  醒后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梦太过离谱,几封信又没什么,怎么就扯到绿帽子上了,他内心太龌龊太刻薄了,于是舒了几口长气,继续睡。

  过两天,在东宫却得知程瑾知竟去了许昌。

  他大吃一惊,连忙问:“为什么去许昌?怎么突然就去许昌了?就她自己吗?”

  秦谏看着他一脸奇怪:“不能去吗?许昌有位远房表姐过世了,她代她姑母去送殡。”

  “就她自己?”他又问。

  秦谏回答:“和我弟弟。”说完看他:“你怎么了,这么关心我夫人?”

  沈夷清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连忙含糊其词:“没没,我就是……就是好奇,没想到会突然去许昌。”

  说完试探道:“毕竟我也才派人去过许昌嘛……去给陆九陵送帖子。”

  秦谏继续翻自己手上的书,没理会。

  沈夷清见他神色如常,就确定他多半不知道陆九陵和他夫人认识了。

  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陆家和程家,有什么关系吗?”

  秦谏抬头问:“你说陆九陵和我岳家?”

  “是啊。”

  “没有吧,能有什么关系,一在江州,一在洛阳。”

  沈夷清没说话了,所以,程瑾知和陆九陵是怎么认识的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秦谏审视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打听的有点多了?我和你说的山参呢,你问过没有?”

  沈夷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天天琢磨信的事去了,竟把这事忘了。

  秦谏已从他神情中知道他没问,催促道:“别整天瞎打听,快给我将这事办了。”

  沈夷清劝:“你真的要给你继母送山参吗?倒不是钱的事,而是……这也太给她脸了。”

  秦谏看他一眼,不想多说,最后道:“我乐意,你赶紧替我去问。”

  沈夷清能看出来,他并没有那么乐意,或许真的就是为了他夫人而妥协。

  但是,他夫人心里到底怎么想呢?

  她会领情吗?她嫁给秦谏是准备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还是向着她姑母呢?

  她去了许昌,知道陆九陵也在许昌,两人会见面吗?

  那秦禹虽说是小叔子,但同时也是她表弟啊,人家可不站秦谏这边。

  沈夷清觉得自己真苦恼,但他还是憋着没说。

  过两天,两人还在书画院,就遇大雨。

  这雨来得并不突然,两人都带了伞,但雨实在太大了,伞也不顶用,两人只好待在书画院内等着。

  秦谏又问他:“山参呢?有消息吗?”

  沈夷清叹声:“问过了,我舅舅不太愿意卖,我又多问了几句,他说卖可以,但不愿便宜,要这个数。”说完朝秦谏比了一只手。

  秦谏微愣,沈夷清道:“五百两。”

  这边秦谏也吃惊了:“这么高!”

  沈夷清道:“那山参是号称百年老参,品相虽好,其实只有八十年上下,我这舅舅眼下缺钱呢,想赚一笔。其实你继母也不是急着拿它续命,倒不用这么好的。”

  秦谏道:“我只知山参贵,没想到这么贵。”

  “你买五十年的嘛,或者买园参,那些便宜。不过五百两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家底大。”

  他话音刚落,就听秦谏问他:“你手上有多的钱吗?”

  沈夷清惊了:“什么意思?”

  秦谏看他:“什么意思,找你借钱。”

  沈夷清呆呆看向他,疑心自己听错了。

  秦谏无奈解释:“之前置那宅子,将我手上的钱用得差不多了,一时半会儿我还拿不出五百两来,你先借我点,我年底还你,算利息。”

  沈夷清知道秀竹那宅子花了不少钱,确实能将他俸禄用完,“可是……你不还有个金库吗?你娘留给你的。”

  “不想动,再说我把库房钥匙交我夫人了,她不在家,我不想自己去开。”

  沈夷清再次震惊,那可是长公主的库房!他竟然就给自己新媳妇了,这新媳妇才进门多久,甚至连孩子都没生!

  他许久才问:“她找你要的?”

  可见心机不浅啊!手段也够厉害,很难想象这样精明厉害的人,会写出那么端正秀雅的字。

  在沈夷清感叹得说不出话来时,秦谏回道:“我自己给的,她不会找我要的,我要给她还不收呢。”

  “你就没想过这是欲擒故纵?”沈夷清脱口

  而出。

  秦谏笑了一声,“你是‘以小心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见了她便知她不是这样的人。”

  沈夷清却没接上一句“你又不让我见”。

  他在心里犹豫,原本平衡的天平渐渐往其中一边倾斜,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提醒秦谏一声。

  但是,说出来真的好么?那程瑾知既然早先没有和陆九陵怎么样,就算在许昌遇见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他觉得背夫偷汉这种事,能做出来的毕竟是少数。

  关键是秦谏如此对她,她对秦谏又有多少真心呢?

  这时秦谏道:“雨这么大,不知她还能不能如期回来。”说完问他:“有没有借的,你给句话。”

  沈夷清心中一团乱麻,烦心道:“行行行,借借借,你确定要买那山参?”

  “确定。”

  沈夷清长叹一口气。

  雨终究没停,天色却渐渐暗下来,两人不得不蹚水回去。

  雨下了一整夜,秦谏睡在绿影园里,夜里便想,这么大雨,明日她怕是不能动身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也需要来一点安神香。

  暴雨下到第二日中午才停,京城很少见这么大雨,许多路段都淹了,秦府后院的小池塘全漫了,锦鲤从里面跳出来,下人们好一通捕捞才给养起来。

  这一日程瑾知自然没回来,京城这么大的雨,许昌不可能没下,路定是淹得不叫样子,马车走上去翻车都有可能。

  到第二天,京城见了晴,路上的水也排干了,勉强能通行。秦谏正好没去书画院,沈夷清正好没来东宫,两人没碰到,眼看秦夫人的生日就要到了,他正要找沈夷清催野山参的事,石青却给他拿来一只盒子。

  “这什么?”他莫名其妙。

  石青听他这么问也意外:“我以为是公子和沈公子说好了的,刚刚我在外见到沈公子,他就将这个交给我,让我拿来给公子,我问他怎么不进来,我来通禀公子,他却说不用了,就走了。”

  秦谏看着手上的锦盒,猜测莫非这就是那野山参?

  他将盒子打开,发现不是山参,竟然是一沓信。

  沈夷清最近就有些奇怪,眼下是越来越奇怪了,这是什么信?他们之间还有不能当面说的事吗?

  “他再没说什么?”

  石青摇头:“没有。”

  “行了你下去吧。”

  秦谏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打开最上面一封信,拿出里面叠着的信纸。

  这信纸可真够多的,算是极长的信。

  待交信打开,顿时惊住。

  一是上面的字迹,和瑾知的字如此像;二是信首写着“明月君台鉴”。

  明月君,怎么会有明月君,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将盒子里剩下的信看了看,好多封,全都是空白的信封,而自己这一封却是最厚的。

  他又继续看手上的信。

  上面竟提到了科举舞弊案,近十年来,只有他参加会试那一次出了舞弊案。

  从信上能看出,明月君因此案而废了会试成绩,且被禁考,写信之人极其担心他,并为他愤慨不平,所以写了这封安慰劝解,让他振作,以及这信上还有只言片语提到了他,似乎写信人觉得若明月君没遇到这事,状元名次不在话下。

  若如此,这明月君的身份就很像是陆九陵。

  当年许多考生被证实行贿,名次都被作了废,也被禁考,但名次被作废被禁考且有望得状元的,只有陆九陵一人。

  看到最后,落款是白雪拜启,时间是辛未年五月初一,那便是三年前,正是他会试那年初夏,案件判决后不久。

  他放下这信,立刻打开第二个信封。

  仍然是写给明月君的,也仍然是之前的字迹,这一次也是关于明月君被禁考之后的探讨,似乎明月君离了家乡去钱塘游历,也开始每日作画,努力将自己从前途无望的困境中拔出来,并感激白雪能专程给他写信,这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他给了白雪回信,白雪便又给他寄了这封信,说人能从逆境中站起来,其坚韧心性远胜过高中状元,并对他的画很感兴趣,想看看。

  第三封信,白雪看了他的画,再次给他回信,信上对其画作大加赞赏,逐笔分析,并请教他书法之事,又问他钱塘潮水是何盛景,可如书上所言一般。这封信里,白雪提到了自己的生活,感叹自己练字时间太少,洛阳天气日日晴好,却无法出门,且每日都有许多针线要做,而她并不喜欢做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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