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表哥 第52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再说,如果她一直这样,和不和离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因为陆淮吗?难不成那日见过陆淮之后,她觉得可以和离了再嫁陆淮?她对他这个丈夫就一点情分也没有?

  

第50章 顶撞

  几日后,一封信递至秦府,交与秦夫人。

  秦夫人拆了信,先将程瑾知叫来,将信给她看,随后又将送信的小厮请进来亲自问话。

  程瑾知一见信便大吃一惊,信是她父亲写的,内容却是说老宅来信,她母亲突犯吐血之症,日前正寻良医救治,却不知是否能安稳无虞,所以急来信告知。

  她父亲决定马上回老宅一趟,去之前递了封信来这边。

  待送信小厮过来,秦夫人细问,小厮也只知老爷可能就是这两日走,关于老家夫人的病情却也不知道更多。

  程瑾知急不可耐,不知母亲的身体怎样了,秦夫人也担心,和她道:“不如这样,你先去一趟别院,去问问你父亲那信上究竟怎么说的,也交待你父亲路上小心,待知晓详情了再看怎么办。”

  程瑾知连忙就应下,话没多说就收拾好出了家门。

  到程家别院,果然见程家这边也在收拾,父亲已经告假了在家,程瑾知自他那里拿到老宅来的信。

  信上倒是说服药之后吐血症有所缓解,大夫说大概是胃热,须且治且看看。

  既然知道病症,又所有缓解,程瑾知心里便好受了许多,和父亲道:“父亲什么时候走?”

  程惟简回答:“明日一早就走,就是天色不好,怕要下雨,脚程不会太快。”

  程瑾知提醒道:“就算去

  探病,父亲在路上也不可心急,姑母特地叮嘱,路上要注意,如今天热,怕路上中暑。”

  “你放心,我明白的。你在秦家可一切都好?”程惟简问。

  程瑾知点头:“父亲放心,一切都好。”说着叹了声气,“若是我能和父亲一起回去就好了……”

  程惟简答道:“那倒不用,有为父回去就行了,你才过来这几个月,再说你哥哥要来京中,到时总要去秦家拜会,你不在只有姑母在也不太好。”

  “那倒是。”程瑾知想起了这事,只能和父亲道:“那父亲一去洛阳探知了母亲病情就先写信告诉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好,为父到了便写。”程惟简说。

  此时姜姨娘端着糕点过来,和程瑾知道:“姑娘自回门后头一次进门,不如就留在家里用顿饭吧,虽说你们父女都记挂夫人,但姑娘也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与你父亲多说说话。”

  程瑾知点点头,客气道:“有劳姨娘安排了。”

  此时程惟简问:“姗儿怎么样了,没继续咳吧?”

  姜姨娘连忙道:“没有没有,只是早起咳了那么两声,后边再没听到了。”

  程惟简点头:“那就好,若是生病,再有舟车劳顿,怕会越发严重。”

  程瑾知惊问:“父亲说什么舟车劳顿,姗儿要去哪里?”

  姗儿便是姜姨娘的女儿,她的庶妹,父亲给她取名程瑾姗。

  程惟简说道:“之前是准备暑热过了带她们回去一趟的,现在提前了些,只是我此番告了假,后面就不能再告假了,就这一趟都办了,将她们一同带回去。”

  程瑾知向来敬重父亲,不会质疑父亲的决策,可此时却忍不住,他们明日就走,也没有时间让她慢慢来,便直接开口道:“但如今母亲病重,父亲是以探病为名回去,却又带着姨娘与妹妹,这叫母亲心里做何感想?父亲就不怕母亲反而病得更重么?”

  女儿直接反对和质问自己,程惟简略有不喜,随后反驳道:“你母亲早就知道你姨娘与妹妹,之前也曾主动说带她们回去一趟,若今年不回去,又不知拖到何时。你母亲病重,正好由你姨娘去照顾床前、去帮忙料理家事,不正好让你母亲安心养病?”

  程瑾知越发生怒,疾声道:“母亲病重,父亲不只要带姨娘回去,还要让姨娘接手家事,这是什么?是已经选好了续弦吗?”

  程惟简听她此言,不由重拍了下桌子:“你在胡说什么!”

  姜姨娘也立刻跪下身来,朝程瑾知道:“姑娘多心了,妾身出身卑贱,这辈子也只能做个奴婢,又怎会有不敬主母的想法?老爷回去为探病,可他又哪里会照顾病人、料理家事,妾身过去不过听候夫人吩咐,姑娘可千万别往那方面想。”

  程瑾知明白,自己现在说话没以前那样那有耐心了,刚才说话的确急了一些,姜姨娘的身份也的确做不了正室,可她是替母亲不平,她难以想象,母亲在病中,好不容易盼回父亲,却一同也盼回了父亲的新姨娘和孩子。

  那姨娘年轻,美貌,能干,相比起姨娘,自己已是不中用的明日黄花,这叫一个病痛之人心里怎么想!

  她没理姜姨娘,朝程惟简道:“父亲若为探病,便不要带着姨娘和妹妹;父亲若要带着姨娘和妹妹,便不要说是去探望母亲,只说是去认祖归宗就行了,只是母亲尚在病中,想必是没办法来喝姨娘这杯茶。”

  程惟简冷着脸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学了几分你姑母的桀骜,可就算你姑母,在你祖父面前也是恭敬的。你母亲最是贤惠,绝不会说什么,你倒好,身为子女,却管教起父亲来!”

  “所谓贤惠,只是打落牙往肚里咽,父亲又怎知母亲不是人前贤惠,人后落泪?”

  “你这是污蔑你母亲只是装贤惠?”程惟简怒声道:“我不知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你在秦家在如何过?还是说只因你嫁了秦家,就能回来对父母不敬?”

  此时外面来人报道:“老爷,秦家姑爷过来了。”

  秦谏过来,自然不能慢怠,程瑾知不出声,程惟简看看她,连忙理了理衣服,回道:“让姑爷进来吧。”

  姜姨娘看看程惟简,也适时起身,站在了一旁。

  几人都陷入沉默。

  秦谏过来时,一眼就觉察出了屋中氛围的不对劲。

  姜姨娘过来迎他,倒是十分热络,岳父起身让他就坐,随后姜姨娘又亲自给他奉茶,倒是程瑾知只在他刚进门时起了起身,随后坐下,一直没说话。

  他主动向程惟简解释:“一早我出去了,回来才知岳母病重,瑾知赶了过来,我便马上过来了,不知岳母病情如何?”

  说完,也看看程瑾知。

  程瑾知仍没动静,程惟简说道:“有劳穆言挂念,说是胃热吐血症,大夫看过之后倒有所缓解,大概无大碍,穆言不必太担心。”

  秦谏道:“那就好,若有必要,可重金聘请京城名医赶去洛阳替岳母看看。”

  程惟简点头:“穆言说的是,眼下家中没说,应还不需要。”

  此时姜姨娘道:“姑爷待会儿也在此用饭吧,我去下面吩咐一声。”

  说着要走,程瑾知却突然道:“姨娘不必麻烦,我们不用饭。”

  说完看向程惟简:“我不是对父亲不敬,我是怜惜母亲,父亲不要给母亲戴个‘贤惠’的帽子便要她做个圣人,但凡父亲设身处地,将心比心,便知道此时不该带姨娘与妹妹回去。再说妹妹那么小,路上万一病了,回去家中还要多照顾一个孩子,家中又如何忙得过来?”

  程惟简没想到当着女婿的面她又扯回刚才的话,不禁有些下不来面子,却又不好此时发脾气,脸色非常难看。

  姜姨娘连忙道:“姑娘息怒,都是我不好。”

  说着又朝程瑾知跪下来,解释道:“姗儿身子好,不会有事,我也是真心要去替夫人分忧的,讨她一个好印象。夫人是主母,宅中又有其他叔伯婶娘在,又怎会容我一个奴婢放肆?姑娘当真是多虑了!你父亲最是敬重夫人,听闻夫人生病,马上便告了假要回去,是我提起,夫人病了,宅中怕是无人照料,不如带我一起回去帮着照看,你父亲才答应……

  “早知会让姑娘多心,我便不提这事了,平白坏了姑娘与老爷的父女关系,你们好不容易团聚一回……”说着跪在地上哭起来。

  程瑾知看向父亲,刚才的不平与愤怒虽未平息,但自己的情绪已尽量控制,此时缓声道:“我不同意父亲这时候带姨娘和妹妹回去,我想哥哥也不会同意,父亲若真敬重母亲,便不该如此不顾她想法,她是贤惠,可她也是个人。”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突然到访,打扰父亲了,我先走了。”说完就再没别的话,转身离去。

  “姑娘,不是说好用过饭再走么……”姜姨娘还在挽留,程惟简却是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有。

  秦谏只好朝程惟简告退,与程瑾知一同出门去。

  到门外,正好天下起大雨。

  秦谏本是有备而来,撑了伞替她挡雨,开口道:“出门时我见天色不对,让人套了辆宽敞的大马车,路上便没那么颠。”

  程瑾知站了一会儿,沉默地上了那辆大一些的马车,他也随后进去。

  两人坐在马车内,程瑾知已经湿了眼眶。

  秦谏刚才只听了两句,心中却已知晓大概,她母亲生病,父亲回去探病,却准备同时带姨娘和小女儿回去,她不愿意,因此而顶撞了父亲。

  刚才的她,的确完全不像以

  前那样温婉宁静,而像个张起翅膀要维护家人的雌鸟。

  他朝她道:“这位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是挑衅的那一位,却处处以柔弱示人,当着你父亲的面将责任全揽在自己上,处处替你父亲着想,反而显得你咄咄逼人……若岳母没有霹雳手段,定然难以招架,要不然,我也与你一起回去一趟?”

  程瑾知回答:“哥哥马上就要进京,我这时候离开了不太好,先让父亲回去看一看,之后我想,或许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回去。”

  她肯回他的话,让他很高兴,很快道:“好,那时不必挂念这边,可以在家中多待几天。”

  她沉默着,没再说话。

  他知她心中难受,想握起她的手以示安慰,却莫名有些犹豫,怕惹她不高兴,最后没动。

  随后又安慰道:“父亲当会听劝的,许是不习惯你反驳他,才有些动怒。”

  程瑾知微微撩开旁边车帘,看向外面的雨幕。

  秦谏突然意识到,尽管自己想努力宽慰她,可她却不太想听他的宽慰。

  雨雾飘到她手上,将她手浇湿,让她本就白皙的手更白,几乎不见血色。

  此时也刮起风,风雨都落到她手上。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那只湿透的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程瑾知没动作,也没说话,没看他。

  他说道:“若实在担心,可以让母亲给岳父送一封信,若母亲开口,岳父不会不听。而且你姨娘出身乐籍,身份所限,绝不会威胁岳母的地位。”

  程瑾知此时抬起头来看向他,冷声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也许过几年,姜姨娘也会失宠,也许她也知道,所以才急切要将女儿入族谱。

  “我母亲的正妻之位当然不会变,她出自江陵裴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程家二十四载,贤良淑德,不辞劳苦,除非她身故,否则绝不会有人能取代她的正妻之位,可这仅仅是因为她是裴氏女,而不是因她自己,我父亲只怕早已忘了她姓名,忘了她年轻时的容颜。”

  说到最后,她眼中已再次含泪,朝他露出一抹讽刺而苦涩的笑,随后移开目光,将手抽出。

  秦谏突然觉得,她这话似乎不只是说她父亲,也是在说他,她在自己周身筑起一道厚厚的墙,她不需要他的力量和慰藉,因为对她来说,他也是她的敌人。

  

第51章 另一朵绒花

  雨一直下,到下午才停。

  隔天才雨过天晴,秦谏一早出门时吩咐石青道:“让人去程家别院看看,看程家老家是自己走的,还是带了家眷。若是自己走的,就马上回来告诉少夫人,若是带了家眷,就先别说,待我回来告诉我就行。”

  “是。”石青应下。

  秦谏去了东宫,一路有些失魂落魄。

  从没有像这种时候,他进退两难,举步为艰……退一步,她永远待他这样;进一步,他不知要怎样进,她好像也不领情。

  他不知道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什么态度,她说了,他还不愿相信。

  说到底,他就是想她承认她是在意他的。

  到东宫,沈夷清也刚到。

  进读书房时他凑过来,和他道:“听说申大人也招陆九陵进书画院,陆九陵拒绝了,昨日已回了江州。”

上一篇:孩子他爹是皇帝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