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127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王大青也认出了柳娘子,龇牙咧嘴地笑:“看看那位戴金钗穿华衣的夫人是谁啊,大哥,那不是我那位好大嫂吗?你骗人镖局、把母女俩赶出家时,有没有想到这么一天?”

  王庆虎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架着刑具,他恨不得打王大青两拳。

  被王庆虎害惨了邹如海也眯了眯眼:“府尹大人出来了,他边上那位是定西侯世子,嘿!堂堂世子,对小娘还客客气气。

  我知道了,人家肯定是来收回镖局的,王庆虎你说说,你那便宜女儿改姓了没有?”

  王庆虎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

  上回,定西侯府那位夫人说了,久娘是他王庆虎亲生的,久娘以后能在侯府过好日子,他的女儿是侯府千金。

  他高兴……

  他高兴个屁!

  明明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要跟别人姓!

  他们一家本来能过得好好的。

  要是没有邹如海怂恿,他怎么会吃下镖局?

  要是没把久娘母女赶出去,他怎么会再娶方氏?还把方氏和王大青私通的儿子当宝贝?

  就是这些人毁了他!

  王庆虎气急败坏、挣扎着要给王大青和邹如海教训,被衙役连踹了几脚,直接拖了出去。

  距离远,陆骏只看到闹剧却没有听见声音,问柳娘子道:“姨娘认识?”

  柳娘子转头看他,没有隐瞒:“久娘原先的那个父亲。”

  陆骏摸了摸鼻尖,斟酌着点评道:“看着不是一位好父亲。”

  “他心里总想着久娘还有一位父亲,疙疙瘩瘩,”柳娘子直视陆骏,“世子也有两位母亲,总也有人会疙疙瘩瘩。”

  陆骏:……

  这一回,他听懂了。

  已故的生母没办法疙疙瘩瘩,只有养母才会。

  疙疙瘩瘩存心头,自然会出问题,何况那个疙瘩是“毒杀”。

  当着杨大人的面,陆骏自不好与柳娘子再往下说,只问:“杨大人,那些人怎么处置?”

  “王庆虎等人为了夺取镖局,设计海贼夺船,致使落水的部分镖师丧命大海,定了斩立决。”

  “至于那银钱和药材失踪的案子,牵涉到万通镖局,还有薛文远那边,正在加紧审问之中,还请世子转告令姐,再多等些时日。”

  陆骏点了点头。

  陆念近来的心思在广客来,以及怎么再找岑氏麻烦上。

  银钱和药材这张牌已经打过了,她没有那么关心。

  不过,陆骏还是给陆念带了消息。

  腊月二十五。

  衙门封印。

  广客来的生意还不错,有些官署同僚年前应酬,定了这里的雅间。

  阿薇去看了会儿灶头,拿着一盅浓浓的虾仁鲍片粥上楼寻陆念。

  “鲜,”陆念尝了一口,很是喜欢,叹道,“今年大抵就这样了吧。”

  “我让舅娘把李嬷嬷送去庄子上了,让她和岑氏一块过个‘热闹’年,”阿薇笑道,“来年我们再使把劲儿,都会好起来的。”

  看起来,这忙碌的一年就要过去了,朝堂上有什么明争暗斗,也该暂且养精蓄锐。

  因此,谁也没有想到。

  这一天的傍晚,天边火烧云引得百姓纷纷抬头看,而镇抚司毫无征兆、突然把新宁伯黄镇的府邸给抄了,惊得所有人又急急转头,险些把脖子给拧着了。

  只太保府中,岑太保气得险些失手摔了酒盏。

  “他怎么能?”

  “伯爵府说抄就抄,他能给圣上交代?”

  “胆大妄为!”

  “等着被御史参吧!”

第100章 楼塌起来有多快(两更合一)

  御书房。

  年过半百的永庆帝气得胡子都抖了。

  “先斩后奏,你小子胆子可真大!”

  “朕让你去镇抚司当指挥使,可没叫你二话不说就把谁家底抄了!”

  “新宁伯是先帝年间才封的爵,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十年,你这么一抄,朕以后怎么跟你皇祖父交代?”

  “说他老人家识人不清,新宠黄家连一甲子的忠臣样子都装不下来,转头给您孙儿给抄完了!”

  御前当差的人手早就被屏退了,大内侍海公公守在外头。

  听着里头永庆帝生气的质问,海公公暗暗为成昭郡王担忧。

  坏了哦……

  圣上这是气狠了。

  因着是出嗣了的皇子,永庆帝也不用管什么平衡,不用多思量前朝后宫的有的没的想法,待郡王颇为器重与偏爱。

  不过在明面上,圣上有条线拽得很紧。

  这是“外甥”而非“儿子”。

  提及先帝,那是“皇外祖父”与“外孙儿”。

  道理上,把这个“外”字捏牢了,私底下多给些、多照顾些,也不会有哪位缺心眼儿的主子非瞪着眼睛寻郡王麻烦。

  以此来看,眼下是真的气的够呛,都忘了把那“外”字挂嘴边了。

  海公公担心,挨骂的沈临毓本人一脸平和。

  他拿起茶壶续了茶水,双手奉给永庆帝:“舅舅,人无完人,外祖父又没有火眼金睛,偶尔看错个人也不稀奇。

  再说,当初外祖父封的是黄镇他父亲,又不是现在这个黄镇。

  黄镇承爵后,不感念外祖父的恩情,也不聆听您的指点,一家老小但凡知道爵位恩宠来之不易,哪怕不为朝廷做些实事,也该克己守礼,不做那硕鼠蛀虫。

  结果,他们装都没装好,但凡他们再多装一甲子,也不用让您去给皇外祖父交代了。”

  “还给你编出道理来了?”永庆帝气笑了,“那你早不抄、晚不抄,前脚封印,你后脚上门!你也知道你这事做得不对,是吧?”

  沈临毓轻咳了声,眼底露出些笑意来,大大方方承认了:“确实不合章程,所以才只能挑个好时辰。”

  御史们要上折子大肆骂他,那也是年后开印的事情了。

  见他这般坦率,永庆帝的火气反倒消了些,但依旧沉着脸,没好气道:“抄都抄了,折子呢?朕看看。”

  沈临毓这才把折子呈上:“强买强卖,欺压百姓,吞田并地,黄家在京畿一庄子上、这一年就逼死了六个佃户。挂在黄家名头下的田地许多,逼死人的想来也不止这一处,时间紧、还没有查得这么清楚。”

  永庆帝听完,翻开折子看,上头罄竹难书的罪状叫他才散了些的怒火又往上涌。

  “好一个黄镇!”永庆帝骂道,“京畿下、朕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敢弄出这些混账事来,朕看不着的地方,还不晓得多么无法无天!

  就他这德行,还三五不时来跟朕哭什么想报效朝廷却无门,让朕多少给他一个机会,他不想做闲散勋贵,幸好朕没有听他的!

  真给了他一丁点权,不知道又要惹多少祸事!”

  啪——的一声,永庆帝把折子拍在了大案上,转头又与沈临毓道:“你既有理有据,为什么不照着章程办事?”

  “不瞒您说,”沈临毓指了指那折子,“上头写的那些是昨日夜里才拿到手的消息,要照着章程,还得使人往他处再调查些罪状,一并上折子弹劾或是禀报您之后再下决断。

  其他时候都好说,偏今日是最后一日,不把黄镇拘起来、留着新宁伯府过个好年,那我就过不得好年了,毕竟这事想起来就糟心。

  封印了,各个衙门官员都一道吃酒去了,御史们上折子是明日的事……”

  明日起,不是十万火急的谁也不上折子了,真十万火急把骂沈临毓的折子送进御书房,也只能等着压着,等年后开印,再看看想不想继续骂吧。

  永庆帝知道了新宁伯府的那些事儿,自不会护着这一家子。

  “细查细问,”他交代沈临毓,“年节里审问明白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沈临毓拱手称是。

  永庆帝又问:“薛文远被顺天府扣着,是不是你的主意?”

  沈临毓不意外圣上会知情,没有隐瞒。

  “家仆教唆行凶,罪是罪,但也没有到扣人的地步。”永庆帝提醒道。

  沈临毓道:“不止如此,薛文远另有些不干净的事,他与最大的万通镖局有关联。

  您知道的,镖局除了押送镖物,也经常接一些护院看铺子的生意,期间闹出过监守自盗甚至是人命案子,苦主迫于万通权势只能吃哑巴亏。

  万通摆平人命时,拿薛文远的名头开过道。”

  永庆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你想尽快把人办了?”

  “是,”沈临毓道,“总不好叫他真在顺天府过年。”

  永庆帝对此并不反对:“你拿捏着办,你们镇抚司也不管封印不封印的。”

  “舞弊那事呢?”等沈临毓应下,他又低声问,“是高邈弄错了,还是确有其事?”

  “应当确有其事,”沈临毓斟酌着道,“才查到冯正彬周围,他就死了,因此还要再花些工夫,顺着梳理一番……”

  听到一半,永庆帝目光沉沉看着他:“你是想说,冯正彬也可能是被灭口了?”

  “几种可能都有,”沈临毓没有说死,“只是梳理下去,您知道的,他是岑太保的学生。”

  永庆帝冲他摆了摆手。

  沈临毓便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观他如此态度,永庆帝就知道他很是了解自己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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