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144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听他惹嫌的口气冒出来,沈临毓抬步就走:“我什么体面?不都是替人跑腿、受人指使的苦劳吗?”

  穆呈卿:……

  这人忒记仇了!

  沈临毓怼了穆呈卿,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今日日光明媚,晒在人身上一扫寒气,还有些暖洋洋的。

  多走两步,连心情都跟着愉悦不少。

  见无人跟着,元敬忙不迭过来,禀道:“爷,小的今儿在广客来后院遇到了岑睦,就是岑太保那位要下场春试的孙儿。”

  沈临毓随口问:“他去广客来做什么?找麻烦的?”

  “不是,他给余姑娘送礼!”元敬声音压低了,语气却透出了些着急,“小的问过翁娘子了,广客来这些时日办诗会文会,那岑睦一直来,还拔过头筹。

  他还总找余姑娘说话,小的亲眼看到余姑娘收了他的礼,两人说话那样子看着还挺熟稔的。

  爷,您说他什么意思?

  他不好好准备春试,围着余姑娘转,他想做什么?”

  沈临毓听完,拍了拍元敬的肩膀:“说事就说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元敬下意识反问:“您不急?”

  “难道不是岑睦着急?”沈临毓笑了声,“他一个姓岑的,这么迫不及待去余姑娘那里找死,稀罕。”

  元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像听起来是这么一个道理。

  但是,余姑娘的态度看着,又不像要“杀人”的样子。

  思前想后一个下午,镇抚司已经到了散值的时辰,但沈临毓和穆呈卿都没有走人的意思。

  元敬挠了挠头,上前问道:“小的再去广客来买两道菜回来?”

  沈临毓问:“余姑娘不用回府?”

  这是拒绝的意思。

  元敬悄悄看了眼穆呈卿,压着声音与沈临毓道:“余姑娘好像在铺子里,小的听说那岑睦要用晚饭。”

  沈临毓“哦”了声。

  元敬见状,又道:“余姑娘那么讨厌岑家人,她不会给那岑睦下毒吧?这可不值当!”

  “她又不糊涂,不会干出在自家铺子里、自己下厨给人下毒的事,”沈临毓说到这儿,抬起眼帘看元敬,“你东拉西扯这么多,就是想我去一趟广客来?母亲是不是又找你念叨了?”

  “长公主没有念叨,她说她怎么念您都不动如山,不如念经,”元敬木着脸,心一横,“但翁娘子的女儿与小的说,余姑娘把上元那盏灯拿回府里去了。”

  沈临毓一愣。

  那么大一盏鲤鱼灯,竟然拿回府了?

  要摆在哪里?

  这么一想,他不由想起来,余姑娘那夜讲过,小时候她不能去城里看灯,她母亲就把许多花灯挂在她窗前树上。

  莫非那盏鲤鱼灯,也挂在她院子里了?

  思绪散开去,再看手中文书就缺了点收拢的心思。

  沈临毓只好都放下,喝完了桌上的茶,让元敬去取披风来。

  穆呈卿意外道:“你打算回去了?”

  沈临毓接了披风,收拾整齐:“今日先回吧,坐在这儿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穆呈卿显然不信他这话,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敢说是顺风耳,但也绝对不聋。”

  被沈临毓斜乜了眼,穆呈卿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好奇心:“我对下不下毒的不感兴趣,但上元、灯,是什么意思?”

  沈临毓呵地笑了声:“你不是说那江必生在益州当知府吗?余姑娘是益州人,不能只听考绩,还得听听益州本地人的看法。”

  说完,沈临毓抬步走了。

  穆呈卿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跟上去。

  名正言顺去吃饭的机会,不能错过。

  西街上生意正好。

  翁娘子见沈临毓,忙上来问安,道:“今日没有雅间了。”

  “余姑娘在吗?”沈临毓问。

  “在后头,”翁娘子左看右看,指一空桌,“您先坐会儿,我去同姑娘说一声。”

  穆呈卿大大咧咧就落座。

  沈临毓只觉得翁娘子不似平日热络,仿佛是有什么事一般,便又多问一句:“余姑娘在掌勺?”

  翁娘子讪讪。

  沈临毓心念一动,又问:“我去后头找她吧?”

  翁娘子想了下,比了个“请”。

  从前楼出来,热闹喧嚣一下子被挡了大半。

  灯笼明亮,一路照到厨房外,那头厨子们忙碌着,能听到烧菜动静。

  厨房隔壁也有一间亮着灯。

  阿薇便是从这间走出来,后头还有一个岑睦。

  岑睦整理了下披风,道:“我也是才打听出来,大姐会绞发不仅是她不想回薛家,也是她听说了姑母做的恶事,接受不了。

  余姑娘,最起码,大姐和我都是不赞同姑母的所作所为的。

  两位兄长那儿,我还不清楚,我与他们不会聊这么细,也说不好他们是不是知情了,或许也像我之前那样被瞒在鼓里。

  谢谢余姑娘愿意听我解释,我……”

  阿薇请他往后门那头走,嘴上道:“你也说了,她是她,你是你,你要还是把她挂在嘴边,那就别来广客来了。”

  岑睦一听这话,语气惊喜:“那我明日再来。”

  阿薇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她送了人,关上门,转身往回走时,余光瞥见通往前头的廊下站了一人。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沈临毓。

  “王爷,”阿薇问候了声,“用晚饭了吗?”

  “还没有,”沈临毓下意识地看了眼关上的木门,视线很快又回到阿薇身上,“和穆呈卿、开棺那日你见过,和他一起来吃饭,顺便与你打听些事。”

  阿薇点点头,道:“那还是坐雅间吧,想吃什么?”

  “雅间满了。”沈临毓的目光又瞥了眼那亮着的屋子。

  灯笼光线淡,照不清全部神色,跑堂的小二忙进忙出跑着送菜,阿薇并未留意到沈临毓眼神的变化。

  “我母亲休息的那间空着,王爷同翁娘子说一声吧。”她道。

  沈临毓道了谢。

  等穆呈卿上楼去了,他想了想又回了后院,去厨房找人。

  炒菜的灶也满了,但蒸菜都够火候,阿薇挑了几样正装盘。

  食盘满,沈临毓二话不说端了。

  一面走,他一面问:“益州知府江必生,余姑娘见过吗?”

  阿薇落后两步,闻言抬头看向沈临毓的背影,眉头一簇。

  怎得突然问起蜀地事情了?

  “见过,”阿薇按下心中不解,语气平静,“余家在益州也算有名有姓,又出了那样叫人心惶惶的事,自然与衙门打过交道。

  只是我平时几乎都住在庄子上,只见到过一两次吧。”

  “开棺验尸的时候?”沈临毓问。

  阿薇道:“对,开棺时江大人在场。”

  “江大人为官如何?”沈临毓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是指他做官品行、能力如何?得民心吗?”

  闻言,阿薇略松了一口气,听起来是为了问江大人的事。

  “并未听说过江大人的不法之事,”阿薇道,“我出门少,外头说好说坏的、我也不知情。

  再说,地方官员要为难人,也是为难老百姓,不会轻易为难当地大族大家。

  王爷若想了解江大人,还是得找益州普通百姓打听。”

  “余姑娘说得对。”沈临毓道。

  说话间,走到了先前他站的位子。

  沈临毓脱口道:“刚才那人是岑睦?”

  “王爷认识?”

  话已出口,沈临毓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阿薇,认真道:“他姓岑。”

  阿薇轻轻点头:“我知道。”

  “你信他说的那些吗?”沈临毓朝后门那侧抬了抬下颚,“他把你当傻子耍。”

  阿薇噗嗤笑出了声:“我也没有把他当作有脑子的人。”

  沈临毓闻言眉头皱起。

  果不其然,他先前并没有弄错余姑娘的想法,岑睦就是迫不及待找死。

  可、可余姑娘对岑睦的态度,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是元敬说的“熟稔”,反而更随意自在些……

  一时之间,沈临毓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但就是怪,还碍眼。

  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地摊开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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