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86章

作者:吉利丁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她一边盯着婢女垂着的头,心跳加快,另一只手慢慢摸上发间。

  下一瞬,她忽然?一颤,腿软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扶住浴桶边。

  小四赶忙扶住。

  那?枚金铃终于?滑出,裹着水落进掌心,发出一声极细、极黏腻的响。

  钟薏低头瞥了一眼,皱着眉,将它放到一边——力道不轻,像是压着怒气扔的。

  小四眼睛不敢乱看?,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钟薏稳着呼吸,缓缓坐入浴桶,水声浅浅。她靠着边沿,脸颊泛红,指节始终扣着一旁木桶的沿。

  “它没停过。”钟薏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整夜……都在?响。”

  她抬起手,慢慢理着鬓角,在?发鬓间拨弄几?下,簪尾贴着掌心。

  “不是我睡不着。”

  “是他不让我睡。”她边说着,边盯着那?女孩伏低的脖颈线。

  空气像是凝住了。

  小四喉头发干,怔怔跪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回答。

  钟薏拔出簪子?——

  马上起身?——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

  咔哒。”

  钟薏脸色倏地一变,下一秒银簪已?被她不着痕迹地压进水中。

  这声音太?耳熟了。

  那?是铜锁被轻轻拨开的动静,不重,但极稳。

  她日日听着,宫人来时钥匙转动,门板轻响,节奏都带着些许慌张;唯独他,总是先向左轻转半圈,再缓缓绕回来。

  她早就被他磨得不敢再有脾气。

  但是她如今得顺从,是被迫出来的本能,不代表她真的屈服。

  她试过杀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榻上。

  他让她骑在?他身?上,仿佛是惯常亲昵。她面上顺从,手悄悄抚上他眼,柔声让他不要看?她。

  他笑着应了,任她用掌心遮住自己双眼。

  钟薏额发濡湿,腰腿发软,眼底却是冷的。

  她趁他闭眼的瞬间,拔下自己发间的金簪,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准他心口刺去。

  那?簪子?尖锐,在?空气中划出一声细响。

  可下一刻她手腕便被他反手扣住。

  她都不知?他是怎么察觉的。

  她死死盯着他,手腕被箍得发麻,却没能挣开。

  “你?真的舍得。”他低声说,声音发冷。

  “刺得太?准了,是不是练过很多遍?”

  他将她连人带簪捞进怀里,唇贴在?她颈间:“只可惜……这么一刺,我就更不想放你?走了。”

  第二次是在?夜里。

  他抱着她入睡,气息均匀,眉眼安然?,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屏息等了许久,才慢慢将手伸向床榻下。

  那?是一条棉布,她提前藏的。簪子?被他收了,她便只能靠这个?。

  她一点一点摸索着,生怕惊动他。

  他那?夜睡得极沉,眉心舒展,连手臂都松懈下来。

  她悄悄撑起身?,用布绞成绳状,慢慢套上他脖子?。

  还没勒紧,他睁开眼了。

  眼神空白而灼热,仿佛沉在?黑水里,看?见她泅来的轮廓,终于?笑了。

  “漪漪……你?又动手了。”

  他没动,只是让她压着自己,脖子?一寸寸被勒紧。

  “为什?么这次要用布呢?”他眼神慢慢亮起来,“是因为……这样死相更不吓人吗?”

  “怕你?以后梦见我,不敢睁眼?”

  “那?你?勒紧点。”他低声说,“要杀我,就杀得干脆些。否则我会从坟里爬出来,夜夜来找你?。”

  卫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缓慢摩挲着她发冷的手背,将那?布一寸寸收紧。

  他仰着头,毫不反抗,喉结随着她的力道轻轻上下滚动。

  钟薏的手却骤然?失力。

  她不是犹豫。

  她只是忽然?从他话里意?识到——他根本不会任她勒死他。

  他醒得比她快,看?得比她准,或许从她开始动手前,就已?经?在?等了。

  他就是在?诱她亲手落刀,再一步步把?她往深渊里拖。

  她若真勒下去,他必会反手制住她,再像每次那?样,一寸寸地教她后悔。

  她不是没了杀心,她只是明白了她杀不了他。

  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落进他早设好的掌心。

  她那?点恨意?和挣扎,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反抗,只是一场情趣。

  越狠,他越兴奋;越想逃,他越要将她缠紧。

  布还握在?手中,紧绷着,可她指节已?经?发凉。

  她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那?是一种比失败更让人屈辱的清醒。

  她第一次真正懂得,跟他这样的人讲死,都是天真。

第67章 冠九重凤冠,行中宫之礼……

  钟薏回神时,卫昭的衣摆已经到了近前,白得刺眼。

  他自从?杀了那个花匠,便常穿各种白色,配上他的面庞,竟也素净到近乎圣洁,仿若不染尘埃的神仙。

  他还笑问她:“漪漪喜欢吗?”

  她不回答,只觉得心寒。

  花匠那身?不过是最粗劣的布料,破得发灰,却比眼前这副皮相干净千倍万倍。

  穿着一身?锦缎,像刚得了一副新皮囊的恶鬼,拙劣地模仿着人?形。站在眼前,看似温文有礼,骨子里却透着令人?作呕的凉意。

  小四见?殿下来了,低头福了个礼,几乎是落荒而逃。

  卫昭径自接过她的活,手?指拈起一枚澡豆,掬了捧水,掌心落下,覆在钟薏的肩上。

  他手?掌宽热,沾着水意,力道极轻,像是在细细丈量她的骨骼与肌理。

  指节划过锁骨,又顺着肩胛往下,一寸一寸地走,慢条斯理。

  钟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身?体?在他靠近时不自觉的颤抖,眼睫都没动一下。

  他的手?不紧不慢地揉过她的肩头,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等着看她的反应。

  水声轻响,肌肤泛起连串的热意。

  那簪子落在水中,还在脚边,是她好不容易藏来的。今日本是拿来威胁宫女,试探有没有机会拿到钥匙,可惜被他打?断。

  现在他离得这么近,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后,她倒更想一把攥起来,狠狠扎进他的喉咙。

  可她不能动。

  只能任由他指节深入水中,沿着脊骨一点点向?下探去。

  掌心热得发烫,每一寸触碰都恰到好处,却让她恶心至极。

  卫昭呼吸一丝不乱,可她却能察觉到他今日心情很好。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笑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愉悦。

  他惯常如此——把所有情绪和自己塞进她身?体?中。

  卫昭笑得温和,指节探得更深了些。

  钟薏呼吸放轻,背却僵着。

  不是害羞,是厌恶,是恶心,是忍着不吐出来。

  可他太熟练了,知道哪儿最敏感?,哪儿最躲不开。

  她一阵阵发热,全?身?起了细汗,连呼吸的频率都乱了几分。

  她没挣扎,只咬着牙,死死忍住每一个不受控制的反应。

  她知道他就在等这个。

  他最喜欢她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接受。

  越是安静,他就越能理直气壮地将她的沉默当成心甘情愿。

  卫昭探入,只是浅浅略过,语气含笑:“漪漪恢复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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