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的她 第38章

作者:怂怂的小包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更没料到她会还击的曹夫人等人哑然失声,一个卑微的农女,她们以为只要稍稍凶狠就能将人拿捏住。

  “可惜,没将她骗到正院。”曹夫人扼腕叹息,神色冷静,听《女诫》当然不是她的目的,趁机让薛氏永绝了子嗣才是她真正的用意。

  只要薛含桃生不出孩子,国公府将来才能归于她们母子手中。她知道这丫头已经和她的继子圆房了,而东院就只有一个女眷。

  “母亲勿要动气,不如让儿子试试呢?”在房中养伤的崔季徽笑吟吟地凑到了曹夫人的身边,对着曹夫人低声说,“毕竟那是薛贵妃的妹妹,一个弄不好陛下定然怪罪。”

  “你想做什么?”曹夫人皱着眉,发出气音,“四郎,你的伤还未好全,别乱来,母亲就你一个儿子。”

  “母亲不是怕那丫头怀上崔伯翀的孩子吗?若是我把她弄到手,让她腹中怀有我的胎儿,陛下和薛贵妃纵然知道,也会当做无事发生。”

  反正崔伯翀活不长了,不是吗?反正,他也姓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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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您不怕曹夫人吗?”果儿被她拉着走进东院的门才敢开口,在果儿的认知中,曹夫人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就算她心情清楚曹夫人是世子的继母,但果儿受过的教导让她下意识地将曹夫人的位置放在薛含桃的前面。

  无关忠心,这是礼仪,这是规矩,这是身份。

  就像在玉蘅等侍女的面前,她家娘子说出的话无论对错与否,也同样高出一头。

  “不怕,”薛含桃放轻了一点声音,“我怕世子不高兴。”

  真诚地将世子当作神明对待,就要喜他所喜,厌他所厌。

  薛含桃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

  “是吗?可我现在就很不高兴。”一道凉薄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对话,突如其来地出现。

  此时,薛含桃和果儿刚跨进东院的第二道门。

  果儿缩缩脖子,很没有骨气地飞快退了下去。

  薛含桃抬起头,望着一脸冷意的崔伯翀,神态茫然。又不高兴了,是因为她没有把自己在世子房间的痕迹清理干净吗?

  她乖乖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世子,您回来了?我这就把陶罐抱走,您让人给我安排的房间……有吗?”厌倦她晚上不再需要她,她应该可以从世子的房间搬出去了。

  不需要很大,不需要很多摆设,“只要比阿凶的屋子高一些能站直便好。”

  她的要求很低,很容易就能满足。

  “谁准许你搬出去了?是我,还是你痴心妄想。”崔伯翀的声音很平静,可是那一双修长的墨眉沉沉地压着眼睫,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薛含桃感受到了紧张,支支吾吾地解释,“世子说…不做的。”

  “原来你很想做?”他挑眉,口吻冷冽。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世子厌倦我了,我不能再留在世子面前,讨人厌。”少女急着摆手,腕间的镯子也跟着响动。

  崔伯翀似乎很不喜欢听到这种声音,于是皱眉抓住了镯子,还有她的手腕,

  一直走到房中的一面镜子前。

  他让她看清楚里面的两个人,沉声道,“无论情愿还是不情愿,陛下赐婚,就算你死了也要和我躺在一个棺椁里面,更何况活着的时候。”

  薛含桃懂了,即便世子厌倦了她的躯体,也要和她住在一间屋子里面。

  “对不起。”她心头的愧疚又增加两分,不再看镜子里面丑陋的自己,恹恹地耷拉下脑袋。

  “道歉的话晚些再说,我只想知道这一个上午你去了哪里?”崔伯翀看着镜子里面闪躲的女子,轻轻一笑,“让我等到现在,是我说还是你说?”

  他的体内压抑着火气,火气越盛语气就越温柔。

  从方振的口中得知她一大早就出门是为了请求一位画师的指点,崔伯翀漫不经心地捏坏了一只画笔。

  原来她不是担心画丑,而是从来就没打算过向自己请求。

  “世子等我到现在,我以为只有午后才需要陪世子小憩。”薛含桃吃了一惊,看向他的目光真诚,“如果我知道上午也需要,一定不会出门。”

  但她同时生出些苦恼,上午下午的时间都被占了,那她怎么和人学习作画?

  “你出门做了什么?”

  “准备礼物拜访一位画师,请他指点我基础的作画技巧。”薛含桃老老实实回答。

  “哦,学到了吗?”他没有为她的诚实所动容,反而神色变得愈加冷淡。

  仔细看,还有两分嘲弄。

  不想着和他学,却是准备了厚礼去求别人,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去,辛苦串好的钱币也被当作粪土一般扔掉。

  “没有。”薛含桃的声音逐渐变小,在果儿姐姐面前说过的那些话无论如何都再说不出口,好似被世子听到十分羞耻。

  崔伯翀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问她有没有看到房中的新书案,“宽而矮平,最适合作画。”

  顺着他说的,薛含桃看过去,然后不仅发现了新书案,还有成套的颜料和笔洗,这是……

  “我可以教你作画,不过,你要记得偿还。”他挡在她的面前,深沉的眼瞳中映出她瘦小的身影,“偿还你所有的。”

  “我没有什么了,已经都给世子…”

  “不,你有。”崔伯翀冷静地告诉她,“你不够用心。”

  她不够用心?薛含桃微微睁大眼睛,欲言又止,怎么才叫用心。

  “你手中的方子就叫用心。”

  银霜糕的方子其实她早就可以得到了,不是吗?偏偏是在今日,让他意识到之前的她有多么敷衍,偏偏也在今日,让他不舍得因为她另寻画师的事罚她。

  幸而,她的钱币和酒肉最后换出去,是得了一纸方子,而不是几句平庸的指点。

  否则,他会让她见识到自己真正刻薄的一面,不需要方振再在她面前卖弄口舌。

  薛含桃下意识握紧了手心,似懂非懂,世子的意思是要多多地讨好他吗?

  “我用心,以后一定用心。”

  她默默地将方子捧着给崔伯翀看,想到什么又把背篓提了过来,重阳糕和山茱萸被她小心地拿出来,“这些也是给世子的。”

  算用心吗?薛含桃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还有,我刚才和曹夫人呛声,似乎气到她了。”

  这算不算讨世子欢心。

  

第39章 是个好姑娘。

  曹夫人拦她,崔伯翀当然知晓,否则也不会在二门处与她遇上。她没有被诓骗过去,也不算太傻。

  不过用来讨他欢心,就不够了。

  “重阳已过,你不知道?”崔伯翀没看那纸方子,反而拿起了一串茱萸,艳丽的红色与他的冷白对比鲜明。

  薛含桃小声解释是看小贩手中的山茱萸实在漂亮,好似一颗颗玉石。而且,她又道,“过了重阳节,一串只要两文钱。”

  重阳节前,一串最少十文,便宜了好多好多呢,重阳糕也是。

  闻言,崔世子淡淡嗤了一声,并不觉得意外。吝啬的桃子,只有对那只老狗才舍得花钱。

  “也可以驱灾避害的。”听到他的嗤声,少女耷眉臊眼,今日她的荷包又变瘪了。

  崔伯翀恍若未闻,随手将红色的茱萸插在了她的发间,他已经不需要避害驱灾。

  “未时两刻,开始学画。”

  他留下一句话,抬脚欲走,薛含桃反应过来,伸手反拉住他的衣袖。

  “世子等我一下,只一下下。”薛含桃飞快地将另一串茱萸环绕在男人的腕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这样就是茱萸手环,袖子放下来不会被人发现。”

  “谁教你的?”崔伯翀垂眸看向腕间点点的朱红,淡淡道。

  青涩的野桃开了窍,不再被逼着就主动分泌出香甜的汁水。

  又是谁教的。

  “我跟村里的人学会了编织背篓,这个自然也就会了。”薛含桃不好意思地别过眼,她学的其实不好,因为和世子送给她的手镯比起来,她给世子的太过于简陋。

  崔伯翀沉默了片刻后,放下衣袖,告诉她未时之前自己要吃到银霜糕。

  “不要偷懒。”

  “嗯!我现在就去厨房,当…当作给世子的拜师礼。”

  未时,崔世子吃到了用书房外的桂花制作的银霜糕,味道偏甜了一些,他顿了一下说刚刚好。

  得到认可的薛含桃笑弯了眼睛,终于安心下来学习如何作画。

  显然,丹青出色的崔世子是个高明的老师,他只教了她构图与色彩,以及下笔的轻重。

  旁的他要她自己领会,“你既然只想要临摹,初学的时候就要放任自己,大胆一些。”

  “嗯嗯。”薛含桃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日,她就自己动手画了一幅,依旧丑陋地不堪入目。

  “画的什么?”崔伯翀指着一团曲曲折折的墨色与淡黄,平静地问她。

  “是雨后的桂花树,这里是一扇窗户。”薛含桃满脸通红,她的大胆显然和世子认为的大胆不大一样。

  “筋骨还可以,皮肉太粗陋。”崔伯翀让她认真看着,接着他拿起了一支纤细的画笔,在她的画上寥寥添了几下,整幅画瞬间就变了一副模样。

  薛含桃张大了眼睛,睫毛都不敢眨动,这真的还是她的画吗?

  崔伯翀将画笔交到了她的手上,命令她,“按我刚才的做。”

  “好。”她努力地回想他落笔的动作,下一刻与他有五分相似的笔触出现在画纸上,虽有些僵硬但已经足够看了。

  果然。

  崔伯翀眯起了狭长的眼眸,目光深幽,她不懂技法不懂意境,甚至不懂落笔,但她很擅长模仿与复刻。

  如若模仿到极致,便能够以假乱真。她倒也是聪明的,一开始就瞄准了临摹,而不是想着绘就自己的画作。

  薛含桃画完后,立刻紧张地望着他,等待他的评语,然而崔世子盯着她的落笔处迟迟未开口。

  她忍不住出声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平淡的口吻,“你抄写的书呢?拿给我看看。”

  “我…我抄写的书都交给书阁掌柜了。”薛含桃的呼吸骤然急促,说最近太忙没时间再抄书,“等我有时间,我再拿给世子看。”

  虽然她最近已经不敢再模仿世子的笔迹,但是,难免会带出一些痕迹……薛含桃实在害怕被世子发现端倪,她最后的脸面也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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