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嗞咚
良久没有听到陈宴清的声音,空气里的沉默和无形压迫让人发慌,吟柔吞着嗓子艰难开口,“可否请三公子为我请郎中。”
“来人。”陈宴清扬声唤人。
门扉处印了一个身影,“公子有何吩咐。”
“请郎中。”
简单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多一丝的情绪,说完他兀自走到书桌后坐下。
他的清雅自持与吟柔的狼狈混乱天差地别,她突然想哭。
两条腿还在一个劲的发抖,无力往下坠,吟柔小口呼吸着,挪步到一旁坐下,全程没有抬眸,两只手放在膝头反复揪紧裙摆。
身体里疯蹿的热意让她快要疯了,哆嗦咬住唇瓣,一丝破碎的吟声还是泄露了出来。
吟柔脑子轰然烧热,飞快朝陈宴清看去,他似失了耐心阖眸长出一口呼吸。
吟柔则像犯了错误,仓促抬起手背掩住唇,娇吟声被挡住许多,却还是有遗漏,带着绵绵的颤意,往陈宴清耳朵里钻。
他用力搓了下指腹,郎中怎么还没有来。
吟柔不知挨了多久,身子已经被折磨的生了疼,神志也一再的抽离,失了清明的眸定定看着陈宴清的方向,她好难受。
“笃笃——”
叩门声将她即将崩溃的神志抓回了一些。
“公子,郎中来了。”
陈宴清掀起半垂的眼帘,同时将浮在眼下的暗色收敛赶紧,正要开口,余光瞥见吟柔现在的样子,嘴角顿沉下。
神色迷惘的少女无力依伏着圈椅的扶手,素衣被沁出的汗吸附在身上,勾勒出一缕极细的腰身,双腿在裙下摒的极紧,交错着无意识的轻蹭。
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时暗了许多,陈宴清半边身子陷在暗处,面容被分割的明明暗暗,光影下的那半边冷峻锋利,暗处的半边更让人觉得危险。
那摊被他按熄的心火又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三公子……”吟柔想提醒他郎中来了,可才说三个字就已经喘得厉害,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说:“郎中来了。”
“我知道。”
陈宴清站起身,似往旁边看了一圈,继而走到吟柔身前。
高挺宽阔的身影一靠近,空气里都染了不属于吟柔的温度,她本能的想要偎过去,全身上下用尽了力气才忍住没有在失去控制。
她无力抬起目光,也不敢抬,视线就这么停在半空正对着陈宴清的腰腹处。
她看到他抬起手,不知道是不是视线模糊的缘故,以往秀致修长的手偾张着截然不同的粗粝凶烈,暴起的筋骨根根分明,随着解去腰带的动作一张一弛,像随时会冲破束缚的表皮。
吟柔脑子发蒙,三公子为什么解腰带……她忘了呼吸,仰起脸庞想去看她的脸。
可他身量太高,她又是坐着,颈项仰到了极细,也才看到他绷紧的下颌,她刚才蹭吻过,残留着湿痕。
耳畔是衣裳褪下的沙沙声,吟柔呼吸愈发凌乱急促,眼前突然一黑,大片的衣袍自上而下将她整个罩住。
“别动,也别发出声音。”
吟柔缩在衣袍下咬紧了唇,眼睛在一片黑暗里变得无光,三公子是怕她给他添麻烦,更不想人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陈宴清开了门,郎中背着药箱进来,含腰道:“不知三公子有哪里不适。”
“不是我。”陈宴清瞥向一旁,“给她看看。”
郎中随着转头,看到被衣衫罩住的身影扎扎实实一愣,所幸很快回神,走上前道:“烦请这位把手伸出来。”
一只女子的手自衣袍下伸出,郎中愈发诧异,却也不敢多问,搭指为她诊脉。
稍一探,郎中就变了脸色,“这姑娘,是中了烈药。”
谁不知道陈三公子洁身自好,不沾女色,怎么他屋里会有个身中烈药的女子,披的衣裳,也是三公子的吧。
陈宴清问:“怎么解?”
“这……”郎中面露难色,再度给吟柔搭了脉,“这位姑娘不单服了烈药那么简单,像是用了极大的剂量,远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陈宴清眉心紧锁,难怪她的药性会反复。
极大的剂量?
陈宴清稍眯起眸,眼底覆上一层寒冰。
衣袍之下,吟柔已经彻底迷乱,一只手紧攥着带有陈宴清温度的衣袍,脸庞贴着布料轻蹭,刺绣的纹理刮过异常敏感的肌肤带着些疼,不舒服。
吟柔沮丧抽咽,又死死忍住,三公子说不能发出声音。
陈宴清眼睛何其的尖,隔着衣袍仿佛都能看到她的小动作,眉峰压紧,“那现在如何治。”
不耐的声音含着冷意,郎中凛神道;“这么重的剂量,即便服药一时半刻也解不了。”
“林郎中行医多年,连个烈药都解不了?”陈宴清打断他。
淬了冰的声音让林郎中心头一寒,他为陈家看诊多年,可以说还未曾见过三公子动怒,仅是一句话就让他感到了摄人的压力。
“最好的方法,就是交合。”
看到陈宴清明显沉下去的脸色,林郎中立刻补充,“或是姑娘再受些苦,等上几日再配合汤药,药效也会慢慢消耗。”
陈宴清下颌绷紧了几分,慢慢消耗?让她再慢慢折腾他?
空气安静到了诡异,林郎中额头冒着汗,顶着压力道:“不如我先下去开药方。”
陈宴清颔首默许,林郎中忙掩了门退下。
吟柔已经濒临崩溃,关门声如同解禁,一松喉咙哭颤的声音就流了出来,却也已经气若游丝。
陈宴清折眉上前扯下衣袍,与此同时一双手飞快揪住他腰侧的中衣。
迷离盈泪的少女自下而上仰着脸庞,泪珠顺着烧红的肌肤一直淌落到脖颈,隐进衣领的边缘。
陈宴清喉骨一滚,“忍一忍。”
除了忍,要么她自己来,他不可能帮她,或者替她找个人。
陈宴清眸光遽然沉下,否了最后一个念头。
腰
侧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攀禁他汲取安慰,脸庞无意识蹭在他身上,嘴里很乖的嗫嚅:“我忍…忍一忍。”
可怜到极点还要乖的样子,让陈宴清都心疼了。
手掌落在她脸上,柔腻的脸蛋立刻依偎过来,眯起湿漉漉的眸子将脸肉蹭进他的指缝,轻张的檀口里发出细细的呜声,果然像发了情的猫。
陈宴清垂着眸,眼里的清明被混搅成不见光亮的深潭,暗的可怕,长指描摹过她的肌肤。
那么可怜,是可以哄慰一下。
吟柔没有被安慰,身子反而随他的他动作颤栗,越来越猛烈的干渴爬满全身,她牢牢抓住他的手,像不能满足的哭出声。
“怎么还哭?”陈宴清看着她问。
吟柔的思绪已经被冲击的溃散,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只知道她难受的快死了,她就像要渴死的鱼,三公子是可以救她水,可他就是不肯救她。
“求你,求你。”吟柔说不出整话,胡言乱语的呢喃,“我真的忍不了,求你。”
陈宴清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她喊碎,二十年来未曾有过的侈欲在滋生,像扎根多年的茎节,一旦破土就是不可收拾。
“求我什么?”
缓沉的嗓音抚过耳畔让吟柔止不住瑟缩,刨根究底的问话让她招架不住浑身发烫,又感到羞耻,尤其问她的人是陈宴清。
她已经尝够他的冷静,指尖摸到他食指上的扳指,积压的委屈漫上心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陈宴清目光定住,疯涨的欲藤触到禁忌,顷刻间收敛回笼,不见丝毫痕迹。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他眼神冷冽,睇着自己贴在吟柔脸庞的手,根深蒂固的厌恶漫在眼梢处,他竟险些如他父亲一样失智。
岂止是可笑,更违背了他秉持了二十来的准则。
近乎冷绝的抽手。
吟柔曲着指尖说什么也不松,陈宴清眉头抽跳,“放开。”
“你明明喜欢我的。”吟柔把头摇的委屈可怜,“你一直找我,明明是喜欢的,你,你抱着我很紧很紧。”
陈宴清微眯起眸,把视线移到她嫣然的脸蛋上,返卷的阴翳将眸光一寸寸冰冻,迸出摄人的冷冽,“你说得是谁?”
喜欢她,抱着她的,自然不会是他。
那么是谁?
或者说,是把他认成谁了。
谁?吟柔迷涣的眸子聚了聚,那个幻境发生的事若是让人知道,一定会把她当疯子,她别过脸摇头。
下颌被扣住,迫使着她扬起脸,扑面的压迫感将她缠裹束缚。
吟柔一面畏怯想逃,敏感薄弱身子又已经熟悉了陈宴清的气息,被刺激着想要他欺的更多。
眼眸里蓄满了泪,扑簌簌往下掉,身子却又乖怜的偎来,像是被人欺狠了不能自持。
陈宴清只觉得肺腑里的怒意还在涨,原来她是把他当成别人,是她家乡的情郎?
喜欢她,会抱紧她,是她那未婚夫么?
而他只是她在陈家寻的倚仗。
她也说过,没有办法,所以找他。
陈宴清牵着嘴角漫笑了一下,笑意却一丝一毫都进不到眼里。
吟柔迷蒙把脸蹭在他掌中,唇瓣滑过他的指腹无师自通的张开一道缝,轻轻探出一抹舌尖舔描。
湿软的舌含舐过陈宴清的指腹,滚烫的灼意轰然在他腹里燎烧,脸上的笑意却越冷,这是想着别人拿他来做抚慰?
“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吟柔两只手抓握着他的大掌,胡乱摸到他的扳指,喃语道:“你是三公子。”
吟柔不懂怎么帮自己,只能脆弱的肌肤去蹭他的手,手背上的硬突的筋骨让她迭颤不止,“只有你能帮我。”
呵喘着说出的话,带着湿淋淋的粘缠,把陈宴清的怒和欲搅在一起。
高大的身影低覆下,深眸攫住她涣散的眸子,他的身影在她眼里模糊不堪。
她当真清楚自己蹭着的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