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嗞咚
陈宴清对外面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看着宋吟柔,眼里含着端量,少顷,启唇吐字——
“宋吟柔,我想要你。”
清徐的嗓音伴着江风飘进吟柔耳中,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轻缩紧瞳孔朝陈宴清看去。
他也在看着自己,目光专注,幽邃,但没有一丝情。欲。
是她听错了吧……吟柔不确定的眨眼。
“宋吟柔,我想要你。”陈宴清再度开口。
吟柔轻垂的眼帘用力一跳,烧起的红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满全身,喉咙都是麻的,三公子说的要,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明明她豁出去的时候,他也能在最后的关头克制住,为何忽然。
还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看着她,用最清晰平静的声音说出来。
他的从容平静,反而让吟柔无所适从,濒顶的羞臊感必任何一次都强烈。
“三…公子。”吟柔嗓音细颤,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兴起,努动着唇嗫嚅:“我们在船上。”
这是外面啊,吟柔人都是晕的。
“我说,我要你。”
不再是想,只有要。
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吟柔思绪全乱了,身子甚至已经开始发烫。
而她的迟疑在陈宴清看来就是不愿,当初不计后果那样子求他,是怎么搂着她蹭的。
“不愿意?”陈宴清睥着她,脸上的神色极淡。
该是最亲密的事情从他口中吐出,让吟柔感觉不到一丝缠绵的意味,心中也感觉不到之前那样的臊热怯情,反而升起一股不安和隐隐的危险。
三公子怎么了?
她轻缩裙下的双腿,逃避的举动和眼里的忐忑让陈宴清的耐心彻底耗尽,怒意自肺腑掀起。
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腕拽向自己,同时托腰将她抱起放到桌案上。
吟柔后背碰撞到坚硬的桌面上,骨头被硌疼,她弓着肩头,吃痛蹙起眉。
陈宴清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铺天盖地的气息压下,不留一丝缝隙,极具倾略性的将吟柔尽数笼罩住。
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却强势占据了她的身体,吟柔感觉自己的那部分都要都吞没了,她本能的颤抖,眼眶惊怕绪泪。
陈宴清忽略去掌中颤抖的感觉,毫不留情的吻着她的唇,用力吮吸,吟柔唇被碾的生疼,硬生生厮磨出的暧昧让两个人都感觉不到欢愉。
可陈宴清宁愿不要欢愉也要她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后悔也迟了。
直到口中尝到一丝咸泪,他才停住,烫热的唇贴在吟柔唇畔,呼吸粗噶。
而从小姑娘唇里呵出的气息破碎带颤。
陈宴清抬起视线,少女眼眶噙泪,瞳孔缩紧着怯生生望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极可怕的人。
心口如芒刺划过,留下细小的孔洞,不痛,却生凉。
冷言呵斥都要贴上来,现在他愿意要她,她倒是不肯了。
哦,忘了,那时是带了目的的,自然不同现在。
陈宴清周身的情绪都淡下来,微微后退开一些,“不是说只要我帮你的忙,就什么都愿意。”
嗓音里裹着的轻嘲让吟柔心口发闷,可三公子现在这说得是事实,她最初不就是抱着这个目的。
三公子现在这么说的意思是,吟柔想到什么,一下抬起眼眸,定定看他,不确定的问:“三公子是说,我的奴籍……”
陈宴清冷冷扯动嘴角:“今年是太后大寿,朝廷特许有一批特赦的名额,我已经设法将你的名字写了上去。”
吟柔不可置信的望着陈宴清,她那时虽提了奴籍一事,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她知道这有多难,三公子却真的替她做了。
特赦……那她就可以恢复良籍了,吟柔呼吸急促耸动,她可以有机会帮父亲平冤了!
心里的震动已经盛过一切,连带着刚才对他的畏惧也都没有了,她就这么看着陈宴清,眼眶里逐渐蓄泪,忽的扑过去抱住他。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吟柔含糊不清的重复着。
陈宴清被她的一双小手箍得几乎窒息,盛在心里的郁气却没有松解。
即是交换,他就不会白白做那老好人。
“我要的不是谢。”陈宴清偏过头,唇几乎贴着她耳畔说话。
带着烫意的嗓音扫过耳畔,痒的吟柔忍不住缩起脖子。
陈宴清抚按住她的后颈,拦住了她后缩的动作。
吟柔轻睁开染着泪的眸子,透过窗子定定望向江面,方才的慌赧和迟疑,在听到可以恢复良籍的消息后已经不复存在。
可另一种陌生的情绪缠着她,有点涩楚。
从他颈窝处一点点抬起头,对上那道直白射来的眸光,吟柔心口说不出的窒乱,三公子只是把这当做是她的交换吗?
吟柔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但却又无端知道,那不是她该期待的,太遥不可及。
是她说过什么都愿意,三公子也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他真的想要,她愿意给他。
吟柔摈除掉其余那些她不能分辨的混乱情绪,摆脱奴籍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她勒令自己不要再迟疑,可真的决定了,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都生涩的感到羞困。
她小口呼吸着,用了最大的勇气,一点点将自己发抖的唇贴到陈宴清薄抿的唇上。
陈宴清眼里的清明霎时被翻绞的浑浊,只感觉小姑娘在他唇上的这一下下试探亲吻,就跟隔靴搔痒没什么区别,根本不够他满足。
陈宴清不耐的反吻住她,同时手掌滑落扼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托抱到身上。
……
书砚守在甲板处,注意到远处撑来的小船,神色立马变得严肃。
小船靠停在画舫边,船上的人踩着悬梯上来,书砚走过去行礼:“见过裴大人。”
裴玄霖客气问:“陈公子可到了?”
书砚硬着头皮点头,裴玄霖眸中难掩急切,“那快带我过去。”
他等了这些天,才终于等到了陈三公子的帖子,早已迫不及待。
书砚窥了眼他的神色,暗道着裴大人高兴的有点早了,心里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更是一阵绝望。
“公子还有些事在处理,还请裴大人先稍作歇息。”他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玄霖颔首跟着他往舱房的方向去。
路过一处亮着烛火的屋子,隐约听到破碎古怪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似哭非哭。
裴玄霖蹙眉望过去,屋内的景象被倒影在窗子上,看见迭伏在桌案的两具身影他立即明白里面在做什么,眉头深折起。
他早就听闻过这西玉关的江面上的画舫有多热闹,兴许还有别人在。
裴玄霖无意去管里面是何人,可女子百转千回的哭吟声音却被夜风带着挡住不得往他耳朵里钻。
“三公
子……”
裴玄霖脚步顿住,就连五芒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惊讶望向他,压着声音道:“不是说陈三公子不近女色?”
裴玄霖亦觉奇怪,待再看过去,那被压在桌上的女子已经被陈三公子抱起,两人的身影一并隐入看不见的地方。
哭求声也似被捂了去。
裴玄霖收起思绪,“不管。”
他来是有事相求,而不是来考据陈宴清到底是不是如传言中一般。
裴玄霖跨步走过,而一门之隔的另一边,吟柔浑身哭软着被陈宴清抱在怀里,眼眸不聚焦的涣睁着,沁满香汗的身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偏浑身的脉络骨缝里皆还在烫着,像要把她烧干劈开,吟柔想逃却根被没有去处。
她被三公子单手托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用来捂着她的嘴,她感觉自己就悬在崖边,只有一根树干托着她,稍一动整个人都会摔下去,非但不能逃,还要勉励将自己架在他侧腰的那两条打颤的腿箍紧。
躲不开,开口想求,亦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吟柔感觉自己快被折磨的死去,无所适从,唯有泪懵懵的抬起眼睫,乞求的望向他。
这一眼却让吟柔感到眩晕。
三公子衣冠尚还端正,隽逸的眉眼间却早已被欲。色染透,眉心折的很紧,透着抹锋利以及食髓知味的沉迷。
而自己羞耻的模样全印在他眼中,被捂着嘴,双眸洇红坠泪,就像落入了兽口的猎物,怎么还有松口的可能。
吟柔不敢再看,逃也似的闭紧双眼。
陈宴清眼里的清明如同被阴云遮蔽,浓暗的不像话,一眼不错的赏看着吟柔此刻的模样,看她失控落泪,破碎的哭求声从掌下溢出,只想更狠的将她吞噬。
渗进骨缝的滋味,一发不可收拾,将他骨子里最原始,深埋的兽性都显了出来。
让他就想这么带着宋吟柔沉到那万恶的,让人翻不了身,却又沉沦的深渊泥沼里去。
屋外脚步声已经远去,陈宴清噙着浓欲的瞳眸透出不合时宜的冷然,覆手将掌中细颤的柳腰一压。
吟柔脑中像被雷击炸开,整个人后仰绷紧,闭紧的眼眸也睁开,瞳孔涣开失神望着梁顶,忽而整个人又脱力彻底往下坠。
心房里却像被填进了什么,原本没有的东西。
陈宴清稳稳抱住她,眼尾抽搐着粗吞下发麻的喉根,抱了她到一旁的软榻稍息。
……
夜风戚静,衬得怀中少女的啜泣声越发清晰。
乌发披散在羸弱的肩头,露出半张泪盈盈的小脸,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汗,眼下的肌肤都被灼的泛着鲜艳欲滴的粉,鼻头细细耸动。
陈宴清抱着她,身体懒懒后靠在软垫上,为散尽的欲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散漫风流。
屈指揩去吟柔眼下的泪,引得她不住缩颤。
陈宴清眼里的余烬又有复苏的迹象,书砚在屋外叩门提醒。
陈宴清放下手,问吟柔:“好些了吗?”
吟柔说不出话,感觉自己与死过一遭差不多,现在人都是酥的。
陈宴清垂眸看着她泪意斑驳的雪腮,瑟缩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