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侯夫人 第174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她愣了一下。

  “不会,我与他说好了,他必然会来的。”

  但蒋竹修已应了友人的约,同人吃酒去了。

  这话他不能说,只能暗示她。

  “天下有约在先的人多了,可大多数人都不能履约,他也许在路上又碰到了旁人。”

  可她摇头说不可能。

  “不瞒阁下,我要等的是我未婚夫,他与我说好就一定会来。”

  “那若是有事绊住了呢?”

  她停顿了一下,“那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他。”

  好一个一直等他。

  陆慎如沉默了下来。

  她不知那人与友人吃酒去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吃酒岂是好等?

  他不禁闷声问了一句,“姑娘如此执意是为哪般?”

  她则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阁下占着我给他留的雅座不肯走,又是为哪般?”

  陆慎如彻底沉默了。

  而她干脆道,“他就要来了,还请阁下离去吧。”

  又为蒋竹修赶他走。

  陆慎如无声笑了,但也不舍得再惹她不快。

  至少,今日与她在大明湖畔赏了景……

  他说抱歉,“是我唐突了,感谢姑娘舍座,在下走了。”

  他温言告辞,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气重了些,起了身,隔着屏风跟他浅浅行礼。

  只是他并没走远,坐去了湖岸另一家酒楼上,从那处恰能看到她的雅座窗前。

  他点了酒慢慢吃着陪她等人,她还真就一直在等,一个人坐在灯前,等到酒楼都快打样了,蒋竹修才出现在楼下。

  她当即就下了楼,快步走过去。

  他以为她会生气,毕竟对他可没有多少好脾气。

  可她却只上下看着蒋竹修,“被人缠住了?是吃酒了?可难受?”

  他愣住,那是他再没从她口中听到过的“软话”。

  他见蒋竹修摇头,说抱歉,没能陪她临湖赏景,“泉泉是不是等了我很久?我们再上去坐回?”

  她却说不用了,替蒋竹修暖了手,“那景也没什么可看的。你身子好冷,我们快回去吧。”

  她说完,甚至脱了肩头披风给了身侧的人……

  那晚,他独自在大明湖畔的酒楼里,喝了整整一夜的酒。

  马儿到了侯府门口,陆慎如翻身下马,默然向里间走去,下马时扯动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为了蒋竹修赶他走这件事,就像是命定了一样。

  眼下蒋竹修没了,她也照样会为那人,离他而去。

  他再没在她口中,听过几句那样的“软话”,她待他的温柔情意,从来都不如她待蒋竹修的五分之一。

  ……

  男人往里走去,却在远岫阁远岫阁院门前,一眼看到了他的妻。

  他脚下微顿,她亦看向了他,但他只想当作没看见她,可她快步上了前来。

  “惟石。”

  陆慎如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停在她脸上,嗓音冷淡着。

  “夫人有何事?”

  他极其冷淡,还只肯叫她“夫人”,但杜泠静没去在意,轻声问他。

  “怎么才回来?伤口又扯到了吗?”

  男人无事,依旧冷淡。

  “不劳夫人费心。”

  她又不是真的在意他。

  他欲走,可她还问,“你今晚能回正院来吗?”

  “不回。”

  “那我今晚宿在远岫阁,可以吗?”

  他狠下心。

  “不必。”

  说完抬脚就走。

  可是他刚一步迈出去,就有人快步上前。

  她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忽然伸手抱到了他的腰间。

  但她的力道很重,紧紧地环着他的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陆慎如怔然顿住。

  她啜声。

  “陆惟石,别生气了,行吗?”

第87章

  侯府远岫阁。

  他把她死死抵在了卧房的窗台下。

  杜泠静是晓得陆惟石有多少气力的, 哪怕是受了伤,压人的迫势一点都没减,反而因着含了怒越加地紧紧压着, 令人透不过气来。

  但他要避要闪,但凡有一点不耐, 他只会更生气, 越加含怒。

  杜泠静只能由着他唇下的吻意,啄得她唇瓣生疼。

  陆慎如一手控住她腰身,一手控住她后耳,她已在他怀里再也无处可去。

  是她要来, 是她抱了他,非要拦着他不许他走的。

  既如此在意她的三郎, 人死了也要找寻原因,舍不得那人受一点委屈。

  那么又抱着不许他走做什么?

  深重强势的吻变成了攻池掠地,是她开了城门,那他只能不管不顾地占据她的所有, 攻掠之间, 指尖压着她的耳朵, 又迫着她抬头完全迎上他,更咬住了她的唇。

  她又不是真的爱他……

  从前他再也舍不得如此痛咬她, 今次却完全耐不住了,肩臂传来的痛意更令他浑身痛意翻腾。

  可他却突然看到了她眼中隐有泪光。

  “疼?”他顿了一下, 问了她一句。

  她缓缓点头,他低眸看去, 才见她柔唇红肿处,有了细微血丝。

  “疼为什么不推开我?”他哑声问。

  她却摇头,长眉之下水眸抬起, 看住他的眼睛。

  “我再也不会推开你。”

  再也不会……

  她又开始哄他了,是不是?

  陆慎如将英眉紧紧压成川字盯住她,但她眼眸不避不闪,好像她说的全是真心的话,由着他打量审视。

  男人抿了唇,下一息,他突然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径直抱去了床榻锦帐之间。

  她不禁地倒吸了一气,挣扎着要下来,他不予理会,将她放在床边,便握住了她的肩头。

  轻薄的衣衫从她光滑白皙的肩头,倏得落了下去,锁骨之下,柔润的起伏半现。

  而他直接解了腰间束带。

  杜泠静吓了一大跳,在他靠近时,着急忙慌地抵住了他的前胸。

  男人当即挑了眉。

  他嗓音如沉在湖水之底,“你不是说再也不会推开我?果是骗人?!”

  他没个好态度,他反揪着她质问。

  杜泠静急着,“这是两码事!”

  她道,“你肩臂上伤势根本未愈,再扯了伤口可怎么得了?!”

  更何况,她眼下这情况,恐一时不便行房……

  但她只瞪着他道,“侯爷是想似王太医说得那样,日后装一根木头胳膊在肩下吗?!”

  陆慎如停了一停,却还是道。

  “信他的鬼话?”

  他不信王太医的话,但杜泠静却说,“我信!”

  她拉起肩头落下的衣襟,又握了他的手,见他一张英俊的脸上,冷沉如在冰河之底。

  怎么会一直生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