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恨我没在你初入相府时对你处处言语相讥。”
“恨我在你入府之后,没能尽到母亲的义务,把你当成陌生人看待。”
“我错了,放着亲生女儿弃之不顾,把所有的偏给都给了知瑶。”
“你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可我却一次又一次伤你的心。”
“你要恨就来恨我,只要你放知瑶一回,我保证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用尽全力去补偿你。”
她面带哀求地看着姜岁欢,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
“一只猫,真的不值得你犯下杀孽。”
姜时安也在这时加入劝阻的行列。
“岁欢,把匕首放下,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快找个郎中过来,给雪团儿看看它的伤势。”
姜时安很后悔自己没能信守当日的承诺,才让姜岁欢最宝贝的小猫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后悔的同时,又不得不为姜知瑶求情。
如果姜岁欢真的因为一只猫杀了姜知瑶,眼前的恨意的确是解了,名声必然会受到牵连。
被阿忍接连逼退数步的姜云霄,自知再打下去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便抬手做出休战的动作。
“岁欢,我知道这只猫对你来说意义深重。”
“知瑶将其弄伤是她不对,她的确该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但代价绝对不是被你诛杀。”
姜云霄对姜知瑶近日来做出的种种行为非常失望。
但再怎么失望,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姜知瑶因为一只猫被人杀掉。
看到姜家人这么不遗余力地替姜知瑶求情,姜岁欢只觉得眼前的局面可笑又悲哀。
“好,让我来听听,你们想怎么处置她?”
盛婉书急忙说:“我会下令将她禁足,再罚她抄经二十遍。”
姜时安知道这样的惩罚太仁慈了,便在姜岁欢开口前又加了码。
“跪祠堂三天,抄经五十遍,禁足直到雪团儿彻底痊愈为止。”
姜云霄又加了一句,“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消气,就再打她二十板子。”
姜云霄觉得,为了替一只猫报仇,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惩罚了。
猫命再贵,也贵不过人命,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
不管姜岁欢受了多大委屈,也不能越过伦理底线做出格的事情。
冷笑一声,姜岁欢说:“不,以上这些仁慈的提议,我统统不接受。”
盛婉书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接受还想怎样?姜岁欢,那不过就是一只猫。”
“别说它没死,就算死了,又能如何?”
“你这么喜欢养猫,我明日给你选几只乖巧听话的,保证比现在这只更漂亮更美丽。”
姜时安开口阻止道:“母亲,别再说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雪团儿对姜岁欢而言,可不仅仅是一只宠物那么简单。
而母亲方才说的那番话,等于在姜岁欢的伤口上又洒了把盐。
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女情,变得更加没有修复的余地。
看到姜岁欢眼中燃烧的怒火,姜知瑶恶从心头起。
“区区一只小畜生,死也就死了,难道你还真敢让我给它赔命?”
姜知瑶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她要用激怒姜岁欢的方式,逼她将最暴戾的一面迸发出来。
只要姜岁欢真的敢做出杀她的行为,势必会让姜家人对她心生厌恶。
以姜家在京城的地位,绝对容忍不了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连最起码的是非观都没有。
为了猫杀人,传出去必会污了她的名。
姜知瑶在赌,赌姜岁欢在冲动之时犯下大错。
也赌姜家能够看看清楚,什么样的孩子,才更适合做姜家的女儿。
只要她赌赢了,迎接姜岁欢的下场,说不定就是被逐出姜家大门。
“知瑶,你闭嘴!”
姜时安岂会看不出姜知瑶的小伎俩,她在故意激化矛盾,让局面变得更糟糕。
姜知瑶哭着说:“我哪句话是错的,那只猫,它确实碍了我的眼。”
“我从来不喜欢小动物,何况它还冲我亮爪子。”
“我实在气不过,才把它的爪子踩碎了。”
句句委屈,却也句句刀心。
畜生,死也就死了,踩碎它的爪子……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故意着刺激姜岁欢。
而姜时安能看懂的事,姜岁欢又怎么会看不懂。
她在用一种拙劣的方式,来达到内心深处真正的目的。
那就满足这个蠢货好了。
重重把姜知瑶摔到地上,姜岁欢对着姜知瑶的五根手指,狠狠踩了下去。
只听一声惨叫破空而出。
姜知瑶指骨断裂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刺耳。
姜岁欢居高临下地问:“你踩我家雪团儿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你与它会有同样的待遇?”
看到姜知瑶裙间传出一股湿润,姜岁欢笑得如同地狱阎罗。
她用极轻的声音说:“姜知瑶,你尿裤了。”
第229章 她的惩罚由我来定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姜岁欢踩碎姜知瑶的五根手指时,盛婉书和两个儿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姜岁欢这一脚的力度,可比姜知瑶踩踏雪团儿的力度大多了。
姜岁欢想,两年前,姜知瑶应该用的就是这只手,拿着笔杆子,在那本可笑的诗集上,畅快淋漓的去诋毁广平侯的一世英名吧。
哪来的勇气和胆量呢?
一个躲在后宅享受权贵资源的杂碎,自以为冠上相府千金的闪耀光环,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远赴前线与敌军浴血对抗的将领进行人品批判和口诛笔伐。
那个时候,姜知瑶也只有十六岁吧。
吟几句酸诗,弹几首古筝,走几步棋子,就被一群捧臭脚的货色奉为京城第一才女?
当她将卖国贼三个字扣在广平侯的头上时,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才高八斗,腹笥便便?
真是可恨可悲又可笑!
既然姜知瑶这么喜欢造黑谣,她这只手,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眼看姜知瑶痛得几乎快要昏过去,盛婉书尖声喊道:“姜岁欢,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对知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来人,快来人,还不把小姐从那个疯子脚下救出来?”
盛婉书是想补偿姜岁欢,但补偿的前提是,必须确保知瑶不受伤害。
就算知瑶做了错事,姜岁欢也没有资格对她下如此狠手,何况还是为了一只猫。
事发地早已围了一群仆役,看到如此惨烈的事情发生,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姜岁欢。
众人都被姜岁欢那狠狠的一脚吓破了胆。
那得使出多大的劲儿,才会将一个大活人的指骨踩得咔咔作响。
就连饱受酷刑折磨的姜知瑶也没想到,被她言语激怒的后果,会让自己这样痛不欲生。
她是想逼姜岁欢露出暴戾的原形,却没想到付出的代价竟是这样的大。
被踩的手指早已痛到失去知觉,脸色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惨白如纸。
小便失禁给她带来的屈辱,让姜知瑶觉得天都塌了。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被各种光环笼罩了十八年,她还要嫁进镇国公府成为世子妃。
明明还有那么愿望等着她去实现,此刻,却不得不像蝼蚁一样被毁掉她一切的姜岁欢踩在脚下。
忍受着断指之痛,失禁之辱,成为那么多下人面前的一个笑话。
姜时安和姜云霄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从姜岁欢被认回姜家直到现在,好像每一天,都有矛盾和争执因她而起。
曾经气氛和谐,其乐融融的丞相府,似乎早已不复存在了。
看到每一个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来看自己,姜岁欢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我知道这个赝品被你们每一个人都视为心尖宝。”
“我今日要是把她搞死,整个姜家都会与我为敌。”
“以我的本性,就算所有的人都恨我入骨,我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会让人觉得,我的养父母对我的教育略显失败。”
“我的名声臭与不臭并无所谓,我不能为了一个杂碎,辱了养父养母一世英名。”
“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既然你们不顾一切也要保住这个杂碎一条命,我成全便是。”
“姜知瑶可以不用死,该受的惩罚,她必须受着。”
“什么禁足,抄经,打板子,这种无足轻重的惩罚,不能平息我的怒火。”
“惩罚的意义就在于,必须让其终生难忘。否则同样的错误,难保她下次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