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94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笑完,她眼底的忧愁却始终未曾散去。

  薛瑛已经许久不曾离开过这座宫殿。

  程明簌昏迷数日,一丝醒来的迹象都无。

  外头的消息都是别人过来告诉她的。

  薛徵定了国号,是梁,他遣散了前朝皇帝后宫的所有人,封赏了许多部下。

  他还发了告示,遍请天下名医,为程明簌医治。

  程明簌身上的伤明明已经在变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却始终昏迷着。

  轮回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这是只有话本中才会出现的情节,薛瑛都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她想起在大战前,她做的那场梦。

  圆净方丈说,程明簌逆天改命,会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指的就是这次吗?

  薛瑛一直觉得,他是那样恶毒,小肚鸡肠之人,只会让别人不得善终,他自己一定活得好好的。

  如今这又算什么呢。

  薛瑛坐在榻边,她现在已经不怕程明簌身上的伤了,可以坐在旁边,看着太医为他换药,他背后的烧伤触目惊心,每一次换药都会流出血水,许久才开始结痂。

  “哥哥登基了,我现在真的是公主了。”

  薛瑛念叨:“可是你答应我的诰命还没给我呢,虽然我已经有了别的殊荣,但我也想要诰命。”

  “你要是死了,你别以为我会为你守寡,你今日死,我明日就去找新欢。”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薛瑛说:“我今日还碰到齐韫了。”

  她长居宫中,齐韫又常进宫述职,自然容易碰面,薛瑛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他,齐韫还和以前一样好看,就是瘦了不少,他仕途不算顺畅,毕竟没有背景,又拒绝了几个世族的联姻,在朝中升迁艰难。

  不过到了薛徵这一朝,新帝提拔寒门,广开言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会注重家世背景,只看能力,齐韫为人正直,断案公允,很适合大理寺那样的地方,薛徵便提了他的官位。

  薛瑛本来是去找薛徵的,她在家中一向无法无天,到了宫中,也是嚣张跋扈,宫人们也不敢拦她,谁敢拦新帝的胞妹呢,薛瑛一路畅通无阻地跑进薛徵的处理政务的地方。

  正好齐韫负责处理前朝旧事,前朝皇帝留下不少烂摊子,国库空虚,账目也糊涂,薛徵查了不少官员,齐韫已经忙到在值房里睡了快半个月了。

  薛瑛推门而入时,他正在汇报事务,声音铮铮,薛瑛脚下顿住,薛徵看到她,笑了笑,“阿瑛。”

  齐韫原本沉静的声音停下,肩膀动了动,好像想转身,但是眼下是在宫中,天子面前,不宜逾矩。

  他依旧站着,低着头,薛瑛有些犹豫,慢吞吞挪上前。

  华美的裙裾从齐韫眼前的地面上拖曳而过。

  “哥哥。”

  “嗯。”薛徵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上面铺了软垫,好像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薛瑛瞥了瞥阶下的齐韫,说道:“我没事做,就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在处理政务,有几个案子还没有了结。”

  他让太监去准备茶点,薛徵想到薛瑛应该没有见过齐韫,便顺口介绍道:“阿瑛,这位是大理寺丞齐韫。”

  薛瑛头皮发麻,没想到能这么尴尬,哥哥好像不知道她早就认识齐韫,比他还早认识呢。

  她忸忸怩怩,声如蚊呐,“齐大人。”

  齐韫稍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刻低下,抬手行礼,“殿下。”

第70章 第七十章再嫁

  薛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勤政殿坐着的,总之她一直神思飘忽,薛徵和齐韫聊政务,她心不在焉地听,坐在龙椅旁,一口一口地吃着点心。

  皇宫御膳房做的点心比外面的厨子弄的好吃千倍万倍,薛瑛以前只有宫宴进宫才能吃上两口,御膳房给每一个大臣及家眷准备的食物都是有特定分量的,她想多吃都没有机会,总不能去别人碗里抢。

  如今就不一样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薛徵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所以御膳房就变着花样讨好薛瑛,按照她的口味做茶点。

  殿中,薛徵与齐韫你来我往地商讨事务,薛瑛一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倒不是她害怕齐韫。

  只是觉得碰到旧情人什么的有点太难堪了,应当算是旧情人的吧。

  如果程明簌还好好的,薛瑛可能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心思,只不过她这几日常来找薛徵,经常见到一些年轻的,好看的臣子,他们对她客客气气的,但又心驰神往,再端庄正经的人也会忍不住朝尊贵美貌的长公主偷偷投去几道目光。

  加上程明簌又是个半死不活的状态,薛瑛很伤心,怕他死了,她欠他一条命,虽然,遇到危险,丈夫舍身保护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但是薛瑛容易心软,谁为她死了,她会惦记对方许久。但难过归难过,薛瑛不会为程明簌守寡,他死后,她将他风光大葬,而后选个人顶替他的位置,继续伺候她。

  这不巧碰到齐韫,薛瑛那些小心思又冒出来,可她几次三番招惹又抽身离去,若再对人家动歪心思,是在有些不道德。

  薛瑛心里想着事情,手中不停往嘴里塞点心,她吃得有些急了,不小心噎到,咳了两声,殿内的人都向她看来,薛徵谈政务时,余光一直看着她,见状,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薛瑛。

  “谢谢哥哥。”

  薛瑛小声道谢,接过水后瞥见齐韫正在看她,薛瑛更加不好意思,借口离开了。

  她无所事事地坐在步辇上,在宫中闲逛,等到了傍晚,这才想到今日还没有看过她那半死不活的夫君,忙让太监们抬她过去。

  到了程明簌躺着的地方,他依旧没有醒,太医也弄不清是为什么。

  他身上的伤都开始结痂了,人却一直陷在昏迷中,这么久来毫无醒过来的迹象。

  薛瑛坐在榻边,看着程明簌的脸,唉声叹气。

  要是以前,她说那些刻薄的话,他早就跳起来阴阳怪气。

  薛瑛都已经守了他半个多月,总不能守一辈子。

  她伏在他耳边,幽幽说:“我欠你一条命,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定然求哥哥,以王侯的规格将你风光大葬,棺材里塞很多的陪葬品,够你在地底下挥霍的,不过……你就算不死,一直这么昏睡着,我也要去找别人,我这么年轻,我总不能守活寡呀,但我不会将你丢下不管,等我找了新的驸马,我带他来你榻前磕个头,怎么样?”

  榻上的人一动不动,薛瑛直叹气。

  她又坐了一会儿,觉得干等着不是办法,她要做两手准备。

  没多久,薛徵忙完政务过来探望程明簌。

  他还没有告诉父母,程明簌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不过薛徵这辈子也不可能说,他只会竭尽全力寻找大夫医治程明簌。

  薛瑛坐在一旁,看着太医为程明簌换药,她脸上露出不忍,攥紧了裙摆,等太医换完药离开,薛瑛犹豫道:“哥哥……”

  薛徵看向她,“怎么了?”

  “要是程子猗一直醒不过来,我、我可不可以……”她抿了抿唇,小声道:“重新招驸马呀?”

  薛徵愣了愣,而后点头,“可以。”

  薛瑛为难地道:“可我怕他记恨我。”

  程明簌一直很小心眼。

  他要是哪天醒了,发现她已另找新欢,或是他去了地底下,看到她和别人恩恩爱爱,说不定做鬼也要缠着她。

  她就怕这一点,薛瑛胆子小,经不起吓。

  薛徵轻声道:“不会,一切我来承担,是我做主让你再嫁,他要记恨就来记恨我。”

  薛瑛有了他的保证,这才安心一些。

  她又坐了一会儿,看向程明簌,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而后起身回寝宫。

  程明簌身边有宫人时时刻刻照看着,用不着她亲力亲为,更何况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脚步声慢慢走远,属于她的香气也渐渐散了。

  程明簌一直昏睡,他并非完全没有意识,许多时候,他都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听到太医们是怎么讨论他的病情,也听得到最初的几日,薛瑛总是伏在他榻边哭,眼泪流到了他手边,她哭起来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像奶猫,惹人怜爱。

  程明簌怕她哭,除了床上,别的时候,她一哭,他就拿她没办法。

  他很想给她擦眼泪,眼睛却睁不开,手也动不了。

  其实听到她为自己的伤势而哭泣时,程明簌除了心疼她的眼泪外,还有一点欣喜。

  薛瑛为他而落泪,不正是在乎他的表现吗?她若不心疼他,在乎他,又怎会为他哭。

  只是这哭声没持续多久,程明簌便常听见她唉声叹气,到了今日,她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趴在他耳边,商量着再嫁的事。

  程明簌气得七窍生烟,又无能为力,他还没死呢,她就趴在他身边盘算着找新欢的事。

  她的哀伤,只持续了半个月。

  程明簌心里又气又无奈,气她这么无情,无奈的是,他说不出指摘的话。

  他的神思一直是飘忽的,完全清醒的状态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处于一片混沌中。

  光怪陆离的梦魇一遍一遍地折磨着他,串不成线。

  程明簌想起许多东西。

  想起他进京赶考,跟随老师去武宁侯府拜访,碰到个落水的少女,正值暑夏,她穿得单薄,纱裙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遮不住的曼妙身躯。

  程明簌跳下去将她救了上来,按照村中赤脚大夫教的方法,按压她的胸口,将人提起来,催吐脏水。

  少女醒来后,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扇了他一巴掌,之后又多次雇杀手杀他,程明簌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脱。

  他后来才知道,少女便是武宁侯府的二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只是性格嚣张跋扈,仗着家世,胡作非为惯了,这样的人,要嫁的也是人中龙凤,看不上一个穷书生,可她被他摸了身子,只能先下手为强,避免书生想要挟恩图报。

  程明簌记恨上了她,此女恩将仇报,蛮横恶毒,实在可恨。

  后来他身份大白,被武宁侯府认了回去,没多久一举考中。

  薛二小姐恶毒至极,她并不为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份而羞耻,反而仇恨程明簌的出现打搅了她的好日子,更加使劲手段要弄死他。

  她一边想办法陷害程明簌,一边在外勾搭皇亲贵族,一日府中宴会,薛二小姐想要给一位身份尊贵的王侯之子下药,她如今名声不好,毕竟是假千金,所以拼尽全力要为自己谋个好姻缘。

  结果这加了药的酒水不知道怎么被她自己喝掉了,她跌跌撞撞,摔倒在程明簌怀里。

  有了肌肤之亲,两个人就这样成婚了。

  程明簌不喜欢这个恶毒的泼妇。

  薛二小姐也不喜欢他,认定他处心积虑,不安好心。

  两个人新婚之夜都在打架,砸烂了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互相掐脖子要致对方于死地,打着打着在一片废墟中滚到一起,第二日嬷嬷进来收拾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房中一片狼藉,砸碎的镜子上沾着星星白点,床塌了,没地方睡,蜷缩在地铺上的两个人,手各自搭在对方的脖子上,睡得正香。

  婚后的每一日,薛二小姐都想弄死他,程明簌也期盼着早日和这个泼妇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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