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95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时间久了,他又觉得,除了他,没有人能忍受薛二小姐的脾气。

  贱男人和恶婆娘不就该互相折磨吗?

  他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只是没两年,薛二小姐死了。

  这就是话本最初的故事。

  因为脱离了人物本应该运行的设定,所以才有了后来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抹杀记忆与重启。

  程明簌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走完了他和薛瑛纠缠不清的几世。

  原来是这样啊,即便命格不同,注定的相悖,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她。

  话本里的恶毒女配,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程明簌还是想和她好好在一起,他不需要那些虚幻的,加筑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如果两个人必须得有一个人死的话,那还是他去好了。

  只是在他死之前,能不能给他一个能醒来和薛瑛说话的机会,一句话也行,他要警告她,威胁她,不准将他忘了,一定要为他守寡一年,才可以另找新欢,找的新欢也必须对他的牌位三拜九叩,就像后院里妾对主母那样才行。

  不然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们。

  程明簌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了持续的昏迷中,他意识完全消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下,就像活死人,只有微弱的脉搏还昭示着这个人还活着。

  惊蛰一过,春天便到了。

  御花园里百花盛开,香气四溢,薛瑛每日都要和采薇一起去采新鲜的花瓣制香粉,香膏。

  她坐在程明簌榻边,低头,将新弄的凤仙花汁涂在程明簌指甲上。

  他的手指红艳艳的,与苍白的脸色截然不同。

  气候转热,她穿得单薄一些,宫殿里也不再没日没夜地烧炭火。

  “谢家姐姐成婚啦,谢翰林今日上朝时,还给大家分了喜糖。”

  薛瑛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今早哥哥下旨,将表哥召回京了,他守孝也有一年,哥哥说,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姑母与爹爹毕竟是兄妹,哪有我们享福,让姑母在江州吃苦的道理,估摸着走水路,半个月就到京了。”

  “哥哥还说,他刚登基,要开设恩科,我昨日出宫玩,看到许多进京赶考的士子,我瞧见许多不错的,唔……还有一些人,好奇怪,他们往我身边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男子,可是长得都好好看,也好可怜,我不忍心赶走他们,就让他们在公主府住下了。”

  薛瑛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如今身份不同,作为新帝的胞妹,有许多人想要巴结她,正好驸马是个一只脚跨过鬼门关,没几日活头的,所以朝中有许多人蠢蠢欲动,想要往薛瑛身边塞人。

  也不用耍什么手段,装个父母双亡,没有钱为爹娘下葬的可怜落魄少年,公主见了心软,想也不想就给带回家了。

  还有许多本来就仰慕公主美貌之人,只差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驸马赶紧死,好让他们有机会上位。

  “你怎么还不醒啊。”

  薛瑛真的快愁死了,都已经一个多月了,程明簌一直昏睡,他身上的痂都已经掉落,人却迟迟不醒。

  她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喊过来,第一次发了脾气。

  他们跪了一地,满头是汗,不敢得罪薛瑛,只能不停地磕头,“微臣也不知道,微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按理说驸马不应该一直沉睡……”

  薛瑛怒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多月了,他一直昏迷不醒,你们说该怎么办!究竟怎么才能让他醒来?”

  “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微臣实在不知道……”

  太医们战战兢兢,后背满是冷汗。

  薛瑛不好再继续发脾气,她知道发脾气没有用,难道逼死这群太医吗?

  薛瑛无力地垂下肩膀,神色忧伤。

  许久,一名太医犹豫地说:“驸马会不会……并非贵体有恙,而是别的什么原因无法醒来?”

  薛瑛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什么原因?”

  “这……”

  无非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被困住了,这才一直沉睡。

  他不敢说,前朝的皇帝就是因为太宠信方士,将朝政弄得一团糟,新帝登基后,撤了许多道观,严查装神弄鬼者,他不敢说驸马可能是中邪了才这样。

  薛瑛却为此沉思良久。

  她想起圆净方丈的话。

  圆净非俗世之人,早已跳脱凡尘,也许他能参破原因。

  薛瑛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第二日,她就让宫人准备了马车,前往永兴寺。

  薛瑛不喜欢逛寺庙,只有陪母亲斋戒时才会过来。

  圆净会知道怎么让程明簌醒来吗?

  薛瑛第一次没有大张旗鼓,娇气地让人抬着她上山,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她都快累死了,发髻散了不少,鬓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

  薛瑛想,就这一次,她这么累,就当还了程明簌相救之情。

  到了山顶,薛瑛走进寺中,圆净正在教小沙弥们念经,薛瑛站在殿外聆听许久。

  等一切结束后,圆净看到她,缓缓走来。

  他好像早就知道薛瑛是为何而来。

  “薛二姑娘这次上山,是为了程施主的事吧?”

  薛瑛讶异于他怎么知晓她所为何事,呆愣片刻后点点头,“他一直昏迷不醒,都已经两个月了。”

  谁能睡这么久。

  薛瑛已经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法子,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有胆子大的甚至暗示她,可以为驸马准备丧事了。

  薛瑛没有理会,程明簌明明还好好活着,心脏会跳,也会呼吸。

  圆净捻着佛珠,轻声道:“前世的因,今生的果。”

  薛瑛张了张嘴,原来她真的与程明簌有前世。

  “二姑娘总是做梦,有时会莫名地晕倒是不是?”

  圆净问道。

  薛瑛点点头。

  “那是因为,有人在召你的魂,你魂魄不稳才会回到过去,那不是梦,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薛瑛愣住了。

  她想起那个贴满了符纸的房间,想起割了手腕,用自己的血,一遍一遍写着符咒的程明簌。

  那不是鞭尸,而是一场法事。

  “他执念太深,想要逆天改命,却每一世都不得善终,只是,人死了便是死了,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刻舟求剑,画地自牢,困住的只有自己。”

  “不得善终?”

  薛瑛喃喃道,她眼眶红了,“所以程明簌不会再醒过来是吗?”

  圆净没有回答。

  薛瑛哀求了他许久,圆净都没有继续对她说什么。

  他只是个和尚,在俗世外,不受所谓的话本掌控,他看到的比书中人多,可不代表他就能勘破一切。

  薛瑛没有再追问,失魂落魄地下了山。

  回到宫中,程明簌依旧睡着,渐渐的,殿试过了,朝中多了许多年轻的士子,许多新鲜的面孔,徐星涯也回了京,进宫拜见了太上皇与太后。

  听说程明簌半死不活,徐星涯幸灾乐祸。

  薛瑛一开始三天两头往山上跑,后来干脆住在了寺庙里,和尚念经她跟在身边,和尚吃饭她也看着。

  寺庙这样的地方,哪里能容忍她一直这样胡闹,她一个女眷,总是闯僧人的地盘,圆净终于受不了了,对她道:“薛二姑娘,不若去一切开始的地方看看呢,镜花水月,周而复始,天道圆,始即是终。”

  薛瑛听不懂他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和尚总是这样,说话不直接说清楚,总是东扯西扯,让人难以琢磨。

  薛瑛回到宫中,她总是往外跑,爹娘和哥哥很担心。

  他们似乎已经接受了程明簌不会再醒来的事实,伤心之余,也开始劝说薛瑛不必再执着于此事,她们不忍心薛瑛一直守活寡。

  薛瑛也不是没有动过再另寻新欢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想弄清楚自己和程明簌之间究竟是个怎样的纠葛。

  初夏,御花园的荷花开了。

  薛瑛被母亲拉着去看花,母亲想让她散散心。

  她坐在栏杆边喂鱼,池塘中芙蕖摇曳,莲叶翡翠。

  鱼儿从水面游过,影子映在清澈的池底。

  一时间竟分不清,它到底是在空中飞,还是在水里游。

  薛瑛想起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她也喜欢坐在池边看鱼,鱼知道自己在被岸上的人观察着吗?会不会,其实这个世上的人,也都是鱼,在苍穹之上,有人像他们看鱼一样,在看着他们。

  这个世上的一切,就像鱼游到这头,又游到那头。

  反反复复。

  天道圆,始即是终……

  薛瑛低声念叨这句话,忽然一顿,她开始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不正是在落水之后吗?

  薛瑛“噌”的一声站起,一旁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太后慌张道:“瑛瑛,你去哪儿?”

  薛瑛径直出了宫。

  一路上她都在催促侍卫再快一些,马车的车轱辘都快滚冒烟。

  侯府被烧毁过,眼下还在修缮中。

  只有那湖池水还好端端的。

  薛瑛回到侯府,跑到那池子边

  她手心里满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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