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苑其灵
从未有过的痒意倏然在心头炸开,柳惜瑶瞬间想起了那本书册,那书册中似是有这样的画面,只是那是在床帏之中,而……而她此刻却是在案几上,而他……已是凑得如此之近,近到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正随着他娓娓道来的讲解,而落在那极秘之处。
既是说了是要叫她放松,便不会欺了她,宋濯将分寸把握得极好,不论寻至何处,也不会真叫那处损了。
他抬眼朝她看去,见她将唇已是咬得快要出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明明已是说过不必如此,这四周皆无旁人,她却还是这般小心。
宋濯看不下去,便出声询问,诱她开口说话,“我方才所说,你皆可记住了?”
“嗯……”她轻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松开了口,“记、记住……表兄……”
宋濯有一瞬的失神,然很快便敛眸不再看她,也后悔让她出声,用力合眼吸气,却是又有那淡淡幽香入了鼻腔。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又或是低估了她。
最终,在他极尽所能压住了那股冲动之时,她已是彻底坐不住,跌入了他怀中。
看着案几上的鹅黄中间,已是晕湿成了姜黄,柳惜瑶蓦地落下了泪来,是委屈也是羞赧,“我……我错了,我拿回去洗……或是再赔给表兄一条吧?”
“你何错之有?”宋濯望着怀中之人,一面拿帕巾帮她轻轻擦拭,一面用那沉哑的嗓音温哄道,“可觉得舒缓了?”
柳惜瑶想寻个地缝,但明显根本寻不到,索性就将脸直接埋进他胸前,也不推开那帕巾,也不回答他。
宋濯不再招她,也心知再招下去,受罪的还是自己,便也不再说话,只帮她整理那些狼藉。
然很快,便有那细微之声落入耳中。
宋濯眉眼间瞬时起了一股寒意,但开口时,语气还是极尽的温柔,“有人上来了,别怕,是我的仆役。”
柳惜瑶什么也未曾觉察,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说,但也顾不得去问,只一想到会有人站在门外,那脸颊便更加涨红,立即将脸埋得更深。
“公子。”门外来人低低道,“是大公子寻了过来。”
应当说,宋澜是半刻钟前就已来到了慈恩堂,然宋濯的仆役是提前得了吩咐的,自是不敢轻易上塔楼来搅扰宋濯,可宋澜这边等得久了,自是觉得奇怪,便不顾那来人阻拦,硬是要来塔楼一看。
宋濯如何猜不出这当中原委,他轻拍着怀中明显受到惊吓之人,朝外冷道:“将人拦住。”
这便是要动手之意。
那仆役领命,转身便消失在了门前。
第40章 铸爱做的事
宋澜从廊道而下,正要跨入院门时,却被仆役拦了去处。
他的耐心早已耗尽,没有任何缘由,便叫他在那正堂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这已经算是给足了二弟脸面。
“让开。”宋澜不客气道。
那仆役脚下却是纹丝不动,脸上神情也看不出半分赔笑或是讨好,俨然一副若宋澜胆敢再朝内迈入半步,便会与他动手之态。
宋澜不由冷笑,朝那斜前方的塔楼扫去一眼,只一个仆役罢了,还当真以为能拦得住他?
宋澜一面慢慢收紧双拳,缓缓扭动着手腕,一面迈出踏入院中。
然不等他脚跟落地,面前那仆役便抬臂朝他身前而来,虽被宋澜侧身避开,可那挥臂之时倏起的风声,却明显能让人感受到这一臂的力道极强,若是寻常人被这一臂砸中,定会震得肝胆俱裂。
宋澜早在片刻前看到这人脚步时,便知是个精通武艺的,却没想身手这般高绝,且丝毫不顾忌他的身份,敢就这样朝他挥臂。
既是如此,那便怪不得他了。
宋澜侧身避开的同时,手肘已是倏然朝那人腰间而去,那仆役也是闪避极快,顷刻间转身便又是沉沉一臂朝面上而来。
起初宋澜看似拳拳雷厉,实则每一击都是试探,不过三五招内,便看出了对方门道。
然至此时开始,两人之间那看似势均力敌的平衡便被倏然打破,宋澜立即占据优势,只要出招便会让对方躲避不及,而对方不论拳至何处,仿若皆能被宋澜提前猜中。
很快这仆役便被打得连连后退,最终被他一脚踢翻再地,飞出一丈之外。
宋澜走上前去,抬起黑靴重重压在那人心口处,那仆役挣扎着似还要妄图起身,却随着宋澜足底的力道而闷哼一声,彻底不敢再动。
一阵拍掌声从身后传来,宋澜侧眸冷冷看去。
来人正是宋濯。
他一面缓步朝下楼,一面笑意淡淡地温声赞道:“兄长果真风采卓绝,顷刻间就能制敌而胜。”
宋澜抬起脚,抽出帕子擦手道:“你这慈恩堂内,才是当真卧虎藏龙啊。”
说罢,也不等宋濯开口,便将那帕子朝地上扔去,也慢慢弯了唇角,“可若下次再使人这般拦我,我常年征战在外,手上没有轻重,若伤了你的人,二弟可莫要怨我。”
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宋濯也不急,只徐徐道:“许久未见兄长,便想借机看看兄长风采,可胜当年。”
宋澜也不想再与他计较,冷哼一声便随他朝那前厅的方向而去,临出院子前,他又回头朝那塔楼上方扫去一眼,“在那楼上做什么呢,这般久也不见现身?”
宋濯淡道:“并无要事,只是闲暇时做些爱做的事罢了。”
“爱做的事?”宋澜眉梢微挑,“说来听听,日后我与你也能投其所好。”
宋濯随口道:“粗研一些筋脉穴位之事。”
“哦?”
宋澜似也起了兴致道,“二弟还钻研起医理了,那何时得空教教我?”
宋濯淡笑,没有应声。
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前厅。
早有下人备了茶具,还有那山中取来的泉水,皆搁在矮几上。
兄弟盘膝对坐,下人皆已退至屋外。
宋濯不疾不徐手拿茶具开始烹茶。
宋澜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贺维一事,是你的手笔?”
宋濯淡淡“嗯”了一声。
这消息是他特意放给宋澜的,自是也能猜出宋澜得知后,会登门来寻,只是他寻来的时间不算凑巧。
而宋澜却不知此事,只以为是他的人终于查出了端倪,才让他顺着那蛛丝马迹疑到了老二身上。
“此事你做得很干净,我查时也未曾留下可疑之处。”
宋澜说着,那微蹙的眉宇便徐徐展开,心底也不由生出几分欣慰来。
他原本以为,二弟自幼随祖母长大,与他兄妹二人似隔着一层般,从来都不算亲厚,可如今看来,终究还是血浓于水,一旦三娘遇到事,他也是愿意暗中相助的。
然他虽然欣慰,却还是觉得宋濯此番颇有些过分。
“三娘到底只是个小姑娘,你暗中使人夺了那贺维性命,不曾告知于她,也不怕将她吓坏。”宋澜道。
宋濯用茶罗筛着茶粉,不紧不慢道:“在你面前,她是小姑娘,可若不借此机会长了教训,日后再行此胆大妄为之事时,旁人便只认她是勇毅侯府的三娘子。”
经此一事,宋滢的确被吓得安分了不少,至少不敢再拿银子随意去寻人办事,那些人哪里就堪被她所用,只要不死,便永远都是那透风的墙。
宋澜认可这番话,可终究是自己妹妹,多少是存了一些偏爱的,想到那透风的墙,便不由又想起一事来,“事出有因,此事为那柳家娘子所谋。”
宋濯手中动作微顿,抬眼朝他看来,“三娘是这般与你说的?”
宋澜道:“她爱逞强,如何会说实话,那柳家的虽是表亲,可终究不姓宋,我信不过她。”
宋濯垂眼继续煮茶,“兄长何时这般不谨慎了,若贺柳二人相继离世,侯府安能不被生疑?”
县主刚一赐婚,两人便双双毙命,自然会让人觉出蹊跷。
且宋滢与那柳家表妹的关系亲近,若那表妹也跟着倏然离世,那才是彻底要将三娘吓傻了。
宋澜看看面前摆放整齐的茶具,又看看那始终面含温笑的宋濯,这一刻方能真切感受到为何父亲要说宋濯才是那做文臣的料,果真是心思诡秘,城府极深,且轻易不会将那心思显现而出。
“二兄觉得呢?”宋濯抬眼朝他看来。
“还是你思虑周全。”宋澜笑着朝他颔首,“的确不必着急,不过一女子罢了,如今还要仰仗侯府度日,料定她也不敢多事。”
若当真是那多事之人,自也有的是法子将人除去。
最后这句话,宋澜并未所出口,只在心里暗道。
话落,他便去看宋濯神色,却看不出一丝杀意,甚至连那细微的神色都瞧不出来。
宋澜挑眉,岔开了话题,“若单说你这慈恩堂,我绝不会叫人来此,可整个西苑,都不叫我的人踏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宋濯搅动着逐渐沸腾的茶汤,语气轻缓道:“兄长归府后,入住东苑,不也是避开了我的眼目?”
宋澜也并非是要怪责,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却没想还要被他揶揄,“你这性子,实则也随了几分母亲的。”
再不是母亲亲自带大的,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一脉相承,只是一个倔在明面,一个看似不争不抢,实则骨子里也是个又倔又不愿服软的。
“明日,最迟后日,袁统领便要抵达华州。”宋濯舀了一勺茶汤在那茶盏中,问道,“你与他在安南时,私交如何?”
按照之前袁秩信中所述,合该五日后才至华州,可宋濯却说他明后两日便要到。
宋澜微怔,却也不觉奇怪,毕竟他连自己的日程都能摸清,何况是那袁统领。
“甚好。”宋澜接茶盏,不由深看了宋濯一眼,五年未见,这位二弟脸上的稚气彻底不见,应当说,是自打他入了弘文馆求学之后,那面相便与从前有了变化,他待人处事看似依旧温和有礼,但眼神中明显是多了东西的,只是那东西叫人辨识不清。
宋澜虽未入过弘文馆,却也深知比起战场厮杀,在那种地方想要明哲保身,绝非易事。
呷了口茶汤,他缓缓出声,“怎地提起袁统领来了?”
宋濯也给自己添了一盏,并未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此人可信得过?”
“忠义之士,与我亦是有过出生入死的交情。”宋澜道。
宋濯缓缓颔首,这方道出原委,“秦王一派,苦寻多年,终是查到了当年江南水患时,太子一党治水的账簿,如今暗中已是兵分三路,欲将一干证物送往京城,这当中一路必定途径华州。”
宋澜剑眉瞬间蹙起,嗓音也不由沉下几分,“你的意思……是让袁统领护这一路?”
“非也。”宋濯低道,“与侯府有关的任何人与事,皆莫参与这两党当中。”
“如今的确不是入局之时,那……”宋澜话还未曾出口,便也倏然明白过来。
此番圣上特意招袁统领回京,本就欲留他在京中任职,若能赶在太子出事前,顺利如今,倘若之后京中一旦生变,袁统领便可借机立下功绩,到时必当被陛下委以重任。
但前提是,这袁秩得是那能倚靠,日后也能堪用之人。
所以,宋濯才会问他两人之间交情如何。
想到这一点,宋澜不由深吸一口气道:“如此要事,你怎地现在才开口,我若今日不寻上门来,你当如何?”
宋濯既是放了那贺维的消息给宋澜,便是猜到他会寻上门来,所以并不着急。
他又喝一口茶,笑着道:“早几日,晚几日,若是有差别,便也不必要这一步棋了。”
言下之意,若袁秩与宋澜的交情几日就能有所转变,此人便不堪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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