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田酒啃着西瓜,眼神都不动,懒散“嗯”了一声,吃饱了就什么都不想干。
正这时,隔壁大门突然吱呀一声,风中传来王铁匠欣喜的声音。
“桂枝,你终于肯出来了……”
田酒眯的着眼睛睁开,一下子精神了,两口吃完西瓜噔噔噔跑到门边,扒门缝偷看八卦。
嘉菉见状两下扒完饭,跟着跑过去,大黄叼着骨头,摇着尾巴也跟上去。
既明倒是老神在在,端着饭碗吃得慢条斯理,没有挪窝的意思。
“看什么呢?”嘉菉趴在门缝旁,头靠着田酒的头。
田酒瞥他一眼:“看王铁匠能不能进门呗。”
第36章
月色如银,门外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瞧着还挺般配。
“桂枝,是我对不住你,你别生我的气了……”
王铁匠身躯壮实,却在李桂枝面前低着头,蔫头耷脑地道歉,两只手规规矩矩地垂着,都不敢乱动。
李桂枝呵一声,转过脸去。
王铁匠赶紧挪到她面前:“桂枝你别不理我,你怎么才能消气呀,桂枝,我真的错了……”
“你错了?你错哪了?”李桂枝冷言冷语。
“我……我哪都错了,你生气就是我的错。”王铁匠殷勤憨笑。
嘉菉偷听,发现这两句话好像很耳熟,总感觉李桂枝下一句要骂人。
果不其然,李桂枝扭头就走:“你有什么错,你好得很,是我不该贴着你。”
她阴阳怪气几句,啪一下又关了门。
“你走吧,不然我真怕明天你大哥又来找事,怪我勾引你。”
“桂枝!桂枝!我不走!”
王铁匠追在后面,不敢拉她,也不敢拍门,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瞧着又傻又无助。
田酒和嘉菉对视一眼,嘉菉小声道:“怎么办?”
田酒想了想,悄悄把门打开,吹了声口哨,王铁匠一转头,见田酒对他一个劲地招手。
王铁匠来得多,也认识田酒,他垂头丧气地走过来,说话还是很客气:“妹子,怎么了?”
“你进来,我和你细说。”
田酒把人拉进院子,又爬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听了会才回来:“王二哥,你真是不会说话,桂枝姐都出来了,你还把人给气回去了。”
王铁匠低着头,焦急道:“我在镇上一听说这事,马上赶回来了,可就是嘴笨不会说话,妹子你跟我说说呗,怎么办呐?”
嘉菉插进来一句:“别的我不知道,但她问你哪错了,你不能说都错了。”
王铁匠请教:“那我该怎么说?”
田酒啧一声,把嘉菉推开:“你别听他的,你听我的。今天下午你哥来骂得可难听了,还骂桂枝姐的娃娃,他还打桂枝姐呢!”
“什么?!我哥居然跟桂枝动手?”
王铁匠脸色大变,那张憨厚的脸终于多了点和身材匹配的凶恶之气。
“对啊,他用石头砸桂枝姐,要不是有人帮忙,指不定他要怎么欺负人呢?”
田酒一股脑都说出来,等着王铁匠的反应。
“我哥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前段时间他就要给我张罗亲事,我不同意,他还收别人的礼,搞得我里外不是人,现在又来欺负桂枝……”
王铁匠说着眼睛都红了,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田酒一看有戏,立马接着说:“就你哥那德行,桂枝姐再喜欢你,也不敢进你家的门,不然她娘俩还不给你大哥欺负死。”
“大不了我倒插门,反正我爹娘死了,早该分家了,我和桂枝的事我哥插不上手!”
王铁匠转头就往走,走出几步又回头道:“谢谢你,妹子,等我和桂枝成了请你喝喜酒。”
田酒追出去,王铁匠头都没回,一路往村子外去了,那是王家村的方向。
“他这是去跟田大分家了?”嘉菉摸着下巴问。
“看来他还挺靠谱,怪不得桂枝姐喜欢他。”田酒感叹道点头。
既明听完全程,默然不语。
嘉菉回头,朝他挑衅一笑:“你瞧,王铁匠才不会屈服呢。”
方才他们俩的争论,按照此时王铁匠的选择来看,赢的显然是嘉菉。
既明面色不动,眼波如水看向田酒:“你也很希望王二和李桂枝在一起?”
“当然啦,”田酒不假思索地答,“她们两情相悦,互相惦记,不就应该在一起吗?”
“就是,谁像你一样天天找事?”嘉菉抱胸嘲道。
嘉菉田酒并肩站在院中,既明坐在廊檐下,手里还端着碗筷,就像她二人才是同路人,而他只是个旁观者。
既明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明明她们都没开窍,凭什么还要站在一起。
“小酒,你觉得什么叫两情相悦?”既明忽然问。
“就像桂枝姐和王铁匠一样,那就是两情相悦。”田酒答得随意。
“那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成亲?”
“就像桂枝姐和王铁匠一样,想成亲就成亲呗。”
“……”
想和田酒探讨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可她永远在浅层里打转是怎么回事?
“那你呢?”田酒反问,“你又会和谁两情相悦,和谁成亲?”
“我……”
既明答不出。
即便答得出,他也不想在田酒面前说出来。
他支吾不言,田酒笑了:“你瞧,你自己什么都不懂,就别想着教别人了。”
“或许,我不是不懂,只是……”做不到。
“那就不算懂,你怎么想就怎么做,你怎么做也就代表了你怎么想,其余的说再多也没用。”
田酒耸耸肩,话语很朴实。
既明怔忪一瞬,是这样吗?
他难道不比田酒嘉菉更了解这个世界吗?他才是更明白情爱利害关系的那个人,不是吗?
等他回过神来,田酒
又蹲在木桶旁看鱼,嘉菉在她旁边,伸手去摸鱼,被她一巴掌拍开。
大黄趴在桶边缘,摇着尾巴,对木桶汪汪叫。
在他眼里,那是三个笨蛋在干傻兮兮的事。
可她们看起来和谐又开心。
夜色渐深,一切落下帷幕,嘉菉即便是在家里,也闲不住地干活,所以总是最后一个洗澡。
田酒的头发快干了,她正要回屋睡觉,堂屋门却忽然被推开,既明拿着陶罐走进来,笑道:“杏子果酱做好了,要不要尝尝味道?”
“好呀。”
两人坐下,既明打开陶罐,一股独属于杏子的酸甜味道蔓延开,让人不自觉分泌口水。
田酒期待地探头探脑,瞧着竟很像方才扒在桶沿的大黄。
既明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田酒眼睛都离不开罐子里黄澄澄的果酱。
“你笑什么?”
“笑你像大黄一样。”既明故意说。
可田酒不生气,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罐子,随口道:“我当然像黄哥了,我们是一家人。”
既明舀出果酱的动作一顿。
一家人,那他呢?
“我……和嘉菉也和你是一家人吗?”问出口的时候,他还是加上嘉菉的名字。
“当然,你们都是我的人。”花了二十文买回来的人。
既明闻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她的话,高兴,但又带着点不爽。
田酒迫不及待地从他手里拿过勺子,送入口中,浓郁的酸甜滋味化开,昏昏欲睡的脑子都杏子香气冲清醒了。
她砸巴了下嘴巴,赶紧喝了口水:“很香,但不能空口吃,有点齁。”
“以后可以化蜜水喝,做糕点。”
既明说着,无比自然地拿回勺子,抿掉勺子上沾到的黄色果酱。
他对上田酒茫然的目光,微微笑了。
“果然很香甜。”
田酒总觉得有哪不对:“你不是不喜欢脏兮兮的吗?”
“嗯?”既明疑惑道,“这里哪有什么是脏兮兮的?”
田酒无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既明拿出另一把勺子,又舀了一勺果酱,在碗中搅拌化开,动作简单。
可他一双手冷白修长,好看得像动起来的玉雕,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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