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这样也很好,以后就当做普通关系来往吧。
嘉菉还想说什么,被既明按住,朝他摇摇头:“一切听小酒的。”
嘉菉沉默下来,别开脸去,算是同意了。
晚风微微,田酒揉揉脸,忽然道:“想吃西瓜了。”
“我去挑!”
嘉菉一溜烟跑出去,上次田酒教过他怎么拍西瓜辨别生熟,正好这次练练手。
既明又过来扶着田酒往回走,田酒哭笑不得:“不用扶了,我力气已经长回来了。”
“是药三分毒,总是有些伤身体的。”
既明说着,眼神微闪,想起田丰茂那模样,明显是吸多了蒙汗药,又久久未解药性。
等他再醒来,没准有惊喜呢。
到那时,谁也怪不得,只怪他自己自作自受。
只是这些话,就不必对田酒说出口了。
既明把田酒小心扶回椅子上,又去摇了一盆井水上来。
嘉菉带着一个绿皮西瓜回来。
“酒酒,你先拍一拍,看我挑的瓜好不好?”
他一弯腰,把瓜送到田酒面前,田酒上手拍了两下,嘭嘭嘭地响。
田酒笑:“你挑得挺好,肯定是个好瓜。”
嘉菉腰板直了,挑眉笑道:“我挑得好,你教得也好
。”
水井旁的既明开口:“别贫了,瓜拿来镇着。”
西瓜在凉凉井水中冰镇,三人洗过澡,切开西瓜,脆红的瓜瓤一下刀,汁水层层溅开清甜的香气。
瓜去了皮,盛在盆里,一口一块,吃起来又甜又脆,凉丝丝的。
晚风习习,带着些凉意,三人一狗边吃西瓜,边看星星。
白天燥热黏腻的一切在此时远去,只剩下静谧夏夜,冰甜西瓜和漫天璀璨星子。
“星星真亮。”嘉菉感叹。
“是啊。”既明应声。
从前在上京,许是亭台楼阁的晚间灯火太璀璨,许是他从来都无心抬头静观夜星,直到在这里,在田酒身边,他才发现原来星星这么亮。
“越是夏天,星星越亮,乞巧节的时候星星最亮呢。”田酒接话。
“乞巧节?再过几天就是了,”嘉菉算了算,兴奋道,“到时候会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田酒想了想,“镇上会有集会,放莲花灯,还有很多好吃的,这算好玩吗?”
嘉菉一个个听过去,撇撇嘴:“这有什么意思?”
“放灯很有意思的呀,”田酒反驳他,眼中带着几分追忆,“以前每年乞巧节,阿娘都会带我去放一盏莲花灯,再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
既明眸光一动,重复道:“长寿面?”
“乞巧节是你的生辰?”嘉菉赶忙追问。
“对呀,到时候我也带你们去镇上玩,咱们放莲花灯去。”
田酒笑着,乌黑眼眸弯弯,带着几分憧憬。
面前两个男人都已陷入思索之中,生辰一年一度,这是他们陪她度过的第一个生辰,该送些什么呢?
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俩一穷二白,手上都没钱呐。
一个西瓜吃下肚,田酒忙活一天,眼皮直打架,打过招呼自去睡了。
嘉菉收拾好院子,摸摸大黄的狗头,回堂屋前,看了眼还躺在躺椅上的既明。
“还不睡?”
等了会,既明才回他:“你去吧,我再吹吹风。”
嘉菉自然不会多管,回去倒头就睡。
不得不说,自从来了田家,每天上山下地,睡眠质量都很好。
夜深风愈凉,廊檐下大黄窝在狗窝里,耳朵忽然动了动。
一阵低低的呻吟惊醒了它,它抬起头,眼睛睁得圆溜溜,很快锁定目标。
院子里主人躺过的躺椅上,既明正躺着,呻吟声是他发出的。
大黄“嗷”了一声。
既明没反应,它哒哒哒跑过去,用鼻子拱拱既明耷拉下来的小腿。
还是没反应。
它咬住既明的脚踝拉了拉,既明低咳了两声,声音沙哑。
大黄掉头跑回廊檐下,扒开掩住的木门,飞扑到嘉菉身上,吠叫一声。
嘉菉一挥手拍开它,咕哝着:“大黄别吵……明天跟你玩……”
大黄甩甩耳朵,仰头“汪汪汪”连声吠叫,村里也远远响起几声狗叫鸟鸣。
嘉菉眼睛睁开些:“睡觉了,你吵什么呢?”
里屋窸窸窣窣,田酒披着衣裳开了门,探头出来:“……黄哥?这是怎么了?”
大黄立马奔向田酒,咬住她的裤腿往外拉,嗓子里呜呜呜地哼唧,看起来很着急。
一见到田酒,嘉菉也清醒不少,大黄这模样确实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
两人跟着大黄走到院子里,田酒惊呼:“既明?你怎么睡在这?”
既明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快步走过去,既明瘫在躺椅上,原本白皙的面庞红通通,嘴唇爆开干皮,衣襟被自己无意识扯开,时不时地呓语。
“哥?哥!”嘉菉也急了。
田酒一摸他的额头,面色大变:“他发热了,快洗巾子给他擦身体。”
嘉菉立马冲出去,摇起井水,布巾浸得冰凉,搭上既明额头,再浸一块,给他擦脸擦耳后。
两人正忙活着,天上突然掉了几滴水。
“不好,落雨了!”
嘉菉一把扛起既明,田酒搬着躺椅,大黄叼起掉到地上的布巾跟着两人跑。
在堂屋里安顿下来,可擦了许久,热也没退,田酒心中一阵自责。
只怕是今天他落进潭水,染了寒气,下午又跟着她跑了两座山,傍晚又因着田丰茂一事,奔波不停,累得太过,才会半夜发起热来。
夏天多急雨,噼里啪啦越下也越大,嘉菉堂屋水井来回跑。
“你披上蓑衣,可别淋坏了。”
田酒叮嘱他,又在家里翻出一罐子黄酒来,用布沾酒擦他的胸口,如此几回,他身上热度终于稍稍降了些。
可还是不行,人烧着烧着,都开始说胡话。
嘴里胡言乱语地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嘉菉太着急,蓑衣穿得乱七八糟,斗笠也是歪的,雨水淌了一脸,眼睛红红的望着田酒。
“酒酒,怎么办?”
田酒抬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乌黑眼睛坚定明亮。
“别怕,你看好他,接着用酒给他擦胸口,我去找村大夫来。”
她嗓音平稳,脚步丝毫不乱,披了斗笠蓑衣,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雨幕中。
嘉菉看着她离开,心头稍定了定,不停用沾了酒的凉布给既明擦身体。
第47章
等田酒找来村大夫,大夫一看就急了,他虽然只是村里的土大夫,但从不托大,不敢耽误别人的性命。
“快往镇上医馆送,高热无汗,唇口都青了,这是内热,我哪有把握啊!”
田酒听着,脸色没变,但嘴里一股子血腥气蔓延开。
她不慎咬破了口中皮肉。
“多谢你,你先回去吧。”
田酒摸索了下,随手拿了个瓢塞给大夫。
大夫捏着瓢走了,没多说什么,他见过太多患者家人慌不择路的样子。
田酒算是镇定的了。
“我们得去镇上。”
嘉菉说,嗓音很低,微微发着抖。
平日里再多争吵,既明仍旧是和他一同长大,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哥哥。
若是既明死在这,他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早早归天的母亲。
“去,当然要去。”
田酒没有丝毫犹豫,嗓音掷地有声。
即便此时夜半无人,暴雨如注,她的目光仍旧坚定不可动摇。
“你给既明穿好衣裳,把你的蓑衣换下来给他,我去找桂枝姐,问她再借一件蓑衣回来,我们立刻去镇上。”
上一篇: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