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梦见我
“……”
陆临渊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索着搭上魏危的腰腹。这个位置全权给别人对高手来说会有警惕的不安感,但陆临渊太乖了,所以魏危并没有在意。
魏危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陆临渊,然后膝盖往下慢慢压了下去。
像是滚烫的水沸腾,陆临渊整个人如吊起的一尾鱼,细微颤抖起来。他知道魏危要做什么了,他没有办法阻止,他愿意为魏危做任何事情,也愿意被魏危做任何事。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魏危的唇瓣再次贴了上来,偏凉的触感与他此时熏腾的炽热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吻温情又青涩,然而她的动作却热烈而汹涌,一下一下摇晃,从头至尾交缠起来,将他推向情欲的巅峰。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魏危松开这个吻,陆临渊忍耐得额头上已覆了一层薄汗,喘息着歪过头去。此时此刻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他如不系之舟,在无边海潮里摇晃。
魏危学什么都很快,无论是轻是重,还是触碰什么地方,陆临渊总会给出不同的反应。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控制他的反应,如何让他崩溃,又如何让他沉沦。
陆临渊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五感因为强烈的刺激交叠在一起。他哽咽着,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带着不规律的喘息。
那声音带着几近崩溃的泣音,狼狈中透着难言的脆弱感,熏染出滚烫的热气。
快感一点点袭来,小腹的肌肉绷紧,陆临渊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无法自控地颤抖着。但他无路可去,任由自己在情欲的浪潮中沉浮。
“别忍着。”魏危亲他,对他说,“我喜欢听。”
“……”
陆临渊听见这句话,即便神志不清,他还是主动攀附上魏危,讨好地亲吻她的脸颊。他的喘息沙哑,仿佛被欲望浸泡。
“陆临渊,你以前也这么想过我么?”
“嗯……”
陆临渊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几分难耐的喘息。
“怎么想的?也是这样么?”
“没有……呃……”
陆临渊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挣扎着仰起头,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魏危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声音在他耳畔喃喃。
“说说吧,陆临渊。”
陆临渊已是崩溃地咬住魏危肩头滑落的衣料,口齿不清地回答她:“魏危,求你别问……”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隐秘的幻想,那些痴迷的、贪欲的,在今晚的月色中,被更浓烈的、热情的所覆盖。
他想,传言菩萨得正身,倒驾慈航,化身为锁骨菩萨普度世人,他陆临渊就是那个得菩萨度的狂徒,不知是沧浪污谁,还是谁污沧浪。
他无耻于菩萨回来度他,又期冀菩萨和他一块成为软红尘中客。
魏危难得有些分心,其实她早就可以让陆临渊结束了,但她也实在贪恋这样的感觉,看着当世天才的意识逐渐涣散,看着他脸上熏染上令人心悸的艳色,她的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临渊发出一声闷哼,一串泪珠滚落了下来,转瞬浸湿纱布。
陆临渊喘息着,唇齿张合,喃喃了什么。
以魏危的听力,第一次没有听清这样近的一句话。
于是她低下头,仔细去分辨陆临渊在说什么。
魏危以为陆临渊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想让自己停下。
但实际上他说的是:
“魏危,你对我再凶一点。”
“……”
魏危眉梢一挑,心脏久违地跳动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失控,破碎的喘息被搅成甜腻的水声,陆临渊先是抓着床单,随后抓紧了被褥,到最后控制不住地抵着魏危的肩头,在她身上留下指痕。
他的睫毛因为欲望的泪水而濡湿如蝶翼般颤动,到最后,他绷直脊背,控制不住地微微挺起腰,眼前炸开一片空白。
“……”
“……”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又暧昧的气息,心脏跳动如擂鼓,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临渊才从高潮过后残存的茫然中反应过来。
魏危想要解开蒙着他眼上边缘已被浸出水痕的纱布,却被他歪了歪头偏开。
陆临渊的脸蒙在了枕头里,喉结滚动:“魏危,先别……”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难以抑制地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由用力闭了闭眼。
“这床不能睡了。”
魏危:“我不介意。”
陆临渊沙哑,抱紧了遮掩的被褥:“至少让我换一床被子。”
“……”
魏危没有阻拦,她支着头看着陆临渊蒙着眼睛,抱着被子膝行在地上,慢慢摸索着绕开屏风去翻箱倒柜,其中还有一些擦拭与脱换衣服的动静,她都当做听不见。
等到陆临渊找到一床崭新的被子回来,因为看不见,他膝盖试探着抵在床板上,手伸着往前摸索,被等了很久的魏危拉进来。
她解开了蒙在陆临渊眼睛上的纱布。
“你之前太紧张了,现在轻松一些了吗?”
“……”
纤长有力的五指插入头发,头皮上温热拨动,经络舒展,一股后知后觉地疲倦涌上来了,魏危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见儒宗和日月山庄的那些人。”
陆临渊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给自己和魏危盖好被子,握着魏危的手疲倦至极地闭上眼睛。
月华如雪,萧瑟寂寥,他在满怀夜息香的气味中沉沉睡去。
第104章 齐聚儒宗
儒宗清晨,远山青白,池明如镜,如宣纸泼墨。
燕白星轻呵一口热气,捧着一件绯色衣袍等在坐忘峰小院外边。
楚凤声染着豆蔻红的指甲抚摸着腰际的长鞭,打量着四周,声音慵懒而带着几分调侃。
“当年我就在想,儒宗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能生出陆临渊那样的痴人。今日一见儒宗如此,确实不俗。”
当年的陆临渊千里迢迢来百越下战帖,被四位巫咸视作是失心疯了,楚凤声决计想不到如今还有她同样千里迢迢到儒宗的时候。
燕白星闻言哼哼唧唧的,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不过是有几座山而已,我们百越最不差的就是山。”
燕白星从昨天起就和已逝的北越长老附身了一样,怎么看中原的东西怎么不顺眼。
他一边骂中原防人如防贼,大晚上迎接他们这些来自百越贵客还要检查半天,一边又骂儒宗小家子气,住得房子又低又矮,躺在床上一脚能踢一个窟窿。
楚凤声笑眯眯地听着,果然过了半天,燕白星骂无可骂,慢慢地低下声来,像是噎住了一样。
“就这样的地方,巫祝怎么还住了这么久呢?”
“……”
楚凤声听得简直有些可怜了。
同为百越巫咸,她竟然难得生出了几分良心,殷红的指甲点了点鞭子,开口问他。
“燕白星,巫祝喜欢上你这件事我没法保证。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她收下你做巫儿?”
楚凤声幽幽叹气:“我其实有一个法子,就怕你失败了你伤心。”
燕白星目光闪烁,抿了抿唇。
……
……
吱嘎一声,大门被人推开,木轴转动声音在清晨的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燕白星挺直了腰杆,目光灼灼望向门内,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却是陆临渊那张清隽的面孔。
陆临渊一点唇珠丰润,桃花眼清澈带笑:“诸位早上好。”
燕白星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楚凤声上前一步,同样含笑开口:“原来是陆公子,当年百越一别,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陆临渊这样俊俏的公子。
楚凤声瞧着陆临渊一身松风之姿更兼玉山之貌,又想起论起来这人身上还流淌着楚竹的血——若是他愿意,还有资格争一争南越巫咸的位置,不由多看了几眼。
陆临渊客气:“我也未曾料到百越与我还有这样的关系,当年下战帖,是我唐突冒犯了巫咸。”
陆临渊对百越也不算一无所知,除去朱虞,南越一脉对百越巫祝算是忠心耿耿,何况楚凤声聪敏过人,对魏危来说是其在百越的左膀右臂。
燕白星脸都憋红了,捧着衣服不甘心地往里面看:“怎么是你?巫祝呢?”
陆临渊:“她还在梳洗,叫我出门拿衣服。”
楚凤声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珠子不住地往陆临渊身上瞧,片刻她疑惑地啧了一下:“不对啊,我怎么瞧着你纯阳未破的样子?巫祝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她之前还问我怎么对待巫儿呢。”
陆临渊:“……”
真是见鬼的左膀右臂。
陆临渊微笑,果断从燕白星手里拿走了衣袍,关上大门。
**
百越巫祝来访儒宗的消息已在峰主之间传开了,无为峰与思齐峰昨天晚上彻夜难眠,今天一早早就在仁义峰上等着。
除此之外,之前指认魏危身份的许知天,还有清河、徐州一些沿路的证人也被召集而来,手持证词证据,意图指认魏危无恶不作,陆临渊是非不辨,为虎作伥。
时间仓促,尚贤峰的人早上已悄悄来了三趟,将孔成玉手写密函交给魏危,以防他们当面对峙时一无所知。
“陆临渊先前和我提过日月山庄,倒是给我一些思路,我照着扬州这条线查下去,发现这些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日月山庄的影子。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来者不善。”
孔成玉有些不解:“日月山庄在扬州势力颇深,据我所知,安抚使与马步军都总督就与他们关系甚密。若说为了山庄长盛不衰,与当地官员交好,倒也能理解。但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纠缠上百越与儒宗之事,与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铜镜前,魏危抬起头,下颌映入其中:“乔长生呢?”
陆临渊一顿:“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