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隐
“只能是我的!”
湿热的粗喘声里,挟着无形的凶意。
他望进她晃着薄泪的眸底,那里装有的只有他一人的影子。只不过时而凝聚成型,转瞬又晃散成碎影。
闷声更疾,云雨癫狂。
待榻间声止后,姬寅礼披了件外衣下了榻,三两步跨到盆架前,拧了湿帕子拿回来。
榻间仰躺之人乌发凌乱的贴在面颊上,双眸失焦,微张的红唇糜艳的不成样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再压上去,就没敢再看,抬手拨开她湿漉的乌发擦了擦面,就朝下擦了擦她红印遍布的脖颈。
锁骨向下处被他吸肿了,他勉强抑了粗息,用湿热帕子覆了覆后,就往下擦拭泥泞不堪之处。
陈今昭这会勉强回了神,带着颤音问,“殿下刚是要吞了我吗?”
姬寅礼屈过她的腿,边低眸细微拭着,边哑声道,“你也不想想自个延了几日才姗姗过来。我没将你连皮带骨的吞了,已是看在咱俩昔日的情分上了。”
陈今昭弱弱为自己辩解,“殿下每每夜半方歇,我,我实在吃不消啊。次日清早我都爬不起来,怎么去上朝啊。”
“这好说,以后夜间行事换成白日。”
他语出惊人,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缓,仿佛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隔一日散朝后你来上书房这,这样就不耽误你次日上朝。不过夜里你还是得来昭明殿,我保证不动你,只与你同榻而眠。”
她被这话惊得好长时间没缓过神。
“那,还是算了……”
“就这般说定了。”他一锤定音,“日后莫再躲我,否则要你好看。”
陈今昭有些苦恼,能正常上朝是好,但她屯田司的公务怎么办?
似是知她烦恼之事,他又出声安慰,“好了,以后我尽量节制,不耽误你之后去上值。”
她虽对这话半信半疑,但好歹他也算开口保证了。
感到擦拭的动作改为轻揉,她下意识瑟缩了腿,身子忍不住朝旁侧躲闪。动作微顿,他掀抬了眼皮视她,见她手指抓着被角似要扯到身上盖着,就关切问她可是冷了。
陈今昭小声道:“是有些。”
姬寅礼放下湿帕,俯身过去揽抱,“那我抱抱。”
“不必!”她急声,“我盖被子就成。待会歇过,我还得赶去屯田司,还有些公务……”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他揽背抱起,抱坐在他怀里。
“又不是不给你盖被,你急什么。”
他长臂捞过锦被,抖开给她披上,语气柔缓的问,“这会可还冷?”
陈今昭感受着贴着她身子的火热躯膛,以及他肌肉硬实的大腿,几乎是不敢动。她怕的,哪里是冷啊。
果不其然,没抱上半会,他的掌腹已揉上了她的后背。
“现在时辰还早,你也不必急着出宫。你我许久未见,就多温存会,好生说会话。”他掌根朝下,轻抚缓揉,“跟我说说,这些时日你都在忙什么,人影都见不着。”
“还是在忙春耕的事……殿下!”
“好了,这回我不急,会缓些的。”
喑哑呢哝声夹杂着轻颤推拒声,很快都尽数湮没在唇齿纠缠间。
东偏殿的公孙桓,再次闻声出来时,不由抬头看了看西边的日头。这个时辰,怕马上就要下值了罢。
此时正殿里头的人踏了出来。
脚步迟缓,两眼无神,整个人精神萎靡,在公孙桓看来,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与对方今早上朝时那精神奕奕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朝正殿方向走的脚步就突的停住。
本来满肚子要委婉劝说的话,在见到对方这副模样后,就给咽了个干净,哪里还好意思再说出来。
陈今昭此时见着不远处的公孙桓,就勉强抬手打了招呼,“公孙先生。”
公孙桓勉强保持微笑,颔首。
在定睛细瞧对方那手脚打颤的模样,他是都有些同情了。
看看探花郎那清癯单薄的身子板,再对比下他们家殿下那龙精虎猛的硬板身躯,光是想想都知,怕是要受不少磋磨。
不由又想到连着几日在宣治殿前堵人的刘顺。
他不由摇头叹气。人家都避之不及了,还能要对方如何?
所以他就算劝动了陈探花也没用,对方还能做他们殿下的主不成?此时再想殿下与他解释京都那起谣言的事,他是半个字都不信了,那明显就是殿下拿捏人家发妻,逼迫陈探花就范呐。
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何况人家有妻有子,且前途大好,若非万般无奈,又何必去做那幸臣。
“文佑可在外面?进来说话。”
殿内人的声音突然遥遥传来。
公孙桓忙回了神,对陈今昭点头示意后,就整整衣袖踏进了殿。殿内临窗处,殿下手端着茶碗,朝后仰靠坐着。
穿戴齐整,但坐姿却并不雅,单腿微屈,肘臂靠着扶手,整个人透着股惬意的慵懒。
“殿下。”
姬寅礼偏过头,朝公孙桓笑说,“别寻她说话,省得吓着了她。”
公孙桓僵扯了下面皮。
看着此时殿下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由心道,也不知是谁吓着了谁。
姬寅礼抬手示意他坐对面,然后又继续朝窗外望去。直待外头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了目光,开始与公孙桓聊起了政务。
两月的时间转瞬而过。
五月,绿意盎然,槐花飘香。
金碧辉煌的宣治殿内,中榜的考生整齐有序的排成几列,朝九层高阶的宝座方向,行学生礼。这一届中榜的考生,才算是新朝首届的进士,真正的天子门生。
姬寅礼端坐宝座,抬手温声叫起。
他的目光缓缓从满殿学子的身上掠过,这一刻他好似见到了太初七年的陈今昭,站在学子中间恭谨的朝上位行礼。
纵是站在人群中,但宛如明月的姣容,那样清癯出尘的气质,就似砂砾中的明珠,熠熠生辉,压根容不得人忽视。那般醒目,那般耀眼,他光是想想那般的情景,都觉得若那年坐在御座上的人是他,恐也会对那般姿容模样的人,一眼难忘。
短暂失神了会,他定了神,示意旁侧执事内监开始宣读圣旨。
春风得意马蹄疾。
人生四大喜之一,便是那金榜题名时。
今个长街格外热闹,街道两旁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沿街商铺也挂满了红绸,茶楼酒肆的窗前也挤满客人。
好在沈砚清风楼常年有包间,这才让陈今昭得了一席之地,来观看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
锣鼓喧天,在沿街的欢呼声中,朝廷仪仗队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开道。没过多时,新科状元穿着身崭新官服,身前带着大红花,骑马在前,领着新一届的新科进士们而来。
周围百姓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各色鲜花、手帕、香囊甚至还有瓜果等等,下雨般的直朝新科状元他们扔去。好在他们都有准备,大多都撑了绸伞躲过这波“疾雨“,同时也有维持秩序的金甲卫朝两旁商铺喝令,不得扔物。
陈今昭朝窗外探着身子,也随众人朝新科状元他们招手欢呼,激动之余也恨不得随着大家一道将手边物抛洒下去。
好在还有丝理智,没抓过桌边的酒盏扔下去。
整个半日,整条长街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直待新科进士们游街完毕,那种热闹的气氛仍久久不散。
沈砚与陈今昭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皆是激荡难平,亦各有唏嘘。
“朝宴,你可还记得吾等打马游街的情景?”
“如何能不记得。”回忆起从前,陈今昭不由唏嘘,“咱那一届的游街,算是别开生面了。”
旁人都是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带着同样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斗志昂扬的打马游街。反观太初七年那届,那是气呼呼的一甲三人,带着同样一群气呼呼的进士们,面色难看、外加分外不服的骑马游街。
现在想想那场景,也觉得分外喜庆,好笑。
陈今昭索性就哈哈笑了起来,“泊简兄,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的模样。我那会还在想,人的眼睛,怎么可以长在脑门上!”
沈砚也笑了起来,有些无奈摊手,“我有什么办法?我本就是冲着蟾宫折桂、奔着状元这头衔去的,哪知让平帝这一乱点,按在我头上这状元都显得名不副实了。你说说,我这心情如何能好起来?”
想想当时情景,这会觉得十分好笑,可那会,平帝的神来一笔,无论对他们一甲三人哪个来说,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
陈今昭笑叹:“我当年会试,二甲我都没敢抱希望,哪成想竟被钦点为一甲。当时我的震恐可想而知,若有个地缝我当场就钻进去了,也省的面对同年们惊疑的目光。”
沈砚道:“你当我不想钻?打马游街时都恨不能找块布料兜头蒙住,免得旁人指指点点,说我亦是凭姿容上位。”
一个亦字,听得陈今昭挑了眼角,“话说回来,泊简兄若没这姿容,当年殿试时,怕状元这头衔还真落不到你头上。”
沈砚朝北抬手,“求之不得。”
语罢,两人又是一片笑声。
“不过这世间过得也真快,当年殿试时我才不过十六,如今都二十有一了。”
“的确,一晃也有五年了。”沈砚也不免感慨,“时间不经细数,眨眼功夫,我入朝为官都这般久了。”
陈今昭望向窗外,想着打马游街的新科一甲,不禁想到了远在荆州的鹿衡玉。这般热闹的场景,可惜对方没有亲眼见到。
“不知今岁年底,鹿衡玉会不会回京述职。”
她低叹了句,许久才听到沈砚的应声,“应该,会罢。”
不等陈今昭再说什么,沈砚就道,“一会我得回户部了,还有些公务需要我去处理。”
陈今昭忍不住问:“你这户部侍郎怎这般忙?春耕那会我觉得我已经算忙的了,你却比我更忙。户部有那么多事?可原先那户部左侍郎,我也没瞧见他忙成你这般啊。”
沈砚摊手:“初上任肯定是这般。等你升了工部侍郎,便知官大一级,事情更多。
望着沈砚离去的背影,陈今昭轻皱了眉。
她还是觉得,户部侍郎不至于忙成这般。
第122章
这日下朝后,陈今昭亦如先前几番那般,手握玉笏闷着头欲走。对于散朝后如何目不斜视、迅速出殿这项技能,这两月来她已掌握地驾轻就熟。
候在宣治殿外的刘顺眼疾手快的上前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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