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月初八
安排这出戏的人是四皇子妃秦忘幽,倘若不给她一个教训,下次她只会下手更黑。
身处异国外邦,只会落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除非能让她再也不敢兴风作浪。
姜月萤当然也想反击,毕竟对方企图污蔑她的清白,哪怕自己是个好脾气,也绝不容许对方肆无忌惮泼脏水。
可问题是,如何报复,她不会呀……
往昔她成日里待在冷宫,冷宫里的先帝妃嫔们都是宫斗的失败者,个个疯癫异常,从她们身上可学不到半点高明的手段。
上回提着剑追着秦忘幽满屋子跑已经足够荒唐,总不能再来一次吧。
“你去打探一下秦忘幽的喜好,以及平日最在意何事何物,事无巨细禀报给我。”
“是,奴婢遵命。”
姜月萤心想,或许可以回东宫找几本兵法钻研一番。
做完交待,她推开门回厢房,屋里的谢玉庭还在呼呼大睡。
好困,昨夜战战兢兢一直硬撑着,眼下真的好难受。
可是床榻已经被谢玉庭霸占得严严实实。
屋里连打地铺的铺盖都没有。
她的视线从屋里上上下下扫视一圈。
桌案不能睡,硌人。
窗畔不能睡,冻人。
蒲团不能睡,累人。
唯一能睡的床榻上有个撵不走的坏人。
姜月萤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皮,最后无奈妥协,她挤到谢玉庭旁边小憩一会儿没事吧?
对方睡那么死不一定会发觉。
轻手轻脚来到床畔,想要爬到床榻里侧,她小心翼翼抬腿,从对方身上跨过去。
刚伸过去一条腿,睡得正酣的人倏地睁开桃花眼,目光灼灼。
“小公主,你要骑上来?”
第30章 殷勤撒个娇我就给你
姜月萤吓得腿一抖,直接跌坐在他腰腹间,白皙的小脸烧得通红。
“你、你怎么醒了……”
谢玉庭长臂一伸,懒洋洋扶住她的身子,宽大的手掌扣住纤细的脊背,分明处于下位,却莫名多了几分掌控欲。
少女腰若杨柳,不自在地扭了扭。
男人眼神微动,漂亮的桃花眼一眯,饶有兴味:“孤睡着又如何,方便你为所欲为?”
“你!”姜月萤想站起身,反被扣得更紧,隔着衣物能够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肌肉,咬紧牙关,“你轻浮下作!”
谢玉庭哼笑:“是你先轻薄我的。”
他干脆利落翻身,轻而易举把人压在身下,手背顺着少女下颌往上抚摸,摩挲细嫩的肌肤。
指腹薄茧擦过敏感的玉颈,感受跳动的颈脉。
“有点凉,”他吐息温热,“孤给你暖暖。”
男人所触摸过的地方冰冰凉凉,从表皮痒到骨子里,姜月萤不禁呼吸急促,一双软手抵在他胸膛,垂死挣扎着。
二人目光相接,清澈湖水撞进戏谑的深潭,空气瞬间变得灼热。
可恶的家伙。
谢玉庭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眼下不知又犯了什么浑,非要来招惹她。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力气差距宛若天堑,只要对方愿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压制住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挣扎间,姜月萤嗅到对方身上淡雅的银杏香,神色恍惚一瞬。
忍不住感叹,她与银杏香气真是有缘,接二连三闻到这种味道。
“怎么走神了,”谢玉庭捏住她的下巴,“在想谁?”
“放开我。”姜月萤气喘吁吁。
“你把孤吵醒了,要对此负责。”
对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姜月萤磨了磨牙:“怎么负责,你也把我吵醒?”
“非也,非也。”
谢玉庭把脑袋埋进她颈窝,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灼热呼吸喷洒在皮肤表面,激起少女轻微的颤栗。
他似乎困极了,眯着眼胡搅蛮缠:“你得负责哄睡。”
“……?”
你是三岁小孩吗,还需要媳妇儿哄睡,要不要唱个摇篮曲?
姜月萤哭笑不得,忍不住轻轻踢了人一脚。
“滚下去。”
奈何谢玉庭一意孤行,死死缠着她不放,胳膊搭在她腰侧,比烙铁还结实顽固,两只手掰都掰不开,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的确不冷了,现在她有点闷热。
谢玉庭像只八爪鱼缠在她身上,抱怨道:“怎么不哄我睡觉,太子妃。”
姜月萤时刻保持安宜公主的风范,冷笑道:“凭什么?”
“孤是你的夫君,不哄我哄谁?”
“本宫可以换一个夫君。”
谢玉庭挑眉:“莫非你心中已有人选,说出来孤给你参谋参谋?”
“……别胡说八道。”
比起厚脸皮,姜月萤发现自己只能甘拜下风。
谢玉庭的手不老实,一会儿蹭蹭她的脸,一会儿捏捏她的耳朵,像只充满好奇心
的大猫。
忽然,姜月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这厮身上怎么这般凉?方才捂住棉被安睡许久,应该浑身暖洋洋才对,可是直到现在,他的手还是凉的。
这种状况她曾感受过,那就是身体被冻透,就像裹了一层冰,久久无法融化。
可是谢玉庭这种连马车都奢靡无比的人,待的地方必定温暖如春,怎么可能被冻透?
实在是古怪。
谢玉庭突然贴住她的耳朵,嗓音低哑:“阿萤。”咬字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直往人耳朵眼里钻。
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
闻声,姜月萤放弃了挣扎。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断回荡着阿萤两个字,好奇怪,这两字由对方叫出来,让人产生说不出的酥麻感……
谢玉庭闹腾了一小会儿,再度闭眼睡过去,姜月萤也生不出半点力气,转而眯起眼睛,沉入梦乡。
屋外寒雪朔风,久不断绝,敲击厢房的窗棂,发出咚咚声。
床榻之上,二人挨挤在一处,相拥而眠。
呼吸声依偎,缠绕连绵。
……
次日,一行人离开鸣泉寺。
途径梁帝赏赐的京郊别苑,谢玉庭拉着姜月萤下车赏梅,薅了几枝开得最艳的红梅带回东宫。
回到东宫以后,姜月萤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外面危机四伏,比不得东宫安逸自在。
谢玉庭说自己有要事进宫找皇后,转眼没了人影。
卧房内,燃着温暖熏笼,淡淡梅花香充斥其间。
窗边一束光照拂桌案,金光映得琉璃熠熠生辉。
姜月萤垂首,摆弄琉璃花瓶里的红梅,学着修剪花枝。
不论是姜国还是梁国,宫廷贵人闲暇时都爱侍弄花草,一来长日无聊消磨时光,二来陶冶性情,滋养心性。
她不懂风雅,只能模仿其他贵女。
但是,比起弄这些花花草草,她更想学点防身的功夫,这次遭遇绑架实在可怖,现在想起仍旧后怕不已。
倘若寒衣剑客没有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谁能教她呢?
姜月萤惆怅叹气,修剪枝叶的力气逐渐加大。
咔咔咔。
多余的灰褐色枝叶落在楠木案上。
不多时,青戈推门而入。
青戈关紧门,来到姜月萤身旁,把自己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奴婢打听到四皇子妃近日在为四皇子生辰愁心,她想买一幅前朝书法大家明真大师的真迹,献给四皇子,奈何除了宫里珍藏的几幅,民间唯有几个富商巨贾手里才有,她又出不起大价钱……”
姜月萤点点头,四皇子谢禹樊喜欢收藏书画她早有耳闻,秦忘幽与其关系冷淡,只能趁着生辰投其所好,试图讨好四皇子。
不过秦忘幽已经遇到了麻烦,似乎不需要她再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