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原风笙
后来那珠串自然落到永基手里了。上辈子自己没有保护好母后和皇弟,这辈子即便拼了性命,她也得护好自己重视的人!
随后皇后最后还是不知道永基要拿这珠串有何用,但其实心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千万叮嘱她,让她答应,必须要让自己好好的。不能做会让母后担心的事。
永基在面前答应,背后却在苦笑,这...恐怕是很难答应了。
她默默收起了琥珀珠串,就立马去找了她父皇。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父皇曾听说过,大晋之前的那个曾经璀璨辉煌一时的大煌盛世吗?”
“煌朝第十八代的皇帝,因为出下的皆是女儿,便将皇位传给了他聪慧嫡出的二女儿,其时便打造了一柄用纯金制的雕双凤衔宝石的权杖...”
永基的话很直接,她也不打算转弯拐角。
近日因为疲于处理国务,又因为三皇子和永基远赴隆安的事情,愁得日渐憔悴的皇帝背对着她,独个儿望着殿外的掠过的鸟雀哀叹。
“哦?皇儿竟是有如此抱负...让朕把皇位交给你?”皇帝用调笑的语气说着。
永基摇了摇头,“非也。儿臣知道皇祖父结束乱世,在建国之初,就曾将前朝的这根权杖收归国库了,儿臣是打算,向父皇借这权杖...”
皇帝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惊瞬转过身来,速拒道:“不!皇儿!朕知道你的想法,此事大大不可!”
永基愕了一愕,想了想,随即又恍然大悟般讥讽道:“知道儿臣的想法??父皇,难不成三皇弟的死并非意外,你是知道的?”
皇帝不语。
永基又接着道:“那就换儿臣不明白了,既然父皇知道并非意外,那又为何早早地对外宣称是意外?父皇是想保护谁?”
皇帝一脸沧桑,只得继续无奈地看着她,并不回答。
永基恨得咬牙切齿,拂袖愤然而去。
尽管她知道,这些年父皇对她们的宠爱兴许不是真的。
虽然她早就认为自己不在乎了。
但这一刻血淋淋地挖出,还是让她有些不能释怀。
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于是乎,当公主殿下一身贵气逼人的装扮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宫中同时传出了一个传闻。
就是闻说,皇上已经悄悄将前朝號虢女王登基时的黄金权杖给了永基公主。
这一传言冒出,朝中可谓掀起了不少风浪。
许多认为此举不妥的臣子纷纷朝皇上递折,气得皇上当堂将好几个折子甩到那些臣子头上。
“岂有此理!!!尔等没有凭证,谈何空口污蔑朕?!!朕何时曾把权杖给永基了???”
大家自然不信的。
传言进行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认定了,皇上要将皇位传给永基公主,并且现阶段打死也不承认。
永基近日躲在朝阳宫,什么人都拒见。
如今朝阳宫也已经换了一番新的景象。
永基曾耗费大力气栽种的草药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处金碧辉煌整顿有致的情景。
朝阳宫内走动的宫人越渐多了起来,永基的一日三顿也逐渐奢华起来。
不知缘由的苏红还在暗暗为其殿下的开窍而高兴。
只有永基面无表情地看着朝阳宫时过境迁,已经不再生机盎然的后院,变得如同别的宫殿一样,成了一座巨大的金丝打造的牢笼时,心知随之而来的危险此刻正潜伏在暗处,她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郑成志曾有好几次想找机会抓住永基好好说话,可此际永基什么人都拒见,有次他打算直闯,谁知一进来便有守卫拦住了。
他恨得咬牙切齿:殿下究竟要闹哪样?这节骨眼真打算捧杀自己成为箭靶吗?
皇上心里面也着急,眼见着流言越传越烈,他阻挠无用,对那些权臣和流言制止也无用,便径直找了永基,威胁道:
“皇儿,若你再一意孤行下去,到时候可别怪父皇了!”
永基没有理会,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装作无辜道:“儿臣近日虽铺张了一下我的朝阳宫,也换了一身衣裳,但,这些不都理应是嫡公主该有的吗?父皇真要偏心至此,连儿臣要回自己应有的都不允许吗?”
第66章
皇上咬牙:“你明知朕不是此意!!”
永基低敛眉眼, 态度恭顺而麻木:“那就请恕儿臣愚昧, 竟不懂父皇所指何事...”
皇上一拂袖,脸色不大好看:“你别仗着朕疼惜你,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朕答应你日后再给你个交代,你偏不要!你可别逼朕!你以为朕没办法平息这谣言吗?只要朕立了柏立, 这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只是你要想清楚!朕一旦立了太子,以后要废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可就真的甘心与你的母后和柏松屈于柏立之下?!”
皇上这番话不过是生气时说出的要挟之言。
若他真要封了大皇子为太子而暂时招架住永基成功引起宫内凶手的注意, 那么待日后条件缓和下来后, 他定然是要找机会把太子废掉的。
再怎么说, 皇后也还是他放在心头疼惜了宠爱了一辈子的人。
“父皇要立谁太子, 与儿臣一点关系也没,那是父皇自己的事, 父皇不必与儿臣商量。”永基依旧语气淡淡的, 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皇上听了这句却是彻底怒了,“好呀,与你无关是吗!朕真的是瞎操的心!”
说完还气得踢翻了院内几盘盆栽才离开。
他一心想要护住的宝贝公主, 从不知她去了隆安那段时间, 他的心有多么地焦急, 派去探听消息的人一次一次地回来禀报,他如坐针毡。
她还以为那个烂面武夫凭籍自己立了数次功就能如此快晋升大将军一职吗?按照大晋律法, 即便立了大功,没熬出些时间断不能如此快便晋职。还不是看在他一片丹心赤血,为了救公主不要命的行为?
三皇子被害, 她以为他这个当父皇的不心疼吗?息事宁人的做法还不是为了保护她母子三人?偏她不懂人心,不识好歹,还硬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如今逼得他不得不另外拿出另一个皇子的命来替她当盾!那虽是俞妃生的但也是他的剩下为数不多的骨血之一啊!
这时候朝中对永基公主的热议已经晋升到了鼎盛。
居然还产生了拥戴公主殿下继承大统的派系,其倚仗就是,古来有据可循,而且永基殿下虽然年纪轻轻还是女流之辈,却屡次为大晋立下大功,就两次瘟疫事件都处理得很好,隆安那次疫病更不惜以身犯险前往救治。
如今公主殿下的大德已经在大晋流传甚广,收获民心无数。
可就在此时,皇帝却猝不及防地抛下诏言,说是要立大皇子柏立为储。
一时间,朝内再次热议喧哗。
大晋素有立嫡不立长的规定,这时间皇上突然其来的此举,不知晓内情的人瞧着都知道皇上像是有心要掩饰什么而临时下的决定。
玉娘这些日子饱受精神和心灵的折磨,终于忍不住拖着病弱的躯体去见公主殿下。
别人不知道,永基却是知晓的,死去的皇子是玉娘的亲骨肉,还手把手带大,如此又怎能不伤心?
只是,万万想不到,景儿的死还间接地与她相关。
“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糊涂,就将皇上每日来炽凤宫与皇后相处的事,和两个小皇子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玉娘已经哭得趴倒在地,泣不成声。
其实在三皇子死之际,她就隐隐感觉得出,三皇子的死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隐隐还感觉得到是与自己透露炽凤宫的事出去有关系。
只是那段日子因为失去亲儿的哀痛,令她卧病在床,实在是说不出来。
这些日子她冷静过后,痛定思痛,又寻思这段日子传出永基公主的事情来,惊悉公主殿下此举背后兴许是要以身犯险引出凶手,便立马拖着病弱的身子也得前来,与公主殿下说出真相。
“那人是谁?请玉娘告知本宫!”永基恨得咬牙切齿,她势必要揪出此人替景儿报仇!
玉娘哭得如同弱柳摆风:“奴婢...奴婢不能说...”
“都如此了,玉娘你还有何好掩饰的?!”永基有些怒。
“奴婢...奴婢真的不能说,请殿下原谅...原谅奴婢的自私...”
以前永基就找人查过,这个玉娘已经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人了,除了死去的三皇子,她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还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竟如此了都还不肯说出。
“好!既然你不说,本宫也不强人所难。但是,一旦本宫查出来,必定不会轻饶与此案有任何牵连的人!本宫要替景儿讨回公道!”
玉娘一听,心微动,犹犹豫豫道:“殿下,奴婢、奴婢是说大概,此事兴许跟郑府有点关系,但是,郑大人是必定不知情的!”
永基敛眉,眯了眯眼,“郑大人?哪个郑大人?郑成志??”
玉娘不敢吱声了。
对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玉娘原先就是郑府发卖出来的通房丫头。她的把柄...兴许是落在郑府,此际她又急急撇清此事与郑成志无关。
莫非...
“玉娘,你老实告诉本宫,不要害怕,本宫一定会替你作主的。”
“向你探听炽凤宫的人,是不是郑府的大夫人?”
玉娘娇躯一颤,眼泪再度如同涌泉而下。
永基这段日子分别去后宫拜访了几位由父皇还是太子时期就一直跟随至今的妃嫔。
这些妃嫔背后都有莫大的靠山,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无任何子嗣也继续待在后宫多年。说错了,其实她们也并不是没有出下子嗣,据闻在永基出生之前,她们就分别产下皇子公主五名,只是后来都死于意外。
而且此后父皇就再也没有让她们之中的谁侍寝过,只是一如既往给其该有的一切物俸,好吃好喝像先前将俞妃母女供奉着一样。
只不同的是,这几名妃嫔背后的靠山可都比俞妃厉害得多了。
她们分别是宁远侯成府成世子的姑母庄妃、从前朝至今一直是朝中重臣的佟国公府嫡长女敬妃,还有手握朝政实权从皇上是太子时期就一直辅助其的太傅,如今已是内阁首辅的邓大人之孙女梅妃。
这三位重臣可谓在朝政持三方鼎立,互相制衡之势。
永基近日就一直在这三位妃嫔跟前游走,为的就是故意透露出去,皇上对她的宠爱甚至要远远超过俞妃母子的事实。
然后果不其然,真的就引起了这几位妃嫔的嫉妒。
原先也得知重回宫后的皇后娘娘得宠,不过见其低调,永基公主更是低调得如同市井生活,几位妃嫔虽然忌惮,但也不过是有如庄妃这样的希望笼络而已。
毕竟董府后继无人,董皇后最鼎力的靠山不在,皇后虽诞下两名皇子,但被打进冷宫的俞妃产下两名皇子却受皇上宠信,一时间太子之人选还是难以预料的。
而且,若言皇上要立的太子是大皇子或是二皇子其中一人,当时其母在冷宫,也不失为极好的傀儡人选。
若是立的是皇后诞下子嗣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杀了皇后,其皇子也只会落到拥立董老将军那方流派的人手里,怎么说都会对她们产生威胁。
永基已经恰信,杀柏景之人,就在这三个嫔妃之中。
成功引起了人的注意后,永基还给人家制造了一个下手的极佳机会。
她独自带着苏红出宫游玩。
说是出宫游玩,但深宫中的那几位妃嫔都恰信了永基公主此次出行是要避人耳目,到大晋先帝打下江山时藏于临安城外的宝库那,去取那前朝的女皇权杖。
皇帝果真是拿大皇子来当幌子,暗地里扶植永基当女储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