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香菱
拼着损了情分,也试试吧。
孙太后欠了清浅好几个人情,乘此还上。
还有一个考虑是,若是文质和清浅平安回来,将来孙府这一大家子,还得他们照看些呢。
老四,闹腾得着实厉害。
皇后喜极而泣道:“臣妾谢过太后隆恩。”
孙太后起身去了御书房。
皇后则在御花园散步,焦急等待消息。
周贵妃路过,妩媚一笑,主动迎了上去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心不在焉道:“免了,你退下吧。”
周贵妃笑道:“皇后娘娘是在为袁大人和闻姑娘担心吧,唉,好好地 ,袁大人怎么就惹上了疫病呢,真是让人心痛。”
皇后沉着脸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周贵妃退下吧。”
周贵妃哪里肯退下。
“太后似乎去了御书房。”周贵妃含笑道,“皇后娘娘,太晚了些。今日皇上已经朱批了圣旨,宣旨的人已经上路,过不了三日,雍州就是平地了。”
圣旨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后脸色一白。
陆姑姑低声道:“娘娘有孕,怀恩公公和清汾公子商议,不让娘娘知道。”
皇后颤抖道:“你们……”
周贵妃的金步摇闪着光泽:“皇后娘娘,若是旨意没有发出,或许还能更改,可是宣旨的人已经离开了皇城,覆水难收。”
即使赶上,说不定雍州已经起火。
周贵妃凑上前低声道:“闻府倒是省事了,刚给少夫人的灵堂不必重新准备,直接便可给闻姑娘用上了。”
皇后的眼前满是周贵妃的金步摇闪动,她眼前一花,倒了下去。
陆姑姑惊呼:“娘娘。”
周贵妃这时才施施然道:“臣妾告退。”
皇后来慈宁宫求情,事关隐秘,只带了陆姑姑一人。
此时,陆姑姑想去叫太医,不放心皇后,想抱走皇后,力气又不够大。
皇后呻吟道:“姑姑,本宫似乎流血了。”
陆姑姑大惊失色。
正巧孙太后从御书房出来,陆姑姑大喊道:“太后救命。”
孙太后吓了一跳,吩咐道:“速速将皇后送去慈宁宫,让太医令过来诊治。”
陆姑姑道:“太后,皇上那头?”
孙太后摇摇头道:“旨意已经发出了,说什么都晚了,皇上十分自责,在御书房闷头不语,眼中有泪意。”
先救皇后要紧。
孙太后道:“皇后这是急怒攻心,肝不藏血,哀家从前也有过,唉,要好好养着才行。”
孙太后垂下双眸,当年自己被胡皇后陷害,失去了孩子。
和如今的皇后一模一样。
眼中带了怜惜和同情,孙太后吩咐:“让皇后这些日子在慈宁宫,哀家亲自照顾。”
陆姑姑跪下道:“多谢太后怜悯。”
孙太后叹息道:“哀家能为皇后做的,只有这些了。”
京郊附近,崇山长长出了一口气,满脸疲惫。
“姓康的将城门围得铁桶一般,害得老子从山西方向转出去,足足耽误了好几日才到京城。”
顾不得休息,崇山往罗大人府上去。
京城发生的一切,清浅无从得知。
更不知道,离火烧雍州城,只有两天时间了。
两天后,传旨官会到雍州。
留给她们的,只有短短两天。
袁彬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已经可以自如行走。
同时染病的几个锦衣卫,病情并没有得到控制。
今日天气甚好,清浅扶着袁彬出去透透气。
偷得浮生半日闲。
天空还有零星小雪,但病后出来,便觉得连胸腔都是通透的,劫后余生。
清浅问袁彬道:“你是怎么得了疫病?”
袁彬回忆道:“有一日,我去百姓家里头探视,喝了一碗水,回来之后便觉得喉咙不适。”
清浅问道:“那家有病人吗?”
袁彬摇头道:“并没有,而且用的茶具都是自己携带的,用沸水煮过的。”
清浅低低嗯了一声,合掌道:“或许是你平日身子康健,救过来了,你瞧同时染病的几个侍卫,还在床上没起来呢。”
用的药都是一样的。
袁彬握着清浅的手道:“是你照顾得好,又或者是我见到你,心神欢喜,一高兴病情便没有了。”
清浅佯怒道:“我记得当时刚来,你说过不见我的。”
袁彬勾了勾清浅的鼻子道:“还记着呢。”
白芍进来禀告道:“上回姑娘救下的柳氏,抱着孩子正在外头候着,求见姑娘。”
清浅咦了一声道:“她的病好了吗?”
白芍笑道:“刚来的时候病病殃殃的,服用了凌大夫的汤药后,这七八天竟是缓过来了。”
袁彬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再叫怀海过来。”
柳氏抱着孩子进来,几日下来,脸上的红点消失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见到清浅,柳氏便跪下来道:“姑娘的救命之恩,妾身没齿难忘。”
白芍扶着柳氏起身,清浅问道:“你可大好了?”
“大好了!”柳氏道,“除了有些虚弱外,其他没有一丝的感觉,到底是朝廷的御医,连疫病都瞧得好。”
怀海进来,清浅吩咐道:“怀海,你再为这位夫人瞧瞧。”
怀海仔细瞧了一回,点头确认道:“与袁大人一样,这位夫人的病全都好了。”
事情不对呀!
袁彬好了,柳氏也好了,为什么锦衣卫的几个侍卫没有好?
一丝浅浅的疑惑,浮上了清浅的心头。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这不是疫病
带着一丝疑惑,清浅和柳氏闲聊。
清浅问道:“夫人,你这病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还记得?”
柳氏想了想道:“有一日,我从外头干活回来,觉得有些上火,生恐孩儿用了我的奶水也上火,于是喝了一碗井水,第二日便觉得身子发虚。”
清浅和袁彬对视了一眼。
都是喝了水之后发生的吗?
这水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柳氏还在絮絮叨叨感谢:“妾身的夫君是泥瓦匠,在京城做活,妾身本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还能留下性命见夫君,姑娘真真是活菩萨,不然妾身死了,这孩儿也没法子活着。听说外头还有许多得了活路的百姓,天天念着姑娘的好呢。”
清浅越发觉得不对。
转头问怀海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疫病十不存一?”
怀海脸色一变道:“疫病的确是十不存一,从古到今无从幸免,可是这回实在是太诡异。”
怀海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医术高超。
难道这病,不是疫病?
袁彬问道:“怀海,疫病通常是怎么传开的?”
“疫病通常是人与人接触,或是咳嗽,喷嚏。”怀海道,“防不胜防。”
袁彬指着柳氏道:“为何母子日日相处,却没有染病?”
清浅忙点头道:“文质说的极对,为何母子两人日日一起,母亲还尚在哺乳,儿子却安然无恙?”
说不通。
怀海蹙眉道:“是的,外头还有喝了汤药后痊愈的,这两日我也在疑惑,难道这并不是疫病?”
不是疫病,又是什么?
而且为何跟随袁彬的锦衣卫,一直不见好呢?
袁彬摸了摸鼻子,沉思了一回,起身道:“我去瞧瞧几位兄弟。”
清浅跟着起身道:“我去更合适些。”
袁彬想想,点点头。
跟不上主子的思路,白芍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