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凶猛 第284章

作者:黑香菱 标签: 古代言情

荔儿则满脸愁容道:“本来,曹夫人看上了我,可被闻清浅一算计,曹夫人走的时候正眼都没瞧我,属兔的阴人,闻清浅好狠的心思。”

袁夫人冷笑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李夫人也说了,皇上赐亲,欢喜接受吧。”

荔儿道:“表哥那头……”

两人正说话,袁彬大步进来。

袁夫人忙起身笑道:“彬儿回来了,清浅可曾平安送到家?”

袁彬吩咐:“荔儿,我有话和母亲说,你下去吧。”

荔儿只能请安告退。

见荔儿便遣走,袁夫人有些慌乱,她勉强镇定下来道:“彬儿,今日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袁彬打断袁夫人道:“母亲,你多次和清浅为难,你是不是不喜欢清浅?”

袁夫人勉强笑道:“哪有此事,清浅这孩子长得好,心思细,我怎会不喜欢?”

“那么,母亲为何偷偷找来清浅的八字,私下去找了算卦的人算了,见八字不好,又大张旗鼓找来道长和众位夫人,这不是诚心想要搅黄这桩亲事吗?”

见袁彬将事情经过描述出来,袁夫人无话可说。

袁彬问道:“母亲从哪里弄来的清浅的八字?”

袁夫人只能老实说:“从前清浅的母亲杨夫人曾说过。”

袁彬又追问:“母亲到底不喜欢清浅哪一点?”

袁夫人只能躲闪道:“并没有,我只是见你们八字不和,担心你成亲后不顺利,被她所连累,才出此下策的。”

袁彬摇头道:“从前没合八字的时候,你也一样不喜欢清浅,绝不是这个原因。母亲,你到如今还不说实话吗?若如此,儿子成亲后,母亲便另居别院吧。”

袁彬心中也明白,张天师是清浅找来的。

所谓另据别院,不得靠近,也夸大其词了。

但是,若是母亲和清浅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按照张天师的说法做,也未尝不可。

袁夫人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就是不喜欢她,凭什么她是天潢贵胄,有皇后姐姐,阁老父亲,首辅外祖,如今又赐了封地金银府邸……”

袁彬怒道:“这是什么理由?”

袁夫人大哭道:“我的女儿,和她差不多大,却从小不得不被卖了,吃尽人间苦头,如今生死不知,你让我如何平静得下来。”

袁彬的眼神骤然一软。

当年小妹子是因全家快饿死了,母亲不得不卖了她。

小妹子被卖走的时候,才不到三岁。

后来自己当官了,四处寻找。

可当年的人牙子早记不得将妹子卖给谁了。

袁彬叹气道:“原来是这样,母亲别伤心了,妹子的下落我一直在找,可是人海茫茫,一直没有头绪。这些,与清浅无关……”

“我知道。”袁夫人拭泪道,“可是一想到我可怜的女儿,我的心就痛,都是同样的年纪,为何一人享尽天下的福,一人却吃尽天下的苦,这不公平。”

袁彬递了茶水给袁夫人道:“母亲,清浅是个极好的女子,慢慢你会喜欢她的。此事说开了,她也会孝顺你的。”

袁夫人点头道:“这回是我的不是,我迁怒这孩子了,你替我好好陪个不是。”

袁彬笑道:“清浅不会在意的。”

酒楼的雅间,袁彬和清浅宴请张国师,几个弟子作陪。

张国师笑道:“一听你这丫头找我,便知道准有事。”

清浅敬了张国师一杯道:“当时令徒围攻我,我没法子,只能借力打力。”

袁彬笑道:“都是一场误会,母亲那头我说过了,她让我替她道歉。”

张国师奇道:“文质,你以为我在为清浅说谎?不不不,你母亲的命格便是这样的,多口舌,多是非,甚至比表姑娘更甚。”

冯道长,白道长也道:“是的,夫人的命相我们瞧过了,大富大贵但晚年凶险。”

袁彬惊了惊。

清浅含笑道:“文质不信命,奈何以命运强之。来,咱们喝酒。”

总不能用莫须有的命运,让他和母亲断绝关系吧。

慢慢来,总有一日,袁彬会看清楚袁夫人的真面目。

而且,清浅总觉得,袁夫人的真面目,并不仅仅如此。

想起了大姐说过的收嫡子一事,清浅掏出一张单子,笑道:“这是我大姐和两个庶子的八字,劳烦国师给瞧瞧,哪个与我大姐渊源更加深厚些。”

张国师笑眯眯递给几个徒弟:“给你们一次机会。”

冯道士接过八字,掐指一算,大惊道:“两位小公子最近杀星缠身,恐怕有人命官司缠身,不妥呀。”

清浅愣愣道:“道长,那小儿才两岁,何来的人命官司缠身?”

白道长瞧了一眼,连连摇头。

张国师亲自接了八字,惊讶道:“第一次见到这种命格的八字,两个煞星的八字都太硬了,两者相遇,必有一损。”

清浅不太明白,问道:“国师的意思是,两个小孩之间相克?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呀!而且一个八九岁,一个二岁,不应当呀。”

张国师道:“八字便是这样。”

清浅正在寻思,是否将两个孩儿分开一段时间,只见瑞珠急急闯进来。

“姑娘不好了!大姑奶奶府上出事了。”

清浅腾地起身,问道:“什么事?”

瑞珠气喘吁吁道:“大少爷带着二少爷去探望郑老夫人,二少爷失手将老夫人害死了。”

什么?

清浅不可置信,果然是杀星缠身。

而且来的这么快。

第四百二十五章 死因

顾不上宴席,清浅和袁彬即刻去了郑府。

郑府里头,哭声喊声一片。

郑源正在骂清洵:“整日在府上躲清闲,让成儿带着适儿去探望母亲,如今酿出大祸来,这回可饶不了你。”

清洵哭道:“妾身在准备给妹妹的嫁妆,一时间顾不上,乳母和丫鬟带着两个孩儿请安,万万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大少爷郑宜成跪在地上,小小的人儿哭成一团道:“父亲,不怪母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应该好好看住弟弟,不让弟弟乱跑乱动。”

“你还是个孩子。”郑源并不怪这个乖巧的大儿子,“你能管好你自己,便已经足够,其他不怪你。”

小少爷无辜地东张西望,不明白大人为何慌乱哭泣。

清浅和袁彬进府,正瞧见这一幕。

见锦衣卫指挥使亲自上门,郑源亲自迎上去,擦了一把泪道:“袁大人。”

清浅见姐姐跪在地上,心中有火。

上前扶起姐姐道:“听闻府上老夫人突然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彬也表示疑惑。

郑源亲自解释道:“家母病重在床,这些日子好了许多,因想念孙儿,日日叫了前去说话。每次都是清洵陪同,谁知,今日清洵有事,没有陪着两个孩子前往。”

清浅仔细听着郑源的话。

郑源又道:“母亲日日需要大夫针灸,尤其是心脉需要护住,今日两个孩子去探望的时候,正遇上大夫针灸间歇,大夫在外屋喝茶,小的这个见了祖母,心中高兴扑了上去。谁料,不偏不倚将母亲胸前的一根针压入心脏,母亲当场没了……”

清浅道:“当时屋子里头还有谁?”

小少爷的乳母跪下道:“当时奴婢跟着小少爷,迎儿跟着大少爷。跟着老夫人的几个丫鬟在准备点心果子。”

清浅问道:“小少爷扑向老夫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乳母哭道:“奴婢当时放下小少爷,老夫人向小少爷招手,小少爷便扑了上去,奴婢根本来不及反应。”

袁彬问道:“当时大少爷和丫鬟在做什么?”

袁彬问的正是清浅想问的。

乳母道:“大少爷当时正坐着,迎儿姑娘给他脱衣裳。”

乳母是清洵派的,忠心耿耿,不会说谎。

再说,她也没有为大少爷和迎儿开脱的必要。

郑源插了一句道:“此事与成儿无关,全是清洵没有照看好,再加上小儿顽皮导致的。”

清浅反驳道:“姐姐是府上的主母,不是小少爷的保姆,没有时刻盯着小少爷的道理,此事和姐姐无关。”

郑源不说话,却明显不服气。

郑宜成跪下道:“父亲,此事真的与母亲无关,若父亲执意惩罚母亲,孩儿请替母亲受罚。”

清洵感动道:“你这孩子,快快起来。”

清浅对于郑宜成,始终保持着警惕,见他好心为姐姐说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

当年他的生母刘姨娘出事,都没见他这么殷勤。

这个时候,不正是他为生母报仇的时候吗?

为何他不但不落井下石,反倒替姐姐说话?

清浅和蔼问道:“那么依照成儿的意思,此事应当是谁的责任?”

郑宜成想了想道:“弟弟鲁莽,但他毕竟还小,此事是下人伺候不周,且祖母运道不好罢了。”

郑源心头火气,吩咐:“来人,将伺候老夫人的几个丫鬟卖了,乳母带下去打死。”

乳母哭道:“老爷饶命,夫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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